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用这个,你觉得怎么样?很舒服吗?」
「嗯……啊……嗯……」
连他也明白自己发出类似撒娇的声音,却无法阻止。
「怎么样?舒服吗?」
当他听见芦泽这么问时,眼角流出眼泪,滑过脸颊。
他想解放。
榎田迫切地这么想。
但是他不晓得该怎么射精才好。他觉得很丢脸又很舒服,不晓得该怎么办,因此感到混乱不已。
「回答我,你想射了吗?」
「啊……」
「我问你是不是想射了?」
听到芦泽这么问,榎田忍住耻辱点点头。
「那就求我吧。」
「……」
「说出来求我。」
「我想……」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想解脱。」
「想解脱什么?」
「让我……让我射……让我射……」
当榎田受不了而如此开口后,他听见耳边传来暗笑。
「……你可以射了。」
灌注在耳边的声音和咬着耳朵的嘴唇触感,把榎田一口气带往高潮。
「不……啊……!」
下一瞬间,前端喷出白浊液体,液体沿着坚挺物体的形状缓缓流下。一想到自己被脱光下半身的不堪模样尽入对方眼帘,榎田屈辱地落下眼泪。
接着,他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迫趴在地板上。当臀部被高高抬起后,对方顺势插入他的体内。
「——啊……啊、啊……」
榎田以跪趴在地的姿势被人侵犯。
(快……救我……)
腰部的摆动可说是前所未有地激烈。
好像快坏掉了——这股恐惧让榎田感到害怕不已,同时却也逐渐沉迷于不断进出自己体内的强健男根,主动翘起臀部应和。
榎田的身体配合活塞运动,前后大力地摇摆着。
这个男人是野兽。
榎田在受到对方侵犯的同时,心里这么想着。
就算对方是男性,不管谁在看、在什么地方,他都会毫不客气地发泄自己的欲望,然后征服对方。榎田也是,他深切地体认到自己只是只母猫。
只是只被男人侵犯后,感到欢愉的母猫。
「啊、啊、啊!」
高潮再次袭来,榎田无意识地绞紧侵犯自己后庭的东西,芦泽也更加激烈地摆动腰部回应。
接着,下一瞬间,榎田明白在自己体内的芦泽爆发了。
「——啊啊……」
同时榎田也将白浊液体滴滴答答地喷到地板上,全身失去力气。
他感觉到大量的精液灌注在自己体内,阴茎则在解放后依旧鼓动着,后庭仍插着东西的榎田直接趴在地板上,但是过了一会儿,芦泽拔出阴茎。
「……嗯啊……」
仿佛神经被完全抽出一般,连一点刺激也让他产生反应。
他的膝盖颤抖着,没办法站立。如果双脚稍微用点力,射在里面的东西好像就会滴出来一样。
「木崎,收拾一下——你则是过来这里。」
「……啊。」
「夜晚还很长呢。」
芦泽抓住榎田的手腕,硬把他拉起来,温热的液体同时流淌至他的大腿内侧。
「在里面的自家住宅和这里相通吗?」
「……唔……」
「从哪边才过得去?你不说的话,我就要从外面过去哦。」
「……从二楼工作场所……的隔壁……」
话还没说完,榎田就被芦泽拉着走,半爬半走地跟在芦泽后面。
他回过头,只见老早就准备好的木崎,正在用类似布的东西擦拭他刚刚射出来的液体。让别人收拾残局的这件事使他羞耻地紧咬双唇,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久之后,榎田从自家卧室发出近似哀鸣的娇喘声。
******
沉静的空气之中有些许动静。
天大概快亮了吧,城镇开始活动的状况顺着冷空气传入耳朵。
榎田轻轻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住惯的地方让他感到安心。
房间的味道、垫子的软硬度,还有被单的触感,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只有一样不熟悉的存在。
在那之后,他和对方又做了多久?他的那里几乎失去知觉,不晓得自己究竟处于什么状态。对方的性欲深不见底,对他的身体做了连用嘴巴说都觉得羞耻的事情。
他皱着眉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物感,好像芦泽还留在他的体内。然后他慢慢转头,面向从刚刚开始就感觉到的人的气息。
「!」
朦胧的意识一口气苏醒……他没想到芦泽居然还在这里,甚至怀疑自己产生幻觉。
(他在做什么……?)
稍微打开窗户的芦泽默默抽着香烟,而且维持全裸的状态。
大概是冲过澡了,对方的肩膀上披着毛巾。
眺望外面风景的眼神依旧锐利无比,不过也让人觉得有些稳重沉静,他那张侧脸仿佛凶猛的野生动物带着尊敬与畏惧的心,凝视着广阔的大自然。
不论对方是什么来历,榎田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幕很赏心悦目。一想到宛如恶魔般的男人居然会享受这样的宁静,总觉得不可思议。
榎田有点看呆了,芦泽则移动视线。
「醒了吗?」
「……」
「我冲过澡了。」
「呃……我知道。」
「那里被棉花棒插进去的感觉怎么样?」
「!」
「讨厌归讨厌,感觉却很不错吧。」
见芦泽咧嘴一笑,榎田不禁面红耳赤。
果然还是平常的芦泽,专搞经济活动的没节操黑帮分子。榎田开始讨厌起居然会觉得这个男人很赏心悦目的自己。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昨晚的性爱太舒服,害你脑袋里的螺丝松了吗?」
「才、才没这种事……」
「如果真的这么舒服,我会再插你的。下次用导管怎么样?」
「不、不用了。」
芦泽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榎田缓缓起身,感觉躺在这只没节操的野兽面前非常危险。
虽然身体像是绑上铅块一般沉重,但是他没办法立刻睡着。
「呃……对了,木崎先生呢……?」
「还站在楼下。」
「什么,不会吧……」
「我骗你的。」
芦泽笑了出来,仿佛表示自己也会开开无聊的玩笑。
(怎么搞的……)
榎田皱起眉头。
「店铺的权状会被职员偷走,并不是因为对方使了巧妙的诈欺骗术,而是因为你很好骗的关系。那个叫做矢口的职员在处理自己的所有物品,表示整起事件应该是计划好的,结果不是找不到人了吗?那也是因为你太相信别人了。」
「……」
「我看就连诈欺菜鸟都骗得了你。」
因为被说中而回不了嘴的榎田恨恨地瞪着芦泽。
「那个恶质律师也很中意你。」
「诹访先生吗?」
「是啊,小心别被吃了,因为他没节操,只要是喜欢的男人,他很快就会和对方上床。」
「他不是不喜欢被芦泽先生说没节操吗?」
虽然榎田说着讨人厌的话,但是芦泽轻笑着起身,坐在床铺边缘。
下一瞬间,榎田睁大眼睛,望向映入眼帘的画面。
「!」
「……?怎么了?」
「那个……」
「……哦,这个啊,我还是第一次让你看见吧?因为我脱掉衣服的时候,你都双眼朦胧,什么也看不见嘛。」
芦泽一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一边取下披在肩膀上的毛巾,画面的全貌随即暴露在榎田眼前。
浮现在背部的是惊人的吉祥天。(注:原本为印度神话的女神。传至日本后,成为日本佛教的女神。)
在微光中,刺青看起来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会动起来。
一双细长的眼睛、丰满的嘴唇,披在身上的羽衣也很华美,燃烧的火焰感觉好像有热度一样。
和年轻人想要装饰一下而用机器纹上去的不同,这幅画面显然出自所谓刺青师傅之手。就像自己一针一线缝制西装一样,榎田明白这尊吉祥天也是一针一针灌注灵魂刺上去的。
所谓的刺青,红色是最难刺上去的颜色,虽然使用的针比刺上其他颜色时的针粗上好几倍,但是肉体感受到的痛苦也更剧烈,不少人都会在刺青途中发出哀号。
芦泽背上的吉祥天,红色的部分非常鲜艳。
(真漂亮……)
榎田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芦泽的背部会刺上这种图案。
他听说时下的黑帮已经很少人会刺青,因为生意越来越难做。
聪明的黑帮会装正经潜入地下,纹上刺青会造成不便,也无法藉此得到益处。榎田有点难以置信,像芦泽这种爬到顶点的人物,会做出刺青这种愚蠢行为来贬低自己。
诹访曾经说过芦泽对地位没兴趣,看样子这句话是真的。
「我可以……摸摸看吗?」
榎田对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毫无自觉,呓语般地询问。比起用脑袋思考,想碰触的欲望率先驱使着他。
「可以啊。」
榎田轻轻伸出手,吞了一下口水。
很美的背部。
这并不是专指刺青。
常言道,刺青的美,不只是因为在艺术上出类拔萃,更是因为愿意刺在上面的人有所觉悟的缘故。他也能从芦泽的背部感受到这份觉悟。
锻炼精壮的肉体之美让这股觉悟更加明显。看见这道刺青后,榎田不知怎地,对芦泽的负面感情渐渐薄弱了。
明明芦泽对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他却原谅了对方。
(忘不了的女性……是真的吗?)
榎田突然想起诹访告诉他的事情,疑问随即浮上脑海。
不是飞龙,也不是牡丹狮子(注:牡丹被称为「百花之王」,狮子被称为「百兽之王」,两者并列也代表男子气概。),而是美丽的吉祥天。
在芦泽的心里有个女人——诹访说的话带有几分真实感。榎田甚至猜想,芦泽正是因为忘不了那名女性,才会在背上刺上这道刺青。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芦泽——
是有好几名小弟跟随,专搞经济活动的冷酷黑帮分子?或者只是个看见穴口,就想要插进去的野兽?抑或在他凶猛的内心深处,也有一颗不断思念某位女性、有几分人样的心吗?
他想知道。
此时的榎田完全被芦泽这名男子囚困了,他迫切地希望知道芦泽真正的模样、对方的内心深处,以及所隐瞒的一切。
他已经无法去除这些想法了。
榎田并没有注意到,芦泽的嘴角正露出温柔的微笑。
******
虽然对芦泽这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不过榎田还是有确实做好自己的工作。先前老客户订制的西装交货了,诹访的西装也进入正式缝制。等到这些作业告一段落后,他总算开始制作芦泽的西装。
榎田把为那个男人选的布料摊在作业台上,在布料上喷些水雾后,开始熨烫。
这个步骤叫做「整布」。
这是事先让布料缩水的步骤,目的是避免衣服在完成后,因为用水清洗而缩水,同时也能整平直向横向的折痕。
咻咻咻的轻微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响起。
榎田挂着认真的表情进行这项步骤,仿佛要把师傅的魂魄转移到布料上。一旦集中精神工作,他就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不管是谁的西装,全心全力制作是身为裁缝师的首当任务。
就算不刻意这么做,一旦面对布料,他便会自然而然地进入这种工作模式。
这也是榎田身为一流师傅的证据。
「嗯,这布料很不错,也很适合那个男人。你选得很不错哦!」
直到放上纸型、用剪刀裁剪的步骤结束后,大下暂时放下自己的工作,一脸高兴地站在榎田身旁。
「嗯,我认为那种人配上这种强烈表达自我的布料,能散发出他的魅力……」
「虽然我讨厌称赞黑帮,不过他确实很有男子气概,让我也有点乐观其成。那个男人似乎对西装的穿着也颇有心得。」
「老实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想到完成袖子的设计和钮扣,总觉得很期待呢。」
榎田一边说着,双眼一边期待地散发光芒。
光是西装的造型,大致上就可分成古典意大利风和摩德风(Modds'Moderns)(注:为英国六○年代的青少年次文化,他们喜欢穿窄西装、短西裤。著名乐团披头四的西装穿着即为代表。),细项设计又分成好几种类型。
就算选择了一项袖口设计,也有只是缝上钮扣当装饰,实际上袖子并没有开叉的样式;或者真的能打开袖口,能够实际扣上解下袖口钮扣,能露出手表或衬衫袖口的设计。
就连内侧口袋,也能因应放笔或放香烟盒而增加数量,甚至有被称为「台场缝制法」的奢侈样式。所谓的「台场缝制法」是指内里并非用一般的方式缝制,而是让西装表面的布料延伸到内侧口袋部分,使穿者从内侧口袋取出皮夹时,能看见口袋盖子,更增添高级感。
同样的,俗话说「时髦从脚开始」,如果要提升等级,这部分就得花费时间和劳力。
不同的人穿上西装后,有人能充分发挥西装的魅力,也有人能毁掉他穿的西装。
「啊,对了,我想和您商量商量,这种布料和哪一种钮扣比较相配呢?」
「这个嘛,用象牙的会比较好吧?拿几种不同颜色的钮扣让他选选看,怎么样?」
「不过,就算问芦泽先生,他好像也只会回答我」交给你「吧。」
「他是想测试我们的品位吧。」
「等我假缝完毕后,能请您帮我看一下吗?」
「好啊,当然可以。」
两人面对面,稍微讨论了一会儿。榎田现在的脑海里根本没想到这样能够抵销借款,一心只想让芦泽满意。
「他会喜欢吗?」
「一定会的,我们就让他说出」真想不到「这句话吧。」
有大下挂保证,让榎田增加不少信心,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
就在此时,从一楼传来「铃」的一声,是客人专用的呼叫铃声。
当两人都在二楼工作时,他们便会在柜枱放置呼叫铃,让客人按铃叫人。
「欢迎光临。」
榎田一下楼,只见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门口。
是木崎。
「啊,你好……」
「现在请立刻准备外出。」
「——什么?」
「有位人士想请你制作西装。我现在就要带你过去,请准备。」
「那个……」
「对方并不是黑道关系人士,请放心。」
虽然榎田想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一被那双不带感情的冷淡视线俯视,他就感觉对方并不允许自己发问,只好乖乖照做。
榎田心想着为什么这男人总是露出这种神情,同时走到楼上,一边准备外出,一边向大下说明情况。
「对不起,事出突然,我要去新客户那里,能请您顾一下店吗?」
「当然,我没关系。」
「好像是芦泽先生介绍的,不过又说对方不是黑道关系人士,刚好我现在也有空。」
「由我来顾店,你就放心地去客人那边吧。如果能多帮一位客人做西装,我们当然大欢迎。」
「谢谢,那我出门了。」
榎田把布料的样品本和软尺等道具收进公事包里,匆忙走出店铺,然后和平常一样,坐在宾士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