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感……和恐惧感？”苏涵的手指停止叩击桌面“你确定不是即时感？就是觉得某一个场景或事件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好吧……睡觉睡觉～”苏涵爬上韩宫瑾怀里，道：“OK啦，你们可以回去了，哦！最好在自己屋子里找一找有没有监视针孔和监听器之类的……唔，不送了……”

早晨10：00

苏涵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自发地寻找温暖源，拱进了韩宫瑾怀里，墨羽般的长睫细细抖了一下。韩宫瑾含笑道：“又不是冬天，怎么还赖床，醒了也不起？”

苏涵嘟囔了一声：“不要起……”

“呵，醒这么早，不需要睡到晚上么？”韩宫瑾捏了捏苏涵的鼻头，嗯！手感不错。

苏涵眨了眨眼睛，因为刚睡醒所以眼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刚刚接触阳光，双目还不是很适应，于是更用力的眨了几下，以至于眼角眨出了一滴泪珠儿。韩宫瑾长臂一捞将苏涵裹进怀里，以舌卷去了那朵泪珠，细细吻了下去，噙了苏涵两片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红唇品尝着。

“唔，混蛋！你还没刷牙呢！”苏涵抵在韩宫瑾胸膛前低喘“一大早发什么情！去洗脸刷牙！”

韩宫瑾挑眉：“以前洗脸刷牙可都是要我喊你的，今天怎么勤快了？”

“不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心里很不安，根本睡不踏实，还是起床吧，有案子呢！”苏涵嘟了嘟嘴，他怎么觉得小瑾越来越放肆了呢……明明只是管家的说……

韩宫瑾想索个吻，不料又有人敲门，不得以，懊恼地起身：“这个酒店与我大概八字不合，怎么一天到晚坏我们好事？”

一开门，一男子站在门外，黑衣黑墨镜，显得皮肤就分外的苍白，还有点些许的灰色，像死人一样。

高鼻，尖下巴，红唇，瘦脸，十足十一副健康美男子的容貌，只是这肤色倒令人不敢恭维。

“齐昊天？”韩宫瑾记得苏涵说过他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只是……他来这干什么？“请问您现在来有何贵干？难道……帮别人送包裹么？”

“您好，”齐昊天摘下了墨镜，他的眸子并不是纯正的黑色，反而有一点泛紫，是与众不同，不过韩宫瑾并没觉得他的眼神有什么问题“你好，今天一楼的场地呢，被我的经济公司包下来开party，邀请了这里所有的客人，希望你们能赏光。”

“开party？需要劳烦你齐昊天亲自上来请人的么？我们还真是荣幸啊。”韩宫瑾微抬起下巴看他。齐昊天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么，邀请也不过是个托辞。

“唔……谁啊？”苏涵揉着眼走过来，一脸迷糊地偎在韩宫瑾身边：“嗯？齐昊天？”

韩宫瑾敏锐地捕捉到齐昊天眼中一闪而过的渴望……以及那渴望之下深藏的欲望之心，便不着痕迹地将苏涵往身后带了带。

齐昊天重新戴上眼镜，挂起一抹标准式微笑，稍点了下头：“请二位稍后务必赏光到来，我将感到无上光荣。”随后，转身离去。

苏涵不屑的一撇嘴：“上来一趟就专门为了让我们赴会，他可真会开玩笑！我倒要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二人稍作收拾了一番，便下楼去，刚出电梯，便见一男子道：“是苏先生，韩先生吧！等候多时了，二位请随我入席。”

苏涵瞥了一眼男子道：“带路。”

进入一楼正厅，却见地上早铺了一层红毯，人来人往地都是些知名人物，媒体来到了少说也有二十家。地方不小，却也不安静。正前方还有主席台颇有些记者招待会的味道。酒店的四周都有保安与警物人员关照，连霍肴也来了，白格就在霍肴跟前，两人一来一去相谈甚欢。

“小涵！！”白格隔着老远就跟苏涵打招呼。苏涵幸灾乐祸地看霍肴的脸色黑了一下。

“怎么，你们两人聊地挺开心啊！”苏涵凑过去，和霍肴点个头，道：“如何，王成指甲里的成分化验出来没有？”

“是！就是那种感觉，不过记忆很模糊……”孙青尧用手掌拍了拍脑袋：“算了，还是继续吧！我进了大楼之后，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但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楼梯上的扶手上全是铁锈，一层一层的……有点像危楼……我上到二楼的时候，觉得更不对劲儿了，可又说不上来。二楼有很多房间，全部都蒙上一片灰尘，给人回到八十年代的感觉。如果说是为拍电影而刻意做出来的话……那也太刻意了吧……”孙青尧出了一身凉汗。

“之后呢？”

“之后！”孙青尧怪里怪气地叫了一声“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就觉得前头越来越黑，明明一开始还有一点灯光的，后来就慌神了……结果，就看见一对红通通的东西来，再一回神，就不见了……别动！现在我想苏涵无所谓地往倚背上一靠：“你倒是可以回去一次证实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玩笑。”

孙青尧不愿想了，他快吐了……

苏涵道：“先别慌管电影城的事了，关于王成的案子，查到什么没有？那个霍肴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并不放心和他一起办案子。”

白格不置可否：“唔！倒是查出来王成死前有人看见他去了那个医院了。”

“不会吧？”孙青尧很夸张地咧了咧嘴“那种地方他怎么敢去？！”

“据目击者称：当时王成的样子很吓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目猩红。像逃命似的狂奔着，之后上了一辆车，那车速快得吓人，也就几秒钟的事儿，连车带人就不见了，回来后估计没多久就中毒身亡了。”白格道。

“中毒……白格，能查到他的通话记录和通话内容么？”苏涵追问。

姜云呼了一口气：“这次的案子并非我们所接受，对尸体的接触太少，信息自然不多。不过，尸体颜部有小血点，肌肉松弛且尸体较为苍白，尸体口中有股苦杏仁味道，是中毒无疑。算是我老同行……我还非得掺合一脚不可……”

韩宫瑾道：“不能这样辛苦了，已经早上四点了，你们好歹睡一觉，也好有精神，否则哪有精力查案子！”

霍肴不耐烦地点了下头，弹了弹手指道：“不过是些发胶与头皮罢了，还是他自己身上的，没什么特别。”

“呵呵，是么？我猜，应当是拇指中的特别少吧？而剩下的八个指头中那些物质的成分相对多些？”

“的确是这样，但那又能证明什么？”霍肴翻了个白眼，他就是看不惯苏涵这样的作风，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不过是个毛头孩子似的人物，倒不如白格可爱些。

“证明什么？首先，王成爱干净，他的指甲离指肉一般会有两到三毫米的距离，才会美观，大方，而且这段指甲比较容易藏污垢，所以王成一般会把它清理的干干净净。而现在指甲里都是发胶，头皮一类的物质，不奇怪么？一般情况下，人在极端失控不能自己或者无助，恐惧，癫狂的时候才会用双手抓头皮，且基本是除拇指外的几指用力。这属于下意识行为。到底是有多可怕的事让他这样神魂颠倒地离开始去了另外的地方而逃离警方视线呢？又或者是因为什么让他如此焦躁不安？霍警探长，身为一个警探长，非但没有抓着疑点不放，还错过了疑点，难道不奇怪么？你不应该再好好地看看这个案子？”苏涵缓了口气道：“你大概也认为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没错，王成为人不错，人缘也好，他杀可能性也小……但这明显是一宗谋杀！”

“谋杀？你亲眼看见了？还是说参与了，你又凭什么一字一字这么笃定！”

“霍肴！我话粗理不粗，请你好好想想，还有，不要缠着小白了！小白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也比不上闻人莫，就别自不量力，自讨苦吃，自取其辱了！”苏涵瞪着比自己高上不少的霍肴，小瑾说了，这叫丢人不丢阵！……

输人不输阵……

白格小心拽了拽苏涵的衣袖：“小涵，别说了……”又指了指表：“party快开始了。”

苏涵一回头，果然已经各就各位了，便扭过头，拉走小白，回到座位上了。

（III）

中午12：00 party正式开始。

齐昊天夸张地“哇”了一声“你猜得几乎正确啊！……不过呢，有一点关于性别上的偏差！我有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看着台下一群人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齐昊天又笑了：“我明白，同性恋这条路么，很难走的，很多人都排斥同性相爱的，但是我个人认为敢于做同性恋的人才真正值得别人祝福，他们能走在一起，要饱受压力，舆论”同样是感情，却不能放在同性之中么？同样是感情，为什么付出与接受者不可以都是韩宫瑾的肌肉在那一瞬间卯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涵，却见苏涵一脸淡定地走上主席台，显然是打算配合齐昊天，不得以，只能深呼吸三下平息自己的怒气，安稳坐在位子上，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相信苏涵，相信他，相信他。

苏涵挂着不逊于齐昊天的职业假笑一步一步来到众人眼前，对着齐昊天咧了咧嘴：“你还真是舍得啊～”

齐昊天眨眼：“为了你我有什么不舍得的？”说罢，张开怀抱，将苏涵拥进怀里，挑衅地看向韩宫瑾坐的位子，却发现后者看电影似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举起杯子冲他笑了笑。

“这就是你想玩儿的？”苏涵极小声的喷在耳边，有几丝热气绕着耳廓游走了一圈。

“既然游戏都开始了……就务必把它完下去吧……不要反悔哦！”韩宫瑾敏锐地看到齐昊天对苏涵耳语的时候，眸子又紫了几分，多了几层魅惑，让人感到……危险……

齐昊天摸了摸苏涵婴儿般粉嫩的面颊：“那么，希望人家为我作个见证！我与苏涵，一定要永远在一起，哪怕有那么多人不认同，有那么多人阻挠，我也一定要同苏涵在一起。”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韩宫瑾。

立刻有眼尖的记者问：“不过，具我所知。苏先生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一位韩先生陪同，二人还共居一室，请问，对此齐先生是什么看法？”

苏涵一低头，这可不就是经常为难白格的那个记者么！

齐昊天笑一下，牵紧了苏涵的手：“我之前不是说过，与小涵有点小矛盾，他的心情不好，找人排解一下，我可以理解。”言下之意，韩宫瑾的身份倒像是人皆可知了似的。

苏涵不着痕迹地捏了一下齐昊天，小声道：“你别太过份！”

齐昊天扬起一抹不羁的笑：“我可是主场！”

苏涵扯出一抹淡笑：“主场一定会赢么？”

齐昊天墨紫的眸子透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既而又不羁地扬笑道：“大不了，玉石俱陨。”

苏涵对他这种貌似自知命运而又不屑一顾的样子惊到了，有种深重的不安。

齐昊天扬起声音，对着台下一片的闪光灯：“我想韩先生也不会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的哦？各位记者放过他不就好了？”

“为什么不想！”韩宫瑾的声音不算很大，却也淳厚有力，一时间，话筒，摄像机都对准了韩宫瑾。韩宫瑾就坐在那里，背脊挺得很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高兴。仿佛气派之中就有着天生贵族气息。“不对啊！”某面熟的八卦记者推了下眼镜“我记得前几日苏先生在向C市警探长霍尧说的，韩先生是他的管家……兼情人吧？！”

远处的霍尧不由笑了一声，他对韩宫瑾这个人印象不太深，但也不会讨厌啊。

“呵”韩宫瑾低笑了一声，又抬起头来：“开玩笑并不过份啊，我还说你是我情人呢！谁会信啊？！”

四周一阵笑声，韩宫瑾在众人脑海中都留下了不错的印象：阳光，大方，有气质……长得也很帅啊……几个花痴女记者已经开始冒泡了。

那记者还不死心：“但是你们住在一间房算怎么回事？如果说苏先生和齐先生真是恋爱中，又怎么会和你睡在一起？”

韩宫瑾轻笑着摇了两下头，道：“还是那个道理，难道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就只有肉体关系么？好比你被女友甩了，晚上睡在死党那里找点安慰，难道这个安慰就只是说肉体上的？我和苏涵不只是雇主和管家的关系，也是同学和朋友关系，排解一下他也没什么”

记者尴尬地点两下头，钻回人群里去了。

喧喧闹闹又提了几个问题后，齐昊天看了下表，道：“13：00了，大家也许都累了，也饿了，那么，请稍作休息，吃饭吧！”

一戴着金边眼镜的记者举手问道：“是您准备开拍新片了么？有传闻说您准备出演一部新的片子？”

大家也觉口渴，便应了下来，一席饭间倒也是其乐融融的。

闻人莫刚忙完便赶了过来，正赶上吃饭时间，正与白格坐在一桌，看了一眼霍肴，笑眯眯地说：“看来，霍先生和小白，谈得很投机啊。”

霍肴不在意地搂搂白格说：“白格非常可爱啊，性格也好啊，我非常……喜欢他。”语气间到是火药味十足，饶是白格一纯真的孩子，也是承受不住二人眼神交流间冒出来的滋滋火花。

白格小心拽了拽闻人莫的衣袖，看了眼霍肴，又附在闻人莫耳旁道：“别吃醋啦，咱们这次也算是公司干，有案子在身的，少不得要交流经验啊，你就别闹小孩子心性了。听话么……”

闻人莫轻巧哼了一声，把手搭在白格肩头：“呐，要想我不生气也行，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啊？两个条件啊……”白格要哭似的撇了撇小嘴，模样惹煞人爱。

“不愿意？！”闻人莫的声音低了八度，板起了脸，反而唬住了白格。

“行行行，快点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第一个么……”闻人莫扳过白格的身子，狠狠堵上了白格的小嘴，来了一记法式长吻。一吻过后，白格的小脸憋得通红，泪花都给逼出来了，微肿的双唇只顾得上帮鼻子喘气，一时间都失了神。

霍肴将脸转向一边，只当是没看到二人激吻的样子。只是手指当下紧捏着酒杯，捏得指尖都泛白了，又想起苏涵那样露骨的警告，心下更是大火。这一切都尽收闻人莫眼底。

“第一个好了，那，第二个是什么？”白格拿眼睛偷偷看闻人莫，两只小手在衣服上一抓一抓的，生怕闻人莫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第二个啊……”闻人莫凑上白格耳边，二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只是当闻人莫得意地笑着离开白格的耳朵时，白格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蕃茄一样。“怎么样？同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