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三度——viburnum
viburnum  发于:2014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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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触摸男人的肌肤,为什么乐于听着男人的呻吟,为什么如此违背天道伦常的事,要发生在他身上……

“你太瘦了,不过,果然细皮嫩肉啊……”低沉的,满是欲望的嗓音就在耳根徘徊,冯临川一手压住念真试图推开他的胳膊,另一手,则毫不犹豫滑进了对方的裤子。

“啊啊!!……”慌乱中叫出了声,念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感知到的是什么。

一只大手,就在他小腹以下摩挲,顺着股间的毛发滑过,然后牢牢攥住了他的雄性象征。

“这儿还没人碰过吧,嗯?”粗重的呼吸缭绕着挑逗的词句,修长的指头实施着邪气的动作,冯临川颇有技巧的爱抚那在他手中颤抖的物件,直到明显感觉到那物件的变化,才忍不住笑了出来,“假清高,脸上正经,下头还不是硬的跟什么似的。”

那样的话,几乎把念真的壁垒瞬间击溃。

他完了。

他竟然无耻到会对那样的羞辱产生反应。

他以最不要脸的方式破了色戒,他困在淫欲之中无法脱身,而他的佛祖他的观音,都没有来救他。

也许他根本就是被舍弃了吧,自从他落入匪手的那一刻起。

“别胡思乱想了,有那个工夫,不如好好享受享受。”那么说着,压在念真身上的男人脸上带着狰猛的浅笑,三两下就脱掉了自己的衣裳。

念真快要模糊的视线里出现的,是个让人惊惶到无措的身体。

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带着伤疤的腹部,还有那隔着拷绸裤子可以明显看出形状来的隆起。

“来,别光看,摸摸啊。”恶劣的“劝诱”着,冯临川拉着念真的手,贴在自己胯下。

而感受到那灼热和那硬度的刹那,念真只觉得,自己若是这一刻就被天雷降下烧成焦炭,也是理所当然。

这是何等的罪孽,这是何等的罪孽……

他罪不容赦了……

手上一软,念真没了力气。

他死死闭着眼,已顾不上自己的丑态是否正被对方尽收眼底。

挡着红透了的脸,他愤恨的,以颤抖的嗓音,断断续续,念出了佛祖的名号。

而突然听见从那和尚口中流泻出经文的冯临川,则根本没将之听进耳朵。

“山高,林深,你那佛祖救不了你,就算他来了,我也会开枪崩了他。”这么说着,冯临川更加攥紧了念真的手腕,几下扯掉自己的裤子之后,硬逼着那和尚摸上了他的物件。

原本就很无力的念经声更加颤抖起来,冯临川带着十足的胜利感压低身子,贴近过去,将自己股间的凶器贴上了对方的器官。

念真不想记得那男人是如何攥着彼此的东西摩挲个没完的,他就只记得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激越感在逐渐攀升,直到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罪恶狂喜的境地。

他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不知究竟是谁的东西里喷射出来,弄脏了他的小腹,为他开启了地狱之门。

“舒服了?”故意把彼此几乎是同时释放的粘稠在那和尚泛起粉红的肌肤上涂抹,冯临川想再说两句什么别的,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压抑的啜泣。

啊哈……

又来了!

竟然又哭了!

那张瘦削的脸上,再度挂上了泪痕,佛经听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男人在最大的耻辱和无助中才会爆发出来的哭泣声。

念真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他的眼泪,他认为最可耻的眼泪,对于冯临川来说,有着怎样的功效。

他甚至没听见那突然变了脸色,用带着愠怒的声音骂了一句什么的男人放开他之后穿衣下床去的动静。他只是沉浸在对自己的怨恨中,连衣服都无力弄整齐。

“行了,别哭了。”坐在八仙桌旁边,光着膀子的冯临川,边点燃一支烟边烦躁的命令,然后,就在念真竭力控制住了哽咽之后,带着恼火,把自己那件拷绸上衣一甩手扔了过去。

质地柔滑的褂子轻轻盖在念真腰间,很快就被那同样柔滑的皮肤上沾着的粘稠液体,洇出了斑斑湿痕。

第十三章

在那句带着莫名焦躁的“别哭了”之后,念真好一会儿没有再听见冯临川的声音。

直到那男人叹息着,迈步离开了房间。

他听得见门口落锁的动静,他知道自己仍旧逃不掉。他不清楚那男人去了哪儿,或是,还会不会回来。

就这么锁着门,撒手而去,让他自己在屋里饿死或是干脆羞耻中自尽?

“倒也清静……”半天,念真才带着鼻音,低声自言自语了那么一句。

不过,他的猜测,又或者说是某种程度上的期待,并没有实现。

时间一点一滴经过,冯家寨后宅从来格外安静,不管分散住在寨子外围的匪兵是否下山去“做买卖”,这里始终是个僻静的禁区。

于是,安静中,一天的光阴,变得愈加缓慢起来。

念真等到自己情绪略微安定了些,便慢慢起身,坐在了床上。

他不敢睁眼看自己衣冠不整的模样,甚至不能想自己腰间搭着冯临川的衣裳。一把拽掉那件拷绸褂子,念真睁开眼,却没想到看见的是更令他羞耻到想死的东西。

自己身上粘着的那些白色痕迹还在,边缘逐渐干燥,呈现出让人作呕的淫靡表象。咬着牙,红着脸,皱着眉,念真手指哆嗦着从八仙桌上一把抓过茶杯,将茶水倒在掌心,呼吸急促中拼力想要擦掉那些无耻的证据。

茶水顺着光滑的皮肤流下去,刚刚整理好的裤子被弄湿了裤腰,而再一想到这是冯临川的裤子,念真下意识的伸手去脱。

但是,不行,他不能连件遮蔽物都没有。是,他破了色戒,被逼的,可羞耻心反而更加强烈起来。他被硬性引领着沦入了恶鬼界的身体已经不干净了,佛门已经容不下他了,但羞耻心,真的是从未如此强烈过。

莫不是只有那清规戒律层层包裹之下格外神秘的东西被破坏掉,作为应当守着清规戒律的出家人,他才会真正体察到个中悲哀?

十年前,他被世道舍弃了一次才遁入空门,十年后,连空门都舍弃他,他又当去向何方?

屈辱和无措中,念真咬着嘴唇穿好衣服,而后就那么坐在床上,等着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然后,那个他所等待的“下一步”,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门锁被打开时,那哗啦一声让念真心里一惊,抬头去看,推门进来的,正是冯临川。

那男人已经换上了另一身衣服,仍旧是中式裤褂,不过变成了浅米色。然而这颜色上的转变并没有让冯临川身上的气息柔和多少,反而更像是围挡着猛虎的轻纱,围,而不困,那放肆的雄性味道,照例还是能隔着轻纱弥散过来。

对方关了门,轻轻松松走过来。他左手拿着一个包袱,看上去并不沉重,像是包着几件衣裳,而右手,则正从腰间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

念真手心出了汗。

他一双眼再也掩饰不住惶恐的看着冯临川,直到看得那匪首忍不住笑。

“别怕,还不到杀你的时候。”说着根本就不能算是安慰的话,冯临川将包袱一甩手扔给念真,跟着晃了一下手里的枪,“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该死的!为什么要问?!他要杀你了!他说还不到杀你的时候,那只是拙劣的骗术而已!他要把你带进林子里一枪崩了之后扔到山涧里喂野狗了!他最开始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心里乱得开了锅,手也就颤抖个没完,但没有得到对方回答,只收到了一个催促眼神的念真,还是照做了。他再次赤着脚,被一个匪带着,穿过冯家寨。而已经感受过一次疼痛的脚,在恐惧的催化之下,竟然逐渐忘了苦楚。

他的思维逐渐变得麻木,甚至不知道冯临川在特意挑了一条乱石很少,只有松软泥土和厚实落叶的小路。而迷惑的在林子里走了一段之后,那从一进树林就紧张得不行的念真,不知怎的,竟然被带到了一处略微开阔些的平坦区域。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里弥散的水汽和热度,都证明就在他眼前,这一方浅浅的小池,正是山里隐藏的温泉。

疑惑中回头去看,冯临川正冲他挑起嘴角。

“洗洗吧,水是热的。”那男人用手枪指了指池里的泉水,“寨子里的弟兄,天不太冷的时候,常来这儿洗个澡。活水,老是干净的。”

念真又看了看那似乎确实是活水的温泉,喉咙里有点发痒。

他确实该洗洗干净了。

就算某些东西已经成了事实,但身体上格外不舒服的感觉,还是真的需要温热的水流来驱走。

可……

“怎么?等着我给你更衣?好。”话音落下,都还没等对方吐出半个不字儿来,冯临川就一步上前,揽住了那和尚的肩膀。

“放……”

“放什么放!”脸上再度露出猛兽的表情来,冯临川抓开念真手里的包袱,随便扔在草地上,又将自己的手枪也扔在旁边,接着,他简简单单几下就扯开了念真的衣领。

或者说,那其实该说是“他的”衣领。

“衣裳是我的,只是借你穿穿,应应急,现在,该还我了。”说着格外冠冕堂皇却又格外匪气的话,冯临川在念真的挣扎中借力使力将之掀翻在温泉旁边,继而最终剥掉了那和尚所有的衣裳。

就像是麻醉药还没过劲儿时那样,蜷缩着,闭着眼的年轻僧人,就那么赤条条躺着。不过这次更加香艳,至少对于冯老大来说如此。

枯叶,泥土,杂草,野花,或暗淡或鲜亮的自然色彩之中,包围着苍白单薄的男人的躯体。那躯体因为恐惧和羞辱而颤抖,恐惧的,是背天道而驰的行为,羞辱的,是这样的行为又一次发生在他身上。

可是,最后,最后的最后,冯临川却并没有再强行对他做什么会遭天谴的恶行。

他只是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在他面前就那么脱掉了自己的衣裳,并最终带着他,走进了温热的池水之中。

于是,念真万分迷惑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那男人,那杀人不眨眼的匪首,竟然只是抱着他,泡澡而已。

略带粗糙的手掌在他皮肤上滑过,却并非戏弄,而是为他洗掉时方才粘在身上的泥土。厚实的胸膛贴在他背后,低沉的呼吸掠过他耳根,冷酷的嘴唇贴着他脖颈,而后,那越来越让人迷惑的男人就突然开了口。

“色戒,你已经破了。要是你能再破一条杀戒,我就真放了你。”边说,边伸手抓过那扔在地上的枪,反手交给念真,冯临川与之拉开一定距离,潇洒自在靠在池边岩石上,指了指自己的咽喉,“你要是能一枪打死我,现在就能下山。那个包袱,里头是一套僧袍,还有你的宝贝金刚经。带着一块儿下了山,穿上戴上,你就还接茬儿当你的和尚。我不过是个匪,死了,官家乐不得呢,更不会追查凶手。怎么样?这笔买卖,你可是稳赚不赔啊……”

第十四章

稳赚不赔四个字,在念真脑海里盘旋了好一会儿。

金刚经三个字,同样跟着盘旋。

杀戒两个字,却只短短的停留了片刻。

看着那匪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枪,念真到最后,只是一声苦涩的笑。

“留我,于你究竟有什么用?”

听到那满是无力的疑问,冯临川先是一愣,而后挑起嘴角。

“我不是都说了嘛,压寨夫人啊。”

“我是出家之人,更何况,是男的!”

“知道,女的那叫尼姑。”

“你……”

“要说起来也是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格外值得琢磨的问题,冯临川半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念真,“活脱脱一个尤物,怎么就偏偏堕入了空门。”

“尤物”的说法让念真在怔住之后,真的有了一种扣动扳机的念头。

可最终,他没有。

“施主,放我下山吧。”低着头,忍着耻辱,他放弃了所有争辩或是指责的念头,“我只求把金刚经送到北边的净云寺,别的……”

“别的都无所谓了?”

“……”

“送完之后,你回不回北京?”

“……”

“到底回不回。”

念真说不出话来了。

他真的想告诉冯临川,他当然打算回北京,当然打算回法天寺,他想带着师父和师兄的尸首回去火化安葬。出家之人,怎能就此将一把枯骨留在匪穴?!

可是,他知道,自己若是那么说了,怕是又会招来一顿羞辱与耻笑。

他受得够多了。

“到底怎样才能放我走……”没拿着枪的那只手捂着脸,念真痛苦低吟。

“刚告诉你了,只要你破个杀戒,就是自由身了。”边说,边一点点靠近念真,冯临川抬手摸上那光滑然而满是愁容的脸颊,接着在对方浑身一颤想要往后撤时,干脆就势将之顶在池边岩石上。他格外认真看着这个明明只是他出于兴趣劫上山来,却怎么都不想再放下山去的和尚,看着那张脸上藏不住的厌恶,被那厌恶激怒着,皱了眉,说了狠话,“要是你不愿意,我只能认定了你其实是打算给我压寨的。哎,上午……爷弄得你舒不舒服?嗯?以后,只要你乖乖跟着爷,爷可以让你回回都快活个通透……”

也许,对于旁人,这只是恶劣的调戏,而对于念真来说,这是堪比鬼头刀的斩杀利器。

这些言辞足可以斩杀掉他的自控,让他原本就静不下来的头脑愈加混乱,让他最终做了疯狂的事情。

不就是开杀戒吗?

好,那就开吧……

紧紧闭上眼,念真抬起攥着枪把的那只手,食指贴上了扳机,而后,将枪管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释迦牟尼尚且无法改变凡人心思,又何况他区区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还不如就此赏自己一条死路,待到灵魂出了躯壳,就算不能侍奉佛祖,再入轮回重新罪孽一场总可以吧?

可是。

他没有在浓厚的绝望中扣动扳机。

平时每作千秋想,临事方知一死难。

死,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听过见过的,都说哪个英雄志士舍生取义,可真轮到自己身上,怎么就如此惜命了呢?!原来最初那个还敢号称自己只有一副行走皮囊的念真,归根结底,是果然只有一副行走皮囊,别无它物啊……

“我知道,你舍不得死……”一个不知为何带着隐约愉悦的声音,低沉厚重,钻进耳朵。一只动作轻缓却暗藏着千钧力道的手,小心翼翼,移开了枪。冯临川凑过去,掌心在念真浸泡在热泉中的腰间一寸寸摸索,“你其实是头狼,圈起来,当梅花鹿养了若干年,还以为自己吃素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非得硬是有人给你喂了荤腥,把你重新放回山里,你才能慢慢儿想起来,自己天生来就是要吃肉喝血的……”

“我不是……”声音颤抖着,念真试图拒绝。

“你怎么不是。”淡淡然否决了对方的话,冯临川把枪重新握在自己手里,跟着用枪筒轻轻蹭过那张已经绝望的脸,“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什么?”

“你总得有个名儿吧。”

“……念真。”

“念佛的念?真假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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