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准备怎么对待归降的山贼们？待遇如何，和我们一样吗？”

秋生一愣，“当然比你们的待遇要差一些。”

李林义锁紧了眉头，“秋生，我想和你说，人心善不是坏事，但是做山贼，心善就不行了。至于你说的人是不是纯良，这哪里看的准？谁能保证就一定看的准？万一看走了眼，他如果从里摸清了我们的情况，再从外勾结，这样的人不要多，一两个我们就吃不消啊！”

秋生看他，“那你想的是怎么样？”

李林义说，“碰到狠心想打的就打的他们不敢再打，不想打的就让他们走，然后我们再摆个台子招人，不过不是招山贼，只是招种地的，只是包吃住而已。这样招来的人也不能放心，必须专人看管，老老实实种半年田，再依他们的表现决定。”

秋生一拳敲在手上，“这样不错，就照你说的办，这件事就你去跟！反正去扫荡，你们也要去的。现在离过年也不远了，这样，这段时间就只踩点，把这附近有多少山贼，怎么分布，多少底细打听清楚。过了初五就开始扫荡，招来的人正好春耕。”

大家点头表示同意。等到那三人都走了后，王胡子对秋生说，“秋生，我觉得我们还是从山下请个武打师傅上来吧！”

“你嫌弃我教的那套拳了？”秋生斜白眼。

王胡子上前搂住他，秋生想挣脱，低语道，“干嘛，这是公众场所，你别都当你寝室一样的随便好不好。”

王胡子说，“我绝对没有嫌弃你教的拳的意思，你的拳法简单有效，我会打你教的拳，只是现在山上人多了，咱就算藏私好不好？”

秋生笑，“就那东西还藏私啊！算了算了，你说怎样就是怎样吧！还说请什么武打师傅，小虎现在不是就是在武馆里学嘛！要是觉得小虎年纪小，服不了众，你就先去跟小虎学了，然后你再教给他们不就行了。”

王胡子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山上的一切都井然有条的进行着。定下来的腊月二十二开大会，在外的人都陆续回来，荆州城里的人，山贼编制的人也都回来了。柳岚是前一天才回来的，和赵二一起回来的。

秋生和云朗在大院门口那里等他，秋生看两人坐一辆马车回来，车厢里就他两人，就对柳岚挤眉弄眼的。柳岚也不理会他，笑着对云朗说，“就跟你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云朗拖着柳岚的手，“走，我带你去看你住的房子去。”秋生在后使坏的说，“云朗啊，柳岚和赵二睡一处。”

“为什么？”云朗不解。柳岚狠狠的剐了一眼秋生，“你别去管他，他发烧说胡话呢！我睡我的，他睡他的，我们睡不到一块去。”

秋生笑的欢畅，这两人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呢。

大会开的很成功，在宣布任命再规章恐吓再月银诱惑再过年红包的奖励下，最后结束的时候，大

家都嗨的不得了。开完大会大家聚餐，再宣布阿大和红梅的喜事，就在腊月二十六。

简而言之从今天开始，就进入过年狂欢季了，天天都是聚餐了。

食堂里，大半的男人去向阿大恭喜敬酒去了，闹哄哄的，角落里，柳岚推推秋生，“你也够奸的，发了人家红包就是好为了人家在吃喜宴的时候包礼金吧！”

“那个钱又到不了我的钱包了，我算计他干甚？”秋生淡定的夹着菜。

“那阿大办喜酒，不得给钱给寨子里啊！”柳岚说，太闹了，闹的头疼，不太吃得下东西。

“本来么，我也不是没给他们发月银，如果办个喜酒都没钱，我还不如不发呢！再说，我们也得包礼金的，包的少拿不出手，总归一场喜事下来，他们还是有的赚的。”秋生的胃口很好，最近每天晚上都被王胡子逮着散精气，他得多吃点补回来。

柳岚哦的一声，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米饭，秋生看他，“你们最近怎么样啊？”

柳岚说，“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秋生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说。“你喜欢他不？”

柳岚闹了个大红脸，赶紧左右观望，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瞪一眼秋生，“你怎么说话不看场合啊？”

“真的，小柳儿啊，我真是看见你们就着急。说有情吧，两人互相不说话，说没情吧，那小眼神又不像。小柳儿，赵二是犯了错，你要是决定不见他，我还是可以帮你的，但是咱不能就这样把人吊在这是不！这不厚道啊！”秋生苦口婆心的说。

“你们都是在无名山上就跟着大奔的兄弟了，你们现在闹成这样，最后你让他怎么一碗水端平啊！”

柳岚低着头，不说话。

秋生扶着他的背，“是不是想起来还是觉得痛苦？”

柳岚抬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该是恨他的，那时，我拼命的求他，他就像变了个人，他不管不顾，真的很痛，比身体更痛的是我的心。你知道我对男人是有阴影的。”

秋生抚着他的背给他勇气。“可是，”柳岚的语音一转，“这些天他都在我面前晃，也不多话，就在一旁看着我，也像往常一样照顾我，每次我无意中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好像总是在说，对不起，我爱你。”

柳岚最后的几个字说的极轻，像是自己也不相信似的。他无助的抓着秋生的手，“秋生，他说谎的是不是，男子之间哪里有爱情，只是龌龊的发泄而已。”

秋生握紧他的手，“不是的，男人之间是有爱情的。其实你也快要被说服了吧！所以才会骗自己。你问你的心，他感受到的，不会骗你。”

柳岚苦笑，“他自然是不同的，从我家破人亡那时开始，只有他是与我相处的最久最亲密的人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不再让我感受到孤独，这份心，我又不是木头人，怎么会不知道。”

“我装作不知道他的心意，我只是想，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好。如果到老了，我们还彼此都没有伴，那我们就在一起好了。甚至不用到老，只要我心里克服了我的障碍，我也是可以答应他的。”

“但是他等不及了，他为什么要用最不堪的办法来撕破我们的最后一张纸。我怎么面对，我面对不了。最近我一直在做梦，前半段我们好好的，后半段，他的脸就变成以前我见过的那些丑恶的脸，他肆无忌惮的调戏羞辱着那些男人。”

柳岚悲沧的看着秋生，“秋生，你给我拿主意，我该原谅还是该离开。”

秋生心疼的搂着他入怀，“别伤心了，都过去了，你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我真的又想叫赵二去雪地里裸奔了，他怎么能让你这么伤心。”

柳岚推直他，“你都罚过他跪了那么多天，还罚人家干什么？”

80.春意除夕夜

秋生失笑，对着柳岚说，“你舍不得他？”虽然是问句，但是确实肯定的语气。柳岚也坐直了身子，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挑眉对秋生说，“舍不舍得都那样。”

“啧啧，那可不一样，这样，柳儿啊，我给你出个招。”秋生神秘的说。

柳岚好奇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招？”

“你想啊，你们还是有感情基础的不是吗？你现在纠结的不就是赵二没经过你同意，就对你这样那样了呗！完事了他还不体贴，让你有个不愉快的第一次。你现在不想接受他的原因不就是这个嘛？”秋生说的很是理所当然。

柳岚困窘的反驳，“才不是为了这个。虽然这个也占了小部分。”

秋生大力的拍拍他的肩，“现在咱们不纠结这个。柳岚，要不，你去女干一次赵二吧！温柔的来一发，如果有感觉，意思意思差不多就顺了人家吧！要是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就果断踢开他。你觉得怎么样。”秋生诱拐着。

听清楚秋生的提议，柳岚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站起来，嫌恶的对秋生说，“你都说些什么啊！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还一堆帐等着我呢。”

秋生笑嘻嘻的看着柳岚恼羞成怒远去的背影，反正他已经种下了一颗小种子，能不能发芽就看造化了。

柳岚脚步飞快，一会儿就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了门，坐在书桌旁，柳岚按着胸口，想要说服自己，那里狂热的跳动是因为快速走路的原因，而不是因为秋生的提议。平静，平静。

平静下来的柳岚翻开账本，原本熟悉的数字却怎么也进不了心扉，柳岚好像看到那天赵二汗滴的脸，纯男性的魅力散发，搂着自己的强劲臂膀，光滑的健康的皮肤。

啊——不行——柳岚扔掉账本，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难堪的觉得自己起了反应。为什么会这样？竟然因为秋生的一个提议就改变了？自己明明是厌恶男人之间的做爱的。还是自己对赵二的渴望超过了自己本身对男人相恋这件事的厌恶。

柳岚不明白，他转头，隔壁的灯也亮着，原本还在大厅里喝酒的赵二，因为自己回来了就也回来了吗？难道真的要试一试？

一场婚事办下来也辛苦的很，尽管是一对恋人成亲，但是寨子里触目可及的地方都挂起了红色的喜字。花婶可是按照礼俗，一步不差的都进行过，只是赶了点，比如纳吉什么的都一天完成了。

婚房，嫁衣，这些在后院里也忙活的热火朝天。被划分为婚房的区域，早几天就不准男人进出

了。

热热闹闹的办完婚礼，就是过年了。放开心怀的大吃大喝，年三十那天晚上，喝道凌晨两三点，山上也没几个清醒着的人了。

山寨陷入沉寂，柳岚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想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不惯喝酒，今天也没喝什么酒，看看隔壁，漆黑的一片，柳岚皱起眉头，他今天应该喝了不少酒！真是不要命了，自己才喝酒喝的吐血，就不记得了吗？

思考了半天，柳岚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某个人是死是活。山上的冬天比城里更冷，柳岚裹紧了毛皮袄子过去。

进了屋点了油灯，就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某人正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睡的正香呢。柳岚的眉又紧了，这屋子里也冷冰冰的，怎么没点炭火。

柳岚费劲吃奶的劲把全身冰凉的赵二挪到床上，再回去自己的院子里把炭火盆抱过来。等到赵二的屋子暖和起来，柳岚又去厨房提了点热水，给赵二清理一下。

一下一下擦着赵二俊挺的面容，秋生的提议像是魔咒一样在柳岚的脑海里不停的旋转，啪——柳岚一下大力的拿帕子打了一下赵二的睡颜，“我管你，待会给你脱了衣服，我就走了。”

打定主意的柳岚，就去扒赵二的大衣，好让他好休息一下。才解扣子的手突然被抓住，柳岚抬头，这么快就醒了？

赵二没有焦距的目光盯着柳岚一会，突然傻乎乎的笑，“云之，你来了。”

柳岚没好气的想要去挣脱的他手，他才不现在和他说话呢。赵二见柳岚别过头不去看他，惶急起来，在柳岚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搂着他，赵二的头埋在柳岚的颈侧，“云之，云之，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吧！你不理我，我痛苦的想要死掉了。”

柳岚挣脱不能，赌气的说，“怎么着，你还想用强？”

“不，不敢，我再也不敢了，云之，我好想跪在你面前请求你的原谅，但是你不理我，你说我跪在你面前就是逼你死，我怎么敢，我怎么舍得。”

赵二听见柳岚的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搂着柳岚的腰侧的手收紧，哀戚的祈求着，“云之，云之，就算在梦里，你也不肯原谅我吗？你也还是不要靠近我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告诉我啊！”

柳岚本来想要推开的手，轻放在赵二的脑后，“你现在是在做梦？你经常梦见我吗？”

“我每天都梦见你，梦见你不会对我那么冷淡，我们会像从前一样相处着，我喜欢那样的相处，即使秋生说我没用，我也甘之如饴。”赵二梦呓的说。

秋生说他没用？想来秋生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柳岚扯着赵二的头发，让他和自己平视，这样酒醉的赵二没有杀伤力，好捏好欺负，他可以处于主导者的地位，柳岚看着赵二，“你后悔对我做出那样的事吗？”

“后悔，不，也不后悔。”赵二说，“我期待着和你合为一体，但是我懊恼我选择了最差的时机和方式。是我亲手把我们送入僵局，我后悔，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柳岚看着赵二脸上毫不掩饰和作假的痛苦，这么深沉的痛苦，柳岚都疑心他是清醒着的。柳岚用手抚摸着他的脸，他听见自己说，“如果时间再重头，你会怎么做？”

赵二像是陷入美好幻想中，梦幻的笑着说，“我会先表白，云之对我并不是无意，我用足诚心诚意，他会感觉到，就算不马上答应，他也不会生硬的拒绝我。我会炒几个好菜，云腿豆腐他最爱

吃了，再烫几壶酒，我们会有所有笑，有情有义。我会给醉酒的云之一个温柔的第一次，我会照顾他的感受，带领他到那极致的快乐中。”

“比如说呢？”柳岚的喉咙有点发紧，他在冒险，他要证明心中摇摆不定的决定，他要把自己再次陷入自己深恶痛绝的处地中，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赵二迎着柳岚的目光，醉的以为这只是自己所有做过的梦中的一个，他设想过无数次对柳岚做的。赵二靠上前，吻住柳岚的嘴，没有侵略性的吻，只是温存着磨蹭允吸唇瓣。

两人此刻都坐在床上，除了相接的唇，就只有赵二拽着柳岚的手了。柳岚没有闭上眼，所以他看

得见赵二脸上的虔诚。这个人是真的爱惨了自己吧！

柳岚脑海里走马观花闪现着赵二的种种，他对自己是真的好，难道不是因为感受的着他的好，才准许他越来越靠近自己。他再知道他的心思后也没有推开他不是。一切都是他默认的不是吗？关键是，被吻住的他现在并不觉的难以忍受，甚至觉得，唇鬓厮磨之间也有着温情。

良久，赵二松开了唇，用手摩挲着柳岚的脸庞，“哭什么？不喜欢吗？”柳岚摇摇头，他看着赵二，“你怪我吗？”

赵二摇头，“我谁都不会怪，更不会怪你。”

柳岚揪着赵二的衣摆，委屈的撅嘴，“你不要怪我，我以前差点被强女干过，我很怕，很怕，我不想，我也从来没想过我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你别怪我软弱，别怪我逃避。”

赵二不舍的吻着柳岚的泪痕，虽然今天梦境里的柳岚好像和往常不一样，但是还是让他心疼。吻着吻着，又吻到嘴唇，柳岚怯怯的嘴张开一条缝，赵二适时的把舌头伸进去，肉舌灵巧的翻动，柳岚闭上眼，全然把自己交出去的温顺。

赵二压倒了他，剥光，耐心的前戏，吃掉，挺身抽动的时候，赵二恍惚的觉着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可是紧致有吸力的内里，柳岚主动环绕上的手臂和爱娇的声音，都让赵二欲罢不能。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长醉不醒好了。

这边春意浓浓，那边也不遑多让，王胡子的酒量比秋生，那好的不止一点点。今天秋生放松了心情，也放纵自己醉了，最后是被王胡子抗回来的。

王胡子伺候他妥妥的，看着他肤白唇红的，想着说自己辛苦伺候他，讨要一点奖赏不算过分吧！于是王胡子就用口水给秋生来个全身按摩。

平常的时候，秋生也让他亲亲抱抱，但是有些地方总不喜欢王胡子碰触。而且两人做坏事的时候，秋生总不喜欢点灯。王胡子不喜欢秋生对他有一点遮掩。就借着秋生酒醉的机会，点了根大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