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的贫凡生活(重修版)上+番外——筱公子
筱公子  发于:2014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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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斐幽幽的说:“那是我扔下来的。”

姜云川身体一僵,笑的非常尴尬。他扶着萧斐过来,让他先顺着藤绳爬上去,自己在下面可以托他一把,然后他在自己上去。

重见天日之后,姜云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那一桶福大命大的鱼无奈的笑了。他这回可不再由着萧斐了,把他拉到背上来,用那根藤绳捆好了,就背着他下山了。

其实不用他这么强硬,萧斐也不会再推辞了。还有,那条藤绳,他也一定会拿回家去的,费了好些力气才编好的,岂能就这么浪费了,回家去捆柴火多方便啊……

刚才因为太过紧张,萧斐就完全忘了腿上的疼痛,这回放松了,就在姜云川背上直哼哼,他本来就是怕疼的人,现在已经超出他的忍耐极限了。姜云川十分担心,可是他们两人都不太懂医术,在这里停下休息还不如忍着痛快些下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呢。

他一边和萧斐说着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缓解他的疼痛,一边尽可能的加快下山的速度。

到山脚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地瓜,他牵着牛要回村里去,看到这俩人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姜云川让他把牛牵过来,然后把萧斐放到牛背上去,让地瓜赶着牛快些走,他实在是有些体力不支了,心里十分庆幸遇上他。

直接去了村里的张大夫家里,清理了伤口换了止血止疼的药膏,萧斐就安静了。然后又拿了一瓶治瘀伤的药酒,他那一身的于痕实在是挺吓人的。

刚要走,萧斐想起来,拉住姜云川给大夫:“他后脑碰在石头上,您来给他瞧瞧吧。”

“我没事,也不疼……”姜云川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大夫抓起了右手,搭脉试了一下,大夫摸摸胡子,说:“的确是没大碍。”他这话刚说出来姜云川就一脸我就说没事的表情看着萧斐,萧斐白了他一眼,问大夫:“要不要开个方子抓点药?”

姜云川抢道:“不用不用了!我觉得很好,不需要吃药的!”

地瓜奇怪的看着他,怀疑的问道:“姜公子,你该不会是害怕吃药吧?”

“哈,怎么……可能!”姜云川干笑一声,转头望着天,偷偷地咬牙切齿,坚决不看那个坏事的臭地瓜。

萧斐可不管他怕不怕,对大夫说,该开多少药绝不要含糊。于是从药店出来的时候,就拎走了三包,姜云川幽怨的看着那些黄色的纸包包,心里祈求老天现在下一场大雨,把药草淋湿了他就可以不用吃了。

出门的时候是两个活蹦乱跳的人,回来了三个却有两个需要搀扶的,另一个手上还提着几服药。萧娘大惊失色,急急忙忙的凑上前来,慌乱的在萧斐身上扒拉着看来看去,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啊?你们不是去钓鱼了吗,怎么弄得一身伤?”

萧斐赶紧说自己没事,就是一点擦伤,下山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有好生安慰了母亲几句,甚至为了让她相信自己的话就撩起衣服给她看了几处伤。

他只顾着安抚母亲的激动,姜云川却被他腰间白皙细腻的肌肤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他想,这副模样,摸上去一定是滑不留手,细腻紧绷,比之女子的娇柔这副身躯则应该是柔韧的,让人感觉到无限蓬勃的活力。平日包裹着衣服,虽然也略显瘦削单薄,但是挺拔英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如此窄瘦一握的细腰,他上次无意的触摸过他的颈肩皮肤,这一次却十分渴望用自己的双手丈量一下他的腰身,似乎比他宫里最窈窕的女官还要细上一寸。

他要极力的压抑住自己强烈想要一探究竟的欲0望,便一起劝萧娘不要担心,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有种事情发生了。精力都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他总算忽略了内心的躁动。

萧娘得知姜云川也摔了头,气恼的瞪着他们,最后无奈的嘱咐他们去躺下休息,自己拿过药去找来砂锅,让地瓜去把药灶烧起来,赶紧的把药煎出来才是。

现在天气热了,萧斐的皮肤是那种不易愈合的类型,当晚腿伤就有点发炎的迹象。地瓜跑去张大夫家问了他,说是没关系,换一次药膏就没事了,这才放了心睡觉。

不过第二天的情形并没有好很多,仍旧有点红肿,痛感也没减轻多少,早晨浇菜的活他就没法干了。地瓜从小就没插手过农活,最多在农忙的时候帮着萧斐把收割的小麦和玉米等用手推车推回家,脱粒之后帮着翻晒,一些需要技巧的东西,他比姜云川还不如。

姜云川对于萧斐受伤这件事很自责,他认为就是自己非要去钓鱼还拉着他才造成的,虽然萧斐一再的强调这不关他的事,本来就是他自愿跟了去的,又不是他软磨硬破或者强迫他去的,这种事只能归为意外。

姜云川仍旧是觉得要做些什么来弥补,现在萧斐不能担水浇菜,他就帮他做这些事好了!正好,也给他一个机会来验证自己这段时间对农活的学习是否成功。

说干就干,拿了扁担学着萧斐的样子勾起两个提手,他有点小紧张,试了几次才成功勾到。扁担放到肩上,还是有点咯得慌,但是他强迫着自己去习惯,走到菜地之后已经学会找到肩上最厚的肌肉去垫着。熟练的走到小水潭去,灌满两桶水,挑起来试了一下,有点压力……他很有自知之名的倒掉半桶,这回就轻松多了。

萧斐挑一趟满担,他就挑两趟半担!

一畦菜浇完了,就休息一会,然后在进行下一畦。多费了点时间,总算是都忙完了,他满意的看着湿润的土地,擦着额头的汗水,心里的开心溢于言表。

他看到黄瓜好像开始结果了,掂着脚走过去翻开叶子,果然看到顶着一朵小黄花满身是刺的小黄瓜,又细又短,姜云川蹲在跟前看着,心里觉得惊奇:这么小的东西,最后居然可以长到那么粗大!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啊。

把所有的瓜秧都翻了一遍叶子,记住一共长了几根,就兴高采烈的回去了,他要告诉萧斐这个好消息!

连续几天之后,姜云川对这一套已经非常熟悉了。每天早晨被萧斐逼着喝下一碗药,然后挑了扁担去浇一遍水,查看一下小黄瓜的生长状况,再意外的发现茄子也开始顶着伞帽鼓鼓的长起来了!每天,这块菜地都会给他惊喜,生活从来没这么有趣过。

南方的雨不停的在下,听说那条大河发怒了,咆哮着将洪水涌向两边,很多人家都被淹了,朝廷也派了钦差过去安抚民众情绪,开仓放粮救济黎民。

这几天碧汀村除了下过几次牛毛雨,便是时晴时阴,刮了几场北风,小麦田里一片黄澄澄,饱满的麦穗咧嘴笑,麦芒朝两边大大的敞开。

正好赶上潮汐转了,萧爹不用下海去,就带着家里另外三个男人去收割麦子了!

18学习做农夫(2)

萧斐的腿伤已经结痂了,这基本上就算是已经好了,他自己完全不当回事了,姜云川还在他耳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别沾水,小心点别蹭掉了痂再出血……啰哩啰嗦的让地瓜嘲笑为管家婆,但是他却毫不在意,仍旧时时提醒着,到让萧斐觉得很是心暖。

用镰刀把秸秆割断,地瓜和姜云川都不会,他们便等在一旁把割下来的麦秸捆成一个又一个,然后搬到手推车上。由于他们人多,便又去隔壁的老田头家里借了一辆他闲着的推车,有两个人收割,有两辆车往回推,这一片麦子一天就可以收完了。

姜云川跟着地瓜把麦秸推到场院去,看着他什么也不做放下就走,担心的问道:“就这么放着么?不怕被人偷吗?”

“谁偷啊,”地瓜一脸的不可思议状,“这里每家人家都种的,谁来偷这个啊!”

姜云川眨眨眼,还是觉得不太可行,说:“要不回去把小五牵来,让它看着吧?”

“让它看着?”地瓜好笑的看着姜云川,“我看得找个人看着它才是呢,它才那么小一点,会干什么啊。”

姜云川想想也是,可就这么放着他实在有些不放心,这一路上他也不是没有经过农家,很多人都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这倒不是说这是农家特有的,而是他觉得,这些是他们辛勤劳动得来的,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的滋味他这些天深有体会。如果被人偷了,这些辛苦可就都白费了。

地瓜完全不理,他们每年都是这么放着的,放到下雨天了自己忘了来收,村里其他人帮忙收起来的时候都有。但是姜云川不了解,他想不到古书上写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在他生活的这个小村庄里。

两个人正在这纠结着,扎了一条头巾在给麦子脱粒的朵儿过来了,问道:“要找人看着啊?交给我吧,我就在那边脱粒呢!”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原来的位置,朝着姜云川笑的甜美。

姜云川看了看那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这里,而且又不会耽误人家自己的事情,便客气了一句就同意了。

地瓜疑惑的看着朵儿,说:“你隔那么远,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人来看着东西啊?”

朵儿一愣,没说话只是干笑了两声,然后催着他们快些去田里把新割下来的麦秸运回来,趁着晌午的太阳毒辣多晒一会。

姜云川的心事了了,也没多想,一边招呼着地瓜,一边推起手推车。他走到岔路上停下来,说:“我们回家去给荞麦和伯父带点水什么的吧?”

地瓜正想偷懒一下,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两人便折返往家去。

萧娘不耐热,只能在家里照料着,煮一锅绿豆水凉出来给田里劳作的男人们解暑。姜云川一回来先灌下一大碗,就去屋子找出来水葫芦,让她帮忙装一壶,然后又去洗了几个甜瓜,用包袱包好了,一并拿着。

到了地头,父子俩已经割倒一大片了,而且正在帮忙打捆。姜云川推着车子跑起来,到了跟前麻利的往车子上堆。

萧斐直起腰擦汗的时候,埋怨道:“怎么这么慢啊,这么下去今天可够呛了!”

地瓜跟在后面放炮:“他非要找个人在场院看着那些麦子,然后就托给朵儿了。”

朵儿……萧斐眉头微微一皱,这姑娘做事也太直白了些吧,而且姜云川这种人,怎么也不可能另一个村姑回去的吧。他又看了看姜云川,暗自摇了摇头。

姜云川被他打量了一番,又见他神色不定的,以为他是怪自己了,便解释说:“我是怕辛苦得来的粮食被人偷了,正好薛姑娘也在场院……不是故意麻烦人家的……”

“嗯,没什么,你考虑的很周全!”萧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从他腰上接下水葫芦,递给他爹,等他喝完了自己才喝。

姜云川想起带来的甜瓜,便说:“干了这么久了,你们休息一会吃个瓜,我和地瓜先送一趟回去吧。”

“不忙,一起吃。”萧爹坐在一捆麦秸上,拍着旁边一个让姜云川也坐,然后把包袱打开,每人先分了一个。

姜云川说自己在家里的时候已经先吃过了,还是赶紧干活吧。这一车装的有点满,他抬不起推手了,试了几次都很吃力,萧斐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瓜,跑去帮他卸下两捆,说:“推不动还要逞强,要是把腰闪了,就得不偿失了!”

姜云川嘿嘿笑了笑,把助力的肩带一搭,便推着车走了,地瓜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被萧斐一脚揣在屁股上,他敢怒不敢言的撇撇嘴走了。

这爷俩吃完了,便继续收割。萧爹说:“这个姜公子倒是有趣。”

“是啊,他人挺好。”萧斐笑道,“所以跟他做朋友,应该没关系吧?”

萧爹停手望了望天,叹口气说:“你也大了,该和什么人接触,自己心里有数,我不多说什么。”

“不过,富贵人家总是……”萧爹过了一会又说,心里还是不太放心,最后自嘲的笑了,摇摇头:“唉算了,该来的挡不住!”

萧斐有些不满:“爹,你还是不相信他!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有偏见啊?”

萧爹突然严肃起来:“因为他隐瞒的太多了!”

“那他到底隐瞒了什么,你又不跟我说!”萧斐大声嚷嚷起来,声一抬高自己吓了一跳,他这十六年来,可从来没有这么跟父母说过话啊。

萧爹倒没生气,看着有些惊有些怒的儿子,说:“你太年轻,什么都没经历,自然看不出来,但是我希望你会自己发现,更希望他最后会自己告诉你。好了,干活吧!”

萧斐气呼呼的哼哧了一会儿,到底没再说什么,闷着头干活,一口气落下他爹好大一块。心里却翻涌着,他总有一天要证明,是他爹多想了!

姜云川送下第二趟,一刻也没耽误就回了麦田,他看到基本上都割完了,有点着急,他觉得自己好像偷懒了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地瓜刚要搬麦秸,被他爹指使去再借一辆车子过来,让他们三个人一起推,这一趟就让荞麦推回去。他乐得能少出一点力,欢蹦乱跳的就跑回去了,他要先回家亲亲小五,一清早被赶起来收麦子,起床还没见它个影子就出门了。刚才回家那一趟,也没见到,他心里纳闷着呢。

一路没停歇的跑回去,小五正趴在阴凉地翻出肚皮来躺着睡觉呢。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突袭把它抱起来,结果还是它的耳朵灵敏,早早就醒来了,一骨碌翻身起来,扭着身子就奔向他去,它还不叫,只张开小嘴好像在微笑一样。

地瓜开心了,蹲下身把小东西抱在膝盖上,点着它的额头问道:“早晨跑到哪里去了,我出门你都不送送我!”

小五正忙着舔他手指呢,忙里抽空的用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他,一脸懵懂的继续啃他的指节。

萧娘从屋子里出来,见到这副情景,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快把狗放下来!”

“我回来借推车的。”他仍旧抱着小五,一手托着它的屁股,一手护在它前腿腋下,转身一溜烟跑了,边跑边说:“小五,我推着你去田里玩!”

小五好奇的张望着这个新鲜的世界,扭动着想要到地上,地瓜停下来轻轻地把它放在地上,他在前面走,它就紧紧的跟在后面,小脑袋东张西望的,看到什么都要去嗅嗅,找个地方做个记号。

地瓜抱臂看着它,挺无奈的数落它:“小五,你怎么能这样啊,走到哪都要留记号……”

借来车子之后,他看小五伸着小舌头已经累得倒喘气了,心疼的不得了,就抓起来把它放到车子上面推着。

姜云川和萧斐装满车就一起往回送,这时候日头升的越来越高了,开始炙烤大地,温度急剧上升,热的人额上的汗凝成珠子滴下来。

“歇一会吧,太热了,这是什么天儿啊,南方淹了,这里就热死!”萧斐放下车子,走到树荫去,招呼姜云川也过去,一边不停嘴的抱怨着。

晋阳府这时候的天气一定比这里更热,他已经习惯了那里的高热,对这里的温度适应良好。他坐到萧斐身边,帮他解开领口透风,然后随手拔了一些细杆儿的青草,放在地上摆成形状,手指翻飞很快就编好了一把小扇子。

萧斐惊奇的看着,说:“你居然会这个啊!我学了好多次都没学会的!”

姜云川又去找了一根大小合适的树枝穿到扇子上,试了试风力,说:“这个不难学啊,我一路走过来,看到有人用蒲苇编这个,就学会了。给你用!”

萧斐接了过去,好奇的研究了一会,终于放弃。用这扇子扇风还带着一股青草新斩断的清冽味道。

姜云川有去拔来一些草,这次居然是在编草帽。萧斐更加惊奇了:“你连这个也学会了?!”

姜云川点点头,一边编一边说:“还有草席、凉枕,我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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