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Ⅴ)——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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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很少有人靠近,出点什么事不容易被人察觉,可岳冬这么横冲直撞,要是跑出碧竹园迟早会惊动宫人,我怕横生事端,立刻下去阻拦。

我的出现太过突然,岳冬没收住脚步与我撞个满怀,要不是我拉住他,他已被反弹力撞翻。岳冬惊魂不定的瞧着我,他大骇的反应我一点也不奇

怪,可他脱口而出唤我主公子令我诧异。

“你叫我什么?”我明明听清了,可还是忍不住要确认。

停止打斗,赶过来的冬影和莫黑白也因他这一声称呼感到震惊。冬影紧张的盯住岳冬,回想前不久岳冬得赝品诊治后,人清醒过来,可神色显得

拘谨不安,但他还管他叫哥。冬影只当岳冬受了惊吓又身处异地才满身戒备,他从未想过岳冬是否想起什么。唯一让他奇怪的是,岳冬一心想见

赝品,这会终于见到却显得生分,不似之前的殷切。冬影转念想想,岳冬被莫黑白威逼卖身,也许是这个阴影让他不能再坦然面对心上人,加上

莫黑白也在场,岳冬的反应也属正常。这小小的疑团被冬影自己解释通后就没在多想,他也没功夫想。

岳冬醒后被赝品安置在碧竹园的雅阁中,赝品倒是省事,只说让岳冬在这儿休息,根本没做任何解释就走人了。冬影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乱局。

像这是哪里?他们为何会来这此?莫黑白这个债主为什么不在追债了?等等,这都是一个人醒后必问的问题。幸好岳冬没质疑他牵强的解释,但

岳冬想回家的意愿很强烈。他不是大吵大闹的要回家。岳冬醒来后变得沉默寡言,就因为话少才更加突出他那几句:“我想回家。什么时候能回

家?”冬影以为岳冬是不习惯陌生的环境,可现在,岳冬那句:“主公子。”犹如当头一棒,打醒他,此时的岳冬已经不在是山中的猎户。

“你刚刚叫我什么?”我见岳冬神色慌张,心跳急速,不知他是害怕我,还是被我的问题难住。我赶紧松开握住他胳膊的手,他果然后退两步,

与我拉开距离。他没逃,但也没回答我的话。在我不知如何与他沟通时,一道黑影插了进来。岳冬被这道黑影逼出数丈。定睛一看,原来是旁观

的莫黑白冷不防的偷袭岳冬,幸而岳冬机敏躲过。好啊,敢当着我的面放肆。我大喝一声,正要制止莫黑白的狂妄,一条手臂拦住我。是赝品,

他不光拦下我,连要加入战斗的冬影也因他的出现,僵在原地不干擅动。

“你干什么?”我很不满意赝品拦着我。他说:“别急,您仔细看岳冬。”

“我已经看到了,他在挨打!”起初我不理解赝品的用意,可在他坚持的下,我慢慢看出端倪。赝品说过,岳冬的记忆和力量是绑定在一起的,

按理失忆的他不可能拥有和傀儡对抗的力量,可现在,他虽然处于下风节节败退,但能看出他有内力,否则怎会赤手空拳打断手腕粗的竹子。

“你果然恢复记忆了。”说话的是莫黑白。赝品虽然没告诉他,可他早怀疑岳冬记忆复苏。岳冬醒后,对赝品不在热情,对冬影不在依赖,甚至

透露着戒备,这些都让他起疑。就在刚才,他见岳冬一个人在竹林里转悠,说是出来透透气可东张西望,分明是在观察地形。他从后面用力扣住

他的肩头,岳冬却来了一招分筋错骨手,挣脱他的牵制。莫黑白相信岳冬能使出分筋错骨手是下意识反应,可那份力量不是靠条件反射能有的。

他要揭穿岳冬的伪装,却被冬影撞见,误以为他又要对岳冬作那种事,上来阻止,莫黑白心下一转,干脆和冬影交手,果然岳冬没有顾忌冬影的

安危,自己借机跑了。之后,‘主人’出现,他们都听到岳冬对‘主人’的称呼,他确定岳冬想起来了,但到什么程度他还不清楚,所以他当着

‘主人’的面再次试岳冬的功夫,果然岳冬拥有一定的内力,加上赝品出现阻拦‘主人’,莫黑白心中更加有底,放开手脚试出岳冬的极限后,

将他制服按跪在地上。

看到岳冬恢复功力,我难掩喜悦,挥手让莫黑白放开他,上前轻声问:“你想起来了?”

岳冬没有回答我,也没起身,依旧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我蹲下身想扶他起来,可他脸上的惧意让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我想他受这么多委

屈和惊吓,心情还没平复我该给他时间,可有些事我急于求证。我再次问他为何称呼我主公子,他还是没有回答,人显得更加紧张,尤其在意莫

黑白。我让莫黑白滚远点,莫黑白依言退到赝品身后,岳冬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与我目光相交立刻错开,而后又慢慢移回,似有话要说。

我见他不在逃避我,心生喜悦,全身心的投入期待他开口,谁曾想一把亮晶晶的水果刀,横在我藕白的脖子上。下一刻我人被岳冬提起,他用力

反扭我的一条胳膊,迫使我背对他,我有种成为人质的感觉,而事实也是如此。我不理解:“你……干什么?”

“别动。”岳冬在警告我,同时也是说给另三位听,但在这份警告里,他显得底气不足。

冬影担惊的向前迈步,但他在岳冬那句:“别动。”后驻足。他和莫黑白都惊讶于岳冬的行为,但他们不担心我的安全,赝品更是有恃无恐,而

成为人质的我,反倒比夹持者镇定。我能感受到岳冬拿刀的手在发抖,确切的说他全身都在发抖,他究竟是在怕我?还是惶恐现在的局势?不管

怎样他没有像昨晚毫无理智的攻击我,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看来赝品的治疗见效了。我想知道岳冬的目的就没挣动,而岳冬一定认为自己控制

了局面才说:“李毅和陆少龙呢?”

我觉奇怪,想也没想的说:“他们早就死了。”岳冬身子一震,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打击很大,我突兀:“你的记忆不会还停留在泪珍珠索命案吧

?难怪你会叫我主公子。”

“你……什么意思?”

“泪珍珠索命案早在十六年前就结案了,李毅和路少龙在办那件案子时因公殉职,只有你活了下来。”

“十六年前……”岳冬目瞪口呆,拿刀的手微微下滑,可转瞬他目光犀利,刀子又抵在我脖子上凶道:“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是幽灵岛的人,如果泪珍珠索命案告破,你为何还会没事。”

“哎……这……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老黄历的事,我一时难以说清始末原由。犯难时,赝品终于站出来主持大局。“你若不信,何不出

去亲身感受一下今朝是何年。”

“也对,我带你到外面看看,你就知道了。”

能离开这里的诱惑让岳冬心动,可赝品接下来的话让他戒惧。赝品说:“你记忆短缺,不能直接露面,需要易容,冬影代替你,你做他的跟班,

在一旁旁观。”

我认同赝品的顾虑,可岳冬对这个安排充满怀疑。

要易容就得放开人质,他不相信这些人,尤其是他手中的人质。他也不是质疑‘主人’的话,而是一种感觉。‘主人’身上有种令他极端不详的

感觉,昨晚的事他还依稀记得,他就是感到这种令他无法承受的毛骨悚然的不详之感才拼命逃离小屋,至于后来发生什么事,他就记不清了,他

只觉得那份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以至除了恐惧他思考不了其他,之后他在剧痛中失去知觉。昏迷中无数的画面不断在脑海涌现,从陌生到熟识,

他想起自己和师兄、师弟被绑架到幽灵岛,可他和冬影在山中生活的日子也历历在目。这不协调的记忆让他混乱,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的大哥

是岳秋,不是冬影,自己更不可能是猎户的儿子,很明显冬影在说谎。那个迫害自己的莫黑白更不可能是好人。至于赝品,他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可他清楚,自己不可能有龙阳之好。

他猜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失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丢失了十六年的记忆。冬影为何与他长得一样?为何要对他编造身世?他对赝

品奇妙的感觉源于何处?莫黑白身为大夫却能指挥那么多高手,身份更加可疑。在他醒来后,这三个人居然凑到一块。莫黑白、冬影对赝品都很

恭敬,话语间可见尊卑。显然他们彼此早就认识,这让他更加提防他们。岳冬揣测自己身陷一个阴谋中,为了搞清他们的目的,也为了保全自己

他装作什么都没想起来,暗中观察周遭,可惜他的掩饰不到半日就露陷了。

赝品、冬影、莫黑白一直都在骗他,他们的话不可信,现在又多出一个‘主人’。这是他唯一认识的人,可他令他极度不祥,他不知能否相信他

。在‘主人’这件事上,岳冬觉得奇怪,今天之前,他跟‘主人’打交道时没有这种令他全身恶寒的感觉,怎么现在他这般畏惧他?难道在失去

的记忆中他和‘主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知道答案,他想找回丢失的时间,可他不敢接受赝品的安排,他怕他们是为了救‘主人’而使的

缓兵之计,但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在他左右为难时,他持刀的手腕顿觉一痛,下一刻他已经被人按趴在地上。岳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好

快的速度,他丝毫没察觉被偷袭;好大的力量,被人踩在脚下,他毫无反击能力。整个右臂加肩膀都传来钝痛,那是被人反扭胳膊竖立提起的痛

,握刀的手不能在用力,水果刀被人轻易取走。只听凌空传来一个冷冷的忠告声:“要么你留在这直到自己想起一切,要么老实的按我说的做,

就放你出去。”

“你别踩着他。就因为你这种态度他才会讨厌你。”我推开赝品,把岳冬从地上拉起来,为他拍去身上的土。我的碰触让他很不自在,他明显后

退躲避,我只好停手。瞧他孤立无援的样子,怪可怜的。

“只有用实力才能让他清楚,我们没必要骗他。”赝品将水果刀递到我面前。

赝品言之有理。我并不想恐吓岳冬,可为今之计也只能靠实力争取信任。我接过刀子,当岳冬的面用拇指和食指那么一挫,金属的刀身成了粉末

。在岳冬的记忆中身为主公子的我是不会武功的,而眼前的事实说明我会,而且还是高手。对于习武的岳冬,他该看出我的实力。果然他在震惊

中妥协,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只能接受赝品的安排。

在岳冬易容换装时,我才得空注意到被我忽略的事。先前岳冬和冬影穿着打扮一样,可我一眼就认定落单的人是岳冬,这应该不是巧合。在岳冬

乔装完毕后,我刻意不去看他们,只凭感觉我依旧能选中岳冬,这说明岳冬身体虽然起了变化,但我只要记住现在的他,我还是能区分他和别的

傀儡,察觉这一点我偷乐笑出声。

我的窃笑被岳冬误解,他不自在的看看自己随从的打扮,没觉有可笑之处,又摸摸脸,难道是他易容后的脸很滑稽?冬影和莫黑白也被我笑的是

莫名其妙,只有赝品向我投来会意的眼神。我才不稀罕他成为我的知己。我干咳两声,收起笑容带着岳冬和冬影出宫。

岳冬为自己的处境设想了各种可能,他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可现实大大超乎他的预计。他被软禁的地方竟然是皇宫;令他莫名惶恐的主公子居

然是王爷;而真正震撼他的是,守门的禁军称呼冬影为太尉大人,冬影可是在扮演他呀!岳冬猛然想起七草圣口中的太尉岳冬。十六年的时间,

就算改朝换代也不为奇。欲知真相的冲动一下在他心中扩大数百倍。此后,他被带回父母家转了一圈。见过家人,他完全相信失去的记忆足够有

十六年之久。他对自己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感到不可思议。在这份震惊中,让他更加好奇冬影在他生命里究竟扮演何种角色?‘主人’告诉他,

冬影只是恰巧和他长得像,就做了他的影子,帮他处理杂物,他现在是大人物,有替身不奇怪。他对这种说法将信将疑,因为他发现他的家人,

朋友都不知道冬影的存在。

另外,‘主人’是王爷,那赝品和莫黑白又是什么人?对这个问题,莫黑白被‘主人’忽略不计,但赝品,‘主人’极其激动、郑重、不可置疑

的告诉他,他们是情侣关系。按‘主人’的话说,岳冬和赝品是担心这份感情不被世人认同,所以没有公开。这个答案吓坏了岳冬,可如果不是

这样又怎么解释他在山中,对赝品莫名其妙的好感。岳冬对自己这十六年的人生感到困惑。他一直都是正常的男人,从小就学习三纲五常,人伦

之道,他怎会喜欢男人?他爱的不是柳玉柔吗?难道因为自己的心上人嫁入宫中,才转而喜欢男人?岳冬深受打击,无法面对这些事实。

岳冬又被冬影带着到兵部转了一圈,让他知道他现在拥有多么大的权势,最后他们来到太尉府,这是他现在的家。偌大的府邸让岳冬感到虚幻。

赝品有能力制造一个村子但不可能缔造一座京城。他对现实的不真实感,源于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六年前,他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

子,他对现在的成就感到陌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显赫,连他的父兄都没能做到的事,他是如何办到的?他真能运筹帷幄,统帅三军吗?他

对自己的成就感到惊叹,也感到惶恐。

冬影跟他说,他是因为出了些意外从精神失常变成丧失记忆,因为他身份极其重要,所以才被皇上秘密安排在傀儡村休养,莫黑白是奉了皇命刺

激他恢复记忆,才做出那些过分的事。冬影解释的笼统,岳冬问倒细节‘主人’就神秘兮兮的让他去问赝品,这让他很窘迫。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赝品这个爱人,他们甚至不告诉他赝品是什么人。从‘主人’对赝品趾高气昂的态度看,岳冬觉得赝品的身份再大也不会大过王爷,他也就没再

考虑赝品的地位,而是去消化今日的所见所闻,圈出问题,等见到赝品好一次问清。抱着这个打算,岳冬提起勇气,再尴尬他也要请赝品为他解

惑。谁曾想,当他再见到赝品时,对方已是黄袍加身。那象征无上崇高地位的衣服,足以说明一切,岳冬霎时脑中一片空白。

夜幕降临,赝品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见他们回来后,只称要和王爷议事,让冬影带岳冬回屋等候。岳冬以为是让他回碧竹园,没想到冬影带

他走入书房的密道。岳冬早已被赝品的身份吓到,也顾不得想皇宫中为何有这么错综复杂的密道。他的心始终在赝品身上打转,他瞧着头前带路

的冬影,突发奇想道:“赝品是不是皇帝的替身?”岳冬觉得有此可能,既然他都能有冬影做替身,皇帝更应该有替身才对,何况赝品这个名字

本来就是指假货的意思。可惜冬影的回道磨灭了他的希望。

“赝品是陛下常用的化名,陛下的替身是影帝。”

希望破灭,岳冬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难怪他们不敢将恋情公诸于世,岳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皇帝……十六年的时间到底把他变成什么样的人

?岳冬认为为他引路的冬影一定知道什么,可这种事他实在羞于启齿。可一言不发更让他难受,于是他问:“这是要去那里?”

“你常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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