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晚上赶路?”
“城门关了。”白庄抖了下,“去客栈。”
车鞭轻扬,马蹄声响起,白庄在车尾坐下,一转身,就发现洛云正缩在被子里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怎么了?”
“你若移情别恋。”
白庄咧嘴笑:“你就杀了我?”
“阉了你。”
“……”白庄的笑容僵硬了,“同是男人,不必如此狠心吧?”
“同是男人,怎能容许,他人沾染,我之物?”洛云慢慢坐起来,笑得极诡异,“还是说,你有什么打算?”
“绝对没有!”白庄板起脸孔,指天划地的发誓,“如果将来我有负于你……”顿了顿,一咬牙,道,“你就阉了我!”
看见洛云满意的眼神,他又不甘心地道:“若是你移情别恋呢?”
“困,睡了。”
“……”
见洛云当真一返身缩回被子里去,白庄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那拱起来的被窝,撒娇道:“好歹给我个准话嘛,你怎能如此绝情?”
一只手伸出被窝,抵在他的鼻子上:“滚,不然你儿、儿子明天别、别想吃早餐。”
白庄完败。
不过,“白庄的儿子”第二天还是没吃到早餐,由于前天的糜烂以及进入三月的孕期,洛云早晨一醒就呕了个天昏地暗,只能趴在床边气若游丝的喘气。
白庄一边给他抚背顺气一边感叹:“儿子好活泼。”
“……”
洛云很想把白庄用玄蚕鞭吊在窗外,一边为早已作古的娘亲祈福一边慢悠悠地爬起来穿衣——总这么趴在床上也不是办法啊,他们毕竟不是在游山玩水。
昨晚找了几家客栈,全都因为异宝会的缘故客满,这家小客栈严格来说只是附近老百姓的家,临时住客而已,当然,要价不菲,也就白庄愿意花钱。依着他的想法,随便找个破庙什么的凑和一晚上得了,白庄却坚持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从今晨的状态来看,白庄是正确的。
趴在桌边慢吞吞地喝着豆浆,洛云觉得应该就以后的生活与白庄好好谈一谈:“去哪?”
“南方。”粗茶淡饭白庄也吃得十分爽利,丝毫没有少爷娇气。
洛云顿生疑惑:“夏星不是说向、向北?”
白庄瞄了他一眼:“你敢信?”
“……”
你们这些人的心思我实在不懂,默默地想,洛云又道:“西湖小筑?”
“愿意走的拿银钱遣散,剩下的,有用的我约了城外会合,没用的自己找地方躲起来。”
洛云点了点头,白庄处理事情还是令他十分放心的,他唯一不放心的是银钱问题。
“我们还有多少钱?”
白庄眼皮也不抬地道:“西湖小筑的东西卖了,总共三万两银票。”
“银票不行吧?”
这种有名记的东西追查起来太方便了,洛云以前就经常以这种手段追踪到通缉犯,抢银票是多傻的一种行为啊!不过,这钱倒是够生活相当长一段时间了,等风头过去,孩子生了,他相信以白庄和他的本事不愁赚不到钱。
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难不成那些皇子们还能正事不帮,整天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吗?唯一令人郁闷的是,这些皇子到底意欲何为,至今白庄与他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嗯,所以我打算临走前把银票换了。”
洛云飘摇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瞪大了眼睛:“你要带着三、三万两白银上路?”
“换成黄金。”
洛云这才稍稍放心,不过还是皱起了眉头:“金锭你怎么花?”
白庄道:“那怎么办?”
洛云眨了下眼:“你不知道?”
白庄一脸稀奇:“我为什么应该知道?”
因为在我心中你是无所不能的啊,这句话洛云怎么可能好意思说出口,当下咧了咧嘴,搪塞过去,一边吃早饭一边在心中计较着。饭吃完,他也想好了:“你的人有、有没有生面、面孔的?”
白庄问道:“多生?”
“最好从、从未行走过的。”
白庄点点头:“有的。”
“买米,金藏米中,托镖,混进镖队。”
白庄一怔,挑起一边嘴角:“你干过?”
洛云摇头:“以前逮过。”
白庄哭笑不得:“那我们再这样干不是自寻死路?”
“我只是逮。”洛云翻个白眼,“又没把这办、办法公布于世。”
白庄笑道:“那行,这几日异宝会人多眼杂,我们等小筑那边的人过来后再走。”
西湖小筑跟来的人不多,仅有五、六个,全都武艺不俗,唯有张林,一意孤行要跟来,并且说危急时刻可以不要保护。白庄初始有些奇怪,元梅解释说张林一心想学点本事,做个大侠,他笑了笑便也不管了。
派个生面孔扮作大户人家的下仆去采买了米,再托了镖,以“家乡粮荒”为名托了急镖,镖局虽然没有听到何处粮荒的传闻,但某个不地方因为天成不好欠收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给的银钱又高,便没有再说什么,准备了几天就来了信,说能上路了。
出发日晨间,白庄在房中与洛云静静对峙。
“不扮怎行?”
“扮是要扮的,可是为什么要我扮女人?”白庄嫌弃地看着元梅拿来的女人衣服。
“我扮过,连采花贼都、都说我丑得吓人。”洛云面容有些扭曲。
白庄好奇之下问了,便笑得不可自制,被洛云一脚踹倒在床上。
白庄斜着眼上下打量洛云:“不如你来扮,你要做男人,搜身时被别人摸出肚子怎么办?”
洛云哼了一声:“肚子还没、没呢!就算有,谁也不会想、想到是怀孕吧?”
这才是实话,白庄完全是胡搅蛮缠。三个月的肚皮还未像吹气般涨起来,只是原本肌理分明的腹部变得比较圆润而已。
白庄与洛云大眼瞪小眼片刻,最后还是屈服了:“要我扮女人也行,你总要扮我夫君吧?”
“自然。”洛云笑眯眯地点头,“你的夫君,非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