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没觉着自己说的话哪里重了，巫小冕竟然委屈成这样。程野一拍大腿：“得了，这事咱们以后不提，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在跟张朝阳勾搭在一起，老子死都不放过你！”

巫小冕急忙辩解：“不会的，他今天找我是问邵佳的。”

程野一听邵佳的名字，脸色一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邵佳。”

“你和邵佳有梁子吗？”巫小冕问。

“没……没有。”程野略显局促，整个人很不在。

巫小冕觉着，邵佳和程野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关联。

巫小冕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抱着衣服出了监舍。在去往洗衣房的路上，巫小冕还是不自主的想起张朝阳。

“小冕。”

巫小冕停住脚步，抬头看见张朝阳：“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等你。”

“等我？”

“恩。”张朝阳点点头：“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

“什么事？”

张朝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我想……让你当我几天的媳妇！”张朝阳说完，观察巫小冕吃惊的表情，继续说：“你……你别误会，只是假装的，我只是想演戏给一个人看！”

听张朝阳这么说，巫小冕心里还是比较担心：“演给邵佳看？”

张朝阳悲伤的点点头：“可以吗？你就帮我一次吧。”

巫小冕不解：“为什么你认为我可以帮到你？”巫小冕从没见过张朝阳这般局促，整个人没有往日的吊儿郎当。

“我……这么说吧，以前我追过你，这是监狱里都知道的，如果找别人，相信可信不度不高。”

巫小冕觉着这都不是重点：“你为什么要演戏给邵佳？”这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巫小冕一直认为邵佳和程野之间有什么，现在张朝阳又让自己认为，他和邵佳之间也存在着什么。

“我……”张朝阳吞吞吐吐，过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别问了，这些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只要告诉我帮还是不帮？”张朝阳黯然的眼神中夹杂着期待。

第35章：卖PP不可耻

巫小冕没有答应张朝阳，但也没有拒绝，只说考虑一下。在后来的几天，张朝阳没有来找巫小冕，巫小冕心里也落了个清静，偶然的一次在操练场上看到了张朝阳，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却让巫小冕的心一下软了下来。

巫小冕心里装着张朝阳和邵佳的事，连工作的时候也不上心。巫小冕将衣服放到机器里，竟然忘记按开关。

“小冕，你最近是怎么了？整个人跟丢了魂儿是的？”邵佳替巫小冕将开关按好之后，按照惯例把一个苹果塞给巫小冕。

巫小冕叹了口气，接着在苹果上咬了一口：“我也不知道，最近精神恍恍惚惚的，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一样！”

“嗨，要我说你是太多虑了。以前我也有过这种情况，怎么说呢？”邵佳的嘴唇抵在苹果上，十分的好看，想了一会儿说：“就是妄想症吧？我记得以前总幻想自己发大财，好几百万呢！”

巫小冕差点跌个跟头，自己的情况和幻想发大财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吗：“行了，不和你说了，干活吧。”巫小冕弯腰从地上捡起衣服，打开机器盖子就准备往里塞，幸亏邵佳急忙拦住了巫小冕：“幸好来得及，你这么把衣服放进去，你的手也就别要了，太危险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巫小冕也是吓出一身冷汗，两手交叉的握住。

“我看你还是别干了，你和狱警请个假回去歇着吧！这么下去还真的会出事！”邵佳抢过巫小冕手里的衣服就往外推。

巫小冕扭不过邵佳只好出了洗衣房。

走在筒道里，巫小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张朝阳，不管张朝阳如何不好，还是说他和邵佳之间有什么某种联系，自己还是决定去一趟。到了9号门口，巫小冕逡巡不前，犹豫着要不要进门。

“你在这干嘛呢？”方润从9号里出来，惊讶的看着巫小冕。

同样惊讶的巫小冕也反问道：“你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方润被问的一愣，眼神飘忽不定，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就是过来玩玩，李龙说打扑克差一个人，我这不就过来凑手了吗？”

“哦。”巫小冕点点头。

“宝贝和谁说话呢？”张朝阳在监舍里听到方润在和人说话，忍不住出来看看。结果看到的是巫小冕，可惜宝贝两个字已经说出去了，在一看巫小冕，张朝阳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小冕，你怎么来了？”张朝阳傻笑着。

巫小冕也不是傻子，从张朝阳对方润的称呼上，已经明白了大概，巫小冕脸色一沉，心里骂自己没事给自己找事，嘴上依旧装作不知：“哦，我就是来问问你，还需要我帮忙不，如果不需要我就回去了！”

“朝阳，你让小冕帮你什么忙？”方润疑问道。

张朝阳故作镇定的说：“也没什么，就是让他在洗衣房帮我开店小差，行了，也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和小冕研究研究呢！”

“切。”方润一摆手冷笑道：“看你那傻样吧。”

张朝阳伸出舌头配合着傻笑起来，方润开心的合不拢嘴，回身进了8号。

方润走后，张朝阳收起笑容，尴尬道：“小冕你别误会，我和方润没什么的。”

巫小冕点点头：“我知道，你和谁都这样，以前不也这样叫过我吗？我习惯了！”

张朝阳更加尴尬，羞红着脸笑道：“小冕你肯帮我吗？”

“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巫小冕说。

“什么条件？”张朝阳瞪大双眼问。

“告诉我你和邵佳之间什么关系，虽然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毕竟你是找我帮忙，总该让我这个人知道你们的事情，不然我不会帮的”巫小冕忽然发现自己说话溜起来了。

张朝阳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伸手拉着巫小冕往筒道外面走。走到操练场一旁的空地，张朝阳一屁股坐下说：“我喜欢邵佳。”

巫小冕卷起裤腿坐到张朝阳身旁：“那邵佳呢？”

张朝阳苦笑着，用手来回摩挲自己的平头：“他什么人都不爱，却只爱钱”张朝阳带着哭腔，抬眼看了眼巫小冕，眼中似乎饱含着泪水，无奈说：“其实，这一切都要怪我，是我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没有我，我相信他……”张朝阳哭了出来，两行泪水从面颊滑落。

巫小冕第一次见到张朝阳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知道他和邵佳之间有着怎么样难以割舍的情。

“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巫小冕问。

张朝阳往远处的篮球场看，眼中充斥着喜悦与无奈。张朝阳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挑最刻骨铭心的地方说起。

“我和邵佳是发小，他家就在我家的旁边，那个时候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打架，一起谈恋爱，哪怕是一起做爱，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喜欢女人的，不知从什么时候，我的心渐渐转变了，只要一天看不到他，我就会心烦意乱，每年春节他都会跟随父母去山东串门，一走就是十几天，我每天都会在自己的窗台下等着盼着，希望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后来有一次，我们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我们做爱了，我竟然发现和男人做这事竟然比和女人更舒服，更能让自己感觉到刺激。邵佳醒来后，只是笑着说：‘这次我让你操了，下次你该让我操’。看到他傻笑的样子，我十分高兴，第二天晚上我就让他上了我，他在我身上驰骋的感觉，我双手攀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涨红的脸，我竟然无比的满足！”张朝阳叹了口气，满眼泪水的和巫小冕说：“小冕，你觉着我是不是特别的卑鄙？”

巫小冕笑笑：“邵佳有说过你卑鄙吗？”

张朝阳仰天而笑：“那倒没有，他从来不会说我不好，紧因为我们是哥们，是发小，可却没有一点爱！”

“那后来呢？”巫小冕问。

“后来？后来我初中毕业了，就没再上学，而他的家人一定要让他上高中，说哪怕是考不上大学，也要有个高中文凭”张朝阳笑的让巫小冕心酸，巫小冕想，大概就是在这里，邵佳才开始改变的吧？或者是张朝阳改变了。

张朝阳继续说：“他上高一的时候，我每天中午都会骑着单车给他送饭，他总是到学校门口等我，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改不掉了。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似乎谈着最普通的恋爱，如同男女之间的爱情一样，可是好景不长，邵佳的爸爸下井的时候发生意外，双腿没有了，邵佳家里的状况飞流直下，为了养活家里，邵佳只有辍学找工作。然而现实和幻想是有差别的，我们这种没有文化，又不学无术的人哪里有人会要？可是我们都需要钱呀？”张朝阳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伸手抹掉眼泪说：“有天晚上，我认识了一个五十岁的男人，他愿意给我1000块钱，条件是我要陪他睡觉。为了钱，我答应了。那个晚上，我却无论如何都硬不起来，因为他不是邵佳！那个男人很生气，起身就准备走，没有办法，我只好趴在床上说：‘我硬不起来，换你操我好了’。那晚，我终于知道了和男人做爱也不见得有多舒服。事后我拿着那1000块钱，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里，其中的五百给了我妈，而另外得五百给了邵佳。邵佳问我钱是哪里来的，我本来不想告诉邵佳的，可是我答应过他，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秘密，我如实告诉了他”张朝阳嘴咧着老大，眼泪滑进了嘴里：“小冕，说真的，我觉着自己那个时候就是个傻逼，哪怕我有一点脑子，也不会告诉邵佳这件事，如果没有和他说，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张朝阳边说边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抽泣的不成样子。

巫小冕听到这里，心里竟然很感动，如果张朝阳为自己做这些，自己一定会把他当成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

巫小冕感触至深，语气柔和说：“后来呢？”

张朝阳从兜里拿烟叼着嘴上，此时已经顾不得监控了，张朝阳抽烟的手在发抖，镇定一会儿后说：“他知道这件事后，抱着我哭了好久，那天夜里，我们两个在他家里紧紧的拥抱着，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夜里十分的冷，我们两个裹在厚厚的棉被里，他哭的累了，眼睛肿了，倒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抱着他，竟然起了一个非常邪恶的念头，如果我们就这样的死了该有多好。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邵佳已经不见了踪影，我问他妈妈，他妈妈只说出门了！”

第36章：透明胶状物体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往往就是这么凑巧，一堆看上去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去频繁的出现在眼前，张朝阳和邵佳在不断的成长，两人的想法上同时出现了巨大的反差，不在和以前一样那样默契。

邵佳喜欢上了酒吧，那个时候酒吧还是个比较奢侈的地方，在东北鲜少的人会去那里玩乐，邵佳在酒吧找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每个月紧有800元的月薪，但邵佳的目的不在于这仅有的800元。在酒吧里，邵佳认识了一个男人，他跳舞非常好，每次在台下看到他摆动的模样，邵佳都会羡慕不已。

夜里，张朝阳打完零工来到酒吧门口接邵佳，邵佳兴奋的和张朝阳说着那个男人，张朝阳听的很不是滋味，只能勉强傻笑。往后的日子，邵佳每日和那个男人粘在一起，邵佳渐渐学会了跳舞，有一天，张朝阳载着邵佳回家，到了家里，邵佳就开始脱衣服，张朝阳看的脸红耳赤，呼吸急促。邵佳摆了撩人的姿势，身材精壮的邵佳，一腿跨在张朝阳身上摆动，张朝阳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躁动，伸手抱住了邵佳说：“你跳的很好看！”

邵佳很满足，从那以后，邵佳不再是酒吧的服务生，他成了酒吧的领舞，长相帅气的邵佳在酒吧更是风生水起，渐渐的，邵佳迷失了自己，在他的潜意识里，钱才是万能的，比任何东西都来的重要。

听到这里，巫小冕叹了一口气，很想安慰张朝阳，可张朝阳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不再痛苦？想必张朝阳的自责这辈子都不会消除殆尽。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巫小冕问。

张朝阳歪头在衣袖上蹭掉眼泪说：“其实，我也没想好，邵佳一直以来都不曾怀疑过我会喜欢别人，会放弃他，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的我行我素。如果他知道我是有可能喜欢上别人的，或许，他就不会在这么下去了！”

巫小冕犹豫道：“那你喜欢过我。”巫小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一直以来让巫小冕纠结的问题，巫小冕承认，在自己的心里，张朝阳要比越聪走进来的更早，只是，越聪瓦解了张朝阳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张朝阳明显一愣，一向腼腆的巫小冕会问的这么直白，但是为了不在继续以前的错误，张朝阳笑笑说：“小冕，以前的事情我和你道歉，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吊儿郎当的，其实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爱。以前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

纵然巫小冕早有准备，可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是阵阵酸楚，巫小冕尴尬的挤出笑容：“我知道”巫小冕站起身，低头对张朝阳说：“我先回去了，等你想到好的办法在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巫小冕转身就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张朝阳的脸，巫小冕如释重负。

“小冕。”张朝阳起身叫住巫小冕。

巫小冕停下脚步，只是微微回过头，小声问：“怎么了？”

张朝阳吱唔着不知如何开口，想了一会儿说：“小冕，我们谈朋友，我……我的意思是”张朝阳不知如何表达，尴尬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假装是谈朋友，只是演戏，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可以吗？”

“好。”巫小冕回答的干脆，转身进了筒楼。

张朝阳汗流浃背跌坐在地上，心里咒骂自己没出息，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些。张朝阳想到雷霆曾经说过自己，典型的妻管严。

巫小冕走在筒道里，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答应的痛快。自己要怎么和越聪解释？他知道以后会不会生气？巫小冕还从没见过越聪生气是什么样子，相信以前见到的应该都是牛毛。

“你怎么才回来，看上去脸色不大好，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程野蹲在木板上，饭盔里装着满满得酸菜粉条，还有两根大葱。

巫小冕摇摇头，往饭盔撇了一眼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吃东北菜吗？怎么今天换口了？”

程野翻了个白眼，笑道：“这也不能怪我啊，今天监狱里的菜就东北菜看上去有食欲，所以就打了两份”说着，程野拿起两根大葱，一边甩一边笑：“我还和12号的东子要了两根大葱，东北人都喜欢吃蘸酱菜，我也打算试试”程野让出一片空地让巫小冕坐下，张嘴咬了一口大葱，又就了一口馒头。

“怎么样，好吃不？”巫小冕笑问道。

程野品尝着，眼珠子转了几转，笑道：“没啥特别的感觉”程野故意说东北话，不伦不类的调调让巫小冕笑的合不拢嘴。

“你自己都说了是蘸酱菜，没有酱怎么可能吃的尽兴，对不？”巫小冕夹了一筷子的酸菜粉条吃到嘴里，吧唧几下嘴说：“这酸菜粉条味道也不对，不正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