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后+番外——榴莲壳子
榴莲壳子  发于:2014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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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祁胤在顾子楷温暖的怀抱里蹭了蹭:“经过妈妈的死,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人的一生总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的意外了,下一秒,每一个我爱的人都有可能离开我。我带你回去,并不是想证明什么,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告诉我的家人,告诉全世界,你顾子楷是我莫祁胤一生的爱人!”

顾子楷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莫祁胤:“祁胤,六年来,我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因为我真的不敢知道这个答案。但是,我现在想知道。”

他停了停,开头道:“祁胤,你爱我吗?”

莫祁胤对上了顾子楷的眼睛,在他的眼里看见了紧张与迫切。

他靠近顾子楷,用自己的额头抵着顾子楷的额头,让自己眼里的他与他眼里的自己重合:“子楷,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早在六年前,我就掉入了你的陷阱之中再也爬不出来了,因为我不能爬出来,也根本……再不想爬出来!顾子楷,我爱你。”说着,贴上他的唇。

两人的唇就只是这样静静的贴着,不带任何的情欲。

他们都知道,这一吻便是对对方全部的爱意。

第二天晚上,顾子楷牵着莫祁胤来到了莫宅前。

顾子楷穿上刚从商场里购置来的西装,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莫祁胤看着顾子楷紧张得样子,直觉得好笑,他忍不住打趣道:“啧啧……能见到顾先生的这副紧张样,我今天就算被爸爸赶出来都值了!”

顾子楷则是一脸不屑的回应他:“第一次见岳父,当然要庄重些!”

“是公公!”莫祁胤纠正道。

懒得与莫祁胤争论这种无聊的问题,顾子楷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夏蓉。

“嫂子。”莫祁胤叫道。

夏蓉心如明镜,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知道莫祁胤是要做什么,她应了一声后让开了身子,转身吩咐佣人再上一副碗筷,顺便通知家人开饭。

莫父走下楼,见到了站在客厅的顾子楷。

莫祁胤瞧着莫父并没有明显的不悦,便牵着顾子楷走上前去:“爸爸,这是我的爱人——顾子楷。”

顾子楷也顺势向莫父微微鞠躬:“叔叔你好,我是顾子楷。”

莫父颔首说:“顾先生你好,小胤在美国,多亏你照顾了。先入席吃顿便饭吧。”

三人向着餐桌走去,入席。

但当莫祁封出现时,情况就没有那样淡定了。

莫祁封一见是顾子楷就皱了眉头,看着莫祁胤的神色里带着责备。

莫祁胤打算厚脸皮的装作看不见:“哥哥,这是……”

“行了,不用介绍了。顾先生嘛,从六年前开始他就注定让我一辈子印象深刻了。”莫祁封毫不留情的打断莫祁胤的话。

“是啊,好久不见了莫祁封先生。”即使遭到冷遇,顾子楷还是冲着莫祁封打了招呼。

这时,夏蓉抱着一个小女孩出现了。她就是莫祁封与夏蓉的女儿——莫妮卡。

莫妮卡一见莫祁胤就朝他伸出了小胖手:“哥哥抱!哥哥抱!”

夏蓉拦住莫妮卡伸过去的手,教育莫妮卡:“妮妮乖,那个不是哥哥,是小叔叔。”

娇俏可爱的莫妮卡很讨得大家欢心,莫祁胤更是一把抱起莫妮卡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莫妮卡进了她想要的小叔叔的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一旁的顾子楷仔细端详了莫妮卡之后说:“祁胤,这孩子长得真像你呢!”

“哦?是吗?我得好好看看。”莫祁胤这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不哪里只是像,这简直就是女版的自己!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事一直依赖都是夏蓉的心病。

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女儿,长得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倒跟叔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她永远都会记得,当莫妮卡两三岁五官渐渐长开时,莫祁封一脸欣慰的抱着莫妮卡说着:“跟小胤长得真相”时这个画面。

有的时候,她都会在想,莫祁封如此疼爱莫妮卡,简直把她疼到了天上去会不会是因为莫妮卡长得像莫祁胤。

但是,这个结论,让她心惊肉跳……

夏蓉有些惊慌的抱过莫祁胤怀里的莫妮卡说:“大家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顿饭可谓是吃的极为难受。

桌上的六个人,除了什么都不懂的莫妮卡之外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想开口,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直到,莫父的一句话打破所有的沉默:“顾先生,我不反对你跟小胤在一起。”

顾子楷与莫祁胤相望,两人眼里是同样的惊喜。

还来不及道谢,莫父的下一句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但是,我不想像他母亲那样,到死都见不到儿子。所以,我要小胤留在我的身边,为我送终。”说完,也不看在场各位的反应,离席。

Chapter20

莫祁胤一脸抱歉的送顾子楷出门,欲语还休。

顾子楷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之际他对莫祁胤说:“这是你父亲,我不逼你,你自己决定吧。”说完,也不等莫祁胤回应便离开了。

莫祁胤一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被莫祁封叫进了书房。

“小胤,你会尊崇爸爸的心愿留下来吗?”莫祁封问道。

“哥哥……再让我想想行吗?”莫祁胤艰难的说。

看着莫祁胤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莫祁封“怦”的一掌盖在了书桌上:“莫祁胤!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孝心!爸爸他都已经……唉!随便你吧!”莫祁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作势要离开。

“爸爸?这是什么意思?爸爸他怎么了?”莫祁胤连忙拦住莫祁封。

“爸爸怎么了你会在乎吗?”莫祁封一把甩开莫祁胤,“能入你眼的除了你的顾子楷,我看也再没有我们这些血脉相连的家人了吧!”

“哥哥!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考虑,我还没有作下决定啊!”莫祁胤在莫祁封的推阻下摔到了地上。

“这种事可以让你犹豫的话,我真的是想当没有你这个弟弟!爸爸他一把年纪了,只不过要你陪在他身边安度晚年而已,有这么难吗?”

“不是这样的!哥哥,我答应你,我会和子楷一起留在这里照顾爸爸的!”在莫祁封的刺激下,莫祁胤脱口而出,作下承诺。

得到了莫祁胤的承诺,莫祁封也不愿再跟莫祁胤计较,他蹲下身,抱住莫祁胤缓缓说道:“小胤,爸爸他……得了轻度的老年痴呆症。他这样把你强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在还记得你的时候多看看你。但是你却……小胤,爸爸毕竟是养育了你近二十年的人啊……”

“我……妈妈她才刚……爸爸怎么又……”消息来的太突然,莫祁胤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也知道,爸爸一身傲骨。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告诉你。他今天之所以会开口挽留你,也是实在不得已开口啊!虽然爸爸平时总是责骂你,但是这几年,他对你的想念真的不比妈妈少。”莫祁封抱着莫祁胤向他解释道。

“爸爸,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这样……”莫祁胤像是没有了知觉似的被莫祁封抱在怀里,心中的悔恨愈渐强烈。

他到底是有多不孝,才会在送走顾子楷时还对着自己的爸爸颇含微词。

他到底是有多不孝,才会在送走母亲之后还对唯一仅存的父亲漠不关心。

就像哥哥说的,他就是一个不孝子。

现在的他,无法再对曾今发生的事做出什么补偿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陪在爸爸身边……

次日,莫祁胤把顾子楷约了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选择了你的父亲对吧?”最终还是顾子楷先开了口。

莫祁胤对上他的眼睛,问出了一句很蠢的话:“你怎么知道?”

“呵。”顾子楷轻笑而出,望着莫祁胤,“我跟你在一起六年,你只要做出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况且,你这样子,也就像是来跟我分手的。”

“子楷,我并没有要说分手!”莫祁胤急忙辩解道,“我……子楷,我不妨告诉你,我爸爸得了老年痴呆症,我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这事是谁告诉你的?”沉默了许久,顾子楷开口问道。

“我哥哥。”

“So What?这不还是要分手吗?”

“子楷,即使你回了美国,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顾子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嘴角扯出一抹嗤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做你的soul mate咯?莫祁胤,你会不会把我顾子楷想的太好欺负了?你以为我是食草动物吗?”

“顾子楷,你的意思是每一对伴侣在一起就是为了性生活吗?”顾子楷的说法引起莫祁胤的不满。

“难道你要我在美国等你等到你爸爸死了,然后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再在一起嘿咻吗?”顾子楷看着莫祁胤的眼神充满了讽刺。

“顾子楷,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现在那个病了的人是我爸爸!”莫祁胤终于忍不住了,他冲着顾子楷吼道。

“莫祁胤,你看过你爸爸的病例吗?”顾子楷突然一脸正色的问他。

“没有……你的意思是我哥哥骗我?那是我的爸爸,也是我哥哥的爸爸!你认为我们会把自己父亲的生命当作谎言的代价吗?”莫祁胤又一次怒火中烧。

“有句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顾子楷继续推理道。

“顾子楷,我爸爸已经一把年纪了,他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气也气过了,莫祁胤像脱力般靠在椅背上,对顾子楷是满满的失望。

“莫祁胤,你有带你爸爸去检查过吗?”

“没有,哥哥说爸爸不想让别人知道。”莫祁胤懒得再争辩什么,便据实以告。

“哈哈!莫祁封这步棋下的真妙啊!这下好了,死无对证!我说你跟你哥哥一母同胞,怎么就没有学到他半分精明呢?”顾子楷的笑声里,竟也是对对方的失望。

“顾子楷,你根本不懂,你不懂一个身为人子的孝道!退一万步讲,我爸爸就算没有病又怎样?我是他的儿子,难道我不应该陪在他的身边吗?”莫祁胤再也不看他,只是静静的坐着。

“对啊,我不懂孝道,你懂!一个六年前跟着男人跑了的人懂!”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楚,顾子楷反唇相讥。

“顾子楷,你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六年前我是为了你背井离乡的,难道现在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次吗?”

“为你牺牲?你值得吗”顾子楷怒极反笑,他站了起来,俯视着莫祁胤,“你要我留在这里看你跟莫祁封有情人终成眷属?做梦吧!不过……这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莫祁封不惜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为了留住你……我看,八成你们这是好事将近了!”

“啪”!莫祁胤一拳打在了顾子楷脸上:“顾子楷,你侮辱我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家人!我哥哥就算千错万错也是为了我好!而你……我现在才发现我瞎了眼了!为了你这么个烂人,我背井离乡六年,我连我妈妈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你要分手是吗?好啊!分手就分手!”说完,莫祁胤转身离开。

“祁胤,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如果你现在走了,我不会再等你,永远不会!”顾子楷在莫祁胤身后喊道。

莫祁胤停住了脚步,却在下一秒迈步离开。

顾子楷苦笑的瘫坐在椅子上。

祁胤,正如你所说,我不懂孝道,因为我根本没有爸爸。

祁胤,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相信我对你的爱,难道在你眼里我对你的爱就那么肤浅吗?

祁胤,六年前你哥哥逼着我不得不回美国,你都忘了吗?为什么这次你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并且不带一点怀疑。

祁胤,我只是很嫉妒你对莫祁封的无条件信任。

祁胤,为什么你刚说过爱我,却在我的面前维护着另一个你深爱过的男人。

祁胤,难道我的爱在你的世界里就那么廉价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祁胤,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吧。

另一边,莫祁胤走出了门口后就开始狂奔起来,风在他的脸上刮出一阵阵疼痛。

他不懂,他不懂为什么顾子楷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昨天,他们不是还依偎在一起,畅谈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吗?

昨天,他们还在唇齿相依,放肆的在床上纠缠着。

为什么今天,世界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为什么爱他的顾子楷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为什么顾子楷不相信他?

他对莫祁封,真的只有兄弟手足之情了。

他现在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子楷。

可是,现在的顾子楷却让他失望透顶。

那个温柔体贴的顾子楷不见了,现在的这个人,陌生的可怕。

一字一句,伤人于无形。

难道他真的爱错了人,看走眼了吗?这样的话,以前的一切又算什么?

莫祁胤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天空渐渐下起了磅礴的大雨,像是在为他无声的哀悼。

三天后,X市机场。

“顾老师,你别冲动啊是不是,这夫妻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吗?”程瑾一路上仍旧不断“开导”着顾子楷。

“好了,程瑾!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嗦。”顾子楷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这三天里,这些话我已经听你唠叨了无数遍了。就算你要继续唠叨,也拜托你换点新的词好吗?”

“唉,我这不是心急吗?你说你俩前一天还在我家大战三百回合的,怎么后一天就要分手。小胤他也就是这脾气,你何必跟他计较呢?”

“程瑾,我发现你真的是有做居委会大妈的潜质。”莫祁胤无奈地扶了扶额,“我承认这次确实被祁胤给伤害到了,但是我并没有说要放弃他,我只是不想再一味的追逐他了。”

“可是顾老师……”程瑾还想继续劝解一番。

“行了行了,你说的我头都疼了,我去上个厕所。”

等到顾子楷走远了,程瑾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莫祁胤。

这几天,他短信发了N条,电话打了N通,就是怎么也联系不到莫祁胤,要不是碍于程氏的身份,他早就冲到莫家去了。

而这次,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无人接听。

再打一遍,关机了。

“莫祁胤你个臭小子!都火烧屁股了还关机!”程瑾一边骂着,一边还想再拨。

却不料,顾子楷回来了。

他拿起行李冲着程瑾喊:“我过安检了,你自己保重!小心莫祁封,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还有……好好照顾小胤。”

程瑾眼巴巴的目送顾子楷向安检处走去。临进去前,顾子楷回头望了望,最终还是失望的过了安检。

祁胤,难道你真的不爱我吗?

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依赖着我的人是你,却没想到现实竟是我无法离开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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