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Ⅱ)——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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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影确实死了,岳冬再次领教到普通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而这种脆弱是他一度可望不可即的,而他的不死之身又是多少普通人梦寐以求的。多么矛盾,多么悲哀。而最叫他心寒的是,赝品在岳影死后私下里竟对他淡漠的说:“你不正发愁无法面对他吗?这不是很好。”

赝品在岳影活着的时候,表现的那么喜欢他,可死后,除了在众人面前演一演戏,单独和他相处时完全没有缅怀之意,甚至在岳影死后当天还拉着他寻欢。岳冬无法理解,他甚至有所怀疑,可他不敢去证实。

他求过赝品,岳影生前没能和冬影相见,死后是不是可以让生父冬影为岳影守灵、入葬。可被赝品冷漠的回绝:“他还在为背着我和女子私生孩子而受罚,怎可出来露面。”

连死者最后一面都不让见,赝品的冷酷让岳冬心寒。他无法想象冬影知道这个消息时是怎样的反应。他自己为了柳玉柔、李宏德还有家人的安全忍辱偷生,他们就是他生存的动力,而冬影呢?在失去所有亲人后还会像以前一样默默过着影子般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岳冬坐在灵堂亲者的位置上,暗淡的眼中,透露的是凄凉与茫然。前来吊唁的人都以为岳冬丧子悲伤过渡,以至于连表达悲伤的气力都丧失了。

灵堂上祭拜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真的来吊唁,真的感到惋惜,这其中也包括严礼。在他好不容易对岳影的认识有改观后,这孩子就夭折了,不能不说是天妒英才。

而有的人只是来看热闹,暗自嘲笑岳冬,说他:“仕途上一生一帆风顺,连老天都看不顺眼,所以才让他好不容易认的儿子就早早夭折。”

另外,岳影生前得罪过的人,更是幸灾乐祸。

在吊唁的人中哭的最厉害,最发自肺腑的要数叁仁。岳影入土为安后,叁仁还对我说,他这次不要考武状元了,改考文科,以此祭奠岳影的在天之灵。

我想不出他不考武状元和岳影的在天之灵有什么关系,但看他这么悲痛我也就依他了。

岳影的逝世,总体来说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但对我来说是大大的解脱。我终于不用再面对岳冬,也不会再给他找麻烦——前提,只限不再已他儿子的身份。

接下来,我可以全力以赴为我的爱而奋斗,首先是要让岳冬移情别恋。

可惜他不是真的丧子,岳影的死是让他不好受,可毕竟不是亲生儿子,生前相处的又不是很愉快,所以他悲伤归悲伤,但还没到可以让人趁虚而入的地步。所以我必需找个很会打动人心的人取代东方凌鹫。

计划容易,做起来难。我将我在做岳影时物色的人选,单个约出来逐一考察。所谓酒后显原型,我把他们全都灌醉,本想问他们对岳冬是什么样的看法,可这些男男女女借着酒劲直往我身上扑。可恶,没有一个像东方凌鹫能抵挡住本王的魅力。

看来要找个像东方凌鹫那样的还真难,可我也很高兴,说明我看人很有眼光,东方凌鹫果然与众不同。

言归正传,既然给岳冬另找心上人的计划暂时无法执行,应尽早另做打算。我总结这几日挑选岳冬人选时的经历,发现借酒示爱是个可取的捷径。想当年,岳冬和东方凌鹫不就是应为喝醉了先有了肌肤之亲,再定的情。如果我也效仿,我相信东方凌鹫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就算不会马上放弃岳冬,至少可以让我进入他爱人的名单。之后……到时再见机行事。

第二套半成品方案一出,我就直奔岭南道,在那的荒无人烟的深山里耐着性子等时机。

什么时机?

当然是我去东方凌鹫那里的时机。岳影的死正好给我一个跑去找他喝闷酒的借口,可我要按照正常人的速度行事,从岳影下葬那天最快我也要往后推十天再到东方凌鹫那里,这才符合常人的路程。

第百章:酒后迷情

我平常就不好静,眼下又有一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人,我就更不可能一个人呆在深山老林里。耐不住相思,又怕性急误了事,我只好变容后四处游走打发时间。

闲逛时我发现今年还真多灾,不止岭南道,凡是沿海一带不是遭遇台风暴雨就是地震。最惨的还属岭南道,以他南部为中心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光我在这儿等的这几天余震就七八起,还好都不大,次数的间隔也在逐日拉长。

听说,第一场大地震是在岳影下葬那天发生的,日子可真巧,难道说阎王爷发现是个冒死鬼而发火了?可就算他想把岳影从地里吐出来这准头也太差了,害得东方凌鹫近期忙的焦头烂额,刚调兵安顿好暴风雨带来的泥石流受灾区,又赶上地震。这两天各地府衙把汇总后的灾情上报朝廷,请求援助,目前奏折用八百里加急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东方凌鹫虽然不喜欢官场束缚,可他喜欢手握大权的便利,就像这受灾时他就可以调动人马扶危救困,他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在最底层生活过的人就是不一样,最可贵的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还没有变,当然他的官位也没变。这不排除赝品和我的蓄意安排,更主要东方凌鹫对现状还很满意,本人无意升迁。只是和岳冬离得远些,可岳冬也不希望他来京,所以他就更无所谓升官发财了。

看着东方凌鹫整日忙着救灾,我现在为一己之私打扰他好像不太合适,况且我总不能跑到受灾现场拉着他喝酒吧!可错过这村就没这店,我只好苦闷的又熬了一阵子,直到半个月后,东方凌鹫终于回府。他那么劳顿我总要给他休息的时间,所以我又忍了一天,在他回府后第二天我登门拜访。

“‘主人’?你什么时候到的?”东方凌鹫惊讶地迎我进门。我最近来往他这里是频繁了些,他会有这反应不奇怪,可我没想到他会问:“皇上派你来赈灾吗?”

我尴尬的垂下头,摇摇脑袋作为回答。

东方凌鹫也觉得问的唐突,见‘主人’无精打采,又问:“怎么了?这么沮丧?”

“看你这里这么忙,本来不该告诉你,可……那个……”我欲言又止,东方凌鹫心系百姓的行为让我惭愧,我犯了犹豫。

“天灾岂是人力能阻,我自认已经尽力了,所以有什么难事但说无妨。”

听东方凌鹫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些,下定决心道:“岳影死了。”

东方凌鹫一怔,像是没听清或是没听懂,问:“你说谁死了?”

“岳影,我的徒弟,岳冬的……儿子。”

东方凌鹫错愕的盯着我,一付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噩耗确实令他难以相信,他前一阵子才接到岳冬写给他的信,说岳冬认了岳影的事,这才过去多久,岳影就死了?他牵强笑道:“怎么可能?好端端的……”

箭已射出,我只能按照原定的剧本演下去,我佯装心痛的样子哭诉:“四十多天前,在宫中举办的狩猎时,他喝了赝品的酒,结果中毒死了。事后调查是有人要毒杀赝品,所以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如果不是岳影误饮,现在就该举办国丧了,岳影也算是救驾有功,按皇室礼仪厚葬了……呜……”我哽咽的说不下去,体内的水从眼睛里排出,作为眼泪吧嗒、吧嗒的大颗往下掉。

最近死人太多,东方凌鹫也看的太多,他对每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都抱有恻隐之心,可这回,他才真正觉得心痛。这种痛是在心爱的人悲伤时才有。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岳冬怎么样了?他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难怪这次回府他没收到岳冬的信,他昨天还在奇怪,今天就得到答案,只有丧子之痛才能让岳冬无暇给他写信。

“岳冬他怎么样?”东方凌鹫紧张的抓住‘主人’双肩询问。他问的迫切,又无奈。岭南道处于多事之秋,他无法立刻飞到心爱的人身边,陪伴对方渡过最悲伤的时候,此刻的询问也只是在安慰自己焦虑的心。

“人死不能复生,还能怎么样……只能面对现实……伤心是在所难免。”我边说边抽泣,这会儿不全是装的,有一部分是因东方凌鹫对岳冬的关心而心酸。

东方凌鹫看看我,把我搂到他怀中抚慰,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安慰我,还是借由我来寄托他的相思。

通过周身的感应区,我可以看到东方凌鹫复杂的神色,如果不是近期岭南道多事他大概已经催马直奔京城了吧?

既然安慰不了岳冬就安慰我吧。我趴在他怀里大哭,直至换来借酒消愁的机会。

我喝多少酒都不会醉这是肯定的,但我可以装醉。换做平时,我还是很会装醉的,可眼下,一想到马上要和东方凌鹫……好难为情。

我在不好意思,而东方凌鹫一方面担心岳冬,另一方面他回府就是为了等待即将到达的京城援助物资,所以他不敢多喝。他不喝醉,光我装醉也不管用呀?无奈之下我只好拿出醉酒撒娇的姿态灌他酒。

好不容易见点效果,可东方凌鹫的定力依旧使他循规蹈矩。我好郁闷,我的魅力在他这怎么不管用?是不是酒劲还不够?我又千方百计让东方凌鹫多喝几杯,这回可好,人是醉了,可醉到不醒人事的地步。

难道这酒是后劲大?这可怎么办?这与计划不符呀!东方凌鹫睡死过去,我俩要怎么酒后乱性?难道要我唱独角戏,醒来栽赃他?

我看着被我放到床上的东方凌鹫,他原本很阳光的脸应连日奔波操劳有些憔悴,看得我心痛,也看的入迷。东方凌鹫年纪虽然三十过半,可人不显年龄,八年的岁月只是让他显得更加成熟,是女人喜欢的类型,也令我为之倾倒,连目地都疏忽了。

如果我是人类结构,那我此时的心一定在砰砰砰的狂跳,可我不是人,所以我全身的细胞都在紧张的狂跳,原本摩擦生热而来的体温因为澎湃的激情燃烧的更高。

我没有刻意的去做戏,而是不自觉的被吸引到床边俯下身,情不自禁的将唇凑上去。我太过专注这梦寐以求的初吻都忘记呼吸,可就在我与他双唇即将相交时,我停了下来。我不是不愿意,而是紧张的吻不下去。

我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在偷窃,理智告诉我不可以这么做,可又摆脱不了眼前的诱惑。转念想想,他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也在睡觉,现在我趁他睡着时偷吻也理所当然!

就在我给自己偷香行为找理由鼓气之际,东方凌鹫的眼睑微微颤抖一下,猛然睁开双眼。

突来的四目相对,把我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我,条件反射的点了东方凌鹫的晕穴。这下东方凌鹫真的彻底的睡了过去。

看着再次‘睡着’的东方凌鹫,我傻了眼。回想刚才东方凌鹫即精神又震惊的眼神,说明他是装醉!他为什么要装醉?难道我有什么让他觉得可疑的地方?还是嫌我灌他酒,所以装作?不管之前他怎样觉得,我现在点昏他的行为要怎么向他解释?

在我意识到自己做的蠢事后,我骂自己比猪都笨,急得在屋里转圈。这时有人来向东方凌鹫禀报朝廷的援助物资到了,情急之下,我堵在房门口拿东方凌鹫喝醉为借口挡下传话的白杨。

白杨见东方凌鹫躺在床上,一付不放心的样子要进屋。我慌忙拿出王爷的身份命他不得打扰,说我会好好照顾东方凌鹫。

白杨很不情愿的退了下去,可人没走远,在外面转了一个圈又悄悄回到窗外。幸好我早有提防,张了感应区。见他暗中想捅破窗户纸窥视房中,我大为不满的射出一根发丝把白杨也点晕。

现在目标和碍事的人都昏了过去,接下来呢?难道我要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动手把生米煮成熟饭?

看向床上的东方凌鹫,我脑中一片空白的愣在原地,之后我着魔般跳上床。前一刻,我把自己脱光,后一刻我胡乱穿上衣服跳下床用头去撞墙。

我恨自己的无能,居然对睡着的他下不去手!甚至沦落到只能逃跑的地步。

这次可算惨败,逃离东方凌鹫住处后,我不断埋怨自己,从中我也认识到我对东方凌鹫有多重视,这种重视很大程度源于东方凌鹫的态度。东方凌鹫不是欲奴,他有自我,他更有岳冬,我好怕东方凌鹫醒后会讨厌我。

最重要的是我想在他清醒时,他能像对岳冬一样,用无限的温柔包裹着我,而不是趁他昏睡独自幻想他爱我,那我也太可怜了。

我要他的人,他的心,而不是只有身体。

想到这些我很庆幸自己的胆怯。不然东方凌鹫醒后发现我迷奸了他,也不会是我要的效果。

酒后乱性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东方凌鹫一定会有提防,而且我也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今晚的事?新的计划又是什么?一想到这些,我心乱如麻,丧气之极。在山沟里自己把自己痛揍一顿,发泄后,心情好了点,开始起草对策。

首先,我要给今天的事找合理的解释,仔细想想我和东方凌鹫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我完全是做贼心虚才会有过激的反应,也许东方凌鹫本人没多想。我可以说我喝多了,不知道为何把他点晕。把错全部推到酒的身上,这借口应该行的通。

想好措词天已近黄昏,我先张开感应区看看东方凌鹫那里的情形。

由于白杨没给在外等候消息的副将带去答复就昏倒窗前,所以在前厅等得不耐烦的副将又让人去请东方凌鹫。昏睡过去的东方凌鹫与白杨这才被人发现,睡穴也被前来报信的副将解开。

不明状况的副将扬言要彻查狂徒,却被东方凌鹫拦了下来并命他不得声张,那副官只好领命。东方凌鹫在得知援助物资到后命那副官先行,说他随后就到。打发那人走后东方凌鹫单独询问白杨下午他发生的事。白杨如实讲述后,东方凌鹫陷入短暂的沉思。

下午他确实在装醉,因为他发现‘主人’情绪不对头,又拼命灌自己酒,他只好装醉,一探究竟。他知道‘主人’把他扶上床,可之后就没了动静。他等了许久,没听见‘主人’离开,也没感觉到其他动作,只感到一股巨大的热源向他靠近,而且久久不退,他疑惑的微微睁眼想一看究竟,没想到在眼睛露出一条缝的时候,乍见‘主人’放大的脸。那依旧存在的温度不烫人可也不是人体能发出的热能,所以他吓了一跳,不自觉的猛然睁大眼,没想到……

东方凌鹫摸摸脖颈处被点痛的地方,又看着墙上撞出的坑,问白杨:“昨晚你见到王爷时,他人是醉了还是清醒的?”

白杨想想,肯定的说:“是清醒的。王爷没有醉酒的样子,人很精神,就是神色有些紧张。”

“你能肯定?”

“肯定。所以我才不放心的要从窗户偷看,结果……不知怎的昏了过去。”白杨没有指出他推测的凶手,他也不需要指出,一没证据不能说,二逍遥王可是公认的高手,东方凌鹫不会想不到。

“今天的事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是。”

东方凌鹫嘱咐白杨不要声张,可白杨的证词已经让我编造的理由成了废品,其他人知不知道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我恨死白杨了。我有一种早该把他处理掉的念头。这起因源于前年,我从他用沙漠般炙热的眼神看着东方凌鹫,我猜他一定是喜欢东方凌鹫。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喜欢东方凌鹫的人又不止他一个,所以没在意。

现在我讨厌所有喜欢东方凌鹫的人,尤其是这个白杨。他初到东方凌鹫这里时还有意无意的勾引我,难道引诱我不成改变目标成了东方凌鹫?

我摇摇头,现在不是考虑白杨的问题。他充其量和我一样是单相思,不足为惧。麻烦的是我不知道东方凌鹫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我需要新的理由来掩饰我的罪行,为此我没少费心思,最后还是觉得以岳影去世心情不佳,自己需要他陪伴才想把他灌醉留住他,不让他为别人奔忙比较合理。墙上的那个坑也是因为岳影去世我心理难受撞得。点昏他,驱赶白杨是见他劳累过渡想让他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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