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Arales
Arales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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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有下雨才想到忘记伞,连忙转身从伞架上找出各自的伞撑开,细细的雨汇聚成疏落的雨声,安抚了从喧哗中逃至角落的旅人。

如果寂寞,不会太大,如果幸福,也不会太小。

「去哪?」

「嗯……去看电影?或者嘛,把我之前送你的圣诞树挖出来,然后啊——」

「还有然后?」

「以后出差的那个负责打电话给在家的那个。」

踩在潮湿的人行道上,脚步声似乎被薄薄的一层水吸收,变成看不见的涟漪破碎在下一步。

「如果有天我们两个都出差呢?」

「那先出门的那个负责先打电话,然后轮个一三五、二四六的,啊,很忙很累偷懒也没关系。」

「就是很忙很累才特别想听到你的声音。」

因为太幸福太感动反而只敢偷偷摸摸地偷瞄李光博,于是没发现李光博偷偷注意他的表情也观察得很乐。

「我也是。」嘿嘿。「不过万一想不到说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烦人?」

「看体力。」明知对方多少有点期待他说『不会』,李光博还是用甜甜的表情中肯回答,弄得邢维一愣之后垂头忏悔。

「我不小心白目的时候请挂我电话。」

「我会阻止你白目。」挂电话多伤感情。「说实话,跨年本来想跟你一起去旅行、四处走走,结果还是哪都没去。」

「下次吧,下次再去。」有一起旅行的记忆跟照片也很好,不过『还债』这件事邢维也很重视。「今天先准备圣诞树!」

真的是幸好没丢,当初邢维送的圣诞树依然健康,在封存一年之后亮起缤纷光彩,圣诞节虽然已经沦落为商人的阴谋,但人开心到脑波很弱的时候,就这样被阴一把也照样幸福得打滚。

不过在放假之前还有无数的关卡需要跨越,自从行宪纪念日不放假,圣诞节跟平安夜对李光博而言变成放弃也无妨的节日——其实心情不对,根本什么节日都不重要,如果很累,节日也不过是补眠日。

随着跨年连假越来越近,加班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但邢维却还是能很健康的维持每天的运动量,不知何时占据客厅一些面积的运动器材某人可以风雨无阻的运动,而每每运动完洗过澡,只穿个背心内裤就扑床上的邢维,看起来总是比平常美味。

邢维洗好澡全身舒畅的惬意模样,总是让人很想贴上去摸摸蹭蹭咬咬。交往之前被诱惑的几次记忆浮上水面,但怎么也比不上趴卧在羊毛被里的画面诱人。

顺着臀部到腰背的漂亮线条一路往上摸,偶尔加上一点近似按摩的力道,于是邢维发出舒服的呻吟,身体在更加放松的同时,却又不由自主地在指尖的施力下微微紧缩,李光博忍不住从背后压上去,低头轻轻啃咬肩胛处起伏的线条,双手如展翼般地覆在邢维的手臂上轻揉慢搓。

李光博稍稍咬得用力些,邢维哼也没哼只是缩了缩。

「……你最近故意的喔?」

运动后洗完澡再怎么不怕冷也不至于天天这样扑床随他啃,更别提这几天他摸摸揉揉一个没少。

李光博边问边舔,沿着颈背微微突出的骨节,缓慢,用力,一寸一寸地舔到发际交界,鼻尖轻轻顶蹭着邢维的后脑杓,不自觉地发出笑声。

「说实话,」邢维把下巴枕在枕头上。「曾经想过我该不会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吧?」

第二十六章

「说实话,」邢维把下巴枕在枕头上。「曾经想过我该不会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吧?」

「你以为我跟谁交往?」脸贴着脸,很多时候其实并不需要看到表情。「我对你有很客气吗?」

「与其说很客气,」邢维抓过小光的手放到嘴边亲,虽然自己送上门,但还是有点……大概是害羞。「好吧,也不算太客气。」

「那你在急什么?」

「嗯?」邢维疑惑地侧过头,因为贴的很近,其实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得见模糊的影子。「有吗?」

「在我看来有。」

「有的话也是因为……唔……你对我的期望太低,或者说你人真的太好。」

「你居然有办法在这种时候说我是个好人。」

到现在也没开动的你当然是个好人。

「小光,那个卷款潜逃的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永远,你却好像只是希望哪天我跟女人结婚的时候能够好聚好散。」

「……这样不好吗?」

「有点受伤耶。」邢维把头转回去,又拉着手开始亲。「好担心哪天你受不了就会提分手,或者某天开始淡下来然后分手——好吧,你怕我跑掉,我现在也很怕你跑掉。」

「你怕什么?我才应该怕两下吧?」

「不不不不,谁怕都不对。」

「……有道理。」李光博闭上眼睛,亲亲对方的脸颊,没有说抱歉,只是在心里说谢谢。

「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就让我们勇往直前吧!」GO!

「不,欠着,」李光博笑着滑下来,侧身躺在邢维旁边。「让你永远记得有件事欠着我,或许放高利贷只收利息也不错?」

李光博在笑,邢维却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觉得幸福还是该沮丧。

「你这什么表情?」

「……眼巴巴送上门求欢被拒,」人蔘啊。「觉得自己过去的人生实在太失败……」

「我没有拒绝你啊,」乖~你很棒很诱人的。「这几天都可以慢慢玩。」

平常的好人坏心起来就会格外恶劣,但各种意义上来说李光博都是个好老师。有时并非激烈的性爱也能让人身体发软,邢维这才深刻了解爽度的真实性以及技术上的差异,新年的第一个新希望就这样发挥在很有爱的地方。

只是跨年之后邢维出差的地点实在比李光博以为的远。

「——美东!?」

一直以为邢维不过就是去新竹台中高雄之类的地方出差,或者去趟大陆也有可能,看情人拿出几乎没穿过的厚羽绒外套以及手套围巾,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李光博终于问邢维是去哪里出差,结果竟然出乎意外的遥远而寒冷。

「还好啦,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又不怕冷,也不是第一次去,而且时差够久,」邢维嘿嘿笑。「刚好我上班的时候你都下班吃饱回家休息,打电话正好。」

「那我打给你的时候,就是你下班回家休息而我要上班的时候。」

「是啊,多好,睡觉睡的好,上班有干劲。」

「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小光……我不会冷死的啦……」有外套有毛衣还有暖气,真的不行就在当地买衣服,就说我不怕冷……

「我是说你的肝。」

「它很健康,」卷卷卷塞塞塞,行李箱的剩馀空间邢维还要帮人带东西回台湾。「我会好好照顾它,啊,对了——」邢维伸手捏捏李光博的腰,看对方跳虾一般地缩起来跳开。「再吃胖点。」

「我已经有胖了。」认识你的时候我六十八公斤,现在都七十了。

「你不是每次都很生气为什么我比较有肌肉?」邢维把李光博拉回来,抓住袖子往上推,把手臂排在一起比较。「肌肉可是很重的。」

「我会照顾自己。」会好好吃饭睡觉,像平常一样的认真工作或者打混一小下。

「有没有要我帮忙买什么回来?」

「因为快过年,」不知道今年回老家会怎么样,礼物还是要准备。「还有空间就帮我带点健康食品或一两罐维立,没有就算了。」

「了解。」

交往之后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再怎么样也不会像小鬼时期那样心神不宁,也不至于发呆不安睡不着,甚至身边少了这样一个人也不会特别的不习惯。

只是很清楚的知道身边少了一个人,就像音乐缺少某个音,摇滚乐缺少鼓声,这种无法弥补的缺失让你觉得少了一份精彩。

话筒或耳机中的声音点缀夜晚和阴雨绵绵的白天,说寂寞是弱者或吃饱太闲的家伙才有的情绪可能没错,越逼近年关,忙碌程度越疯狂,他连寂寞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努力抵达补给时间。然而热闹新闻与增多的社会案件火灾消息塞满各个频道,弄得李光博回家根本不想开电视,而是把借来的The Metal Opera放进播放器,金属歌剧痛快淋漓的前奏把这些轰出室内,唱出全新的剧情。

他就快回来了。

邢维回来放下行李的那一天,李光博觉得那些厌烦的、混乱的、杂讯一般的忙碌都在这一刻尘埃落定,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如果真的看到那些新闻他依然无法视而不见,但就只是这个人回来,他便可以如同放下什么地平静释然。

「欢迎回来。」

在他露出笑容的那刻就被邢维紧紧抱住,结果欢迎回来变成耳边私语,正高兴的抱着,邢维却垮下肩膀重重叹息。

「明天又要说再见了……」

「过年也可以通电话。」邢维脸上已经有短短的胡渣,漫长旅途的证明,李光博边蹭边痒得发笑。「好好洗个澡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开车回家不是吗?」

「我早早订了高铁票,」行李被拿走外套被接过,邢维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推到浴室门口才抱住门框,终于说出重点。「所以你要不要今晚吃饱一点,明天睡到自然醒再开车回去?」

「你觉得可能吗?」李光博干脆把东西丢门口,用身体把邢维挤进去,关门。「我还打算六点出门,这样路上应该会好一点。」

「……」那我起床的时候不就只剩我一个了?「……我好可怜喔……」

「那我不陪你洗了。」

「慢慢慢——」

大狗彻底巴住饲主,赖皮的拉扯,洗澡的过程与激烈性无须赘述,美中不足就是增加李光博早起的痛苦指数,以致于他去接小雅一起回老家的时候在车上打好几个大哈欠,近墨者黑的堂妹一边喂他早餐一边笑得有点缺德,喂完一个三明治,这么完美的密室空间果然被善加利用。

「光哥……这里也没别人,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

「放心,我不会开车开到睡着。」

「哎唷……」因为不敢打扰驾驶所以只能在旁边扭扭扭。「你知道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嘛……」

知道可是不甘心啊。

「是是是,就跟你想的一样,昨天晚上太心软再加上他刚出差回来有点玩过头,所以现在精疲力竭。」

「讨厌啦~」三八的拍打一下,小雅的表情简直乐得想放拉炮。「怎么可以讲这么白……」

「你不就想听这个?」

「我想听可是我也会害羞……」捧颊扭动。「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拖着残破的身体当司机载你回老家,完毕。」

「哪有光哥你超容光焕发的好不好,一副吃很饱的样子。」

「刚刚是谁说会害羞?」

「我说得很含蓄呀。」

「你家可鲁勒?」

「嘟——嘟——!转移话题!」

「说实话我以为可鲁会送你回家。」

「他也要回老家啊,」被坚定的转移话题,小雅嘟着嘴窝回副驾驶座。「谁都有爸妈嘛,而且他也说初二会来。」

李光博揪空瞥了小雅一眼,抬手在堂妹头上摸两下。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可是光哥……」

「嗯?」

「万一他今年来我家的时候我爸妈问了、而他又答应了……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光博因为爆笑而彻底清醒了。「又不是我嫁他,你有弟弟可以使唤所以也不用找我当伴郎,我就负责吃喜酒啊!」

「——你一定会被逼问被逼相亲的啦!!」

「那就截头去尾的回答,乖乖去相亲然后再联络,」乖乖,别炸毛。「不然还能怎么样?」

「可是今年你有邢哥了啊……」

「就是有才更不能被发现,」李光博缓慢的语调不知道是因为专心路况,还是因为对话内容。「而且幸好他都没说。」

「阿友?」想起光哥的弟弟,自己的堂弟李友博,小雅的声音瞬间变得讽刺而厌恶。「搞不好他小子怕弄脏嘴,好心没好报——光哥你还笑!就你还眼巴巴的对他好!」

「不然呢?他是我弟啊。」

「他不这么想啊,」看堂哥表情不好,小雅叹气。「反正我看他不爽,他看我也不爽,今年要避难欢迎来我家,他给你摆臭脸我去对付他!」

「少来,」拍拍堂妹的头。「今天除夕,回你家去。」

「光哥……你消息落后啦!今年过年通通去你家!」哎唷你居然不知道!「不然我干嘛死活都要搭你的车……」

李光博愣了愣,苦笑的缓缓踩煞车……还没离开桃园就开始塞啊……

「光哥?」

「没有人告诉我。」

「……欸?」小雅有点慌。

「上礼拜我还有打电话回去,」想着拉开安全距离就能瞒出标准的假象,被疏远的时候却还是会感伤。「告诉他们我什么时候回家,还简单的聊了点,但一直到挂电话,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呃,光哥……你也知道我们过年都是轮流的嘛,当然奶奶想去谁家就是谁家,二伯大概想说反正你都是回同一个地方,不说也无所谓。」

「小雅,我还要包红包,」李光博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自己可以选择相信好的答案,但大多时候不好的那个才是不得不面对的。「或许他们真的忘记了,但总之……好吧,回家前你先陪我去领钱。」

「没问题,」小雅立刻开始翻包包,拿出她好不容易到手的限量版红包袋。「我抢到很多!」

「是可鲁帮你抢的吧?」

「哪有,我也有去拚命耶,」小雅慷慨的两种各拿一半出来重新整理成两包,拉长身体放到仪表版前。「我给你罗……怎样,光哥还需要什么?」

「很多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钱这种东西,我也很想要啊。

「真是不可靠啊。」

「我也想要有宽……阔的胸膛让你靠啊,但事实是你的比我宽,然后邢哥的比你宽——」

「好啦好啦我去靠他。」

「干嘛不情愿,邢哥敞开双手欢迎耶,你要靠哪里他都乐意!」

「我知道我知道,」这么瞎扯一通,最后的睡意终于烟消云散,李光博趁塞车的时候把丢后座的外套扔给小雅,弄得抱住外套的小雅一愣一愣。「看我干嘛?睡吧。」

「不行,这样太没义气。」

「要有义气,」伸手把外套抖开盖好,又再那头上摸两把。「明年跟我轮流开车怎么样?」

「……万一我明年结婚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转头对堂妹宠溺一笑,把外套的帽子掀起来盖到小雅脸上。「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可鲁敢对你不好我就去打狗。」

******

郑可鲁对小雅很好,当他们逃离高速公路改省道顺便解决午餐的时候,某人已经打来嘘寒问暖兼道谢,事实上邢维也打电话给李光博,但李光博讲没两句就挂电话。

「光哥,你干嘛挂邢哥电话?」

「迁怒。」

「啊咧?」

「他刚睡醒,问我开到哪里。」

噗嗤——咦?不对。

「邢哥不回家?」

「他搭高铁。」

「可恶——光哥干得好,邢哥一定会再打来,手机给我,我也要迁怒。」

「那就交给你了。」

于是等邢维坐上高铁打电话给李光博,才想到开车的人不方便接电话正要挂断,愣了愣就听见小雅的声音。被迁怒的小雅当消遣,就算被亏也很好玩,当然正在对他任性的李光博就算没发出声音,也在邢维的想像里提供不少乐趣。

比较哀伤的是邢维下车的时候,李光博却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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