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把小猫抱回窝,又搬回卧室后,才下来,正色道:“血味。”
“嗯。”
整个包裹全部被锡纸包着,里面是一层正在凝固的血液,上面撒满了银色的粉末,一张被割下的嘴唇被摆成微笑的样子靠在上面,上下嘴唇间夹着一封信,韩宫瑾皱了皱眉头,好恶劣的趣味,弄什么假嘴的造型……
“打电话给闻人莫……和孙青尧。”
闻人莫很快赶过来,而孙青尧也在得知地址后打车来到,二人看到箱子后,也是一脸吞苍蝇的模样。“什么恶趣味,价嘴……”
“是真的。”苏涵皱了皱眉:“嘴唇是真的。”
“?”
“?!”
“!!!”
给出三种反应。
“唔。”戴上塑料手套,从包裹里取出,“速冻的……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缺点东西,影响美感。”
“什么东西……”孙青尧挑了挑眉。
“一条舌头。”
“……”闻人莫拍了拍孙青尧的肩,道:
“和他呆久了……自然会习惯的。”
孙青尧苦了一张俊脸:“我宁可放弃这个殊荣。”又看了看苏涵:“再说了,我干嘛听他的……他有什么我没有的……”
“智商。”淡定的接话。
“……”
“这是什么?”韩宫瑾打开了信:“血色骷髅?”
“……”苏涵看完了信,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这么漂亮的嘴竟然是从死囚犯身上割下来的……我宁可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个事实!”
“这不是重点吧……信上写的什么?”闻人莫道。
“他说:开学的第一个案子真是无趣呢,大概不和你的胃口吧?相信我,下面的故事会更加精彩的。署名是:道格森。”
“那这个血色骷髅……”
“咒之骷。”的抱着苏涵,坐车回到了住所。
第四章:堕翼天使
(I)
“咒之骷?”
“是个很老的故事了。”苏涵坐回沙发,拿下手套。“南边的某个岛上未开发部落的故事。”轻咳一声:“在100年前左右,探险家道格森合朋友一同去南边海域一些孤岛上探险。来到了某个未知的部落。酋长十分好客。因此虽然语言不通,但道格森他们仍与部落的人相处愉快,就在相处314天后,道格森他们希望告辞去进行接下来的路程。但是酋长不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他们应该很乐意少几张嘴吃饭。”闻人莫挑眉。
“酋长说:‘以神的名义,凡进入我族之人,其魂必归我主,且永世不得出此处,违者,天自当裁决。’”
“什么意思?”韩宫瑾蹙眉。
“信仰科学的道格森是无神论者。”苏涵耸了耸肩。“他只是暂时妥协而已,但他的同伴们却忍耐不住,终于有一天,他在夜里听到外面有动静,打开门却看到同伴在远处不停的抓着自己的皮肤,头上的头发几乎落光,仅存的毛发黏在流满黄绿色脓水的头上,皮肤也溃烂不堪,皮肉外 “这么诡异?”孙青尧咧了咧嘴。
“更诡异的是,当道格林提出离开时,酋长又一次拒绝且态度异常坚决,又比划又描摹,意思大概是他的同伴被神诅咒了,如果再想跑肯定没有更好的下场。”苏涵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第二日夜里,道格林去仅剩一个同们的屋子里想谈一下事,却发现传来一股恶臭,一推门便见同伴神情扭曲地在床上挣扎,身下不断有黑色的浓水流出,屋子里死尸般的腐烂味道直冲入鼻,黑色的浓水上`嗤嗤`地冒着一阵阵白雾,黑色浓水愈来愈多,同伴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黑水腐蚀了他的皮肉,骨架渐呈胶着,渐被子雾化,最终只剩一个白色的头骨……慢慢覆上血色的光泽。道格森想跑,又希望报仇,于是挣扎之中,拔出枪来,射杀睡梦中的平民,酋长带领人出来反抗,打斗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一道天雷降下,击中了道格森……在众人眼中,一阵电光认过后,地上只剩一滩血水。”
“和一只血色骷髅?”闻人莫接道。
“嗯。”
“那……那个部落呢?”韩宫瑾问。 “一夜之间消失了,再无人找到。”苏涵回答。
“嘿真他妈邪门儿了!”孙青尧摸了摸鸡皮疙瘩“嗡”手机震动:“喂,我是孙青尧,有什么事?”手机里声音很吵,孙青尧眉头越皱越深,挂了手机,深吸一口气:
“咱们去学校,出大乱子了。”
四人打车去学校,车上,孙青尧问:“来信的道格林是……”
“谁知道?!”苏涵耸了耸肩,“大概身份不简单的。不过听口气会帮我们找很多乐子。”
“额……”孙青尧抹汗。“学校出事了。”
“学校?”韩宫瑾挑眉。
“嗯,一女生被发现从天台失足坠楼。”
说话间赶到了学校,教务处主任一扶眼镜:“小孙你来啦!这几位是……”
“我们是学校侦探社的,对这次的案子很感兴趣。”闻人莫走向前介绍,薄唇向上勾了一抹娇媚却不失礼仪的微笑。
“哦,好吧,不过基本上确定了失足致死,不是很需要你们的帮助了,谢谢。”教务处主任陈金礼貌地拒绝,在他的观念中,侦探和专挖人隐私的狗仔没有很大区别。
“是么?不打搅了,希望不要后悔。”苏涵拉着韩宫瑾回了侦探社的屋子,余下二人不得不跟上。
侦探社。
四人人围着一张方桌开圆桌会议。苏涵用笔敲了敲桌子:“知道为什么开侦探社么?”
一律摇头。
“因为我相信人性的黑暗面永不会泯灭,选你们入团亦有我充分的考虑,首先孙青尧,你是学生会会长,人际关系广,社交全面,人情可以应付,必要时的搜罗住处你最适合。其次,闻人莫你是大金主,必要时刻,利诱之,我,主脑,不再说明,小瑾…… 守护主脑的专职人员,不可获缺的所在。”苏涵又窝到韩宫瑾怀里蹭啊蹭,韩宫瑾了然地抱过他,替他抚了抚额前的碎发:“又困了么?”
“目前还没,趁还没有之前,去看下尸体吧。”
来到事发现场,陈金已经离开了,警卫却仍还在,一年轻警卫跑来:“苏涵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没来及和您打招呼就离开了,您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这些人是……”韩宫瑾欲言又止。
“我父亲母亲生前下署的孩子。”
“呵,都继承了父母的遗志么……”
第一现场:尸体被移走,死亡地点由粉笔勾出,地面还渗浸着干涸的血液,像花一般朝四面八方绽开,而后静止在一瞬间,永不变换。血液染红了白色的脑浆,状如点在花中的一丝花蕊。
“这位置……不正常呵。”韩宫瑾喃喃,一抬头却对上了苏涵满含笑意的眼。“……怎么了么?”
“没……突然发现你很帅。”
“……”脱线了啊喂!
“咳。”孙青尧从警探那边跑了过来:“死者是大三学生王嫣,京东大四大校花之一,成绩优异无树敌,性格善良。”
“尸体状况呢?”苏涵皱眉。
“身体正面触地……直接毁容,当场死亡。”
“嗯。”苏涵点了点头。刚想转身让一行人离去却听见“嗒、嗒”的声音,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孩出现在众人视野内。
“听说……王嫣死了?”声音有一丝意外。
“是的,意外坠楼,当场死亡。”闻人莫点头。
“哼!天使似的人物,也死在宿命里了么?”一抹明显的冷笑挂在嘴角,立刻抽身离去。
“这是……什么情况?”孙青尧和闻人莫大眼瞪小眼。
“那个……”有个细小而柔和的声音弱弱地飘出,众人才看见,其实那里还站着一个女孩,个子娇小,邈容一般,气场又弱到可以直接忽略……主啊,他们是无心的……“那个”女孩开口“刚才的学姐叫陈亦雪,教务处主任的女儿……”
“然后呢?怎样?”苏涵反问
“她和王嫣姐关系一直很僵,虽不算敌人,却更不算朋友……前一阵子,还因为私人问题吵了一架……”顿了顿“王嫣姐平日待我很好,我不相信她这么大的人会失足……”
“所以你怀疑陈亦雪?想我们查她?”苏涵弯起唇角。
“……嗯!”女生咬了咬唇,坚定地点头。
住宅内。
苏涵和韩宫瑾回到住所,刚打开门,就看到灰猫摇着毛绒绒的尾巴,偏头看他们,对视良久……
韩宫瑾又一次有幸见识到一大一小两只猫科动物在互蹭。“呐,我说小瑾。”苏涵眯着眼任小猫用舌头舔他的手,一边问“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好。”
“叫……憨憨?唔,和韩韩好像!”
小猫亮小爪,它哪里憨了啊喂?
“那叫……小攻?小宫小攻……唔,不错。”
“嗯,挺好。”韩宫瑾心情大好地赞了一句。
“喵~”小攻轻叫一声,表示满意。
韩宫瑾一塔眼,心道“21:03”,苏涵该困了,便拉着他去乖乖洗澡,20分钟,进浴室,帮已睡着的苏涵擦好身子,换上浴袍,守在床边,直至他睡沉才离开,梦中,苏涵搂了搂一旁的小攻,一边喃喃道:“他们……会后悔的……”
凌晨时分,韩宫瑾手机响了,按下接听,放在耳边,声音沙哑却不性感地问:“喂?”
“我,闻人莫。”
“什么事……”
“又死了一个。”
“……你打给我干嘛,打给苏涵。”
“他有起床气,我怕他吹得我比还难看。”
“那是什么比尸体还难看。”
“难看的尸体。”
“……”
(II)
换好衣服,将苏涵裹在毛毯中,摸了摸小攻头上的软毛,离开公寓,打车赶往学校。
另一幢教学楼下,孙青尧和闻人莫在等待着,见韩宫瑾来了,看了眼熟睡中的苏涵,来到了事故现场。
美……无与伦比的血腥与美丽,死者亦是女孩,只不过在肌肉被冲撞的面部上,嘴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缝,看起来似乎是在微笑,衣服被染成腐朽的红,与还未染到的部分形成鲜明的对比。尸体双手被摆成守护天使的形态,双腿并拢,微微弯曲,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脖子上有一圈青紫……恶魔的项链么……堕天使形态?
“死者资料。”韩宫瑾道。
“叫李淑雯,也是京东大四大校花之一,性格十分开朗,朋友甚广,也基本无仇人。”孙青尧耸了耸肩,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么……”
“那是什么?”韩宫瑾的眉一挑:“死者手的状态很奇怪。”
李淑文的左手紧握成拳,右手却相对松散,闻人莫指挥人用力打开死者手心,赫然一个干涸血液凝固的“亦”字。
“陈亦雪。”教务处主任的女儿……陈亦雪么?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走,去教务处主任那。”闻人莫低沉了声音。
来到教务处主任家,苏涵还没醒,搂着韩宫瑾的脖子一直不肯放手。闻人莫带警卫,孙青尧敲了敲门。一阵响声过去,教务处主任一脸惺忪的开门,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刚才我们在学校又发现了一名死者。”
陈金的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学校都说了要求你们不许插手。”
“呵,如果是警署要求我们插手的呢?”闻人莫拿出手机晃了晃:“今天白格探长拜托我们调查此事,他出差还没回来……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害怕什么,我听不懂,你们有搜查证么?这样我要告你们扰民和私闯民宅的的。”
“死者手里有你女儿的名字。”韩宫瑾出声:“陈亦雪在哪里。我们要见他。”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她不在!”
“不在?”声音哑哑的,苏涵醒了,谢天谢地,是自然醒,“那她可能有危险。”
听了这话,陈金立刻奔回屋子里,出来后又苦着一张脸:“她真不在!”
苏涵醒后韩宫瑾告诉了他第二个死者的事并且将刚才的发现告诉他。
“嗯……我了解了,陈亦雪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她不在了,说明她多半已经遇害了。”
陈金的脸立刻惨白。
“滴——”韩宫瑾手机响起,“喂?什么!嗯,好的,马上到。”挂了手机,韩宫瑾理了理声音:“发现陈亦雪尸体。”
陈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来到现场,四个人都吸了口冷气,警探报告说:“死亡时间在3小时之内,被一晨练归来老者发现。基本确定为陈亦雪,现场保存较好,凶手处理手法较干净。”
这死法……诡异……
一群居民被警方分散离去。苏涵眯着眼睛看陈亦雪的尸体:血肉模糊的脸上在嘴的部分被人生生撕开一个笑容,用刀子在嘴角的部分划开,一直拉扯到颧骨部分,露出一片被扯得不堪的血肉和森然的白骨,尸体被侧翻过来,身后的地面,被人用血液画出了一双巨大的折翅!极其华丽,手骨和腿骨被人打断了,以令人惊骇的姿态扭曲着,双目暴睁,几乎要离开眼眶……
“幸亏陈金不在这……”孙青尧叹了口气。
“……请问……”一个弱弱的声音出现,是上次那个女孩:“我是这的居民……怎么回事?”看到地上的惨景,突然尖叫出声:“怎,怎么回事??”
“抓住她,她是凶手。”苏涵丢下一句,不含丝毫温度。
“干什么啊……”女孩很无辜的样子“我只是出于好奇听说出了事来看看……没想到……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