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酷名一惊,立马给方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但是耳尖的瞿傲还是听到了:“你旁边有谁?”
“啊哈哈哈哈,一个迷路的小朋友。”李酷名打着哈哈道。
“是昨天那个和你接吻的小孩?”瞿傲问道。方惟只和他说了一句话,但方惟的声音他却完全忘不了,也许是因为那时他正在吃醋啊呸!吃个屁的醋!
……所以印象格外深。
“是我。诶兄弟,你家的耳朵挺好使啊。”方惟在一旁道。
瞿傲充耳不闻道:“……你们现在在哪?”
李酷名赶紧道:“我现在把他送回家,在路上了。”
“哟!爱心护送啊,真是体贴。”瞿傲忍不住满腔的醋意,酸溜溜道。
“老婆,伦家真的只是送迷路的小朋友回家而已,人家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但全都写在日记本上,伦家做好事儿不留名,还得让老婆疑神疑鬼怀疑伦家不忠,这日子没法儿过啊啊啊……”李酷名的“伦家体”再现,不得不说,这阵子折腾下来,瞿傲倒是挺想念李酷名的这种说话方式。
瞿傲沉默了很久,久到李酷名还以为瞿傲是不是电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方惟拿着手机的左手发酸,忍不住换了右手,瞿傲才道:“谁是你老婆!中午把那小子带过来,一起吃个饭。”
方惟:“???”
李酷名:“!!!”
李酷名不可置信道:“可以问原因吗?”
“想都别想!”瞿傲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卧槽,两手都麻了。”方惟不停的揉着手道,“你家的叫我一起吃饭干什么?不会想在饭里加点什么蒙汗药药死我吧?”
李酷名也想不通,难道是瞿傲想和这臭小子来个男人之间的较量?说李酷名是我老公要抢就得用武力解决?还是真打算像方惟说的那样往饭菜里下点药?还还是握手言和顺带谈个神马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李酷名道:“走吧,不回你家了,直接去我老婆公司。”
方惟黑线道:“我家都在前面了!再说我答应你了么?”
李酷名无赖道:“反正你现在人在我车里,要么跳车,安全我不负责;要么你来捣乱,一起撞死一了百了。”
“你!”方惟指着李酷名,头顶冒烟,“怕老婆!没出息!不是男人!”
“我爽我快乐……”李酷名怪腔怪调地哼起小调子。
瞿傲能这样说大概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吧,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是相信我的呢?
27、男人的谈判
如果说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对峙是吹胡子瞪眼,再不济就是破口大骂,真的口头上解决不了问题最后便是抓头发扇耳光。但是现在两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各坐在餐桌一边,既没有吹胡子瞪眼,甚至连金口都舍不得开,暴力手段在他们面前全都哑了炮……难道是因为这俩男的都是纯0?
瞿傲坐在方惟对面,蛋定的看着他,表情比玛利亚还圣母。李酷名坐在瞿傲旁边,双腿并拢,两手工工整整的放在大腿上,化身瞿傲的贴心小棉袄,满脸堆笑。
瞿傲这样的姿态,在对面的方惟眼里就是装13的傻×。方惟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一脸欺男霸女的欠扁样,腿在桌子下不停地抖啊抖,要是嘴里再叼上根烟,说他是小鬼子都有人信。
两人大眼瞪小眼,但冲击波却丝毫不差全发射到旁边的李酷名身上去了。
李酷名顶着满身炮灰惨兮兮道:“现在是和谐社会,你们能不能响应一下国家号召?”
“我们吵了么?”瞿傲道。
“……没有。”
“我们打了么?”
“……也没有。”
“还有人能比我们更和谐么?”
李酷名道:“有啊,当耽美作者在写肉文的时候。”
瞿傲怒了:“……滚你妈的!一边儿凉快去!”
方惟喝了一口纯净水,看着干净的桌面慢悠悠道:“大叔,你叫我一起吃饭,饭呢?”
“谁是你大叔!”瞿傲道,“事情没解决清楚就先饿着吧啊。”
方惟道:“那你倒是说呀。我就强吻了你老公,连舌头都没放进去,你老公现在是怀孕了还是跟我跑了?你要跟我解决什么问题?计划生育还是同性恋婚姻法?”
瞿傲心说现在的未成年思想都如此猥琐么?难道是和谐社会的反弹太大?
瞿傲干咳一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一个未成年的计较。我今天就想请你吃顿饭,促进一下统一战线。”
“我和一个小受,特别是傲娇炸毛受从本质上就组不了统一战线。你的认错我领了,饭先上再说。”方惟一摊手,宽容道。
瞿傲:“……”
瞿傲眼珠子移动,身为忠犬“公”的李酷名立刻会意,狗腿的翻开菜单递到瞿傲面前,尾巴摇啊摇:“皇上请过目。”
“嗯,狗肉全宴不错。”瞿傲道。
李酷名的尾巴顿时软了,耷拉的垂在地上。
瞿傲翻了翻菜单,拿给对面的方惟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李酷名招来服务生,方惟毫不客气的点了最贵的,还是双份,美其名曰打包回家孝敬长兄,实际上是敲光某人钱包,更深层次就是浪费国家粮食。瞿傲顿时觉得太大度还是自己的错,肉疼得要命。
等上菜的间隙,两面不是人的李狗子试探道:“那这么说,你们是握手言和了?”
方惟点头道:“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我不计较。”
瞿傲不置可否。
李酷名觉得这一顿饭吃得格外通体舒爽身心舒畅。矛盾解决了,人民的生活充满阳光!
饭毕,瞿傲漫不经心地戳着杯子里的冰淇淋甜点,若有所思道:“未成年的,你还年轻,好好读书最重要,虽然我不清楚你的家庭状况,但从你的言行中我还是可以猜出个大半。我快奔三的人了,一些事总归要比你清楚,我们这条路不好走,你能不弯就尽量不弯最好,虽然这也由不得你自己。”
方惟也不客气道:“那我也告诉你,虽然我年龄不大,但很多事情还是知道的。你说你快三十了,看到老公和别人接吻不由分说掉头就跑,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表现么!遇到这种问题首先得信任对方不是么!你比我还未成年啊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瞬间成了咆哮帝。
瞿傲:“……我¥@#¥%&*%&*#+——【哔——】”
李酷名:“……”
男人间的谈判以催泪励志(?)告终。瞿傲把方惟送回家。
回自家的路上,李酷名一如既往还是司机,他见还是瞿傲一声不吭,看着他的脸色试探道:“老婆?”
“嗯?”
李酷名大喜,瞿傲没反驳,所以可以叫他老婆啦?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李酷名收起窃喜正色道。
瞿傲道:“什么事?”
李酷名看着前方道:“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看我爸。”
瞿傲终于提了点心,吃惊道:“你到现在还没去看过你爸?”
“去过一次。我跟他说下次带你一起去。”李酷名道。
瞿傲立刻就紧张了,他知道李酷名很久以前就和家里出柜,李酷名这么说,不是意味着要带他见家长?和人走到这一步瞿傲完全没有经历过,但他很清楚,同性的爱情父母长辈很少能够理解,都认为那是阴阳失衡违背伦理甚至是心理变态,要遭天谴的。当年他自己和家里人出柜也是冷战热战了几年才稍微平息。
瞿傲道:“你爸怎么说?”
李酷名道:“我爸当然很反对,说世界上的女人都死了么,为什么偏要找个和你一样带把的,也不觉得恶心。”
瞿傲沉默了。
李酷名接着道:“我说我这辈子只要你了。反正我爸从小就没管过我,连我妈生病都没回家几次,我妈临走前都没能见到他,你说他有资格说这种话么。我说这一生要我碰女人或是其他男人那是绝对不可能,你猜他说了什么?”
瞿傲道:“什么?”
“他说你真有这么好,把他唯一的儿子迷得要反人类了。”李酷名笑道。
瞿傲不经意的问道:“我真这么好?”
李酷名道:“真心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明恋你两年。”
“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好了,外表?地位?金钱?”瞿傲道。
“肤浅!”李酷名捶着方向盘道,“我那时候还是官二代,要你的金钱和地位做什么!”
瞿傲不屑道:“这不挺有先见之明么,你现在不就要靠我的金钱和地位来养你?”
李酷名认真道:“我身体健全活力充沛X功能强劲,不需要你来养。我看上你那凭的全都是感觉,就像我是磁铁的正极,你是负极,一碰上就吸附在一起分不开了一样。”
“那到底你爸最后同意了没有!”瞿傲岔开话题,忍不住想摸根烟抽抽。
李酷名笑道:“他都蹲牢房了还能不同意?不同意也没用,我是认定你了。”
“你还年轻,玩得起,你就没想过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或者女人?”瞿傲道。
李酷名怪腔怪调道:“老婆大人!嫩也不老好咩……伦家就是只要你咩……你可以比我先变心,但我绝对不会。”
瞿傲:“……”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要求?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人变心几百次了吧,李酷名还是死死赖着自己不放,不说真心也是永远都改不掉的习惯了。
“你把车先停一下。”瞿傲道。
李酷名满头问号:“现在?”
“嗯。”
李酷名把车开到路旁停下,瞿傲从副座上下去,开了后备箱的门,拿出一个东西塞进口袋,坐回车里。
李酷名没看清瞿傲拿的是什么,兴奋道:“你的嫁妆咩?”
“滚!手伸出来。”瞿傲神秘道。
“是伸无名指还是无名指还是无名指?”李酷名真的只伸过来一边一根无名指,“套哪一根随你,下面的那根也行。”
瞿傲:“……”
瞿傲一手把李酷名的手指都掰开,蜷着的另一个手掌覆上去,松开。
李酷名:“……”
瞿傲:“……”
“老婆啊啊啊!你放两个套套干什么?车震?!”李酷名抓狂,本来还信心十足满心欢喜地以为是戒指,结果小妖精拿的是这种东西!还真是套下面那根也行!
瞿傲面瘫道:“上次用剩下的,味道还不错。”
李酷名内牛满面:“老婆你这是神马意思?”
瞿傲自顾自的拿起一个套套,拆开包装,抓过李酷名的无名指套上去,亲了亲,抬头道:“愿意娶我吗?”
李酷名瞬间斯巴达了,眼睛瞪得比小燕子的还大,这样的求婚方式还是真……很黄很猥琐。
瞿傲也伸出无名指,一声不吭伸到李酷名眼前,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看着他。
李酷名嘴角抽搐着也拆开包装套了上去:
“Yes,I do.”
瞿傲主动地勾过李酷名的脖子,把温软的嘴唇送了上去。李酷名随即紧紧抱住瞿傲,舌头撬开瞿傲的唇齿,舔遍对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勾起对方湿润的舌头吮吸纠缠……
28、瞿总见家长(一)
虽然婚也求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对于见家长,瞿傲还是紧张得很,一整个星期都坐立不安的。他的神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紧绷过了,以前的床伴不管是谁,都绝口不提家人半句,而他也是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见面打交道的老人屈指可数。
李酷名的老爹瞿傲最然见过几次,但那都是在他爹官场得意正意气风发的时候,还是以李酷名的顶头上司的身份见的面。李跃辉为了他儿子的工作,自然是对瞿傲客客气气的不摆市长架子,可如今李跃辉蹲了牢房,那就是个犯人,也真成了个父亲。他不可能摆市长架子,但也绝不可能客客气气——有哪个做老子的见自己儿子带了个男人回家还能兴高采烈?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儿!
再说,李跃辉平时作风强硬,不怒自威,现在成了个阶下囚,就算李酷名今天带的是个女人来看他,以他的自尊心能受得了么?
瞿傲看着李酷名嚷嚷着要让他穿什么衣服去见自家老子的傻逼样,瞬间就无奈了。
瞿傲走进卧室,李酷名正站在衣柜前盯着一排颜色由深到浅的西服发懵。
“去监狱穿得那么正式干嘛,你还嫌你爸不够落魄?”瞿傲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道。
李酷名抽出一套米白色的惹眼西服道:“他落魄那是他的事儿,和我老婆要穿什么木有半毛钱关系。谁规定去看个犯人就一定得穿着囚服?”
瞿傲道:“至少让你爸的自尊心好受点。”
李酷名抱着西服扑上去亲了瞿傲一口:“老婆,你真贤惠!”
瞿傲拍苍蝇似的拍掉抱得死紧的李酷名:“贤惠你妹啊,这是去见你爸开什么玩笑!”
“好咩好咩……来,咱们把这套衣服换上。”李酷名讨好道。
瞿傲:“……”这条狗到底听没听懂他说的话?!
然后李酷名就要去扒瞿傲的睡袍,周末在家时瞿傲一般只穿家居服,睡衣睡袍什么的,只一个不注意,他的睡袍就被李酷名扒拉下来大半,白皙的胸膛上种满草莓。
“你干什么,我有手也有脚不用你来换。”瞿傲把褪在腰际的睡袍拢回去。
李酷名不屈不饶的又给扒下来:“哎呀老婆,你昨天晚上太累了嘛,让为夫伺候你……”
“滚!”瞿傲一手抓住李酷名的衣领把人扔了出去,一条狗瞬间化成天边一颗闪亮的星。
等夫夫俩折腾完,Z市监狱开放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李跃辉关的地方在偏远的市郊,过往车辆很少,一路上基本不堵车,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瞿傲从驾驶室上下来,他今天之所以要开车,是因为开着车至少能让他专心,不至于总想着见家长的事儿。李酷名从另一边下来,小跑上去搂着瞿傲的小腰,边走边笑道:“老婆,你今天真帅。”
瞿傲躲开李酷名的手自顾自走:“这里是监狱不是民政局,注意点影响!”
李酷名在他身边笑嘻嘻道:“要是天朝允许,我们明天就能进民政局。”
瞿傲心里一暖,嘴上却道:“美吧你,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李酷名坏笑道:“伟大领袖毛主席说过‘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瞿傲:“……”
这所监狱关的都是政治犯,老犯欺负新犯的现象比较少,狱警个个忠于职守,所以整个监狱除了有人来看犯人之外,很少有人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