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三度——viburnum
viburnum  发于:2014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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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海禅师,西山口遇见了土匪,没能活着逃出来。就连念真师父也受了伤,是我找大夫给他伤口缝的针。”突然说话的,是冯临川。那男人说得格外自然而然,并且的确是实情,只是这实情里又包含着多少隐秘,局外人是猜不透的。

而听到这一消息的净云寺方丈,则一脸大惊失色。

但念真并不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他一个字也不想提。

而脑子里和他的意愿背道而驰的,是刹那间满溢出来的悲愤。

就是这个把话说得那么顺畅通达的男人!就是他手下的匪兵打死了自己的师父!!就是这些匪!匪!!!

“冯先生。”尽量不让自己声音发颤,念真扭回头,对着冯临川开了口,“多谢一路护送我过来,现在经书已然送到,冯先生就还是先忙自己的家务事吧。回去的路,我自己可以走,就不劳烦您了。”

话,说得格外客气,然而字里行间的锋芒,冯临川却听得一清二楚。

笑了笑,他根本没理睬念真,而是对着那净云寺方丈出了声:“天快黑了,我要是现在折返,走到半夜,正好路过西山口,听说西山口的冯瘸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真让我遇上他,估计我就算说跟他是本家,也未必有用啊。”

“那……”

“施主说的有道理。”没等念真说出什么来,老和尚就开了口,“天都黑了,不宜赶路,反正禅房还有的是,施主今晚不妨就住下来,明天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多谢方丈。”冯临川朝对方拱了拱手,嘴角挑起了胜利的浅笑。

而念真觉得,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当着方丈的面,他不能说这男人就是匪首,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冯临川,他只能把话都咽下去,另寻出路。可他的出路又在哪儿?

就这么被安顿下来了,就这么留宿在净云寺了。两间只隔着薄薄一层灰土墙的禅房,一边住的是他,另一边,住的就是冯临川。

要不,趁着半夜逃走?

不行。

山门关了,自己要是想逃又不惊动谁,那就只能走侧门。可如果自己真的逃了,就等于把净云寺上上下下二三十位僧众的性命安危推上了悬崖。

那男人是匪,他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出家人,若是急了,他迁怒于净云寺,自己岂不是造了天大的罪孽?

可如果不逃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扰乱了念真的思路,也着实吓了他一跳。

外头叫他开门的,正是冯临川。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指头下意识抓着褥子边沿。

“开门。”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催促了一遍,“别等我直接破门而入,那就要坏了佛门规矩了。”

甚至带了点笑意的恐吓起作用了,念真紧皱着眉头,最终下地走到门口。

他开了门。

他放了那匪首进来。

而至于对方刚进来就一手突然抱住他,一手又关上禅房门的意图,似乎,猜测都是多余。

又要被糟践一次了?显然是吧。

“这是禅院!”压低音量抗争着,念真拼力推开冯临川。

“是又怎样。”根本不是反问,而是毫不在乎的嗤之以鼻,冯临川解开上衣的扣子,露出赤裸的胸膛。

念真的恐惧开始升级。

这恐惧让他心都战栗起来,可咬紧牙关,他硬是没有出声。

就算被硬压到床上,就算被硬扯去了衣裳,就算裤带捆住了手腕,就算那透着欲念的声音就在耳根回响。

“走了一白天了,现在,夜深人静,咱们该犒劳犒劳彼此了。”说着让念真羞耻惶恐的话,冯临川伸手过去,开始舔弄一般抚摸那光滑的脊背。

念真皮肤也许不能算是格外细滑,然而与掌心接触时,却格外能让人觉得温热躁动,再加上那死也不肯认可所谓快感的脾性和快感之中与那脾性背道而驰的魅惑喘息,就更是令冯临川欲罢不能。禁欲的僧侣,一旦你拉着他,逼着他跳进欲火,看着他拼死抵抗还是一味沉沦的模样,你自己,怕是也只能更加沉沦了。

冯临川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只觉得,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对这念真和尚,有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而正是这种狂放到收不住的欲望,让他再也停不了掠夺的指掌……

第二十章

念真本以为,事情会和上一次那样而已。

不,不该说“而已”,上次那样,已经是他莫大的耻辱了。被反复揉搓最见不得人的地方,直到被逼上顶峰,沉浸在淫欲里,无法超脱,一如落进地狱火海。

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深重的罪孽感和无助感让他几乎发狂,可这次,冯临川要把他带进地狱更深层。

那双手,真的不只是抚摸揉搓。

那双手分开他执意并拢的腿,牢牢压住,而后,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贴上了他已经有了反应的股间。

念真意识到那是柔软的唇舌时,几乎眼前发黑。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不曾叫出来,手腕被绑在身后,他甚至不能咬着手背略作发泄。于是,单凭也许并不够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喘息,念真全身都颤抖得不成样子。

而对于冯临川来说,现在,正是他最有乐趣的游戏时间。

这和尚胯下的物件口感好得很,尺寸和形状都恰到好处,顶端渗出来的液体味道很淡,看来是长年累月吃素的结果。至于被唇舌伺候时微微颤动的状态和那偏浅的颜色,都让人忍不住想更恶劣的捉弄。

念真是真的,真的,太害怕这种捉弄了。但这捉弄,显然不肯停止。

冯临川一直折磨到他射出来。

最后一刻深深一吸的恶毒做法,让念真终究没有忍住。

他咬着嘴唇,克制着急喘,在那男人口中,达到了高潮。

他不敢睁开眼,不想听见对方会用什么样的言语嘲讽他,他希望有股力量现在就让他去死,落入地狱,承受所有罪责。

于是,闭着眼的他,没有看见冯临川是怎样把口中白浊的粘稠吐在掌心的,他更不知道为何会有带着那粘稠触感的指尖滑过他自己几乎从没碰过的会阴,他只知道在那羞耻的地方有个穴位罢了,却从没想过正是那羞耻的地方会如此敏感。

然后,当那指尖继续向后滑去,最终顶在他无法想象会被碰触的地方时,念真只觉得,地狱,真的就在眼前了。

借助那湿滑粘稠的作用,指头顶进来了。冯临川根本不管惊慌失措到想要一头碰死的和尚如何试图抬腿踢开他。再度控制住那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挣扎,红了眼睛的猛兽准备动真格的了。

“放松点儿,要不然疼的可是你啊。”在对方耳根低声吓唬着,冯临川一点点深入指尖。

他很清楚这不经人事的出家人其实有个百年未遇的敏感身体,这敏感让他欣喜,这身体让他志在必得。

掠夺渐渐在加剧,探索的指头最终找到了让那敏感身体表现出十二分敏感的地方,恶意的挤压搓弄中,冯临川眼看着念真红了眼眶,眼看着那刚刚射过一次的物件再度猥琐的挺立起来。

还敢说你清心寡欲跳出红尘?

笑话。

你看看你这一身的红尘吧!

格外满足的笑着,冯临川俯下身去,张口含住了这红尘之躯胸前的樱红。那胸膛激烈起伏了起来,更惹得他忍不住舔弄轻咬,上下同时的折磨,让被折磨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念真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躲闪那攻击,可每次他躲闪,就会有惩罚一般的加重的力道施加在他本已经敏感到不像样的区域。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湿润了眼眶的,不记得说不清是因为快感还是因为罪恶感而流下来的眼泪在何时滑过脸颊,他只记得埋在自己身体里的手指在逐渐增加着数量,把他一步步拽进耻辱的天坑。

他并不清楚,冯临川的乐趣是有限度的,或者说,冯临川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并不愿意一直只给别人快感的匪首,终于忍不住要给自己索取一点回报了。

指头抽了出来,身体被翻过去,一阵让人害怕的极短停顿之后,有什么硬挺的东西,顶在了那已经柔软了一些的入口。

等到念真明白过来对方要干什么,一切都太晚了。

他没来得及拒绝,没来得及反抗,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他唯一及时做了的,就只有一口咬住枕头,然后把所有的疼痛都硬生生咽回了喉咙。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疼痛,撕裂的疼痛,地狱刑罚怕是也不过如此的疼痛。

而他必须吞下所有这些苦楚,因为那最开始沾惹到他的罪孽他没能以死抗争,所以现在的苦,都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他只能甘之如饴吞下去,别无他法。

他没有呻吟出声,但他听见身后那男人倒吸一口气的动静。那男人说他太紧,说他太热,说他太销魂。

他不懂这些说法的含义,他只感觉到那双手又开始在他周身抚弄,在他股间揉搓,跟着,那只挺进了一半的凶器,就开始了更深的侵略。

侵略之后,是反复的抽送,似乎有隐约的耳语让他学着放松,但他做不到,他学不会,他被身后的痛苦和身前的快感交替折磨,光是应付这些,就已经让他身心俱疲,而强忍着就是不肯出声的倔强,更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念真忘了自己到最后有没有再度被逼上高潮,但他不曾忘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留在他身体最深处。他忘了自己是何时沉睡又或者根本就是眩晕了的,但他始终记得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时,床边坐着的男人正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他。

心疼?亏欠?还是心满意足?

似乎都不是。

那男人皱着眉头,然而嘴角却在笑。

“我以为你忙着在梦里跟你的佛祖诉苦,都不想回来了。”

啊……那是苦笑。

莫非,那是因为担心?

……何必呢。

让他就这么昏死过去岂不更好?

何必守着他,何必担忧他,何必……给他穿衣服。

赫然发现自己身上规规矩矩穿着僧袍,念真心里一惊。

“身上给你擦过了,我管伙房要的热水。”冯临川这么说着,伸手拽过被子,搭在念真腰间,“我跟净云寺当家的老和尚说你途中热伤风了,有点发烧。他让后厨给你做饭去了,你就踏踏实实躺着吧。待会儿吃点东西,睡一觉,等你好点了,咱们再回西山口。”

第二十一章

冯临川说出要念真和他一起回西山口的话之后,许久没有得到答案。

那和尚只是平静的睁着眼,注视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哭,没有愤怒,没有不敢相信,只是一脸平静。说实话,这样的念真,让冯临川忍不住皱眉。

如果他哭出来或者说些鄙夷的话,骂他是匪,骂他无耻,倒也可以接受,再不然闭着眼翻过身去不理他也行,唯独这异样的平静令人焦躁。

“经书也送到了,人也是我的了,不跟我回冯家寨,还能怎样?”补充了一句之后,冯临川等着回答。

这次,他等到了。

念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闭上眼,叹了口气。

“何苦非要为难我一个出家人……”他这么说。

“当然是我看上你了。”

“找个女人不好吗,何必非要做违背天道伦常的事。”

“狗屁天道伦常,汉朝哪个皇上不养男宠?还养得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要我说原本男男也是天道伦常,只不过世人不争气,给忘了而已。”

听完那句说得格外坦荡的话,念真呼吸有点急促,眉头紧紧皱着,他抬起不知何时被解开了束缚的手,用还带着淤痕的腕子挡住脸。

但是,他仍旧没有哭。

他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忍住了所有的情绪翻涌。

念真突然觉得,此时此刻,他鬼使神差一般,反而能忍住心里的波动了。莫不是人被逼急了就会如此?急中生智?豁出去了一样的淡定下来?

他逃不出冯临川的手掌心,他自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十足的匪,不讲道理,不通情面。想要的,就必须到手,不管有多麻烦,不管是物还是人。

“你以前的……‘男宠’,都是什么结果。”吸了吸鼻子,念真闭着眼问。

“以前的啊……”摸了摸下巴,冯临川似乎真的在仔细回忆,“好久没找新的了。以前的,有的是城里的暗娼,有的,是山上的弟兄。不过那都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我的,逼得我采取强硬手段的,目前为止就你一个。”

“我已然出家了,你不懂天谴吗?”费力撑起上半身,念真问得一脸忿然。

可那被质问的男人,却笑得像是把持着全部真理。

“我要是信天谴,早就金盆洗手和你一样吃斋念佛了。中华民国八九年,军阀连年战乱,死了多少人?我就是当一辈子匪,也比不上打一次仗杀的人多。老天要是真有眼,怎么不先把天谴降给该受罚的那些货色?哪儿就轮的上我了?”

一席话,说得念真突然之间,哑口无言。

那天,冯临川没有再继续跟他理论,等到净云寺的和尚送来斋饭,他就回自己那间屋了。也随便吃了点东西,估摸着念真应该吃完了,他才又回来找他。

之前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下了地,穿好了鞋,正在整理僧袍的衣襟。

“收拾好了就准备走吧,我去牵马,在山门外头等你。”靠在门框上交待了几句,冯临川转身离开了。

他不知道那低垂着睫毛的和尚心里在想些什么,若不是后来有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念真的心思了。

牵着两匹马,在山门口等候的冯临川,过了不多时,看见那清瘦的僧人走了出来。步子有点虚,但是尽量走得规矩的模样,格外能激发起他征服之后的满足感。

他等着对方和送出门来的老方丈道别,然后翻身上马。

不过,他没让念真骑着小青,而是微微俯身冲着他伸出手。

“上来。”

念真有几分失措抬头看着他。

“你身体不舒服,跟我骑同一匹马比较好。”

听着那格外自然的言辞,念真突然间红了脸,但他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身后的老和尚搭了句腔。

“是啊,念真师父还是以身体为重的好。”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方丈体谅的劝说让本就陷入窘境的人更加无法超脱了,忍着心里翻腾的耻辱感,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疑点。低着头,抬起手,他任由冯临川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忍着浑身的酸痛被拽上马背,念真感觉着身后那男人的体温,被拽着缰绳的两只手臂环绕着,听见耳根传来一句低低的“坐稳”。然后,冯临川一抖丝缰,那白马就迈开步子,调转了方向,往前走去了。

小青依旧乖乖跟在白娘娘身后,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起初的一段路,两人都只是沉默。走到差不多快要出了县城,见了原处的田畴,冯临川才再次开口。

只是他说的话题,有点出乎意料。

“我不是被逼上山的。”用这样的话做了开头,略微停顿了一下,那男人接着说,“我父亲那一辈儿,就当了土匪。我从一落生,就注定了也是个匪。但我并非没见过世面,四书五经,我都念过,城里灯红酒绿,我也都看过。我不是不能离开冯家寨,不是不能洗手不干,可现在这世道,做个下层小民,就要受贪官污吏的欺压,做个买卖人,更是少不了有权有势的盘剥,还不如就此做个匪,在山里躲个清闲。”

说到这儿,冯临川轻轻一声苦笑,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叹了口气,才接着说下去。

“其实,山里也未必清闲。差不多七八年前吧,有个弟兄因为坏了规矩,差点儿糟蹋了一个黄花闺女,让我一顿鞭子打了个半死,轰下山去了。他怀恨在心,上官家揭发了我。也赶上那年新来的官儿脑子缺根弦儿,不知道冯家寨的威望,还真就派兵来了。让我带着山上弟兄怎么来的就给怎么揍了回去。我身上那套军服,就是从那个官儿身上扒下来的。那个出卖冯家寨的,被几个恨得牙根痒痒的弟兄捆起来,扔河里溺死了。那是我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没给死在西山口的人收尸。那次跟官家硬碰硬,我腿上挨了两枪,伤口化脓,发了七八天的烧,要不是何老三救我,我也活不到今天。那之后,我瘸了半年,‘冯瘸子’的名号,就是那时候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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