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之一嘴毛 上——妄起无明
妄起无明  发于:2014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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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啊。”他凑近了方铁军自以为小声地说:“我们老板……就是个傻逼。大傻逼!”

“哦?怎么个傻逼法呢?”方铁军朝柯晓曦举了下酒杯。

柯晓曦已经不用劝了,自觉地干了自己的酒,干完还催方铁军,“说我喝酒慢,你看你不行了吧?哈哈哈哈……”

看着方铁军把酒喝了,柯晓曦才继续说:“我们老板啊,上个月本来我们部门策划有个提案……”

“水……好渴……”柯晓曦迷迷糊糊地朝空中伸出一只手。

方铁军回过神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拿进来。虽然方铁军没醉,但喝了不少眼前也晕。于是一个眼晕一个手上没力,水杯被打翻,柯晓曦连人带床一下子全湿了。

第二天一早。柯晓曦在头疼欲裂中睁开眼睛。

嗯?有什么不对?这是……家里的客房。身上怎么凉飕飕的……

柯晓曦猛地坐了起来:自己——赤、身裸、体。

再往旁边一看:方铁军——一、丝不、挂。

我——操——这他妈的什么开天辟地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天崩地裂的情况?!

第五章

——总有些人想见的时候见不着,不想见的时候又出现。

在床上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往地上看了一圈儿,没有什么辅助用品。勾着头在自己胯间闻了半天,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最后柯晓曦抬头朝遮在方铁军腰间的毯子瞄了过去。挣扎几分钟,柯晓曦伸出了手。

方铁军梦见自己正在游泳,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碰触他的屁股。

鱼!方铁军猛地伸手一抓,一下子醒了过来。而他手里攥着的,是柯晓曦的手。

“你在干什么?”方铁军松开他。

柯晓曦满脸通红,“我……我……我……”

靠,我也不能说想看看你的菊花受没受伤啊!柯晓曦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倒是方铁军看看他另一只手里的毯子,替他解释了,“怕我凉着?”

柯晓曦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你看你睡觉前没关空调,这样会感冒的。”

方铁军抬头看看正呼呼喷着冷气的机器,“哦,昨晚我也没少喝,忘了关。”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柯晓曦故作自然地把毯子的另一角搭到自己身上,“你也喝多了?那咱俩是怎么回来的?”

“我背你回来的。”

柯晓曦仔细观察着方铁军的反应和神情:看样子不像是发生过什么。可……万一要是两个人都喝多了,酒后乱性,又都记不清发生过什么,我这便宜不就白占了?不行,那多亏啊!这事得弄清楚。要是真得了手,必须找个清醒的时候补一发。

“你现在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呢?”柯晓曦发现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方铁军看起来竟越发地秀色可餐。

方铁军呆呆地坐起来挠了挠头,“头晕,口渴。”

“就这样?”

“还要怎样?”

柯晓曦一咬牙,决定不再拐弯抹角,“我为什么会在你这屋?”

方铁军说了昨晚打翻水杯的事,“你的床都湿了,衣服也湿了,所以我就干脆把你弄到这屋了。”

“我的衣服湿了,难道你的也湿了?”

“没有啊。”

“那你干嘛把自己脱那么干净?”

“我习惯裸睡。”

靠!没听说过在别人家也裸睡的!

方铁军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哦——你该不会是以为……”

柯晓曦掀开毯子下了地,“我去看看我的床干了没有。”

床毫无疑问是干了的,但柯晓曦怎么看都觉得有印子,于是他决定把床单什么的都换下来洗洗。套上睡衣抱着要洗的东西站到洗衣机跟前,他忽然想起怎么没看见自己昨天脱下来的衣服?

“唉?我说铁军。”

“嗯?”方铁军套了条短裤正在卫生间里刷牙,听柯晓曦叫他便探出头来,嘴里还含着牙刷。

“我昨天的衣服呢?给我脱下来放哪儿了?”

“洗了。”

“洗了?”柯晓曦一瞪眼,“什么时候洗的?”

“昨儿晚上啊。”

“你不是说你也喝了不少,很累很快就睡着了吗?”

方铁军拿出牙刷转回头去吧嘴里的牙膏沫子吐了,“帮你脱衣服的时候看见上面沾了点儿你自己的呕吐物,我想你那么爱干净,衣服放上一宿肯定受不了,就顺便给洗了。再说洗衣机洗个衣服能有多麻烦?”

“可是……你晾哪儿了?”柯晓曦看了眼空空的晾衣杆又转着头四处寻找。

“晾?昨晚忙活完都十二点多了,又困又累的,能把衣服洗了就不错了,我哪还有精力等着它洗完再晾啊?”

柯晓曦忽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打开洗衣机:果然,潮乎乎的衣服立刻从被塞得满满的洗衣机里掉了出来,自己的内裤和袜子被混在了一起不算,里面还纠缠着几件方铁军的T恤、短裤、内裤和袜子。

方铁军感觉到了气氛正变得诡异,他赶紧漱漱口站到了柯晓曦身后,“哦对,我想反正都是洗,正好我的衣服也该洗了,就……”

柯晓曦打断他,“那个没所谓。可你为什么会让衣服在洗衣机里呆一夜?”

“呃……一夜还好吧,我曾经把衣服忘在洗衣机里一个星期。”

“……”

“一周是会有点儿霉味,但一宿没事的。”

柯晓曦不说话。

方铁军又见他把掉出来的内裤、袜子分开放在不同的盆里,这才明白了他到底在介意什么,“那个……我觉得一洗就都干净了,所以没把它们分开。我平时都是一起洗,不要紧的。”

柯晓曦无语,默默地将衣服全掏出来又仔细分了下。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公司打来的,有个马上要播的广告出了问题,要柯晓曦立刻过去。看着满地要洗和要重新洗的衣物,他实在不想就这么扔下不管。

“我帮你洗吧。”方铁军看出他的纠结。

柯晓曦犹豫一下,拿出了各种洗衣液、消毒水和柔顺剂,“那好吧。这样,这个跟这个一起洗,这个跟这个一起洗,那个跟那个一起。那堆先洗,这堆后洗。洗涤剂盒子里第一格放这个,第二格放这个,第三格放这个。然后我的内裤和袜子你就不用管了,扔那个盆里就行,我自己回来洗。”

“你要怎么洗?”方铁军打断他。

“手洗。”

“为什么?”

“手洗比较干净。”

方铁军把到了嘴边的话忍回去,“嗯,你继续”

柯晓曦从一大摞一般大,但是不同颜色的盆里抠出两只,“你自己的你随便,要是也想重洗就用这两个盆重洗一下。袜子用蓝色这只,内裤用透明这只。嗯……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不想再洗了就直接晾上。但是我建议你还是重新洗一下。”

“嗯,知道了。”

我耐性这么好的人都快受不了了,难怪他妈妈担心他会一辈子都找不到能陪自己过后半生的人。方铁军忽然觉得柯晓曦是他见过的最磨叽最事儿的男人。不,不仅仅是男人,女人这么麻烦的怕是也没几个。

换好衣服又嘱咐了些之前说过的话,柯晓曦悲壮地离开了家。屋子就这么毫无反抗能力地又白白交给了人家,还真是心痛。

方铁军按照柯晓曦交待的先把看起来明明是干干净净的床单塞进了洗衣机。一阵音乐声响起,方铁军回到卧室拿起自己的手机并点着了一支烟。

吸口烟站到阳台上,方铁军接通了电话。

“喂?”

手机里传来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铁军吗?是我。”

“……”

“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在北京呢。听说你也在。”

“你来北京干什么?”

“有时间吗?出来坐坐吧。”

“你住哪儿?”

“三元桥附近的酒店。”

“我半个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方铁军站在阳台上踱着步子把烟抽完了。转身刚想进屋,却发现楼下花园里有个人远远地似乎正往这边看过来。看衣着和身形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孩,长相离得太远看不清。

方铁军没大在意,踩灭了烟屁踢下阳台,转身回去穿衣服了。

第六章

——记手机号要仔细检查,快到三元桥的时候方铁军把手机掏出来,找到号码回拨过去。只一声,电话通了。

十五分钟后,方铁军站在了KL饭店的大堂。秦远走下电梯直奔过来。方铁军看着他由远及近一动没动。秦远脸上比方铁军的记忆中多了副眼镜。其它变化不大,只是气质略显成熟了些。

七年的光阴,没能在两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最起码外表看起来是这样的。

“你没变。”秦远眯眼看着方铁军,声音里是压抑着的激动。

方铁军很冷淡,“是么?你也一样。”

“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北京?”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还有你哪来的我电话?”

秦远看看四周,“咱们找地方坐下说吧。”

方铁军跟着秦远到了酒店里的一个咖啡厅。

一人要了杯咖啡,方铁军把烟点着,“说吧,为什么会来北京?怎么想起找我了?”

“我离婚了。”秦远把手边的烟灰缸推到方铁军眼前,没有看他。

方铁军愣一下,但很快他眼帘一垂,把还没烧出烟灰的烟在烟灰缸边缘上习惯性地磕了磕,“这能算回答吗?”

“好吧。”秦远抬眼,“我来北京是因为工作。昨晚到的。本来想等公司的事完了去找你。结果早上给小小打电话,他说你来了北京。你的电话也是他告诉我的。”

“小小?你们一直有联系?”

“嗯,偶尔。”

小小本名叫肖潇,人高马大、肉多坨足,是方铁军的发小、铁哥们儿。与秦远相识的年头也不短。小小这外号是方铁军给起的。

方铁军不说话。秦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舍不得移开视线,“时间过的好快。”

“为什么找我?”方铁军一直看着烟灰缸。

“我说了,我离婚了。”

“那又怎么样呢?”

“铁军……”

“我们早就完了。”

“我……”

“咱们年纪都不小了,成熟点儿吧。我早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随时随地都在等你回来。我们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再有交集。”

方铁军的语速依然缓慢,可还是把秦远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毕竟自己,是当年离开的那个。

咖啡快凉了,方铁军又叼上支烟,秦远拿起旁边的打火机给他点着,“你呢?为什么会在北京?”

方铁军狠狠吸口烟后用夹着烟那手的大拇指搓了搓额角,“家里出了点儿事。”

“又跟老爷子杠上了?”

“还是小小告诉你的?”

秦远笑了,“不是,我猜的。你们爷俩儿不是一直那样。唉……方叔那个脾气也是。这回是为了什么?”

方铁军又抽了两口烟,然后掐灭,“不为什么。行了,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吧?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说完方铁军站起来要走,秦远一把拉住他,“铁军。”

“还有事儿?”方铁军低下头。

秦远坐在椅子上仰脸盯着他的眼睛,“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不是。”

“你撒谎。”

“没有。”

“小小说……”

“到北京刚找到个。”

“你应该才到没几天吧?”

“我现在就住在他家。”

秦远无话可说。

离开酒店打了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方铁军要去哪儿。他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想到刚才拿柯晓曦做了挡箭牌,记起昨晚吃饭的时候他说因为之前一直在加班,所以今天可以休息一天的。

方铁军找到他的电话拨了出去,准备问问他忙完没有,没事了的话看能不能一起吃午饭。刚跟秦远见过面,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电话不通,方铁军看了眼车窗外,似乎快下雨了。

“师傅,就近找个能吃饭的地儿吧。”方铁军对司机说。

下了车,电话响。看一眼是个本地的座机号,方铁军以为是柯晓曦,赶紧接了起来,结果是秦远。

“还没走远吧?回来跟我一起吃午饭吧?”

“不了,你自己吃吧。”

“我有话想跟你说。”

“刚才不是都说得差不多了吗?”

“我现在回到酒店房间了,我等你。”

“……”

“706.”

挂断电话方铁军才发现,出租司机把他放在了使馆区。拐进个胡同随便找家西餐馆,方铁军进了门又拨柯晓曦电话。

还是不通,他有点儿心烦气燥。

点了份牛排点了个汤。等菜的时候方铁军不停地把电话拨出去,可就是没人接。

那个死洁癖在干什么啊?!

电话响了,方铁军急忙抓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座机号。

手机被调成静音塞进了屁股兜。

外面开始下雨了。不是周末的中午,地处偏僻价格又不够便宜的西餐馆冷冷清清。整个屋子里只方铁军一个客人。空中回荡着一首老英文歌,是方铁军中学那会儿流行过的。

操,吃个饭,用不用弄这么伤感。方铁军叫来服务员把音乐换了。

可接下来一刀刀切着牛肉,方铁军还是无法自控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秦远比方铁军大两岁,给方铁军做过一个假期的辅导老师 ,也是他的第一个同性恋人。

味同嚼蜡般吃光了切碎的牛肉和配菜,方铁军又把手机掏了出来。

六个未接来电:两个秦远的手机号,两个秦远酒店房间的座机号,两个陌生的号。

是看我不接就换了手机打吗?

有两个以上的手机号很正常。方铁军没有多想,认定了所有的电话都是秦远打过来的。

走出西餐馆看着已经如注的大雨方铁军的心情愈发糟糕,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去。他需要有个人能在耳边念叨点儿什么。他觉得那个整洁干净到有些变态的房子和房子唠唠叨叨的主人一定可以令他以最快的速度摆脱眼前这“莫名”的郁闷烦躁。

等了好半天,终于打到了车。

坐上车,想着还不知道柯晓曦回没回去,方铁军又开始给他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就是没有人接。眼看着上了四环,方铁军泄气地把手机塞回兜里一转头,“师傅,麻烦你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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