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哭就不要哭出来了……太假。”

“请不要开玩笑。”

“开玩笑？”苏涵直直看向她的眼“因为嫉妒，怨恨和一切不堪的过去与私心去连杀三个人，你现在告诉大家……这只是开玩笑？”

“请，请你讲证据！”

“证据？”苏涵哼了一声，走到孙青尧耳边说了几句话，又将警探和闻人莫拉在一起说了几句话，随后几人离开，“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你的动机吧？”

“动机？没杀人何来动机？”女孩冷笑。

“钱出尘，大一C班，与四大校花交好，擅长书法，爱好广泛，例如……绘画。”轻笑一声，补充道：“自从第一个人死后我就怀疑你了。”

“那又如何？”

“你不甘心，嫉妒，你觉得和她们走在一起时自己永远是一只丑陋的鸭子，你认为她们的光辉不配这样存在，你觉得自己才最有内涵，自己才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自卑越大，恨意越大呵。”苏涵不懈的撇嘴。

“昨天你喊王嫣去天台，说你心情不好想和她吹风聊天，她很善良，就答应了，你假意靠在天台上说不想活了，她去劝你时却被你从天台上反手推下。昨夜，你和李淑雯从舞厅或酒吧一类的地方出来，去天台吹风，将她推下，嫁祸陈亦雪，又杀了陈亦雪，使警方迷惑凶手身份……漏洞百出，简单且愚蠢。”

“你……”钱出尘气结。

“你还是私生女呵……呵呵。是因为这种身份才导致了你的本身心里的病态么？”孙青尧回来了：“那对翅膀和‘亦’字。完全出自你之手啊，试问一个将死之人是如何写下如此完整的字的？”

“还有哦，今天菜场老伯说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样的女孩买了大量的新鲜猪血啊……”闻人莫也回来了。

“我要猪血做什么？”

“你难道觉得一个人有能力在一次性死亡的时候流出超过她本身所含血量的血来供你作画么？”

“你们……”钱出尘无言以对。

“OK，结案。”苏涵向韩宫瑾伸手：“抱。困……小攻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住宅

韩宫瑾看苏涵给小攻挠肚皮，“我觉得，这两个案子都简单的过分了。”

苏涵抬头，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呀，你也觉得了？大概是道格森对我们的……考验？”

“简单的考验？”韩宫瑾反问。

“咕……”等来一声肚子叫。“小瑾，12：00了。”

“额……”摸了摸苏涵的头发，韩宫瑾走进厨房。

一个小时后……

尖椒牛柳，宫保鸡丁，番茄炒蛋，清蒸鲈鱼，皮蛋瘦肉粥，四菜一粥安静的躺在桌上，小攻不听的围着鲈鱼，“喵”个不停。

“小攻，不许和我抢鱼！”苏涵轻拍了一下小攻的脑袋。

“滴——”门响了……

“额，你们来干嘛？”韩宫瑾无奈的拉开门，孙青尧，闻人莫……白格也来了……

“哇，你们家养猫了啊，哇！！有饭吃啊！！！”孙青尧想摸摸小攻的头，却被小攻一爪子拍开，扭头，翘尾巴，轻跳着走了。

“呜……”孙青尧一脸痛苦……

“切”苏涵一脸不乐意“长成这样难怪连猫都讨厌。”

“？”孙青尧摸了摸自己还算帅气的脸蛋……又看了看苏涵天使一样的小脸……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我……我是来打酱油的！”孙青尧边说边看了眼餐桌“顺便来蹭顿饭。”

“我只是来送报酬，不好意思，刚出差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白格把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挠挠头，一脸腼腆的笑容，“那我可以留下来吃饭吗？”还真是“腼腆”，苏涵腹诽。

闻人莫直接坐到了桌边。

“爷抽死你！”苏涵多想如此大喊一声。

小攻越到他肩上，蹭了蹭他的下巴，以示安慰，眼睛却盯着清蒸鲈鱼……

“呀……不等你了，我快饿死了。”

“呜……”我们的苏涵，终于不争气的哭了出来……“臭白格，贱人莫，臭孙子……我不吃了！5555”

众人当场死机……

韩宫瑾突然反应过来，跑上二楼卧室。

闻人莫：“哎呀，都跑了啊。”

白格：“貌似是捏。”

孙青尧：“被忽虐了……”

“开吃吧！！”三人同时大动食指，孙青尧将一大块清蒸鱼肉叨给小攻：“乖，来吃。”

“喵……”小攻不客气的狠狠咬了一口孙青尧的爪子，嘴里叼上鱼肉屁颠屁颠走了。

孙青尧：“天妒红颜！”

第五章：血染古堡

（I）

卧室里，苏涵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一耸一耸，看得出来是哭了，单薄的身子更显孱弱。

韩宫瑾的心一抽，轻轻坐在床边，摸他软软的头发：“怎么哭了？”

“呜……要。要你管？”枕头里的声音闷声闷气，像小猫似的。

韩宫瑾叹了口气，把苏涵从床上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苏涵用双手揉着兔子眼，我揉，我揉，我揉揉揉……呜，更红了……

“既然你不肯说，我自己猜好了：这两天你急需补眠，他们却三天两头地上门骚扰，你希望在家好好吃顿饭，他们却来捣乱，弄的一切事情违背了你原来的设想，你失去主场，才闹别扭？”狡猾的笑了笑。苏涵，还真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家伙啊。

“你倒是聪明……”苏涵把头埋在韩宫瑾的颈窝里，瘪了瘪嘴，动了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我现在补觉，为了罚你太了解我的性格，就要乖乖不许动哦，一直等到我睡醒为止，睡醒后，我要吃嫩烧鸡脯肉……”话音未落，已然睡着，韩宫瑾无奈的宠溺一笑，拉过一旁的蚕丝被给他盖上。苏涵墨色的长睫在眼上投上一片阴影，嘴唇轻嘟。拿出手机给楼下的闻人莫发了条短信：“吃完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不送。”

楼下

“哎呀，被嫌弃了咩……”孙青尧一脸满足拍肚子，决定了，以后都来这蹭饭。

“大概是。”闻人莫淡定的收回手机，看向白格。

“那还是走吧。”白格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

“小攻……我们走了哦。”孙青尧一脸不舍地摸了摸小攻的头顶，换来小攻不客气的一爪子……“555，过份，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好看！”

小攻不屑的眨眨眼，瞪他——我有鸳鸯眼，你有吗？

“555，小攻尼桑人心……”孙青尧被白格和闻人莫拉着跑走。

“喵……”胆小鬼，某猫轻快的跳走。

卧室

韩宫瑾静静的望着苏涵的睡颜：安详的靠在自己的颈窝，两只小手牢牢的抱着自己的脖子，樱红色的嘴唇微张，长睫遮住的青色阴霾让他忍不住心疼了一下，这几天，休息不好吧……每天都睡不到12小时呢……搂住苏涵纤腰的手臂微微用力，引的怀中人不满的呜咽，挪了挪，复又睡着。唔，手还真软，韩宫瑾失笑，睡着的苏涵还真像只猫啊，视线一转，目光正对上昂首阔步，闯入卧室的小攻，对比一下……真像。小攻看韩宫瑾的目光在自己与苏涵之间来回的转圈，大概猜出了什么意思。

“喵……”地叫了一声。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韩宫瑾——你看，你看，我的鸳鸯眼，only　one！only　one！

“嘘”韩宫瑾冲小攻比了一个口型，小攻乖乖禁口，趴回窝里玩绒毛球——世界上除了鱼和主人外最可爱的物体！

这一觉直从当天下午睡到次日上午10：30！苏涵动了动，先睁开一只眼，适应了一下光亮后又睁开了另一只眼，发现自己还紧贴某人的胸前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奋然摸向韩宫瑾的胳膊——果然，冰凉的。

“干什么呢你？”

“部分皮肤长期暴露在冷空气下，而另一部分皮肤在相对温暖的情况下，对身体不好。”

韩宫瑾闷笑的声音传来：“我身体可好得很，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我要吃嫩烧鸡脯肉！”苏涵突然坐直身子。

“可能得等会儿……”

“？”

“我腿麻了。”

“唔……好吧，给你半小时。”

“滴——”门铃响了，打开门，依旧是个包裹，没有别人。淡定的收回包裹，做好菜，喂苏涵乖乖吃掉。

嘴里嚼着鸡肉，苏涵含糊不清的问：“搜剁播果了？（收到包裹了？）”

“嗯。看出来了？”

“从你面部表情及事情发生概率推理出来。”吞下肉，咬了咬下唇：“为什么不先给我看？”

“呵。”韩宫瑾向前抚了抚他的头发：“我怕你吃不下饭。”

“……也是，那种违艺术品，真讨厌。虽然不是怕，但是也会很恶心的影响食欲。”

苏涵张了张嘴，咬掉最后一块鸡肉。

“吃点蔬菜，对身体好。”韩宫瑾将菜递到嘴边。苏涵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开嘴，吞下去，又含糊不清地说：“都西拉够来（东西拿过来）。”

韩宫瑾嘴角一抽，丢下一句：“吃东西不要说话。”下楼拿包裹去了。

打开包裹，里面只有几张照片和一个十字架。

“十字架……也算艺术品？”韩宫瑾挑了挑眉，道：“照片上是谁？”

“唔……不晓得。”苏涵食指扣着十字架上的水晶石：“没有一个认识，是……遇害者？这个……也不是十字架。”

“不是十字架？”

“逆十字。”苏涵顿了下，将逆十字放在桌上，小攻扑上去，哗啦一声，逆十字倒下裂开，流出白色的液体，小攻凑上去问了问，“喵”的一声逃开。

“那是什么？”

“唔。”苏涵看了一眼，淡淡道：“脓水。”

“……”韩宫瑾强忍恶心感。

“滴——”门铃又响了，韩宫瑾看了眼手表：11：15。抱起苏涵，苏涵搂着小攻，下楼开门。

门外，站着白格，闻人莫和孙青尧。

苏涵一脸黑线。

白格担忧的看着他：“你的腿怎么了？”

闻人莫好心解释：“大概失去自理能力了。”

孙青尧瞪大眼：“难道会大小便失禁？”

小攻一个爪子挠过去。

苏涵转脸：“小攻，不许你用爪子挠他哦。”

小攻塌下耳朵：“喵……”冤枉……

“我怕脏了你的爪子。”又补了一句：“你应该直接上嘴咬！！！”

“你倒是不怕脏了他的嘴？”闻人莫“没关系，前头进，后庭出。”

“什么是后庭？”白格偏头。

“我建议你去问度娘……或者……闻人莫。”苏涵笑咪咪的看着嘴角和眼角狂抽的孙青尧，顿觉心情大好。

“话说，你们又来干嘛？”韩宫瑾将苏涵放到沙发上看他们。

“喂喂喂，你们别老这么有爱不行吗？”孙青尧心痛的摸摸被小攻抓的“血肉模糊”的手。“这么好的管家听说每个月只有500？”

“我还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50奖金……比市价高点？”

白格，闻人莫，孙青尧：“……”

韩宫瑾一本正经的颔首：“的确高了些。”

白格，闻人莫，孙青尧凌乱了。

“我出一个月5000，韩宫瑾归我了。”

“做梦么？”

“……”

“咳咳”白格轻咳几声：“不闹了，有案子，我觉得苏涵应该会感兴趣。”

“不，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和韩宫瑾的父亲有关。”

“……说来听听。”

“最近，陆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尸体，韩宫瑾的父亲于昨夜遇害。还有两人失踪未发现，估计已经遇害。”

“不用说了，我们直接去现场。”韩宫瑾突然打断，重新抱起苏涵。

凶案现场，警探告诉一行人，现在在现场的是今日凌晨遇害的一个醉鬼，目前无人认领其尸体。

苏涵看了下尸体：面部肌肉保存不好，而且表情极其扭曲，嘴巴以夸张的形态大涨，眼珠却被人生生挖出来，余下两个黑色的深洞散发出阵阵尸臭，鼻下有白色液体流出，应该是脑部遭受重创而致使脑浆流出，皮肤枯黄且紧贴在骨头上，衣服破败不堪，身上有十几处咬痕，甚至有个别地方被人用牙齿类的东西整块撕咬下来，显出一节节的白骨，依稀粘连着几缕猩红的肉丝，一个30多岁的人像是被人吸干了血液似的……这个人……说不出来的眼熟。回忆起早上收到的照片，苏涵皱眉：“白格，所有遇害人的照片，给我。”

核对了一下，的确除了韩宫瑾的父亲的照片外，其他的都是早上道格森寄来的……

“白格。”韩宫瑾道“我妈呢？”

白格沉默了一下，道：“跟我来。”

医院，太平间。

韩宫瑾的母亲风成岚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而沉重，老了很多。

韩宫瑾上前，轻轻喊了一声：“妈。”

风成岚身形一怔，唇扯出一抹苦笑：“多少年，都没见过你了呢……”目光瞥见他和苏涵紧牵的手，略一仰头：“或许……我该告诉你了吧？”

“什么告诉？”

“风成岚，编号K019，卧底小组一队；韩协，编号K018，卧底小组一队……”自然，韩协是韩宫瑾的父亲。“自从你出生，我们就没有尽到过为人父母的责任，一直对你说打工，打工，打工，其实一直在卧底，卧底，卧底……你好乖，从来不哭，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闹，反而让我们觉得亏欠你更多……可是即使重来，我也不会后悔，会依然走今天的路，小韩，你知道，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由不得你选择……”风成岚的嗓子有些嘶哑，“我和你爸爸的愿望，就是能活着走到50岁，然后一起提前退休，开一家早点店或蛋糕店，呵呵，然后我们可以用一生中剩下的时间陪着你，哪怕你烦，也绝不离开……可是，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顺人心的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小时候就数你爸担心你，每次出任务前，都要打电话回家听你的声音，有时候你睡着了，他就拜托你外婆把电话放在你的身边，听见你的呼吸，才能让她安心……他怕，他怕仇家哪一天会突然找上来，我也怕，但是我怕可以对他哭，找他诉苦，可是他害怕要找谁说？！”风成岚将头缓缓靠在早停止心跳的韩协的胸前，渐渐闭上眼，喃喃道：“你爸爸讨厌黑暗……和寂寞……”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坚定与冷漠“所以，我要找到害他陷入永久沉睡的人，杀了他！哪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