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客,还是归人——木笔竹烟
木笔竹烟  发于:201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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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看着何御,笑了一下,说:“你好,请问何叔叔何阿姨在吗?”

“在,你等着。”何御说完就走了。

陈嘉在客厅站了一会,何家夫妇走了出来。

“你很守信。”何方说道。(作者:他是何御的爸爸,还记得吗?众人:你一共说过一次,记得就有鬼!作者:= =)

“何叔叔,何阿姨,以后就请你们多多照顾了。”

“什么意思?他以后要住这儿?!我不同意!我不跟仇人的哥哥住在一起!”

“小御,我们提的要求,就是让陈嘉无偿照顾我们7年,来弥补我们失去儿子,你失去哥哥的痛苦。弟债兄偿,难道有错吗?”何妈妈说道。

“……没错……”陈嘉难堪的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给我们当牛做马7年喽。”何御讽刺地笑着。陈嘉更难堪了。

“以后你就住在客房,平时你就负责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我们早餐比较喜欢中式,小御不喜欢吃葱花和香菜,衣服方面……”陈妈妈说了很多要求和家里的习惯“对了,现在小御放假,开学后他就上高三了,我希望他能吃的好一些。”

上高三了,比我小2岁,我上学晚,陈嘉想着,回答道:“阿姨你刚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一定尽力做,开学也会好好做些吃的给何御补补。”

Chapter 5

开始的一个星期,他们过得出奇的顺利,陈嘉很努力地照何妈妈的要求干活,偶尔有错,也很快改过来。而何御一家并没有刁难他,只是冷漠到快视为无物,只有何御有时挑剔饭菜,吃的却不见少。

这天中午,阳光很好,陈嘉想趁着太阳好洗了衣服晾凉,可他正在洗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何御“嘭”得推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来。

“我的那个黑色衬衫呢?”他头略低,看到了陈嘉手上的黑色衬衫,陈嘉也顺着他的眼看到了手上的衬衫,不知所措了。

“谁让你洗他的!我现在要穿,弄成这样我怎么穿!!”

“我……我看它有些脏了,就拿来洗了……不能先穿其他的吗?你好像有挺多黑衬衫的……”

“我就要穿这件!我马上要出门,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嘉低着头看着衬衫,不说话了,他知道何御的意思了。

“回答啊,你是死人啊!!”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现在把它弄干。”

陈嘉把衣服在清水中投干净,然后拧得很干,用热的电熨斗一遍遍熨,直到衬衫变干并平整如新。

“给,衬衫已经干了,可以穿了。”

“……放我床头”何御说完,穿着一件白衬衫出门了。

陈嘉愣愣的看着他出门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然后,他苦笑了一下,回到洗手间,接着洗衣服去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何御好像找到了乐趣,要么冷漠的一句话不说,要么一开口就是整陈嘉。陈嘉渐渐地也发现了,可他不知道哪次就是真的,所以总是照做,而且,他从没因此生过气,从没。他自己也诧异于自己的好脾气。

后来的后来,他曾在饭桌上和何御讨论过这个话题,他很严肃地说:“我想我当时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可能是有对害你失去哥哥的愧疚和自责,还有,你和小钰名字叫着一样,我对他很愧疚,虽然你不喜欢我这么说,但我当时是把你当成我弟弟一样宠你,想补偿你,所以才那么包容你。”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回答得这么认真啊……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幸福~”

“嗯。”陈嘉看着何御眼中的认真和心疼,笑了。

“啊,对了!”

“嗯?”

“你当时,就没有一点是因为喜欢我,爱我,才从没生过气的?”

“没有。”陈嘉现在想起来还是脸色微变,神情有些慌乱。

何御看着陈嘉,心中充满了心疼,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但他还是笑着说,“可是,我觉得我那时后就已经喜欢你了呢!”看陈嘉惊讶的看着他,他接着说,“以后我也会一直爱你,对你好,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会爱你一辈子,两辈子,永远,到2012,世界末日!”

陈嘉脸色微红,这么久了,他还是没适应何御的爱语情话,可以说,骨子里朴素的他从没适应过。可也是因为这样,每次听到,他的心就像吃了跳跳糖一样,总是要快跳很久才趋于平缓。(众人:什么破比喻!作者:原谅我语言匮乏……orz)

“嗯……可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宝贝?”

“……我比你大啊……你这么说我的老脸往哪搁啊……而且,酸的牙都掉了……”

“宝贝~~你哪里老了~~……那好吧,重来,……什么事,亲爱的?”

陈嘉红着脸翻了个白眼,已经无力去纠正他了。

“你刚不是说,爱我到2012世界末日吗?”

“对啊,亲爱的你不信吗?那我来让你相信吧~~~”何御说着饭也不吃了,邪笑着靠近陈嘉。陈嘉赶忙挡住他。

“可是,今年就是2012年吧……”

“……= =! 宝贝,你还真会破坏气氛……”

Chapter 6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这天早饭时,何方爸爸突然看着陈嘉说:“明天,我和小玲(何御妈妈的名字,还有人记得么……= =)就要开始上班了,最近落了很多进度,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要出差,大概一个月,那时小御就高三开学了,你好好照顾他。”

“叔叔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哼”何御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转眼,就到了明天,何家夫妇离了家。

中午,陈嘉敲了敲何御的房门,等了半晌,没人应声,就轻轻的打开门,探了头进去,正对上何御的视线,他愣了一下,说

“何御,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何御没有什么感情地说:“随便。”

“哦。”陈嘉不知怎的就有些失落。他关上门,甩了甩头,把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心情甩掉。他拿着钥匙和钱,出了门。

几个小时后,陈嘉抱着几大袋吃的,艰难地挤出超市,他背后几乎被汗浸透了。他慢慢往回走,因为抱的太久,他感觉袋子越来越沉,最后,他感觉袋子一点点从手中滑落,可是却没法,因为袋子太多了。

就在他觉得完蛋了,袋子要掉了的时候,手上突然一轻,面前也没有什么当着视线。他呼了一口气,抬起头准备道谢,面前是一个高他快一头的少年,一脸嫌弃地抱着袋子。

“何御!?”

“你一个男人连个袋子也拿不动,要你有什么用!”何御说着就往前大步走去,手里还拿着几本杂志,应该是买杂志遇到的。

陈嘉这样想着,又实在太惊讶,何御竟然会帮他,就这样站在原地。

何御自己走了一段,没看到陈嘉,于是转过头朝他吼道:“你怎么还不走!你是死人啊!”

陈嘉忙回过神,抱着另一大袋吃的,小跑跟在何御身后,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像他弟弟一样的人,怎么比他强势这么多……(作者:温柔哥哥和强势弟弟,哦哈哈哈~~~众人:踢走!)

他们回到家,陈嘉连忙接过菜,放到厨房,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你先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好。”

“……”何御没有回答,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中午,两人坐在方桌前,吃饭,无话。陈嘉吃得越来越慢,最后放下了碗筷,好像在犹豫什么。他几次把筷子伸出,又收回,不知道怎么办,最后终于夹了一块带鱼,小心的放到何御碗中,看他顿了一下,又接着吃饭,并没有说什么,便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你马上就要高三了,多吃点补身体……”何御没有反应。陈嘉见他没有反对,又小声开口。

“你平时想吃什么,就给我说,何阿姨说……”

“你怎么话那么多!像个女人一样啰啰嗦嗦说这么多!闭嘴!”

陈嘉立刻噤声,拿起碗筷,吃饭速度也快了许多,带着一种高兴的意味。

Chapter 7

就在何御等待开学的时候,陈嘉拿到了他的无法实现的大学通行证,是B市的B大。

那是一个早上,何御家的电话响了起来。陈嘉连忙跑去接。

“喂,你好,何家。”

“嘉嘉……”电话中传来了陈妈妈带着哭声的话音。陈嘉愣了一下,着急起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妈,怎么了?家里还好吗?”他急忙问。

“嘉嘉……你考上了,你考上B大了……”陈嘉这回真的愣住了。

“通知书,已经寄到咱家了……我和你爸都很高兴,可是,你……”陈妈妈没能说下去。

陈嘉不是不难过,不是不遗憾,可是,这一刻,他更多的是释然。他努力了这么久,最后没有让爸妈失望,比起这个,他的失落反而没有这么重要了,没有这么难过了。

“妈,别哭啊,你和我爸一直期盼着我能收到B大的通知书,这不是,我好不容易拿到了,你应该高兴啊,我很高兴的……”

“傻孩子,我们哪是想要那张破纸啊,我们天天盼着的,是你能有一个好的前程,能有一个幸福的生活,能不我们过得好啊……”

陈嘉的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眼前视物模糊,光怪陆离。挂上电话后,他脑子很乱,母亲后面说的话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最后的保证——

“妈,你放心,只是7年,我一定会过得比上了大学还好!”

吃中饭的时候,陈嘉的眼眶还是红的。何御面色不佳,感觉很别扭,不情愿又无可奈何,问了句:“你怎么了?”

陈嘉显得有点受宠若惊:“没事没事,不是大事,让你担心了。”

何御脸色更难看了,有气愤,有恼怒。

陈嘉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御,你要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别让何叔叔何阿姨担心……”

这是陈嘉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何御。

“你以为你是谁?!与你无关。”

“还是,你把我当你那人渣弟弟,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可不是那种人渣,和人渣的名字发音一样,简直是我的耻辱。”何御面无表情,语带嘲讽。

陈嘉的眼神带着一丝受伤。他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他弟弟……确实是不小心走上了歪路,但他的本质不坏……哎,他犯了这么大的事,害何御失去哥哥,被这样骂,也是罪有应得。而且,他是来做保姆的,是还债性质,还是不得了的债。所以不管怎样,他都没资格说什么,于是不再说话,默默吃饭。何御看了他一眼,也接着吃饭。

Chapter 8

炎热的8月过了不到一半,何御就开学了,高三生总是非常忙碌的。何御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学起习来,比陈嘉要轻松得多,但高三的高压高强度谁也逃不掉。

高考的压力就像黑色的瘴气,充斥在毕业生的周围,每呼吸一口,就会中毒更深一些,而且无法逃脱,也无法停下。停下就意味着淘汰,所以只能前行。

每天所有考试科目的老师走过场般一个接一个,填鸭式地给考生灌输着考点,重点,难点。而同学们就是连轴转,像一个机器般记下老师说的重点。做题,还是做题,卷子一张张,比头皮屑还多。

何御所在的是重点中学,管得更严一些。早上7点上课,晚上7点放学,鼓励同学们晚上学习到1点,每天学习差不多十五六个小时。而且每周六全天上课,每周天下午理综测验,两周一次全科大练习。

陈嘉觉得何御忙的连恶作剧和仅剩的冷漠都没了。他刚经历过,很能理解,却帮不上何御什么忙。何御并不听他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为他补充营养。

何御前一阵那样说他,让他觉得有点受伤。他是不自觉的把何御当弟弟,可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全是那样,他也弄不清楚。可不管怎样,就是没法不担心他,没法……可能他就是操心的命,他自嘲的想着。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何御回房学习去了,陈嘉在厨房洗碗,想着这两天何御学习学到基本上一两点。从上次帮他提东西,不对,是更早,早到陈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吧,陈嘉就觉得何御不是那么坏……对了!陈嘉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帮他倒一杯咖啡!可是……不知道何御会不会要,他好像不喜欢自己多事管他……但是,不管了!先倒一次,他不要再说!

陈嘉快快地洗完碗,找到家里的咖啡,泡了一杯香浓的咖啡。他看着咖啡,觉得少了什么,想了想,又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碗中,插上牙签。最后,他犹豫了半天,撕了一张便利贴,贴在杯子上,写了“加油”两字。

他端着咖啡和苹果,来到何御房门前,想了想,没有敲门,怕打扰他。陈嘉轻轻打开门,看到何御伏案学习,他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争取不发出声音,走了都快有一年那么长,才到何御的书桌边。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吃的和喝的,何御笔顿了一下,头也没抬地继续算题。陈嘉也没吵他,就又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待关上门,陈嘉长长地呼了口气,好像刚才他憋着气似的。他当时真怕何御不要,结果还好。

何御听到关门声,停下笔,侧过头,看到杯中热气混合着香气升腾,还有那张写着“加油”的便条。他拿过杯子喝着,顺手撕下了便条加进语文书里,突然觉得精神格外的好,周身的疲累好像消失了。他舒展眉头,又埋头学习。

第二天早上,等何御去上学,陈嘉进到何御卧室收拾房间。他看到桌上放苹果的碗空了,咖啡也喝光了,突然觉得很欣慰。便条纸也没了,陈嘉四处找了找都没有,可能是被扔掉了吧,陈嘉想着。但是何御今天早上也没说什么,所以陈嘉决定以后每天都这么干。

Chapter 9

于是,每晚何御桌上除了成堆的书外,还多了各种水果和一杯咖啡,附带一张便条。上面的话都很朴实。有时候,只有“努力”,或者“再坚持一下”,有时候是“阳光总在风雨后”,“天将降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之类人都听得烂熟的句子。

何御没有拒绝,也没有欢迎,于是陈嘉就当他默许了,在他房间呆的时间,也由1秒不到转身就走,慢慢增加,但最多也就2,3分钟,他怕影响何御学习。何御从不理他,只埋头学习。而陈嘉就在他身后看着他写写算算,有时候写个作文什么的。

何御高三压力很大,所以平常更没有什么话,陈嘉也不敢开口跟他聊些什么,生怕他生气,或者心情不好,影响学习,毕竟高三的重要性他是清楚的。一个月就这样在安静的时光中很快度过了。没什么冲突,还算和平和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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