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Ⅳ)——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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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上前对这些能主持大局的人言简意赅的告知现状和危险性。官比兵会权衡利害关系,他们虽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可永昼承诺会救他们的国王,他们姑且相信他,按他说的做。

永昼安抚住众人后,与永夜一起伸出双手,十指当着众人的面伸长,扎入乱石堆中,如树根顺着缝隙蔓延,直到可以撑住所有障碍物,将它们悄悄松动从里面把壹忠、贰义、肆孝的身体拖出来,放到北甲国人准备好的布上抱起,而后他们小心意义收回十指,保持石块和家具堵住墙洞的状态。

他们毫不掩饰身体的变化已让北甲国人目瞪口呆,等挖出壹忠、贰义、肆孝,再看这三位的身体状况,差点没让北甲国人哭天喊地。三人中只有肆孝还算完整,一息尚存,可肢体严重骨折,扭成奇怪的形态。要不是永昼提前叮嘱他们,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救活国王,这会儿他们早就炸了锅。

破碎的身体被回收回来,流失的血液只能放弃,永昼让北甲国人把壹忠他们的尸体挪到一间没有受损的温暖房间,他和永夜在那里对这三人进行修复。与此同时,案发现场刚进行完一场修复工作。

——

我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来晚了,通过感应区搜索到烟色被人吊起折磨的不成人形,我魂都快吓飞,怒火满胸膛的直闯堡垒,顾不得其他。不幸中的万幸烟色还一息尚存,凶手我是没空搭理,我赶忙用屋内能用的东西把墙上透风的洞堵上,防止屋内温度过低。我很庆幸之前在赝品那饱餐了一顿,我使用体内积存的他的血液救治烟色。

看着满脸泪痕泛着一层死灰色的小脸我好心痛,我更害怕自己在晚来一刻半刻,他就要被这三个狼崽子吃的尸骨无存了。烟色在我的救治下终于恢复起色,可人还没恢复意识,我急切的呼喊他:“烟色、烟色……”

烟色沉重的眼皮轻轻的颤了颤。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刑架上,他流了太多的血,他的身体寒冷到已经失去知觉,他期待死亡的降临,趁他还记得‘主人’的笑脸时死掉,总强过只能想起‘主人’对他的恨而慢慢枯萎。

在缥缈的黑暗中他仿佛听到‘主人’呼唤他的名字。原本已经没有感觉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恢复温暖,身体也不在撕裂般的疼痛。难道自己死了?可这呼唤声为何这般真切?多像‘主人’的声音……不!那就是‘主人’的声音!

烟色猛然睁开眼。瞧见的是‘主人’正心痛的看着自己,这是现实还是做梦?他呆住了。

——

我见烟色醒来终于松了口气:“乖别怕没事了,有爹爹在。”我把他拥在怀中,用脸颊蹭着他的额头,还不时亲亲他的鬓角,拉拉包裹他身体的被褥,生怕他冻着,以至于烟色被我裹的好似襁褓中的婴儿。

我见烟色受惊过度的样子不断安慰他,不料他没有好转反而落泪,我大惊,慌忙松开手,只让他靠在我臂弯中,急问:“我弄痛你了?”

他摇头。

“还有哪不舒服?”我从里到外把他透视一便,瞧不出有何不妥。烟色哽咽的对我不断重复:“对不起……对不起……”我糊涂了,不明所以的问:“为何要道歉?”

“我……”烟色心中百转千回,不知从何说起,抽泣半晌才道:“您不是讨厌我吗?怎么会来救我?”

“我讨厌你?笑话。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谁造的谣!”

“不是谣言,是……是……”

“是什么?”

“那、那一天我亲耳听见……”回想当初,烟色悲由心生情绪激动的将那日花园里他无意中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你是因为听到我对北、极、光发牢骚的内容才傻到自己要求到这里来的?”我原以为只有北、极、光误解我的话,没想到烟色也误解了。“傻瓜我说的不是你。”

“不是我?”烟色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可是……可是我在向您请辞时您都不肯给我说话的机会,还催促我赶快走。”

“有这样的事吗?哦……对了!”我想起来,那是我噩梦苏醒后不久的事,只有那一次我把烟色拒之门外。“那是个极其复杂的误会,我是因为怕你才让你走……”

“怕我?为什么?我做了什么?”

“这个……怎么说好呢。现实中你没有做任何事情,只是……只是……唉,一言难尽。这完全是我个人的问题与你无关,拜托你就当没发生过那件事好不好?”我实在不好意思把那个囧梦告诉烟色。

烟色依旧未弄明白,可见‘主人’一脸恳求的样子也不好追问,这件事就如‘主人’说的与他无关,是他多想了,可花园的对话呢?这事他必须要弄清楚。“对不起。”他让‘主人’为难,所以道歉,之后又问:“爹爹只有我和叁仁两个孩子,而参与王乔一案的只有我,您那天责备的人如果不是我又是谁?”

“这……这个问题就更复杂了……”我犯难,言语吞吐:“这里面牵扯到一段你不知道的过去,该怎么说好呢……”

烟色闻言突然悟出其中的蹊跷,从‘主人’怀里坐起身,问:“难道爹爹除我和叁仁外另有养子?”

“真要是养子就好了。”我大可诏告天下和赝品解除父子关系,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可惜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甩都甩不掉。

“不是养子?”烟色惊呼:“爹爹有亲生骨肉!”

烟色吃惊我不奇怪,可他眼中的喜悦让我意外。“我有孩子你很高兴吗?”

“爹爹身份尊贵,早该留下血脉。”

“拉倒吧,那样的祸害不要也罢。”

烟色怔住,突兀自己失言。不动脑子也该想到‘主人’和那孩子的关系肯定不好,否则这么多年‘主人’怎会只字未提,甚至隐瞒世人。烟色后悔说错话的同时,对那孩子更感好奇。他试着从另一个角度切入,问:“爹爹和那孩子的母亲感情不好吗?”

“怎会不好,他永远是我心中的最爱。”我嘴上说的漂亮,心里却在愧疚,要不是烟色问起欲奴,我都把他忘了,不是我无情,只是东方凌鹫在我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重,最近我满脑子都是他,才把欲奴藏了起来。一个是过去式,一个是现在进行时;一个是逝者,一个是活人,这两个感情并不冲突,所以我不算三心二意。

烟色见‘主人’说的坚决,觉得有门,又说:“爹爹这么爱她。”

“那可是我的初恋。”

“她一定是个很美的女人。”

“嗯”欲奴有女子的特征,说是女人也可以。“他是很漂亮,但他更特别。不是恋人眼中的特别,就算不相关的人见到他也会觉得特别。他很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和保护欲,他特别善良、温柔,从不记仇。”

“您既然这么爱她,为何会讨厌和她生下的孩子?”

“要不是生下他,欲奴也不会死!”

“她是难产死的?”

“当然不是,是被那混小子杀死的。我怎么这么大意,他一出生我就该宰了他,不然也不会发生这场悲剧。”我依旧说着仇视赝品的话,可心境和当年大不相同。

烟色大骇。儿子杀死母亲!他万万没想到‘主人’与亲生儿子之间的根结会是这般灭绝人性的事。“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还能是什么,排除异己,所以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别没事老往他那跑。”

“我见过他?”烟色大惊,追问:“他是谁?”

“这你不用知道。”我骇了一跳,差点说露馅。

“不知道是谁要如何提防?”

“这个……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话题无法进行下去,我赶忙强行中止。

烟色满腹疑问的闭嘴了。

我见屋子被我败的没了样,加上这曾经是我和北、极、光做蠢事的地方,墙上还留照我当年恶整他们一顿后的书信,就算烟色看不懂,我也不能把他呆在这里。张开感应区,我踅摸一间合适的房间让烟色休息,就在这当中我瞧见某个大厅里挤满了人,首当其中的是三个与叁仁相貌一样的少年——说少年都是抬举他们,除了年龄,他们那点像十五岁的少男,根本就是彪形大汉。之前救人心切,很多事情都没考虑到,现在烟色平安无事我才有心思理会。我记得我冲进来时怒急过头,出手毫无节制,那三小子不死也去半条命,怎么这会儿都好好的?我再一看,才发现有两个傀儡被他们簇拥着,答案揭晓,我再次气涌心头。

我让烟色在这等我,我开门出来。走廊的另一头有人探头探脑的监视这里,见我出来,立刻闪人。我没理他,拔下几根头发附着到门拴上,从外面把门锁上,防止人进入。之后,我抢在报信人前面飞到那间屋子。

我的突然出现吓得他们纷纷倒退,我没理会他们,直接来到两个傀儡面前,冲他们吼:“你们是来保护谁的!”

我这么说并不表示非要壹忠他们的命,可这两个傀儡明明是奉命来保护烟色安全,结果烟色出事他们不见人影,这会儿到给这三个小子救命,我岂能不气。一个被我一脚踹出老远撞到墙上,一个被我一巴掌打翻在地,他离我最近,赶忙就地跪在说:“回王爷,小的奉命保护烟大人到北甲国……”

“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可恶的东西。”他的解释让我更加火大,我上脚就跺,把他踩个稀巴烂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众人被惊呆,全傻在当场,就算有心劝阻,可见‘主人’周身气团环绕,不时闪出蓝光,还噼啪作响,‘主人’脚下的地面被这些蓝色闪电打出条条裂缝,人们哪敢上前。永昼见永夜话不得当把‘主人’气到,赶忙爬起身来到近前跪下解释:“王爷教训的是,是属下失职。出发前红绫再三交代,要属下们保护好烟大人,并说北甲国的现任国王是叁仁的兄弟,也就是烟大人的弟弟,要属下们好生对待他们也就是间接帮住烟大人在此地立足。属下原以为是兄弟相聚很安全,没想到……都是属下疏忽请王爷治罪。”永昼在救活壹忠他们后,才从他们那知道‘主人’动怒的原因。还没等他们讨论出个结果,‘主人’便来兴师问罪。

“红绫交代你们?”我奇怪:“就算赝品那时不在也是影帝代替他执政,一个妃子凭什么发号施令?”

“回王爷,那是对外,对内傀儡都由红绫统一调配。”

这新生的傀儡权利还真不小。我对他们之间的从属关系没多大兴趣,只在意红绫下的命令。他说保护,就一准是来保护的。语言是会带欺骗性,记忆就不同,为了证实永昼说的是实话,我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五指如鹰爪紧紧抓住永昼的脑袋将他提起,他没有反抗,可他僵硬的身子也反映出他的紧张。似乎没有傀儡不害怕我,所以我也没在意,五指刺入他脑壳,如吸管般吸食他的脑细胞,他所有的记忆都展现在我眼前。平淡的一生,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宫中做侍卫,没什么精彩的经历,直到接受红绫的指示才首次出宫。永昼说的没错,红绫确实那样嘱咐过他们。还说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的真面目,他们无需顾忌,放开本事竭尽全力保护好他们。这样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误会而引发的不幸,而制造这么大误会的人就是我。哑巴吃黄连的感觉真窝火,我郁闷的直放电。

吓傻眼的壹忠见永夜被‘主人’踩碎,现在连永昼也惨遭电击,他们可都是他的救命恩人呀。想到这些壹忠突然不再畏惧,急道:“请住手,我们也是在给您报仇,何罪之有。”壹忠向永昼他们告知详情后,他二人神色凝重,并称弄错了,可到底错在哪还没来得急说‘主人’就杀了过来,所以壹忠现在只能咬死是在给‘主人’报仇,希望‘主人’看在这份心意上息怒。

“给我报仇?哈,省省力气吧!”我把手中的永昼重重摔在地上,冲壹忠说:“烟色要真是我儿子就凭你们三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再说你们那叫什么报仇,分明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壹忠被噎的没词。我缓口气,相对冷静的说:“这次看在你们是受北、极、光的错误指示才做出这种事,我姑且饶了你们,要是再对烟色无理小心我揭了你们的皮。”

‘主人’见这三个孩子和叁仁一个模子里刻出,也只是气,并没怨恨他们,现在说的都是平日教训叁仁的话,可壹忠他们不认为这是在吓唬人。

面对一地的尸体碎块,谁能把这话当成儿戏。尤其是肆孝,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壹忠、贰义死亡的场面,所以在他们三人中,他对‘主人’的畏惧最深。就像现在,他躲在兄长们的身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好好想想怎么向烟色谢罪吧!气死我了!”我话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扫视屋中其他人,瞧瞧一个一个剑拔弩张像是在围城,却又畏首畏尾。我抬起右臂打个响指,体内产出的电流准确的将壹忠、贰义、肆孝以外的人击倒在地,士兵手中的兵器尽数折断。我没杀人,只是让他们全身麻痹一时起不来,不给他们点厉害真把我当成纸老虎,好欺负。

壹忠三人倒吸口凉气,再次被震慑住。片刻前他们只见一片刺眼的蓝光闪过,再一睁眼,自己的大臣、士兵全倒在地上哎呦。

壹忠、贰义同时急道:“手下留情。”“神后息怒。”

“神后?真膈应。”听得我好刺耳,记起北、极、光他们是说过将我立为神后,但也只是知道,他们从没这么叫过,我也没在意,现在突然被人这么称呼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我不悦道:“要么叫我王爷,要么叫我爹。”

壹忠、贰义愣住。让他们称呼爹,是不是表示原谅他们了?不急深思,壹忠见‘主人’朝倒地的人群走去,害怕‘主人’继续加害忙上前却又不敢太接近的说:“王爷……爹……不是……王爷……”壹忠想套近乎,可见‘主人’绷着个脸瞧向他,心中一慌不知该如何称呼。贰义赶忙上前补救:“爹爹宽宏大量既然已经原谅我们,也请原谅他们的不敬。”

“怎么你以为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有心他们现在还能喘气。”

“是、是。”

“你们自己看看,他们一个一个膀大腰圆皮糙肉厚,这点打击你们就心痛了,烟色那么柔弱的人你们怎么下的去毒手。”一想起来我就心痛。

壹忠说:“那是受到父王书信的误导,不然我们怎会对他无礼。”

“那三个也是糊涂鬼,你们一家子都是。”我没好气的迈步向门走去。贰义在后面追问:“爹爹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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