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占成赢了。他把手里的键盘一扔，接着说：“可是林默，我认为如果必须被束缚在一定的规则里一定是不够强大。”

顾占成拎起衣服朝着门走去，他背对着林默说：“我，足够强大了，所以不需要。”林默也不问顾占成去哪儿，他朝着顾占成的背影竖了大拇指，小子狂死了，迷死个人了。

31.酒后乱那个什么呀

顾占成站在楼下抬头向上看。他从林默那儿出来，就来找路曲了。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顾占成的房子里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顾占成坐着电梯上去，到了门口，想着家里有人，就按门铃。按了半天，只听见门铃响了，不见有人来开门。顾占成摸了摸口袋，没带钥匙，他干脆把防盗门给拧开了。顾占成走进去，就闻见一阵酒味。酒味很大，顾占成难得的皱了皱眉头。

顾占成顺着酒味走，就找到窝在旮旯角里的路曲。地上躺着那么几个酒瓶子，路曲这是借酒浇愁了。路曲平躺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顾占成蹲下去，也不嫌弃路曲满身的酒气，凑着耳朵去听路曲嘟嘟囔囔什么。

路曲的脑子很清醒，但是他醉了。路曲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朦朦胧胧的，他知道有人在靠近自己，路曲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顾占成那张凑近的脸。

路曲嘿嘿的笑了，伸手拍拍顾占成脸：“顾占成一个，顾占成两个。”顾占成嗯了一声，伸手拍拍路曲的脸：“只有顾占成一号，没有顾占成二号。”

路曲的脑子很清醒，但是他忍不住哈哈的笑了。

顾占成看着路曲醉醺醺的样子，又拍了拍路曲的脸，很镇定说：“我们酒后乱性。”顾占成相信这是电视里常有的场面，既然常有，那一定是有效地。

说完顾占成就抱起路曲朝着床上走。路曲被顾占成一抱，闹得脑子晕晕乎乎的。他贴着顾占成的胸膛，忽然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路曲揪着顾占成的袖子叫：“顾占成，顾占成，我疼，我疼。”

顾占成把路曲放在床上，问他：“你哪儿疼？”

路曲把顾占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我心疼，顾占成，东瑶要结婚了，我疼。”顾占成觉得有些难办，他把手放在路曲的心脏揉了揉，琢磨了半晌，露出为难的样子：“我不知道心疼怎么办，路曲，是要把心挖出来治好吗？”顾占成不思考东瑶是谁，不知道婚姻是什么。他知道的是路曲是他的，而他是路曲的。其他的都是无用的事物和人。

路曲躺在床上紧紧的抓住顾占成的胳膊。路曲哭的就像个孩子。顾占成抬手轻轻的拍着路曲的肩膀：“乖，我，不是爸爸。”顾占成接着说：“但是我是可以借给你肩膀，不收费，很便宜。”

路曲觉得委屈。他抱住了顾占成：“顾占成，顾占成。”可是他委屈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能抓住顾占成，一遍一遍的叫顾占成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委屈发泄出去一样。

路曲呜呜的哭着。顾占成回抱住路曲，一下一下的在路曲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拍了一会儿，路曲终于安静了下来，静静的躺在顾占成怀里似乎是睡着了。顾占成拍着，拍着，完全忘记了要酒后乱。性这回事儿。他看着睡过去的路曲无奈的说：“我真是你爸爸。”

路曲早上醒过来有点头疼。宿醉真是不人干的事儿，疼的路曲头顶上都冒星星。路曲捂着脑袋一侧头就看见顾占成了。顾占成躺在他身边一整宿没睡，路曲睡着了半夜又醒了一回，闹腾着要找张东波拼命，闹腾的顾占成压着他呆了半夜。

顾占成正瞪着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

路曲是喝醉了不是失忆。他记得倍清楚，自己喝了点酒瞎闹腾了。醒过来看见顾占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他朝着顾占成打了个招呼，就想下去洗漱。

顾占成一下子就把路曲扑到在床上。

路曲听见顾占成在他耳边说：“讲讲，路曲。”路曲有些不明白：“讲讲什么？”顾占成指指路曲的心脏：“讲讲这里，你说疼。”

顾占成的态度很端正，他说：“我不能把它挖出来治好，路曲，讲讲，它很疼。”

路曲的心突然就为了顾占成这句话抽动了一下。他想要开口，又无从下口。路曲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另一只手，他说：“顾占成，是这样的。”是哪儿样的呢，路曲很想把话说出来，他想了想，终于说：“我和东瑶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我们是恋人关系，我喜欢东瑶，就算是我知道我们差的太多，门第，钱财，权力，可是那时候我相信我能让东瑶幸福的，东瑶带我会老宅的时候，我见了他哥哥张东波，我知道张东波瞧不起我，我知道。”

路曲这话说的很气愤，他是真生气：“我知道他瞧不起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那天喝醉了，醒过来就在张东波的床上，纠纠缠缠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然后张东波的父母就进来，我不知道发什么事儿，我醒过来，张东波按着我是想真上，张东波让我在这个城市再也无法立足，没有朋友，没有收入，一无所有。”

顾占成很淡定的听着路曲在那儿说。路曲很悲愤：“张东波让我求他，求他，张东波是逼我，我能怎么办呢。”路曲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我只能躲开，我只能离开了，可是我走到哪儿能躲得开的呢。”

路曲的纠结在顾占成眼里就是所谓的庸人自扰，他站起来，拍拍的路曲的肩膀：“亲爱的，张东波算个屁。”说完，顾占成自己去洗漱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因为昨晚他跟路曲没有像是电视剧发展的一样，酒后乱个性。

路曲听见顾占成这句话噗一下笑了。是啊，张东波算个屁。

路曲在床上呆了一会儿，顾占成刷完牙洗完脸，又转回来了。他拿着毛巾擦头发：“我们回去吧，我有钱了，能养你了。”

路曲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顾占成这说的回去是回哪儿去。路曲问了：“回哪儿去？”

顾占成理所当然说：“回家啊。”顾占成接着说：“还有那个小崽子，很久不见了，他很烦人。”路曲这才明白过来，顾占成这说的是什么时候回山里。

路曲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小崽子，还有张东波。自从顾占成说出了那句张东波算个屁啊，路曲就觉得张东波实在算不上什么可怕的玩意了。

路曲也想家了，这外面的世界再好，也不是他能逗留的，路曲为了张东瑶要结婚的事儿难过呢，这个城市多一秒呆着也是折磨。他的父母还有儿子还在小金头那儿。路曲点点头说：“咱们回去吧，回去，回去好好过日子。”

顾占成很喜欢最后一句话，回去好好过日子。顾占成笑了，他背对着太阳对着路曲笑，顾占成的笑容太明亮，路曲觉得的眼睛有点被刺到了。

说了要回去这事儿之后，路曲着手就把屋里能带走的东西都收拾了。顾占成坐在一边，拿着手机玩游戏，路曲一边收拾，一边对顾占成说：“你要走了，不和那个叫林默的说一声。”

顾占成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不用。”

路曲不知道为什么对顾占成这个回答很满意，也许他本来就不喜欢林默。随后顾占成又说了一句：“林默会找我的。”

路曲又那么点不高兴了。

收拾完了东西，差不多就中午了，俩人打算下楼吃点饭。路曲和顾占成穿过一条街，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小餐馆。小餐馆不大，但是挺干净的。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路曲翻着菜单。小饭馆里的招牌菜是水煮活鱼和干锅鸡。这两样路曲都挺喜欢，路曲拿着菜单问顾占成：“你喜欢那一个？”

顾占成看了看这两个菜。顾占成点头：“都不错。”他一拍桌子：“老板，来两个五十块的。”

路曲头一回儿觉得顾占成这么可乐，忍不住的笑了：“什么叫来两个五十块的？”

弄得人家小餐馆的老板也挺郁闷的，拿着菜单跟顾占成说：“来两个五十块的，一盘菜六十多，一盘菜八十多，你说两个五十块我怎么跟你上菜。”

顾占成倒是淡定非常：“不还价吗，不能还价的店不是好店。”

路曲笑得更厉害了。老板囧然：“不还价，一口价。”

顾占成想了想：“好吧，那就免费送几包餐巾纸把。”老板无奈了：“好好。”

路曲指指那两个菜朝着老板说：“就这两个，上吧，别理他。”老板走了，路曲问顾占成：“你这是都跟谁学的？”

顾占成语出惊人：“林默给看的韩剧。”

32.各种机

路曲笑着问顾占成：“林默还给你看这个？”

顾占成点头：“当然，林默说这有关职业道德，让我观摩一下酷男风范。”

路曲接着问：“那你觉得观摩到了吗？”

顾占成那双黑亮亮的眼睛转了转：“哭啼啼的烦死了，那些男人太弱了。”

路曲放肆的笑了。他怎么就头一回发现顾占成这么可爱呢。

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一会儿老板就把菜端上来了。火红的辣椒油飘在大瓷碗里，白嫩的鱼肉露出来，嫩绿的香菜洒在中央。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饭吃完了，路曲和顾占成就往回走，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回去。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围住他们的这群人一看就是一群地痞小流氓，把顾占成和路曲围在中间。领头的那个头顶着一撮白毛。白毛叼着一根烟问：“你是路曲？”

他这话是对路曲说的。路曲还没说话，顾占成就站出来了：“他不是路曲。”

白毛叼着烟笑：“你哄孙子呢，他不是路曲是谁。”

顾占成严肃的告诉白毛：“我是哄孙子呢。”

白毛一听这话不对味儿，再一琢磨就被气着了，他把烟从嘴里拔出扔到地上：“好，你个小兔崽子，看爷爷我不揍死你。”

顾占成又严肃了，他非常诚恳的问：“小兔崽子是什么？”

路曲低着头笑了笑。他指着白毛说：“他就是小兔崽子。”顾占成受教了，他对白毛说：“原来你才是小兔崽子。”

白毛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给气炸了。他一挥手就要招呼小弟们上。路曲淡淡的来了一句：“别打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是打了张东波，我也不愿意离他们儿子那么近，我不喜欢这样。”白毛哪能听路曲说话，还招呼着要朝前冲。顾占成看着冲过来的白毛，看了看旁边的电线杆，伸手朝着电线杆一砍。顾占成也没用太大的劲儿，他不想把电线杆给弄断了，顾占成还是明白一根电线杆对人类的意义的。

电线杆上就立马出现了一个十厘米深的口子。

白毛他们立马被顾占成这招唬住了，也不敢上前冲了。顾占成淡定的说了一个滚字，那群人就屁滚尿流的滚了。

路曲是知道谁找的这群人来的，几年前，他也被揍过，被威胁过。路曲现在和那个时候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那个时候的彷徨无助消失了，他无比的坦然安定。

果然，林默找过来了。路曲和顾占成正往林默给的那辆宝马上搬东西。林默来了开门就吆喝：“小顾，小顾，我要开新秀了，快，快，快来给我试衣服，我给你专做了几件。”

顾占成举着一个书包塞进车里，不搭理林默。林默一看这场景热闹得很，就问：“你这是搬家啊？”

顾占成点点头：“嗯，回家。”

林默纳闷了：“我说住得好好的，你搬什么家啊？”

顾占成再次重复了一遍：“是回家。”

林默接着问：“回哪儿去啊？”

路曲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了。林默也不用问回哪儿去了，他瞅瞅路曲再瞅瞅顾占成。林默对顾占成说：“你真要回那个山沟沟里去？”

顾占成点点头：“要回去。”

林默就更想不通了：“你回去干什么，那儿有什么好处，能给你钱吗，能给你车吗，能给你房子吗，能给你这样一个花花世界吗？”

顾占成更加不懂：“我要那些做什么？”

林默被噎住了，他跟顾占成这个玩意说不通。他转头朝着路曲说：“我说你就真让他回去啊，你这不是毁他吗，他留这儿多好，我担保这玩意就是一个名模的胚子啊。”

路曲把手里包儿扔进后备箱里，拍拍手，坐上车，朝着林默笑笑，慢声细语的说：“他成年了。”意思就是顾占成愿意回去，我是拦不住的。

林默上前拉住顾占成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哎哟，小顾，小顾，你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好胚子，你要是走了我的秀怎么办，怎么办码？”

顾占成就受不了林默这么肉麻兮兮的抓着他的手发嗲的叫唤，他一叫，顾占成的心里就起毛。顾占成赶紧把林默的手给弄开了。他坐上驾驶位，朝着林默说：“秀开始的时候叫我，我去。”

林默看着顾占成开着车扬长而去。车屁股冒出的烟直接喷到了林默的身上。林默气呼呼的站在那儿看着远去的汽车骂：“草，孙子的小顾，哥身上是最新的阿曼尼，你他妈的给老子喷了一身的灰。”

路曲这也算的上是衣锦还乡了。但是路曲的心里一点也不高兴。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流逝，看着景象由繁荣萧条，看着道路由宽阔到狭窄，离路曲的家乡是越来越近了。

顾占成的那辆车一进村，就引起骚动了。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也看出来是来看这辆车的。路曲坐在里面别扭了。顾占成按着喇叭淡定前进。

这还不算什么。等他们一下车，就被包围了，主要是顾占成和路曲的打扮。顾占成这阵子跟林默混惯了，穿的那个闷骚，村里的小姑娘们哪儿见这号的，脸红心跳的都要尖叫可。路曲一身半休闲装，还是浅蓝色，衬得人更白净了。

村里立马就有人问了：“路曲这是上哪儿去了，打扮的这么好看。”

路曲低头笑笑：“就了个门，买了两身衣裳，这不是就穿上了吗？”

围着他们的还不住口的在那儿夸：“真好看，这衣裳好看啊，得多少钱啊。”

路曲知道村里的人是没有什么恶意的，但是路曲还是不喜欢这样被人围着指指点点。路曲拿了钥匙开了大门，顾占成把车开进去。路曲伸手就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家里这么久没人住，西红柿和黄瓜秧早就旱死了。路曲蹲在菜地里看着，觉得怪可惜的。他伸手把旱死的菜拔了琢磨的着种点别的菜。

屋里也不干净，倒不是说乱，就是这么些日子没人住，都是灰尘。路曲洗了两条毛巾，递给顾占成一条：“擦桌子。”

顾占成擦着桌子，以前不觉得路曲这个房子破，现在觉得看着不顺眼了。顾占成擦着擦着桌子突然就问了路曲一句：“洗衣机呢，电视机呢，都去哪儿了？”

路曲正在铺床，扑弹床上的土，听见顾占成这话，也不理会顾占成。还电视机，洗衣机。

顾占成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好过了。顾占成有钱了，顾占成知道钱可以买很多东西，钱是可以买来洗衣机和电视机，各种机的。顾占成掏出手机，给林默打电话了。林默那边正生气呢，看见是顾占成的号，立马给按了。

顾占成锲而不舍。林默只得接了。

顾占成开口就说：“林默，我要电视机，洗衣机，各种机。”说完就挂了。林默拿着手机气的真想给10086的客服打个电话，是哪个缺心眼的接通的这玩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