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生子)上——堂桂花
堂桂花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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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勇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突然看到这张时常被他取笑的刀疤脸,竟然会有些口干舌燥,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狂跳。

青苔脸上虽有道疤,但一点都不丑,还给他平添了几分男人味,很是令人着迷。

现在,白勇明显就被迷住了,所以他看着那张脸一点一点的逼近,竟然丝毫脱逃不了。直到鼻尖碰到鼻尖,他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可是为时已晚,一张滚烫的唇贴上了他的,把他拖进一个未知的迷离的渴望的又畏惧的世界。

勒满一人到了后花园,寻了个无人处停下。一窝子小!机警而又活泼的在他四周警戒,担当起哨兵的职责。

他确实需要静一静,因为他居然在今晚的餐桌上吃到了花铃的手艺!这怎么可能?她现在不是应该是在左僳族么?

但花铃是他的女婢,几乎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了,她拌的野菜勒满相信自己不会尝错,但江陵为什么要骗他,说是厨子做的?

难道本族并未如江陵所说,得到妥善的处置?还是说这其中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忽地,有只小!发出吱吱的警戒声。勒满迅速招呼小!们隐到树后,见有两个巡守的士兵往这边说说笑笑着走来,原来是要小解。

“哎,你说那慎刑处到底关着什么人啊?这每日送饭送菜也就罢了,前些天我还看到有人送堕胎药进去,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别瞎打听!将军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嚼舌头根子。对了,你小子怎么知道那就是堕胎药?”

“还不是我爹?家里又穷,还不知节制。从前我娘老让我去药店买这东西,还不跟我说是什么。那股味道,我一闻就知道。好哥哥,你既知道缘由,就告诉兄弟一声,免得我成天胡思乱想的,还以为是咱们将军欠下什么风流债了呢!”

“去!别胡说,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你小子可不许外传。”

“我发誓,就是告诉我老子娘,也让我天打雷劈。”

“我那回跟将军去了固伦族交接,所以看到点子事情。那个南安郡王忒不是东西了!见要把珞龙族交给别人了,就指使手下将他们族中的女人全部轮暴了,就连从前疯子族长的女儿似乎也没放过。那小丫头的清白保没保住我也不敢乱说,只是头上却给撞了老大一个血窟窿,差点没命。将军把人接了回来,就放在慎刑处养着,那堕胎药就是给她们清身子的。”

“那还真可怜!”

“就是啊,所以你听到也就算了,别再往外传了。这也是珞龙族倒霉,谁让他们摊上那样一个族长呢?”

两个小兵感叹着,很快走了。

可是花丛后,有双红眸已经愤怒得快喷出火来!

居然是这样么?

果诺,你真的好狠毒啊!侮辱了我不算,还要侮辱我们全族的妇人!

江陵,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这是在拿我当傻瓜么?还哄得我给你投怀送抱!

重重一拳击下,却打在虚空里,绵软无力。但满腔的怒火却彻底燃烧起来!

35.

散步归来的大叔似乎有些不高兴,问他却只说是累了,江陵很好心的搂着他没有动手动脚,可勒满却依旧挑逗着他的欲望。

“这是怎么了?”

又是一番激烈的运动过后,江陵趴在他的胸前,还没他体内退出来。一面回味着高潮后的余韵,一面抚弄着他红肿的茱萸,却已经不再是撩拨,而是安抚。

最亲密的接触,相互有一点异样的情绪都会很忠实的通过身体反而出来,虽然那信号也许并不明!,但江陵知道,大叔散个步回来之后,心情确实变得糟糕了。

“没事。”被问得急了,勒满也还是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略略动了动酸痛的腰身,那已经疲软的分身便从他后穴里滑了出去,带出大片粘腻,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我去洗洗。”

“告诉我!”江陵不放,再度把他仆倒。捧着大叔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看着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这算是关心吗?少自做多情了!大叔自嘲的想着,真正关心你的人不会什么事都瞒着你。

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如果江陵对他只是贪恋肉欲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表现出似乎有些情意的模样?

那双红眸幽幽静静,曾经让江陵觉得很象南疆傍晚的红霞,绚烂迷人。可是此刻,他却觉得更象南疆丛林里深藏着的不知名朱果,兀自摇曳着,诱人来食,却不知有毒没毒,吃下去是生是死。

“好想把你吃下去。”指尖轻触着他的眼皮,江陵不觉就说出自己的心事,“就从这里开始,一口一口的吞下去,吃到肚子里,就再不怕你藏着什么心思了。”

“听说人肉是酸的,你记得要吃的时候多放点碱进来揉一揉。”勒满也不知道,自己原本是想随便应付两句的,却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类似于调情的话来。

果然,江陵呵呵笑了,“怪不得那些打劫的山大王经常会说要剁了人肉来蒸包子,原来还是有道理的。你这么会下毒,如果不做那族长,说不定做个拦路打劫的强盗也是很厉害的。到时,我给你当喽罗好不好?”

勒满不想再陷在这种虚伪的旖旎气氛里,语气变得生硬起来,“你是官兵,我若做了强盗,你自然是要来拿我的。”

“说得也对。”江陵笑意更深,带了几分孩子的稚气,“拿到你,再把你关起来,就象现在这样,每天晚上欺负你到哭。好不好?”

果然!他的心里并没有甚么情意的,年轻的心里所想的无非是那档子事罢了。勒满努力忽略心脏被抽紧,似是疼痛的感觉,保持着语气平静,“我真的想去洗洗了。”

“你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打水。”难得今晚只做了一次,江陵神智还保持清醒,敏捷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很快打了水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勒满伸手去接那帕子,不想要他的帮忙,可是江陵不肯,“我都没帮你弄过,让我来弄嘛,不舒服你就说。”

他也许是把这当成一种游戏了吧?说不定擦着擦着又会扑上来。勒满在心底微叹了口气,摊开四肢任凭他折腾。

可是出乎意料的,江陵很老实的帮他擦了干净,还把床单给换了。清清爽爽又躺回到床上的时候,只在他的额角印下安抚的一吻,“晚安。”

然后很快,身边就响起均匀的鼻息。

转过头,看着身边那张沉静的睡颜,勒满忽然有些迷惘了。

睡着的江陵,格外象个孩子依恋大人般依恋着自己,不仅头要枕着自己的胳膊,胳膊和大腿也一定要搭在他的身上,象是生怕他跑了一般,紧扒着不放。

每天早上醒来,半边身子都给他压麻了,他身上的酸痛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可推开过他几次,只会换他更紧的缠上来。

于是,勒满也只好认了。

听白勇说,他们家的三少爷并不是夫人亲生,是侯爷和别人生的孩子。刚生下他来,那人就陪侯爷一起殉葬了。

虽说还有个亲生的大哥,但那个大少爷很小的时候就流落异乡,前几年才相认。天长水远的,一年不过几封信,连面也见不上几次。

江陵小时候,一直不受夫人待见,给同父异母的侯爷大哥放在府外养着,直到夫人离了家,他有好几岁了才接回来。

起初还没名没份,是侯爷的那位男妻回府后,才慢慢劝动了老夫人,给了他一个正式的名份。再往后,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

但最初的缺失毕竟已经无法弥补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年长的自己有着强烈的欲望吧?

勒满伸手轻划过江陵的脸颊,却见他往自己颈窝里又蹭了蹭,睡得跟只小猪似的。莫名的,心有一瞬被触动了,嘴角不觉勾起一抹浅笑。

但瞬间,格雅的头破血流的画面却突然跳到脑海里,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啊!还有珞龙族的妇人们,在无数男人们的身下痛哭受辱……

勒满想不下去了,红眸在暗夜里浮现起一层如烈火般的光焰!他的身子已经开始恢复了,他必须开始让固伦族的男人们得到教训!

一夜好眠。

再度醒来的勒满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一早就跟江陵提出,需要一些药材来指导格雅,请他帮忙安排。

这些都没问题,只要江陵下个令,让青苔和白勇帮他准备就是。

看他这么卖力,大叔又给他提了个醒。

南疆现在虽然局势安定,四平八稳,但却不要掉以轻心。这些部族之人自由惯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生出异心。真要闹点事出来,个个部族都有令人头疼之处。

而要真正安抚人心,和睦共处,必须得让南疆人看到归依大洪王朝带来的真正好处。

他从前上京朝贡之时,曾经看到许多地方的农田水利设施极好,当时就曾向宣帝请求,想派些懂行的师傅来指导耕种。

但当时因为两地并不同属一国,宣帝只是赏了他几个匠人。后来珞龙族按那些师傅传授耕种,果然效率大为提高。只可惜,还来不及推广,便被那一场战乱,全都毁了。

所以勒满建议江陵,不如借由此次春耕之机,多请些农田工匠回来,对南疆各族进行一次全面勘探,看哪些地方适合种植什么养殖什么,如果有不合适的,也可以进行适当的调整。

再把各村各寨相互连通的桥梁道路整修一番,百姓出行便利了,农田收成高了,自然知道念朝廷的好处。

果诺之前为了在南疆收买人心,也做过些修桥铺路的事情,但他目光有限,所作所为无非为了一已之私,在得到部分感激的同时,也让其他人心有不服。

而江陵身为镇边大将军,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完全可以利用那些闲置的兵力来做这样的好事。一来为朝廷建功,二来也可以比果诺收买更多的人心。

江陵听这些话,心下不禁暗暗佩服,大叔到底是当一族之长,南疆首领的,看问题确实有见地。

别的不说,光看战事结束后,朝廷驻扎在南疆的军队每日粮草消耗,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朝廷已经有打算要逐步撤裁这些士兵了,如果能让他们帮着本地垦荒开田,让一部分愿意留下来的士兵就地转为普通士兵,这不仅对得起他们目前所吃的粮饷,对于整个南疆与国家来说,都是大有!益的。

“还是大叔有见地!”江陵本是聪明人,经勒满一提点,很容易就想通其中诸般关节,很高兴的找军师幕府们商议大事去了。

勒满看着他朝气蓬勃的远去背影,心中也有一抹与有余焉的荣耀之意。他的武功虽然废了,但心却没有废。身为男人,还是愿意做点大事情的。

哪怕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但只要能够为家乡父老们做点贡献,他也愿意。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原谅那些出卖过他的人们!

36.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打在芭蕉叶上,滴滴答答。

都说春雨贵如油,对于农夫来说,在播种的时候下几场知情识趣的雨,那可是最美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有人却觉得这春雨下得讨嫌,甚至迁怒于无辜的芭蕉,“快把那树都吹了去,吵得人心烦!”

“郡王,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得赶紧想个法子应对才是。”座下的中年人一脸忧愁,眉心都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这回珞龙族的人都被收走了,原先派给他们的活没人干,族人们的活自然就重了。

况且在春耕分配农具上,咱们族又比往年差了那么多,大伙儿心中本就甚有意见,若是给他们知道,这回将军府安排修缮的道路之中也没有咱们固伦族,恐怕大伙儿真的要造反了。”

果诺愤怒的把手中的文书往地下一砸,“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可这是将军府安排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一没征用一个我们族人,二没找咱们要一文钱,我凭什么要他来给咱们修路?况且你看看他这上面列明要修路的地方,确实统统是南疆最穷最偏远之地,这让本王如何找他理论?乌里大叔,你也是族中的老人了,这些事你不会不清楚,干嘛还非要来逼我?”

乌里很是为难,但有些话还得硬着头皮讲下去,“郡王,这些年您是为族中做了不少的大好事,修桥铺路,整治房屋,样样都比从前好多了。特别是收了珞龙族的地和人,这几年谁家的日子不好过?”

他略顿了一顿,“可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大伙儿才对您寄予了更大的希望。汉人有句话,由穷入富易,由富到穷难。这几年全族的人都过惯了好日子,也更加希望一年更比一年强。可现在不说这日子能比过去强了,甚至还变得比过去不如,这让大家怎么接受?”

果诺已经气得脖上青筋都爆起来了,“那意思是说,我从前给你们过好日子都错了?活该就得让你们受穷才对!”

“不是这么个说法,郡王,说白了吧,人心是个无底洞,总是好了又想更好的。前几年,你领着大伙儿过上好日子,谁不念您的好?可自从这位尉迟将军来了之后,先是勒满给送回去了,再接着长老会也给恢复了,现在又弄出这事,未免就让底下的族人们议论开来……”

“议论什么?”果诺怒吼起来,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乌里摇了摇头,“总不是什么好话,郡王听了也是白生气了。大意就是说是不是您得罪了将军,大伙儿想……”

“他们想什么?”果诺目光阴狠,手也紧攥成拳。

“他们想您去给将军道个歉!”

“放屁!”果诺爆了个粗口,重重一拳砸在书案上,把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不少出来,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斑斑污迹。

他已是怒不可遏,“我去跟他道歉?这是道歉就有用的事儿吗?摆明了是朝廷见南疆的局势稳定了,想收回本王的权利,还是由将军府来掌控。本王别说现在给他道歉了,就算是给他磕头谢罪又何尝能起到半点效用?”

“郡王息怒!”乌里上前一步道,“如果这真是朝廷的意思,那咱们当然无法违抗。但朝廷的所有命令,仍是要通过人来执行的不是么?如果这个执行的人出了岔子,那不就怪不得我们了?”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果诺眼睛一眯,目露杀机,“此事本王早有计议,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不!”乌里将声音放得极低,“杀了一个江陵,朝廷还会派来第二个,第三个江陵。郡王,您怎么忘了,当年咱们是怎么控制勒满的?”

勒满微露诧异,“你是说,再把他给弄疯?可他是朝廷命官,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面见同僚和圣上,若是把他弄疯了,很快朝廷就知道了。”

乌里笑得奸诈,“弄疯当然是不行的,但咱们可以用药物控制他!勒满号称南疆用毒第一人,不是也着了那咱们固伦族火麻(古代大麻)的道儿么?那种东西久服上瘾,咱们就用这东西来控制他,以后不愁他不乖乖替咱们办事!”

果诺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可你也说,这东西要久服才会上瘾,将军府防守严密,咱们怎么能把东西送进去?”

乌里已经想到办法了,“这个无须郡王担心,那江陵原本是京城的公子哥儿,养成习惯每天要在办公之所点上一炉熏香的,尤其现在开春了,蚊虫众多,他更要点香来驱逐蚊蝇。在将军府上伺候的一位小厮是个赌徒,欠了赌坊不少银子,咱们只要想法买通了他,把火麻放进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中招了!

咱们族中现在提纯的火麻香料只要点上七八次就能让人上瘾,只是这件事前后安排下来,总得要一两个月的工夫。在这段时日内,还请郡王对他虚与委蛇,尽量先给族人们多争取些利益,免得大伙儿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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