倾心之沉默法则 下+番外——路苔生
路苔生  发于:2014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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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番外

(此番外与正文无关……大概无关吧。时间设定在很久以后,叶谲解欢都已经是成年男人啦。)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叶谲才忙完手头的工作,在客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回卧室。

解欢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深沉,但在叶谲的身体挨近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翻了个身,把手臂搭在叶谲身上,用脸在叶谲胸口蹭了一下,便又睡死过去。

叶谲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和另一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是真正的睡眠,而不是充满不可自控的提防戒备的浅眠,不会随时因为对方的呼吸频率改变而惊醒,也不会因为对方的一个翻身而下意识地想出手攻击。

那些自少年时起便养成的防备意识,时至今日仍然让他无法真正融入人群,他必须小心地与人保持距离,宁可孤单,也好过每分每秒都绷紧神经。

但奇怪的是,即使是在半昏迷状态下,身边这个人的接近都不会让他产生下意识的攻击行为,就好像身体早已默认此人无害。

侧头轻吻一下解欢的额头,叶谲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眠酣沉。

虽然睡得很晚,但生物钟还是在早晨六点钟就叫醒了叶谲,他习惯地想起来去做早餐,却被解欢按住。两个人距离太近,叶谲一眨眼,长长的睫毛就刷过解欢的脸颊,解欢忍不住凑上去偷了个吻。

叶谲笑:“一大早就发情?”手在被子里抚上解欢的腿,摸索着找到那个精神奕奕的小东西揉了揉,他不介意让解欢有一个心情愉悦的晨间体验。

解欢脸有点红,又在叶谲下唇上咬了一口,忙跳起来往洗手间跑,嘴里还嚷着:“你才一大早就发情呢!哎,你别起来啊,今天我侍候你。”

叶谲诧异,平时解欢最爱赖床,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他有本事在床上睡足十八个小时,今天怎么勤快起来了?

既然解小爷吩咐了,叶谲也就听话地继续待在床上,睡是睡不着了,干脆往腰后塞两个枕头,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看了一半的书继续阅读。

解欢从洗手间出来后就一头钻进楼下的厨房,奈何叶谲耳力太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听得到厨房里传来丁丁当当的声响,还有时不时解欢低低的惊呼。书也看不下去了,叶谲还是起来洗漱,顺手把解欢丢在洗脸池里的毛巾洗净晾好,连池边的水渍都抹干净。

拉开厚重的窗帘,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清冽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昨天半夜下了一场雪,此时触目所及之处都笼罩在晶莹洁白之下,小区里有人早早出来扫雪,却不是规规矩矩地清扫,倒是在地上扫出了一只硕大无朋的长耳兔子,三瓣嘴咧开一个大笑的表情。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解欢才笑嘻嘻地回来,手里的盘子上还神秘兮兮地盖了个罩子。

“你怎么起来了?回床上去。”解欢把叶谲往床上推。

叶谲顺从地爬上床,解欢也跟着爬上去,坐在他对面,把盘子放在两个人中间,眨巴着水润的桃花眼,一脸“你快点问我”的表情。叶谲忍笑:“这是什么?”

“爱心早餐!当当当当~~~”解欢得意地掀开盖子,将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叶谲。

叶谲嘴角抽了抽:“做个三明治而已,你居然花了几十分钟?”

解欢不满:“什么叫而已?你知道要把吐司切成这么完美的三角形多难吗?更别提还要把黄瓜切成心形的薄片!还有还有,这些草莓,多漂亮,我一颗一颗洗出来的!还有还有,这果酱抹得多均匀!这用沙拉做成的图案有多完美!”

叶谲笑着搂过这个厨艺小白痴,吻在他叫嚣不休的嘴唇上,解欢安静了,微微张开嘴,让叶谲的舌尖滑进来。在这个吻变得更深入更动情之前,叶谲放开解欢,额头抵着额头,轻声说:“我知道,你做得很用心,谢谢你。”

解欢的脸颊都在冒热气:“那我喂你吃。”

事实证明,三明治这种食物不太适合喂食,叶谲在吃完它们之后,嘴边已经被蹭了不少沙拉和果酱,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这模样有多……童趣!

叶谲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纸巾,却被解欢握住了手指:“我帮你……”声音消失在他的唇舌之间,黏湿滚烫的舌尖沿着那略尖的下颏舔上去,蓝莓果酱的味道最终弥漫在两个人的舌尖上。在舔吻从下颏移向锁骨的时候,叶谲抓住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发出疑问:“你今天……怎么……”

“嗯,情人节快乐。”解欢含含糊糊地说,埋头在叶谲的锁骨上用力吸吮着,顺势把叶谲扑倒。

叶谲配合地放软了身体,手指却灵活地滑到了某个探头探脑的小东西上,轻轻地笑了起来:“该轮到我为你服务了,my lover。”

解欢眯起眼睛:“随你,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过这个情人节呢。”

从清晨到日暮,从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到睡去时耳畔拂着你的呼吸,每一刻、每一天,只要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Chapter10 虚妄

饮血天狼不是长在身体里的肿瘤,开个刀动个手术就有希望彻底摘除;它也不是幻听幻视,心理咨询配合药物治疗就能控制。就连轩辕这样资源丰富的国家机构也只能是一点一点试探着来,用各种能想到的方法帮助解欢控制饮血天狼的反噬。

之前那些平静的表面一朝被打破,解欢甚至觉得,他以为自己经过训练可以控制饮血天狼的事,不过是饮血天狼予他的一种假相。任谁沉睡了那么久,刚醒过来的时候都会有短暂的迷糊和虚弱吧,谁知道饮血天狼是不是利用这段时间来恢复呢?

或许正是因为受到这种心理的影响,解欢的状态很糟糕,在基地中再次被饮血天狼控制,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造成的损害却十分巨大——当时解欢所在的实验室和里面价值不菲的仪器都被毁得相当彻底,正在为解欢做检查的两名实验员和监护的绅士都受了重伤。

解欢的情绪波动得厉害,自责和恐慌几乎完全控制了他,他把自己关在基地最偏僻最结实的一个小房间里。这个房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没有任何温控装置,但室温却很低。解欢待的时间长了,体表的温度都已经下降,但他却无意离开。

基地里也没有人劝他离开,当他怒气冲冲地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林陌只冷淡地说:“只要别给别人造成麻烦,随他去。”这句话比甩在脸上的巴掌还让解欢感到羞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温在降低的同时似乎也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既可笑又矫情。

当长随小香进来的时候,解欢都懒得分精神去想他为什么能进入基地,只低声警告:“离我远点儿。”他打定主意,如果长随小香是来劝他出去的,那他就一句话都不说,沉默到底。

长随小香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警告,和他一样屈膝坐在地上,狐狸眼略有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兰公子叫我来帮你。”

解欢看看他:“小叔?他让你帮我什么?”

长随小香不回答,只是歪着脑袋审视地看着他。

静默了很久,解欢才嗤笑出声:“我是不是很傻,什么都被瞒在鼓里。”

“有人愿意瞒着你,那是你的福气。”长随小香语气淡漠。

解欢本能地想要发火,但怒气还没积攒起来就先萎靡了下去,反而是一种深切的悲哀涌上来,“就是待在什么黑屋子里,无知无觉的死去,和被人唤醒后痛苦的死去,这样区别出来的福气?”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鲁迅,呐喊自序。”长随小香先把解欢记忆不清的那段原文背诵了出来,然后才说:“这个比喻不适合你的情况,不过借用一下也未尝不可。公子有把握在他去世前将问题解决掉,你知不知道,对事情的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你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可是阴差阳错的,饮血天狼以你为饲主,把你给拉进了异能界这潭混水里,这也是公子当初没有预料到的。”

“解决?你的意思是说,小叔身上那个东西……”解欢脸色变了,“他能除掉?”

“当然。”长随小香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解兰的景仰与信任。

解欢脸色发白:“那他也可以不死?”

“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佛陀尚且会涅盘,公子也只是个人而已,况且这些年他身体消耗得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时机未到,所以公子也只能暂且忍耐。”

“随莲心……”解欢说,“刚才我总算想起来这个名字了,我第一次见到饮血天狼的那个晚上,在湖边看到好几个怪人,其中有一个拿着灯笼穿古装的女人,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随姑娘与公子是挚友。”

解欢怔了怔,涩然一笑,难怪当初随莲心会阻止柳茶杀他,可是一人一鬼是挚友……好吧,他还真不敢确定随莲心现在的状态就是俗称的鬼魂。但这事怎么说都还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长随小香嘴角一撇:“他想知道如果他不在了,你一个人能走多远,这种老父般的心态我实在是不理解。如果公子真能坚持到底,任由你一个人继续下去,其实倒未尝不是件好事。奇怪的是,他对你总是容易心软。”

解欢心灰意冷地抱紧了膝盖,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长随小香对他这副样子十分不屑:“公子不在这里,你那个朋友也不在这里,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还想被大人摸摸头,安慰说‘没关系’?解少,你是十七岁,不是七岁。”

解欢愤怒地瞪着他,长随小香却对他的恼怒毫不在意:“你生气是因为我一针见血,没满足你自怜自伤的少女情怀。你以为我会听公子的话,像他一样对你亲切温和,抱着你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让你继续安心地在茧里当个混吃等死的米虫。至少,你希望我能像常禾一样,跟你一起担忧一起心痛,事事顺着你、捧着你,被你连累死都不敢有怨言。可惜让你失望了。”

“放屁!”解欢破口大骂。

长随小香盯着解欢的眼睛,慢慢地笑了,解欢那些咒骂的话语都被噎在喉咙里,他觉得太阳穴被气得生疼,可同时又不甘愿地承认,长随小香的话其实有几分准确。

过了半晌,解欢脸上的恼怒之色才渐渐消失,他心平气和多了,有句话怎么说的——不能改变的,就只好去接受。他现在除了接受事实别无二法,唯一能决定的也只有自己接受时的心态。

注意到解欢的变化,长随小香也不再是一脸讽刺:“至于那个会附体的鬼东西,公子认为很可能是一种——暂且称之为外星能量吧。”

“外星人?”解欢瞪大眼睛。

长随小香失笑:“你不是吧?”

解欢收起囧脸:“哦,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地球不会是宇宙中唯一有高智慧生物的星球,各种官方和民间的记载中关于外星人到访的事也时有发生,其实还真没什么不相信的。

“其实谁也说不清,我们这些异能者究竟是地球土着,还是有着外星血缘的生物……”

“是你们异能者吧。”解欢挑刺,别扭本性不改。

长随小香白了他一眼:“你当然也是异能者,正常人类是不可能承受得住饮血天狼长久附身而不失神智的。”

解欢噎住,敢情他早就不是“正常人类”了!

“不过大多数研究者认为,异能者是人类进化的新分支,总有一天会经过自然淘汰形成新的种群,甚至有可能在越来越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代替现在的人类。”顿了顿,长随小香说:“这个你可以不用管,你只要知道那鬼东西的来源极有可能是外星就行了。”

“……”

“公子判断那个鬼东西有一定的自我意识,所以才能蛊惑人愿意做为它的承载体,并且能影响到承载体的脑电波,开发出一定的预知能力。而且它还可以主动探测到周围的人有哪些是适合做为下一个承载体,并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而这种传承的条件,就目前所知,是需要相同的血缘关系,或者说,需要近似的基因。”

解欢心中一颤:“也就是说那玩意儿是活的?”

长随小香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很显然它需要承载体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取能量,可能这种能量只有人类才能提供给它。但它究竟要吸取多少才够,吸取足够之后又想干什么,或者,它是不是如果想活下去就得一直这样不断地换承载体、不断地吸取能量……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解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小叔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公子自然有他的方法。而且,你大概听说过你家老祖宗是从乞丐手里得到块黑石头,又从乞丐那里听说要怎么使用,之类的故事。”

解欢用力点头。

长随小香又露出不屑的笑容:“可是,随莲心的父亲是从山里得到的那东西,没人教他怎么用,在家破人亡之前随家也没人想过要吞下它,可是同样得到了预知能力。你说这是为什么?”

解欢愣了一会儿:“因、因为,有人在说谎?”

长随小香呵呵一笑:“对,说谎的人就是你家老祖宗。根本就没有什么乞丐,教他怎么获得预知能力的就是那东西自己。根据随莲心所说,那东西只要拿在手里就可以用感知的形式与人沟通,并且使人有一定的预知,根本用不着吞下去。但是吞下它之后,这种预知力会得到巩固和增强,而不是时有时无、时灵时不灵,只是代价将是吞掉它的人的生命力。这些,只要是精神力稍强一些的人,拿在手里就能感应到的。”

解欢心惊肉跳地看着长随小香,长随小香戏谑地说:“你已经想到了,只是不敢说出来,对不对?”

既然不用吞下它就可以预知,那为什么当年解家小姐却甘愿成为那东西的承载体呢?试想一下,四个子女里,只有最柔弱无助的女儿牺牲了自己,而她三个成年的哥哥居然无人反对……不,那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解家祖宗一时贪念,既想让预知能力长久地指引家族走向荣耀,又担心会不慎失去这个宝贝,所以才逼迫女儿吞下它。反正在重男轻女的观念里,一旦需要牺牲掉什么,女儿往往就是第一个选择。

解家数代的辉煌,始于一个柔女子被父兄亲手推上绝路;解家数代的痛苦,始于解老爷的贪婪自私。

长随小香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解欢不知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冻得几乎站不起来了。

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目光所及之处是研究人员平静而忙碌地穿梭来去的身影,没有人多向他看上一眼。解欢靠在墙边不动声色地活动着四肢,慢慢感觉到凝滞的血液开始欢快地奔流,手脚有了热乎气儿,这才故作平静地走出了基地。

林陌的手指移动鼠标,将监视画面关掉,起身给自己泡了杯绿茶,在一片茶香中轻轻舒了口气。

Chapter11 殇逝

佟半贤推着轮椅慢慢走在花园小径上,解兰的精神出奇地好。上午解欢和叶谲过来探望的时候,他们聊了很久,吃过午饭送走两个孩子,解兰没有休息便要求出来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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