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Ⅱ)——湖中影
湖中影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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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九年前,岳冬和我和赝品还没分开,尤其是对赝品,他那时正爱的难舍难分,都不理会我的一片痴情,可就是这样他还在外面另有她人,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也许正是身陷扯不清的感情漩涡里,岳冬才会被你们之外的人吸引,寻求一份简单,安宁的寄托。不要说是九年前的事,就是发生在现在,我也不介意。”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

“喜欢,可岳冬是男人,男人原本就应该娶妻生子,这才正常,可他愿意接受同是男人我,我已经知足了。就算我们天各一方,只要知道彼此心里有对方,对方过得好就行了。而且,岳冬外在拥有的一切让世人羡慕,可我知道他内心并不快乐,他在个人情感上受了很大的打击,如今他能有个孩子陪伴他,说实话我很高兴,也能放心了。就算我不在他身边,我相信他不会在觉得孤单。只要他过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东方凌鹫对岳冬的包容、理解听的我无地自容,我觉得自己好坏。

东方凌鹫扶住我双肩,深深看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爱是奉献,不是索取。‘主人’你应该能理解,你对烟色的疼爱不也是如此。”

我对烟色的爱确实是不求回报,只要他快乐,我也快乐,可那和对东方凌鹫的感情不一样。亲情是可以无私的奉献,而爱情除了奉献还多了一份强烈的独占欲。我实在无法像东方凌鹫那样只奉献不索取,大方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还笑着祝福他们。

东方凌鹫接着说:“‘主人’你也曾爱过岳冬,就算现在不再是爱情,也应该是希望他过的好吧。”

我心虚的笑了笑,笑容一定很僵硬,很勉强,不然东方凌鹫不会问:“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岳冬?”

“不是。”从没发生过的事,何来继续所以我回答的极其肯定。

东方凌鹫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高兴我与他通信?”

我爱你,所以不想你爱上别人。这是我的心声可我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经过刚才的谈话,我怕东方凌鹫意识到我是因为嫉妒有意重伤岳冬。无奈之下,我一咬牙,心一横,说:“我和你是兄弟,不想看自己的大哥被人蒙在鼓里,所以才不高兴。”

东方凌鹫笑了,“有你这个弟弟真好。”

我强颜欢笑,心里一点也不喜欢东方凌鹫夸我是他的好弟弟,郁闷之余我忙补充道:“你不会有了爱人就不‘喜欢’我吧?”

“当然不会,岳冬是岳冬,你是你。你是我东方凌鹫最重要的兄弟,我怎会不理你,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啊?一辈子都是兄弟?”我心酸的嘟囔着。

“有什么不对吗?”

“没……”我勉强笑了笑。“我该回去了,烟色还在等我。”说完我转身要走,东方凌鹫突然从后面拉住我的胳膊说:“既然大老远来了,就多住两天吧。”

“不了。”我转身面对他,尽量保持镇定的说:“我出来时说好尽快回去,晚了我怕烟色担心,那会影响他复习的。”

我边说边轻轻挣开东方凌鹫的手,说完没等他回答,灰溜溜的跑了,在不撤我怕我当场哭出来。

看着匆匆离开的‘主人’,东方凌鹫仔细回想‘主人’最后神情的微妙变化,越想越觉得不妙。他以为事情解决了,可‘主人’最后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主人’的不悦并不像说的那么简单。推敲种种迹象,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主人’爱上他了,所以才会不高兴他和岳冬来往。如果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真该死!”东方凌鹫怨恨自己没早点想到还有这种可能,现在想追‘主人’回来已经晚了。

东方凌鹫焦躁的在屋中转圈,不断反思,他有做过让‘主人’误会的行为吗?还是说了让‘主人’误会的话?想来想去过往的一切没觉得有何不妥。他一直都拿‘主人’当小弟弟,当孩子般的宠爱,‘主人’也很高兴。他们之间并没有爱情方面的暧昧迹象,怎么‘主人’的感情突然起了变化?或者‘主人’的感受早就起了变化,只是本人没察觉,直到发现他和岳冬在一起,才意识到?!

现在不管是那种情况演变过来的,‘主人’对他的感情不再单纯,而他依旧视‘主人’如手足,这该如何是好!

东方凌鹫清楚,追求‘主人’的人虽多,可‘主人’并不轻易回应他们,‘主人’也是一个专情的人,所以一旦‘主人’爱上谁,就很难自拔,就像对死去的欲奴。再加上越得不到越想要的心理,就更难放手。

在情有独钟这方面,东方凌鹫觉得他和‘主人’很像,可他们也有不同处,‘主人’的出身和生长环境造就了他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和优势。‘主人’恐怕很像他只默默的守候心上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当年‘主人’不就为了岳冬而与赝品不断起冲突吗。现在的情况不过是换了角色,‘主人’为了他而敌视岳冬。

从今天的谈话中,东方凌鹫就能感受到‘主人’对岳冬的成见很大,他好担心‘主人’会难为岳冬。

如果是在四年前,他还单恋岳冬的时候事情还好解决。可现在,岳冬已经接受他的感情,并依恋他,他不可能丢弃岳冬。可直接拒绝‘主人’……‘主人’的个人情感也不顺,能再爱上一个人不容易,他不想伤害‘主人’。也许他可以装作喜欢‘主人’来保护岳冬,可谎言一旦戳破将比拒绝更伤人,岳冬的痛苦不就来自赝品对他的感情欺骗和利用。

怎么办?‘主人’和岳冬是他最在乎的两个人,他谁也不想伤害。东方凌鹫陷入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

第九十六章:爱情中毒

我怀着沉痛的心情,逃离东方凌鹫住处后直飞云霄。盘膝漂浮在洁白的云朵上,呆望远方西斜的太阳照耀出绚丽的彩色光环,我觉得自己是这片洁净天空中的污点。

我从没这么厌恶过自己,我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把莫须有的罪名一次又一次强加到岳冬身上,现在还用这些来诽谤他的人格,企图让东方凌鹫讨厌他!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说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只是之前的一帆风顺没机会显露出来?我突然想到赝品,他为了得到我也做了很多坏事,他是我生的,难道他恶略性情是我性格阴暗面的写照?

“哇——我不要!”

我深受打击,抓狂后,我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穿过云层如雨般从几千尺的高空撒到地面的人群里。

“下雨了?”上街买菜的大嫂摸摸滴在自己脸上的水滴,抬头看看天空,除了几多白云,一片晴朗,没有下雨的迹象。

路边摆摊卖菜的老伯也看看自己手上的水滴,往天上看看,说:“没事,太阳雨,下不起来。”

大嫂点点头,继续逛她的街。

下面的人小小的疑惑后照旧生活,我在上面也不知是自责还是失恋后的悲痛,总之我哇哇的哭了一通,发泄够了,垂头丧气的返回京城。

我回到王府,已是二更天,我谁也没惊动,来到烟色住处的院墙外,我躲在大树上,远远地观望着还在秉烛夜读的烟色,我看了他许久,沉痛的心情才得以平静。

还是烟色好,只属于我一个人——可如果他有了功名,有了事业,能够独当一面时,是不是也要离开我?我长长的叹息,原来我对烟色也有独占欲。

我环视夜间的王府,我觉得我拥有很多东西,可我仍不满足,在没发生东方凌鹫这件事前,我还没意识到我是个喜欢所有人都以我为中心,也许之前我一直以为世界是围着我转的,现在我看清了现实,就像东方凌鹫,他有我可也有岳冬,还有他的事业,他的属下,朋友等等,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只是比别的人、事、物占得多一些,但不是全部。我也一样,我喜欢东方凌鹫,可心里也装照烟色,这个王府里的人,还有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事、物,只是他们在我心中的比例有轻又重。

我自己都做不到全心全意,又怎么要求别人。我反省,我改正我的错误,可我依旧希望能独占东方凌鹫的心,但现实我只能和岳冬平分,我好不甘心。

亲情和爱情并不冲突,可有谁是和自己的兄弟过一辈子,不都是和自己的另一半共度余生,所以我不要做东方凌鹫的兄弟。如果当初我跟他要求做情人而不是兄弟,那现在他对岳冬的温柔体贴、义无反顾的爱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唉……悔不当初我一步走错,现在害人害己。

岳冬是无辜的,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我是有责任的,所以我不在恨他,不会在做伤害他的事,但不表示我不嫉妒他,我对东方凌鹫不死心,我不要认输!更不要认命!可一时又想不出该怎么办,沮丧到了极点。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东方凌鹫和岳冬没希望长相思守,而岳冬如果只是想找个精神寄托,那他俩为何不做兄弟!

得出这个结论我似乎看到一丝微弱的曙光——就算忽明忽暗,总比没有强!

目标有了,具体方案是什么呢?

我对照树梢中加着的月亮绞尽脑汁思索很久,结论只有一个,就是给岳冬另找新欢。对象是谁暂不确定,但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东方凌鹫虽然说不介意岳冬有其他人,那是事情还没发生,一旦岳冬变了心,就不会给东方凌鹫去信,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后,日子长了思念自然也就淡了,那时我在趁虚而入……

“嘻嘻嘻……”我蹲在树干上窃笑,我为自己皆大欢喜的夺爱计划窃喜了很久。

之后,步入实施的第一步,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向岳冬道歉,他应该被我伤的不轻,想到这,我身体力行,变回岳影回到太尉府,此时已经三更天。

在太尉府荷花池中央的露台上我看到岳冬。他似乎喝醉了,桌子上和地上都是酒壶,他人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从侧着的脸可以看到他眉头深锁,带着浓重的愁云,眼角还有干掉的泪痕。看的人满心痛的,一定是我白天的话伤到他,我深感歉疚。

我悄悄走进岳冬——现在是夏季,荷花池里有许多萤火虫,将满池的荷叶点缀的很是梦幻。我看到几只萤火虫在岳冬身边忽明忽暗的缠绕飞行,不禁想起东方凌鹫形容岳冬像萤火虫,而我像日月。

我伸手捉了一只,细细观看。萤火虫本身并不漂亮,可它能发出诱人的光彩,这光芒比不上日月的明亮,永恒,可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它,捕获它。就像岳冬,他外表不如我,他功夫不如我,他身份不如我,可他依旧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将东方凌鹫深深吸引住。

我看着岳冬,看着手中的萤火虫,叹口气。我也想做一只萤火虫,那样就可以被东方凌鹫呵护在手心中。

我沉重的叹息声惊动了岳冬,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摇摇晃晃用手撑着桌子坐起身,我看的出来他的酒劲还没过,人还不是很清醒。

“对不起。”我站在他面前,诚恳的向他道歉,“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岳冬呆愣的看了我一会,反应迟钝的喃喃道:“你……回来做什么?”

“这是我家。”我小心翼翼的说。

岳冬苦笑了下,目光漫无目的的向周围扫视,一脸醉态道:“这……不是、不是家……这是牢房……”

岳冬边说边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我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要以为你爹爹很了不起……我、冬影都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随时都能被他舍弃……”

岳冬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你不要以为他对你好就是喜欢你……他……赝品只是在利用你讨好‘主人’……‘主人’也一样,他只是觉得有趣才收你的,只要……只要有别的事物吸引他,他很快就会忘了你,那时候……那时候……”

岳冬原本激动的情绪又变成痛苦的呜咽,双手撑着桌子垂头低泣般说:“……我们不过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上的蝼蚁,只要他不高兴,我们就会粉身碎骨……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如果能死了就解脱了……他会让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岳冬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他把桌上所有的酒壶全挥打到地上、荷花中,石桌在岳冬一记重锤下出了裂痕,而岳冬像似爆发过后的脱力,人又失坐在凳子上,上半身趴在桌上痛苦的哭泣起来。

我从没见过岳冬如此激动,他在我印象中一向是冷然而沉静的形象。我被眼前的场面惊呆,我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痛苦。过了好一会,我才从震撼中清醒,我想劝慰又不知说什么才好,见岳冬不停的抽泣,我有些揪心。

“对不起。”我试着道歉,可岳冬完全没听进去,依旧趴在桌上悲伤,嘴里还在念叨什么。

我见他醉的厉害,放弃和他沟通。为了让岳冬冷静下来我把他点昏,之后把他移回他的卧房,给他擦了擦脸,盖上被子。我守在床边看着他睡了一夜,期间我见到他睡得不安稳,像是在做噩梦。

我开始研究,我伤岳冬只是近期的事,看岳冬的反应似乎压抑了很久,那病根应该在赝品身上。平常我见赝品对岳冬还不错,怎么把人逼成这样?

站在岳冬的立场想,赝品虽然给他锦衣玉食和无上的权势,可自己的妻儿被抢走,自己还被霸占着。我要是岳冬,被人关在这华丽的笼子里也不会高兴。我很想让赝品放他自由,可一想到他自由后就会奔向东方凌鹫,我的同情心就打折了。

真是造化弄人,为何岳冬喜欢的人偏偏是东方凌鹫,而我爱上的人偏偏也是东方凌鹫。我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不能轻易将自己喜欢的人让人,可我又不忍看岳冬这般痛苦,毕竟他的不幸很大程度是我造成的,尤其是最近。

看着被噩梦缠绕的岳冬,我更坚定我的计划,我一定要给岳冬找一个好的归宿。

黑夜就这样过去,快到上朝的时间,下人来叫起,我本想让岳冬多睡会,在我和下人议论时岳冬却被吵醒。

酒喝得太多,头有些痛,可脑子清醒了。就算昨晚宿醉,酒醉三分醒,对于昨晚的事岳冬还是有些印象。他想起自己在岳影面前失态,现在见到本人更觉窘困。

我见岳冬醒来,跑去问他有何需求,他却回避我的关心,那是一种很难以面对的躲避。

我知道他还在介意那件事,我在床前踌躇半天低声说:“对……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是故意的……”

不对我是故意羞辱他的!

惊觉说错的我立刻住嘴,现在可不是逃避责任的时候。我忙改口:“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的。”

我的诚意似乎把事情越弄越糟,我发现岳冬神情越来越难看,如果有地缝他大概会一头钻进去。气氛的凝重让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来叫起的下人打破沉闷,他说:“老爷,上朝的时间快到了,您该用早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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