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胤禩重生)上+番外——洛寒食
洛寒食  发于:201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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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也不会让他成为雍正的,”胤禩坚决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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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马快,只不到半刻,便赶到了离胤禛最近的河岸。从箭囊里抽了一支箭,箭尾上系上一条长绳索,绳子另一端在马鞍上系好,目测一下距离,又拿出千里眼来,找寻胤禛的方向。红日已经沉入草海,天色只带着些许的光亮,芦草太高太密,胤禩看不清楚。

“四哥,你在里面么?”胤禩无奈,只能喊了一句。

“胤禩?胤禩!我在这里。这儿都是泥沼,我已经陷进去了,你别走近,快叫人来救我。”胤禛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激动。

胤禩苦笑:他这时候,竟然还想到别让我走近?胤禩没有离开,听着声音辨别着胤禛的方向,想象着当时在远处看到的那匹马可能的位置,弯弓搭箭,将弓拉了七分满。心道:四哥,你最好祈求上天,这箭别偏了,射到你那冷硬如铁的心上去。

箭带着绳子“嗖”地射出去,穿过草丛,正中马首。绳子倏地绷紧,牵着胡和鲁也往后退了几步。

“射得好!”胤禛自远处传来一声赞叹,解下绳子,在手上打了个结,把手腕套进去。这才喊道:“我抓紧绳子了,小八你拉吧。”

将胤禛从泥潭里拖出来,并没花多长时间。拖到一半那个侍卫就到了,胤禩一看,竟然还是自己认识的,常赫的哥哥德昌。一想到刚才自己甚至决定把从小跟着他的哈哈珠子的亲哥哥解决掉,胤禩就觉得有些面上发烧。德昌倒是一副点头哈腰状,见胤禛进了泥潭子,殷勤地接过缰绳,牵着胤禩地马,说着:“这本是奴才的失职,八爷您就给奴才个机会孝敬呗?”

胤禩笑着拍了拍德昌的背:“你好歹是个黄带子,有点儿咱们爱新觉罗家爷们儿的样子。这回四爷遇险,你怕是脱不了干系了,着紧着牵马也没用,四爷那人,啧啧……”胤禩一边说一边摇头,调笑着紧张的德昌,也缓和着自己的难以平静的心绪。

“八爷,您救救奴才吧!谁不知道八爷您最是心善好说话,奴才弟弟又是跟惯您的,在您面前也算是个得用的,您就算是看了常赫的面子,奴才不求别的,只求别丢了差事。奴才阿玛已经没了,丢了差事,奴才真不知道怎么跟大哥交代。”

“你还想不丢差事?八爷我又不是能通了天了,就算是救你,能保你少挨几下板子就不错了,差事我可保不了,要保差事啊,你求四爷去。今儿这事儿四爷要是不说,没人知道,就没人革了你的差。”胤禩边说边笑着,眼看着胤禛走过来,这才打了袖子,作势打了个千礼,道:“给四哥请安,德昌这儿有事儿求着您呢。”

德昌立时在一边儿跪了,求着胤禛:“四爷,奴才知罪,奴才该死。把四爷跟丢了……”

“行了行了,”胤禛挥了挥手,“都起吧。”见胤禩起来,连忙过来拉胤禩地手。胤禩缩了一下,却还是被胤禛一把握住。胤禛拉胤禩往远处走了几步,这才哑着嗓子,对胤禩说:“今日之事,四哥多谢你了。”

胤禩知道胤禛不是爱多说之人,也不计较他如何回报这救命之恩。胤禛记着也好,忘了也罢,胤禩原不是为了让他感恩才救的,自然也不奢求他的感激。他只上下打量一下狼狈的胤禛,袍子撩起来挽在腰间,从膝上三寸起至脚底,全裹了一层厚厚的泥浆,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泥腿子。胤禩面露微笑,瞧了一眼胤禛的“泥腿”,道:“天色晚了,四哥又遭了一番罪,快回去吧。我还要找小九去,就不多陪了。那侍卫德昌是我哈哈珠子常赫的哥哥,四哥若是能给我个面子,胤禩这里便先谢过哥哥了。”说罢胤禩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胤禛一把拉住胤禩,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小九已经有隆科多他们带人去找了,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咱们一道回营去吧。”

胤禩摇摇头:“四哥先回吧,若是看到胤禟已经回营了,就给我放个信号,我远远的瞧见就会回去。天色晚了,我不放心他,先走了。”

“我跟你同去!”胤禛脱口而出。

“四哥的马还在泥潭子里头呢,难道抢了德昌的马?”胤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用,我让他骑马回去找人来接应,我跟你同乘一骑。”胤禛平静地说着,仿佛这是世间最平常的事儿。

“不行!”胤禩拒绝得斩钉截铁。

第二十二章:心动

胤禛觉得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全身心都沉浸在大难不死的喜悦之中,不,他的喜悦不仅仅在此。胤禛一直觉得,自己对胤禩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不同于对其他兄弟,不同于对亲人,他对胤禩,既亲近,又抗拒,或者说,他想要亲近,却总是不自觉地抗拒。

从记忆中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儿开始,从每日里胤禩听着他背诵各种启蒙课业开始,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停地向他倾诉开始,胤禩就是不同的。胤禛觉得,自己甚至有些依赖他。

最初,这样的认知让年幼的胤禛感到恐慌。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开始,胤禛就学着不依赖任何人。他过早地看清了这皇城之中的一切,天生的敏感和聪慧让他知道,在这紫禁城中,没有谁能比自己更可靠,康熙眼中是只有太子的,生母待他全无慈爱,养母虽然对他不错,可毕竟有了亲生的胤禟。额娘看着胤禟的眼神,让胤禛深深地感到,来自额娘的那份母爱太薄太薄,在额娘心里,排在第一位的,大概永远是胤禟。胤禛没有怨恨,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怨的。胤禛只是更加坚定了,要在这宫中生存下去,只有靠自己。

胤禩和他,起初是一样的。后来胤禩养在太皇太后那里,倒成了和五阿哥相近了,可在胤禛心中,胤禩始终是跟他一样的。胤禛觉得,胤禩懂他,不只是懂,胤禩看他的眼神,让胤禛觉得自己在他眼前甚至没有了秘密,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别人都不知道,可胤禩却往往总能明白。起初胤禛是感到快活和新奇的,但渐渐长大,慢慢转变思想之后,胤禛只觉得可怕。尤其是他意识到自己对胤禩非同一般的依赖时,胤禛更觉得心惊肉跳。于是他疏远胤禩,借着胤禟的事儿常常无端发作,宫里人人都知道胤禛和胤禩不合,可是那个人,却并没什么不满,依然宠着小九小十,亲近着太子,友爱着兄弟姐妹,关心着所有人,却似乎,并不包括他。

胤禛年纪稍长,更是敏锐地觉察到了胤禩对他若有若无的敌意。他能感觉到,胤禩对这宫里所有人的真心:胤禩真心的孝顺着太皇太后,真心地敬爱着他的额娘,真心地疼爱着弟弟们,胤禩对奴才们甚至都是真心的,只除了对他。后来他和胤禩的关系不可谓不好,可他始终不明白,胤禩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胤禛对胤禩的感情,随着年纪的增长,愈来愈复杂。胤禛一个人在宫里谨慎小心地经营着,他坚信着自己的能力,只要走得扎实,步步为营,定然有能出头的一天。可这条路太寂寞,太漫长,太艰险,胤禛隐隐约约觉得,胤禩会懂,会明白,可是胤禩的敌意,让他不确定。也许,胤禩也是有心的?难道,这是胤禩对他满怀敌意的原因?

胤禛将更多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个他怎么都看不懂的人身上。胤禩和纳兰一家年青一代的暗中结交,对宫中某些侍卫的施恩示好,对胤禟的刻意纵容都落在胤禛的眼里,这些在一个孩子身上显得太过不平常,让胤禛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然而,胤禩似乎从来不在康熙面前刻意表现自己,这让胤禛感到十分疑惑。胤禛从不怀疑胤禩的天赋异秉,他甚至可以肯定,诸皇子之中无人能出其右。这样的一个人,本来是应该极得康熙宠爱的。兄弟们在康熙面前争宠,已经是常事了,皇子阿哥们几乎人人都有一套争宠的绝技。大阿哥擅长骑射,熟读兵法,行军布阵更是别有心得;太子自然不必说,样样都是最好的,从行止气度,到功课修养,再到办差理政,几乎没什么不合康熙心意的;三阿哥更是文武双全,吟诗作赋,弓马娴熟;他自己却是靠了渐渐养成的沉稳扎实的性子和一笔绝好的字……可胤禩恰恰相反。每回康熙考校功课,胤禩总是刻意地表现的不那么好,康熙要看的策论,他也写得一派平庸之相。骑射上胤禩下了多少苦功,胤禛都是一点一点看在眼里的,可出外行猎的时候,胤禩却并不爱多打猎物,以此在康熙面前出头。依胤禛看来,胤禩似乎根本就不想出头。这么一看,胤禩又不像是个有心的。

但是胤禩在康熙面前,有自己的一套,就是纯孝。胤禩对先太皇太后、对皇太后、对康熙、对良嫔、对惠妃都是极孝顺的。胤禛觉得,像胤禩这样才华横溢之人,走这样的路子,很玄妙。胤禩做人很真,他的关心是落在实处的,不多不少,让人觉得非常贴心,全无作伪之感。因了这个原因,康熙一直对胤禩很满意,从八岁开始随扈出行,几乎时时都带在身边。

胤禛在康熙的暗示之下和太子亲近之后,更发现了胤禩对太子的不同寻常。这种不寻常让胤禛心里很不舒服。胤禛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最让胤禛感到不安的是,他越来越明白地意识到,胤禩是真心帮着太子的。这也难怪,毕竟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胤禛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他害怕胤禩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害怕他站在太子的背后对付他,胤禛自信自己能瞒过所有的人,汗阿玛、额娘、九弟、甚至瞒得过一直贴身伺候的苏培盛,他都能瞒得过。唯有胤禩。

胤禛曾经想过,若是胤禩能帮着他就好了,若是胤禩对他没有那些若有若无的敌意就好了,若是胤禩对他能有他对胤禩一样的期许就好了。但胤禛还是理智地靠着自己,谨慎地选择自己的门人,时不时把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看着他的成长,看着那渐渐快要遮不住的光芒,看着他一日深似一日的隐隐防备和恨意。

胤禛陷入泥潭之后,虽然一直叫着胤禩的名字,但根本没有存着胤禩来救他的希望。一来胤禩离着太远,可能根本听不到,二来就算听到了,胤禩也不一定会过来救的。坐骑沉下去的时候,胤禛的心里是绝望的,那种绝望近乎把他吞噬,死亡,从来没有离他这么近过。看着脚下没入泥潭之中,他只能安静的等着,等着自己陷得更深,等着烂泥没了脚,过了膝,不知何时就要升到胸口,不知何时就没过了脖子。一切的理想,一切的志向,一切的筹谋,此时都好像全无意义了。

可胤禩来了。不但来了,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拖拉的意思,绳子扔过来,救得干脆利索。胤禛的心里升腾起来的,是从没有过的信念。胤禩并非他想象的那样恨着他,抗拒着他,胤禩救了他的命!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证明胤禩的心呢,胤禛只觉得之前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看着胤禩打千儿,胤禛突然理解了为何太子总是喜欢抱他,胤禛也想过去,抱抱这个瘦瘦的少年。

于是胤禛想,和胤禩一起去找胤禟,共乘一骑。他可以坐在后面,将这个笑得肆意的孩子揽在怀里。

但胤禩拒绝了。

“为什么?”胤禛拧着眉。

“噗嗤,”胤禩用袖子遮了一半脸,笑得欢畅,“我要是说了,四哥可别怪我无礼。”

“嗯……你先说……”

“四哥看看您这一身的泥,我这衣裳可是干净的,可不想您上了我的马,把这些东西蹭我一身。”

胤禛低头看了看,却也笑了。

最终胤禛还是上了胤禩的马,当然这得益于德昌几乎光着回去了。

胤禩上了马,立时隐了笑容。他心里担忧着不知道怎么样的胤禟,更因为胤禛的近在咫尺而感到烦躁,实在没有心情强颜欢笑了。他专注地握着缰绳,马鞭拎在手里,攥得紧紧的。

夜幕已经完全落下,明月和繁星渐渐替代了那血一样的残阳。萧杀换了静谧,胤禩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胤禛的手臂拢得更紧一些,他的胸膛贴在胤禩的略微前倾的背脊上,双手在胤禩的小腹上交叉抱住。胤禛感到自己的心脏有力的跳动,他不知道,贴的这样紧,怀里这个人,是否能感觉到。可能不会吧?这人此时应该是心心念念想着胤禟的,想到他在找胤禟的途中折回来特意来救自己,胤禛的心里又是一股暖流。

胤禛突然想看看胤禩。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偏过头去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胤禩专注地侧脸,昏暗的夜色之下,带着些朦胧的错觉。胤禛突然之间有些心动。一瞬间,胤禛仿佛找到了很多年之前,看到那个小小的,还在奶娘怀中的胤禩时的那种感觉。像是在寂寞的人生中,抓到了一些令人悸动的情愫。胤禛这时只是觉得,他与胤禩,此生可以做最好的兄弟。

恶搞属性番外:如果四哥就这么沉在泥沼中(一)

声明:平行宇宙的故事,与后续情节无关,人物崩坏,BUG多多,千万别认真,能笑出来最好,笑不出来也别拍我……声明到此结束,鞠躬退场,大家看文XD

康熙三十一年,七月,夏,随扈出巡的四阿哥胤禛离奇失踪。据说,他是因为九阿哥胤禟天晚未归,出去寻找,此后就再没人见过他的踪影了。胤禟倒是在第二天早晨回来了,还猎杀了一头大熊。但这也没有改变康熙皇帝的烦躁心情。皇帝大怒:我养个儿子多不容易!好不容易都要指婚了,生娃了,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很多侍卫、官兵在四阿哥胤禛失踪的草原上地毯式搜索,却连个渣儿都没找到。比四阿哥胤禛先一步出去的八阿哥胤禩也受到了极其严厉的盘问,据说他去的方向,与四阿哥驰往的方向乃是一致的。但八阿哥最后被问到哭了都没只是一口咬定没见过四哥。这事儿并没有不了了之,康熙每回出塞,都不停地寻找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在他内心中的形象,因为他的失踪而变得愈发完美起来。连带着八阿哥胤禩后期受到了很多不公正待遇。但这个不是重点,我们暂且按下不表。

总之,四阿哥就这么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后来康熙听说人有可能因为撞到头部失忆什么,就一厢情愿地这么相信着,毕竟大清丢了阿哥实在是奇耻大辱。胤禟倒是觉得四哥很可能被狗熊吃了,不过这个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连衣服配饰都丢了的事儿。胤禟除了跟胤禩说说,也不好告诉别人。那个丢了的侍卫,就这么被大家华丽丽的无视了,当然,他也失踪了,找不到了,不过在四阿哥的浓雾之下,他虽然是多铎的孙子,但是个庶出的,没什么人太注意他。

四阿哥就这么一直失踪了三十年,到了康熙六十一年,康熙临终之际,终于还是觉得这个儿子可能真的死了,于是下旨在皇子陵园之中给胤禛修了个衣冠冢。至此,四阿哥胤禛的失踪事件,成为了千古谜团,和太后下嫁、顺治出家并称为满清三大谜团。

四万多年后……

胤禛自从葬身在了一片连名字都没有沼泽地里,内心充满了怨气,他渴望着被人发现,渴望最后他可爱的八弟最终听到了他的呼喊,渴望着汗阿玛能找到他的尸体,甚至在康熙领了便当之后,继续渴望着自己的尸身能被其他人发现。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成就了他的极致怨念,于是他的阴魂一直飘荡在沼泽地上空,看着那个泡子慢慢干涸,看着沼泽变成干地,看着这地方盖起了高楼大厦,看着这地方建起来空中城市,看着这土地上的人们都飞到天上再也不回来,这地方又变成了一片荒芜之地。胤禛还在飘着……他的尸身还在地底下埋着,没有人发现他。

终于有一天,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考古学家,拿了一张很古老的地图,带着一个考察队到了这片废墟,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四阿哥挖出来!据说这个考古学家在一个古瓶子里发现了一份古怪的记录,里面画着这附近的详细地图,明明白白写着,大清圣祖四阿哥胤禛埋骨处(这个是八爷干的么?我也不知道)。还好这个年轻的考古学家(那时候寿命长了,四十岁很年轻,嗯),博学多才,竟然认得古汉字!一见之下兴奋无比,拉着考察队就回了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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