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很诚挚的说，“是因为你，我们才找到另一个活法，我们才勇敢迈出改变的这一步。你是创建最大奇迹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们还在那个无名山上，饿不死也吃不饱。”

秋生瞪他，“你这样说，是把我当外人了。”

王胡子握住他的手，“你是内人。”秋生赤红了脸，想往后抽手，王胡子不放手，秋生恼怒，

“都要进去了，你做什么呢？让人看见了。”

王胡子举着手在嘴里啃了一下，才跳下去，去敲小门，一会，大门开了，王胡子牵着车进去，秋生突然很紧张，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里面有很大的改变吧，很多人他都不认识了。秋生不知道自己这种紧张是怎么来的。

后山的景象慢慢呈现在秋生的面前，井然有序的田地，光杆子的树，风吹起涟漪的池塘，边上站着一两个羞涩的少年郎，秋生没见过，不认识，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见秋生，但是不妨碍他们恭敬的态度。

秋生释放善意的笑容，笑的那些人头低的更低了。秋生在马车上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爽。

马车一直走到有很多房子聚集的地方，秋生下了马车，花婶远远看见早就在等着了，“秋生，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就等你了。”

花婶上前握着秋生的手，“恩，瘦了好多，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秋生心里热热的，有长辈的关心就是好啊！左右的房子里也陆续有人出来，认识的人就上来打招呼。

秋生观察了一番，这房子是用房间围成一个大院子的情况，中间的空地有石桌，有晾衣的竹竿。云朗很直接，上前就抱住了秋生，“啊，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付天回抱他，“我很好，我也想你，你肯定很好，我看着你都胖了。”

“不是，是肿的，没有胖。”云朗大言不惭的说，然后拉着秋生的手，“我们的房子在后面，我带你去看看。”

秋生只好和众人挥挥手，然后被云朗拉着秋生往里走，穿过这个院子就是一个小花园，虽然现在还没看见什么花花草草。

云朗带着秋生走到一个小院子前面，秋生拿不准这是不是一个院子，因为毕竟站在外面就看到房间了，院墙都没砌，三个房间一块地，隔几米又是三个房间。秋生纳闷，难道钱只够做面子工程，所以内里这么破破烂烂。

云朗说，“哥哥说了，这些空出来的空地到时候都用墙把它们围起来，就是一个个小院子了，这里就是个堂主以上级别的人住。”

秋生目光囧囧，就这小破屋，还是堂主级别上的人住，我记得我弄了不少钱回来啊！云朗也不管他，拖着他去到划给他的房子，“你回来了就好了，我哥就不用那么累了，我想了很久了，让我哥陪我去荆州玩，去看看小柳儿。”

秋生苦着脸，“你太狠心了，我才回来，你就拾掇着你哥出去玩，门都没有，最近要忙的事多着呢！你想去看小柳儿，你自己下去就是了。”

云朗斜眼挑他，秋生笑了，“你自己怕一个人出门，还不准别人说啊！”

云朗吐气，“房间我带到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就有大把的工作压倒你，你等着，还有，”云朗神秘的一笑，“我们就住你隔壁，隔音不太好，晚上不要叫的太大了，别人都会听见的。”说完就走，不给秋生反击的机会。

秋生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王胡子拿着秋生的行李进来，见秋生脸色奇怪，就问他怎么了。秋生悲愤的喊：

“我要和你分房睡——”

78.商议

秋生有没有成功和王胡子分房睡，这谁都不知道，只知道，秋生第二天出来的时候，眉眼含春的，像是枯树发春芽，人慵慵懒懒的，竟让一帮子还没尝过荤的小毛头们看的红了脸，乱了心跳，怎么男人也能这么勾人呢。

魏云明是早就在议事厅等他的，一张桌上全是代办事宜的卷宗。秋生要过来，自然有人给他指路。和住宿区区别的办公区，是围绕着大堂后面错落有致的房子。每个房间上都有牌匾，昭示着它们的作用。

云明见秋生进来，意义不明的笑，秋生奇怪的看他，“笑什么啊，今天人怎么了，都怪怪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秋生一路走来，不是看着他意义不明的笑，就是一见着就低着头，也太奇怪了。

云明咳咳的说，“那个久旱逢甘露，可喜可贺。闲话少说，咱们工作把！我还想抽个时间陪云朗下山一趟，他跟我说了很久了，一直拖不开身。”

秋生点头，正事要紧，他坐在书桌后，云明坐在他下手，两人一件事一件事的商榷确认。

堂主的划分基本就按之前云明和秋生说的办，然后就是住宿管理的事，现在修建的好的只有最靠近外围的大院，现在的房间大多是集体宿舍，多人居住，后面的预留的小院就是准备给堂主以上级别的人住。现在住的人还只有秋生王胡子一院，和云明云朗一院，预留的赵二一院，柳岚一院和大二小三虎一院的还没住人进去。

在云明的设计中，在大院和小院之间，还有一排院房，这样就是等到外面大院的人有表现好的，或者是准备成亲了的就可以申请住。

秋生很是白眼，“就那几间小破房，还是堂主以上的人住，真是拜托你了。”云明笑着解释，“我不是都预留了地方吗，明年开春就可以再建了，你这次带回来的钱很丰厚，足够你想建成什么样就这么样。”

秋生也没在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山杏的身份不一样，她的房间安排全看她自己的意思。说道钱，现在山上记账的人是谁啊？”

云明说，“暂时是云朗在记总账。不过后勤那应该也有一本明细账，每半个月是把账本送给柳岚复查。还是有各种不方便的，柳岚守那个小货铺完全浪费了，找到人接替他，还是让他到山上来，专心管账，还可以管库房。”

秋生点头表示会考虑。“人员分配的事，在年前开个大会，然后在大会上宣布吧！还有月银和奖罚制度也都要讲清楚。规章制度最好是用纸笔写下来，也算有迹可循。”

“老规矩，在开大会之前先把各个堂主加过来通下气，顺便让他们商量一下新招来的人怎么分。我过会还要去找花婶，阿大和红梅的婚事，就安在大会之后，过年之前吧！”

云明点头，说，“还有个事就是要和你商量，这个事就是我和大虎二虎他们讨论了很久，最后都没拿定一个主意，那就是该怎么巡逻的问题。”

“嗯。这个问题我昨天已经想到了，和王麻子也都商量一下，我现在也有个大概的的想法。 ”

秋生抬头对云明说，“我先和你说说，然后我们完善总结一下，再告诉下面，等到他们在实际操作中遇到什么问题反馈回来，我们再及时调整。”

秋生看着云明拿出纸笔做好记录的准备，才舔舔嘴唇开始讲说。

山里这么大，如果人人都安排着去巡逻，那占用的时间和人力就太大了。现在的问题是谁巡逻，怎么巡逻，咱们先说谁巡逻这个事。

巡逻自然是人人做得，除了女人小孩，其余只要是走的动道的人都可以巡逻。巡逻不是像城里人巡逻的时候，一大帮人绕着城走一圈。这个太不符合我们山上的情况了。

至于这么巡逻，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前山上的门楼里要有一个，后山上上山的路边岗要有一个，你发现没有，山上其实有很多大棵的树。

站在大树顶上可以看到周围的情况，我们可以选择几棵这样的大树，只几棵，就可以把整个山都监控到。分区域划分的巡逻，交给各个堂，再由他们去细分，我觉得弄个三班倒比较好，大家也不会那么累。

云明边记边点头，等到秋生暂时停歇的时候，云明插话说，“但是，照你说的这样划分，如果有了事情该怎么互相提醒，如果不能互通声气，那么分散的一个个不是就被人一个个的解决了吗？”

秋生闻言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来，“这是我昨天和大奔说了后，他弄了个这样的东西给我。”秋生把那小东西放在嘴边一吹，类似鸟类的尖利声音传出来。

“木笛？！”云明认出这个东西。

秋生点点头，他向云明展示了手心的木笛，“这个东西方便携带，简单操作，灵巧好用，只要制定出只有内部人才懂的笛语，就可以用作传递信息的工具使用。”

云明笑，“怎么就没想起这个小东西来呢？呵呵，这样就甚好了。不过，你说的区域划分，分堂管制，像玄武堂全是老幼弱儒，他们可能就抽不出那么多人。”

秋生想了会，“那就这样，每个堂每天出几个人，然后再集中分配。其实在玄武堂，像老曾，老铁这样的是完全可以算一个战斗力的。像门楼这样的地方，完全就可以安排弱一点的人去看守。像在大树上的哨口，就可以安排那些年纪小点，机灵点的。不过守路口的一定要是强壮的外表凶恶的。”

“说道路口，我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可以在路口那设一个路障，两个木头叉子撑一根树木，是自己人就把树木挪开，这样的话，路口一个少了，怎么也得有两个人。”秋生想到哪说道哪的毛病还是没改。从精英标准来看，这并不合格，因为这意味着没有组织逻辑性。

不过秋生向来如此，大家也就习惯了。秋生只拿大主意，确定大目标，其余的自然有人去做。像秋生现在不过说的是大概的怎么巡逻，但是云明的笔下，他要去做的就有去和各个堂主沟通，每次巡逻要出几个人，制定换班时刻，选择谁来负责调配人员……

当然这些活人家也做的好，就是让秋生自己来做，也不一定就能做的那么细致。就像是制定规划，云明做出来的条条框框就比秋生做的要细致严谨。

秋生也不在意，他可从来没想过要一己之力就扛起整个大家庭的重担。有人出头，秋生乐的轻松。人就是这样，对某件事付出了心血，才会珍惜看重。一个团体要壮大，要顺利往下走，各司其职很重要。

云明现在就像是个大管家，从到云崀山来，他就是做着秋生以前做的事。将山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放在心上。他是后来者，秋生敢给他这样大的权限，云明心中很感激，自然做事卖力，卖力做事

后，云明也获得了大家的信任。

云明现在在山上的威信也就仅次于王胡子和秋生，而且，他也算正式进入了王胡子的核心中。有权利又有尊敬。云明对现在的生活不可谓不满足，虽然是辛苦了点，可是想到云朗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想起云朗虽然偶尔抱怨自己陪他的时间不够，但是他的笑容却比以往的每个时期都要多。

他就甘愿了。

云明和秋生确定完规章和月银奖罚制度，秋生感慨说，“魏云明，虽然我是回来山上了，但是以后有些细节之类的事，你可以自己做决定的，不用再来问我意见了。你实在太好用了。我要涨你工资。”

云明笑，“涨工资倒是不必，我是这几天抽个空，陪云朗下山一趟。”秋生挥挥手，“去吧，去吧，山杏最近应该要派人下去收物资，你去毛遂自荐吧！”

两人正笑着的时候，有人过来叫吃饭了，原来不知不觉就说了一上午了。云明整理着卷宗，“走吧，饭后，你要去说说做买卖的事了。”秋生嗯是。

再被人带领着去食堂，大家都是在一起吃饭，十人一桌，桌上的菜都是一样，用大盆装的两荤两素一汤。食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秋生看见王胡子坐在最前面的一桌上，就疾步走过去，那桌上是大虎，二虎，李林义，老铁，老曾，云朗，王胡子，都是最开始的老人。

秋生和云明坐下来，就算是开席了，王胡子给秋生端了一碗汤，“怎么说到这么晚？”语气里有淡淡的不满。

秋生冲他一笑，“下午就陪你了么！”还没等王胡子的眉眼舒展开，秋生又对大虎二虎李林义说，“你们今下午也来，大家好好说说话。”王胡子的脸又黑了。

许久没有见老朋友，秋生心里很开心，大家有说有笑的，“咦，小虎呢？”秋生吃了一会说，小虎以前最黏他两个哥哥和王胡子，这会竟然不在？

“叫他上这一桌吃，他非得跑文子那桌去。”二虎用下巴朝文子那桌点下，“哎，弟弟长大了，不黏哥哥了。”

秋生往那边望一眼，小虎正巴着那个叫方宝的，一会给人夹菜，一会跟人说话的。秋生笑，对二虎说，“既然哪桌的菜都一样，你管他去哪吃，在这桌吃也没高些啊！”

李林义云淡风清的说，“小虎比他两个哥哥有出息，开窍的早，以后不要怕娶不到媳妇了。”二虎嚷嚷，“老李你说甚呢，文子那桌也全是男人啊！小虎去哪开窍啊？”

李林义直往云明和秋生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

秋生心里一嘎登，不知道山上的人对男人相恋是什么看法？如果厌恶怎么办？秋生想，如果大家真的接受不了，他就只能说服那个责任心大过天的王胡子私奔去。

79.商 议

下午和那四人说的事就是做买卖的事了。这么大的山头，现在又要养这么多的人，如果不做买卖进钱，那再多的钱也只能坐吃山空。

现在荆州的里的商铺，主要是做打探消息用，江南阁因为地位中档，虽然生意不错，但要是靠它来养活一山人，就有点不实际。

按照秋生的设想，等到黑风寨稳定下来，主要的来源应该是山下的买路费，但是现在已是路还没修起来，二是这附近的山贼还没清完。

秋生沉默着听他们说现在的状况，因为大家都思量着现在山上还没壮大起来，所以只是别人打上门来收拾了一下，却没有主动出击，这半年来，没人上山挑衅，大家竟像是达成共识，相安无事。

山上下去做买卖时，别人自动会回避。只不过，这山里经过的人还是少，只能走远点，在外围的地方才能碰到几个人。

秋生说，“这云崀山一直以来都匪患严重，别人自然不会冒险走到里面来。这样想来，我们还真的必须把附近的山贼都清掉，然后对外收过路费，这样，有很多赶时间或者不差钱的人就会选择从我们这过。”

王胡子说，“那就直接去把人家的窝踹了吧！”

秋生摇头，“不能这么武断。”秋生点着桌子，“云崀山这么大，咱们不能就把眼光放在一个山头上，还要这连绵几百里的山，那些小山贼，心狠手辣的就全都解决掉，如果本性纯良，做这行就跟咱们以前只是混口饭吃，咱们就把他们收了。然后把他们的据点作为我们的分寨，作为我们在外围的眼睛。”

大虎二虎鲜少有主意，他们喜欢的是你要他做什么就直直白白的告诉他，然后他就做好就是了。过程中有问题，他们也能想办法解决掉，但是你要问他们有什么看法还是主意，他们还真没有，只是觉得你的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二虎在秋生貌似在等回应实则放空思索的眼神下，战战兢兢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秋生，咱们收过路费，咱们还算是山贼吗？”

秋生失笑，“算，当然算，只不过咱们从偷偷的抢变成光明正大的抢。二虎，你还舍不得咱这个山贼的名头啊！可是咱们以后洗白了，就不当山贼了。”

二虎茫然，“不做山贼，咱们做什么？”

秋生继续笑，“随便做什么，换个名头而已，咱们可以做土财主，也可以做个什么山庄之类的。”

二虎摸摸头，反正就是不做山贼也不会饿死，那就随便什么好了。一直没说话的李林义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