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画魂——衡锦
衡锦  发于:2014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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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寒卿的心在这短短却又漫长的十七个月中已经变得越来越坚强,在昏暗中度过的500多个日日夜夜,已经让他可以淡然的面对任何的事情。

“……那好,我这就去准备,画子在我手中,你就永远别想逃走。”巴奈特沉吟半晌,决定赌一赌,他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你骗我,那么即使穷我所有的力量,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梁寒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眸平静,他道:“当然了。”

巴奈特咬咬牙,快步走出了门。

梁寒卿听到关门声,站在原地发了会呆,然后走到克里斯特尔的画前,抚摸着牧师那张圣洁的面孔,唇角勾起一个笑,道:“真想看看他那时的表情啊,不过,我们可能瞧不见了。呵。”

话音落下后,屋内又恢复了平常的安静,梁寒卿向后放松的靠在椅背上,轻轻摇晃着垂在扶手上的右手,那感觉就像他面前有一幅无形的画,他正拿着一只看不见的笔在上下涂抹。

在这里的那些日子,他过得既痛苦又快乐,每天都在画画,每天都会发现画中独一无二的奥妙,每天都在探索油画工具运用的最佳方法,五百多天,没有间断的画画,五百多天,超高强度的训练,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某一个临界点,需要一些的刺激让自己的画子升华到某一新的高度,他的理论与画技也到了某一个高度,使他能够足以傲视跟他同年龄段的画家。

但梁寒卿所不知道的是,画画这种东西,最怕天赋、钻研与刻苦这三样东西,哪怕是一个从未学过素描的人,但那人能坐得住,他完完全全就可以画一张很完整的写生,而且必须多入了门却不用心画的人好看许多。

亚当斯说的那样,心中有了些东西,你才能画出一幅画的灵魂,他不仅需要理论与实践,他还需要充沛的感情和特殊的信念。

人,没有什么是生来就具有的,不论你贫穷还是富贵,不论你出身是否显赫,你如果不去奋斗,不去思考,不去对这个世界产生自己对它的认识,不去探寻自己生存的意义,那么你一辈子,都将活在庸碌里。即便你有再多的金钱,再多的权利,没有思想,你就没有灵魂,没有灵魂,你就是空虚的,匮乏的,行尸走肉一般。

没有人能够控制自己的出生,那为什么不尽量掌握自己的死亡呢?任命运所鱼肉,任人所宰割,任这个社会所折磨,所揉搓,你活的并不快乐,你一直在被动,你没有去挣扎去反抗,最后的最后,当你坐在人生最后的时光中时,你才恍然醒悟,哦,我活了两万九千二百天,七十万零八百个小时,四千二百零四万八千分钟,到底干了些什么,我的灵魂在哪儿?

梁寒卿上辈子或者就像没有灵魂,只为别人而活,活的不自由,没有意义,他这辈子总在思考与反省,对人生与时间的体味要超出常人许多,他明白,你这分钟不去做,推脱到下一分钟,下一分钟不去做,推脱到下个消失,一辈子,是这样推没的。

人就欠缺点勇于反抗去追求真理的思想,他们有时就会被一条条无形的束缚拴住,主观而不客观的去对待人生。

梁寒卿可以深刻的感觉到,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他从未接触过油画,而现在,他已经可以对这些东西信手拈来,并且他之所画,要比常人好许多。

他这些日子不止在画画,也在思考,他想通了许多事情,像是克里斯特尔的爱情,像是他如何回应祁衡之的感情,他不再拘泥于过去,有时候在井底,你能看到不一样的天,哪怕仅仅是一个井口的直径。

门又被开启,梁寒卿轻轻地睁开眼睛,眼眸深处滑过一丝狡黠。

“现在可以走了吗?”巴奈特不耐烦的问道。

梁寒卿直起身来,道:“你总要容我换身衣服吧。”说罢,便朝卫生间走去,他在这里并不是过的不好,其实还应该说他在这活的衣食无忧,吃穿什么的他一点也不会担心。

迅速的换好衣服后,梁寒卿从衣帽间后的瓷砖里弄出了一幅画,那赫然便是克里斯特尔的真迹!

他迅速的在画子外面包上了一件衬衣,然后又塞回空掉的瓷砖中,做好伪装后,他又用随身带着的挂着一层亚麻籽油还没有干的油画笔在那里轻轻地做了个记号。弄好后他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快速的收起画笔,梁寒卿假装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果然,不过几秒,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巴特尔带着狐疑的面孔出现在门外,他道:“你不要耍什么花样,快点出来,如果还想让那幅画依旧完整的话。”

梁寒卿扣上袖子上最后一粒扣子,轻轻的笑了一下,低着头,几不可闻的回答了一声好。

巴奈特并没有听见,他已经快被逼急了,亚度尼斯的势力不可小觑,他的产业有一些已经有倒闭的威胁了,但他不想放弃,只要,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梁寒卿,只要能找到宝藏,那些事情根本就不用去思考。

梁寒卿跟随巴奈特上了车,车子很快便开启了,看着沿途的风景,车厢里安静的甚至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梁寒卿其实并没有骗巴奈特,他确实要带他去找宝藏,但是宝藏到底是什么,他并没有告诉巴奈特。

指挥着开车的司机,他们到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停机坪,巴奈特问道:“要去哪里?”

梁寒卿垂着眼睫,淡淡的说道:“去法国的斯特拉斯堡的小法兰西区。”

巴奈特不疑有他,安排好后便带着梁寒卿上了飞机。

斯特拉斯堡大教堂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中世纪古堡,但梁寒卿去的并不是那里,而是位于斯特拉斯堡范围内的小法兰西区。

飞行两个多小时后,梁寒卿脚下踏着的就已经是法兰西的土地了。

巴奈特蹙着眉,看了看时间,问道:“再去哪里?”

梁寒卿看了他一眼,道:“你很急吗?”

巴奈特死死地盯住梁寒卿,道:“当然。”

“那好,上车,听我的。”梁寒卿一耸肩,表示理解。

“你没有来过法国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听着梁寒卿好不费力的报出地名,巴奈特终于开始怀疑了。

梁寒卿微微一笑,道:“你知不知道克里斯特尔还留下过一封信吗?”

巴奈特这倒是清楚,点了点头,没说话,但仍盯着梁寒卿。

第七十九章:谜底

“那封信,其实就藏有地址,但是你并不知道而已。”梁寒卿平静的回答。

“什么?那封信里就有!?”巴奈特眼睛都瞪红了。

梁寒卿肯定的道:“对。”

巴奈特没有说什么,坐在座位上拳头握得死死地。

司机开得很快,也就是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梁寒卿所说的一座中世纪的小教堂中。

教堂很小,但却非常古老,在当地不算出名。

梁寒卿找到在这的神父,道:“神父,我来取一样东西的。”

神父眼神温柔的说:“你要取什么?”

“给索兰提的东西。”梁寒卿盯着神父的眼睛诚恳说道。

神父沉默了,打量了一下梁寒卿,再次问道:“你是中国人?”

“对,我是章的儿子。”梁寒卿笑着道。

神父也笑了,带点伤感的用手在用胸口划了个十字,低语道:“愿她在天堂幸福,阿门。”

“这是她的项链,神父你需要检查……”梁寒卿的话语还没落下,神父温和的声音便打断了他:“不,你不需要拿了,我相信你孩子,你跟章长的很像。”又接着道:“来,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拿。”

梁寒卿回头看了巴奈特一眼,然后跟上了走在前面的神父。

巴奈特的脸已经气得铁青了,任谁也看得出来,梁寒卿之所以知道宝藏在哪并不是因为画子,而是他早就知道了怎么去寻找宝藏,但他却没有立即的带他去找,攥紧了拳头,巴奈特皱着眉也跟了上去。

其实巴奈特想错了,梁寒卿开始并不知道那个宝藏在哪里,但有一次,一个送饭的人进来的时候给了他一条项链,就是他母亲原来留给他的那一条。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宝藏在哪里,那就要等到待会揭晓了。

梁寒卿用手指摩挲这项链,轻轻地笑了。

神父带他们走到了后院,后院的地面坑坑洼洼的,铺的是石板,但已经不完整了,这教堂虽然古老,但外面并不是很破旧,而里面却这么个样子,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神父指着满地的石砖,道:“既然你是章的儿子,那么孩子,你就应该知道在那块石砖下面,我就先回去了,待会有人来祷告的,上帝与你同在,阿门。”神父说完,便从回廊里又去了教堂中。

梁寒卿看着石砖,微微一笑,问道:“要我现在找吗?”

巴奈特冷冷的看着梁寒卿,他已经在人为梁寒卿是在耍他了,没有说话。

梁寒卿耸耸肩,拿着那条项链,数着衔接的环数,一共36个,于是他从石阶下的第一块石砖开始数起,然后数到第36块,停了下来,梁寒卿慢慢的走过去,而巴奈特却没有跟过去,梁寒卿又哼起了那首曲子,

“如果有一天,我没有站在教堂外眺望你,那么我肯定是同你最伟大的真主见面了,到那时,你要好好祝福我,天堂快乐。:我把我最后的东西,都留在了我们的伊甸园,我希望,很多年后,会有人见证,我的爱……”

当他唱到第36个单词时,梁寒卿停住了,他又哼了遍第36个单词下面的那一句:“你要好好祝福我……”一共七个字,梁寒卿于是又横着走了七步,然后蹲了下来,敲了敲石砖。

当巴奈特刚刚要走过去看梁寒卿到底要干什么事,一个人把他从后面铐住了,那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道:“巴奈特,你把阿卿带走那么久,我都有些讨厌你了。”那声音的主人赫然就是亚度尼斯。

巴奈特本欲挣扎的身体猝然僵住了,他看着从周围涌进来的人把他带来的保镖都制住了之后,对仍旧蹲在地上研究石砖的梁寒卿吼道:“你个该死的婊……”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亚度尼斯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巴奈特佝偻着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梁寒卿听见巴奈特骂他也没有反应,敲了敲手底下的砖,起身对亚度尼斯道:“哥,给我个东西我把这个撬开。”亚度尼斯听了立马吩咐手下去拿工具。

亚度尼斯走到梁寒卿面前紧紧地抱住了梁寒卿,用下巴蹭了蹭梁寒卿那一头柔软的黑发,他道:“你怎么这么倔啊!”

梁寒卿眨了眨眼,埋在亚度尼斯胸前,他笑道:“不倔一点我怎么能找到我活着的意义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给我说一下,你跟他是怎么联系上的,明明把你藏的那么好。”巴奈特终于缓过来了,他看着自己面前抱的紧紧地两个人,不顾形象的质问道。

梁寒卿拍了怕亚度尼斯的背,示意把他松开,亚度尼斯不乐意的又收紧了一下手臂,但还是把人松开了。

梁寒卿看着坐在地上的巴奈特,他道:“其实在我被你转走后的第二个星期,我哥就派人想要把我接出去了,但我没有答应,因为我已经沉浸在了油画当中,哦,对,我还要特别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让我心无旁骛的地方,让我专心画画。”

原来那个送项链进去的人还顺便给了梁寒卿一封信,亚度尼斯想把梁寒卿弄出来,但梁寒卿已经画的痴迷了就没有答应,而那条项链则是上次亚度尼斯让人去调查后,有了宝藏的线索才送过来的。

克里斯特尔去世的时候留下了那封情书还另外留下了一条项链,只不过项链给了他爱着的那个牧师的最好的朋友,让他帮忙保存,后来项链辗转到了章晓敏的手中,但她一直不知道那条项链是克里斯特尔的遗物,只当是收藏品留了下来。后来章晓敏偶然间来到了法国,恰巧遇到了时代守护这个教堂的神父,得知了宝藏的秘密,章晓敏于是就把项链交给了神父保管。

后来在庞贝的那个公墓中,有人用信封把项链又送了回来,那就是神父拖人送去的。他认为画子既然已经公之于众了,宝藏放在他那里就不安全了,于是就送了回去。

直到今天,那封信和那条项链在这个作为起点的教堂,再次相遇了。

第八十章:征程

“我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巴奈特听完后,愣了一会神,然后自嘲的笑着道。

“哥,你去处理他吧,我就不管了。”梁寒卿拿着亚度尼斯手下哪来的工具放到地上头也没回的说道。

亚度尼斯自然乐意,直接让两个手下把人架走了。

梁寒卿拿着锤头左敲敲右敲敲,最后拿着个铁杵敲开了那块砖,砖下面是土层,梁寒卿又用铲子挖了起来,不一会,就触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梁寒卿,慢慢弄开上面的土,下面接着便露出了一个石头样的东西,梁寒卿又加了把劲把石头刨了出来。

看着面前打磨光滑的石器,梁寒卿深吸一口气,解开了石匣上的盖子。

匣子里没有什么金光闪闪的金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仅仅有一张薄薄的纸,梁寒卿看着那张纸,屏住了呼吸,这个匣子如果追溯的画,真的可以追溯到15世纪距今大概六百多年了,梁寒卿带着刚刚亚度尼斯递过来的丝绒手套,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那张折叠着的纸。

纸上面画着一个青年,使用炭笔所画,即便是过了那么久的岁月,也没消磨掉上面的墨迹。

青年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作画者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青年秀致温和的睡颜,还有袅袅如雾般不散的绵绵情。在画纸的最下面写了一行字,梁寒卿抚摸着这行字,久久不语。

“我的至爱,索兰提”

他知道自己看见这行字后,眼睛酸涩,慢慢的泪就想要溢出来一样,心疼的他难以忍受。

几百年绵绵不化的柔情,几百年难以割舍的深爱。

他甚至能感受到克里斯特尔在昏黄的油灯下,注视着他的爱人的睡颜时,那满目的温柔,明明像石头一样冷硬的男人,却偏又像水一样的去爱着人。

梁寒卿眨了眨眼没有落下泪来,亚度尼斯体贴的摸了摸梁寒卿的头发,道:“把这个交给他们,别让这东西再出意外了。”梁寒卿点了点头,再次摩挲了一下那行字,就想要刻到他心里一般,然后小心地递给了一旁拿着东西的人,那是亚度尼斯请来的文物保护专家。

梁寒卿本想把石匣也递过去,但他却忽然看见了藏在石匣角落里的两枚戒指。

梁寒卿颤抖的拿了起来,两枚银戒很普通,没有花纹,在两枚戒身上只有两个字母“K:S”梁寒卿盯着看了一会,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他没有把戒指给那个专家,而是拿出了那条项链,把戒指穿了上去,最后梁寒卿挂到了脖子上。

他拿起石匣递给了那个专家,然后把那个地方填好了土,又盖上了石砖,他便站起了身。

亚度尼斯却又弯下了腰,他给梁寒卿拍打了一下落在身上的泥土,就像在照顾小孩子一样牵着梁寒卿的手出了后院,走进了教堂。

神父在给人做祷告,见他们出来仅仅是给了他们一个温和的微笑,并没有过来,梁寒卿也回了一个笑容。

他相信,在神父的心中,他只不过是万千人中很普通的一员,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平等的。

听着唱诗班天籁般的曲调,梁寒卿轻轻地闭上眼,对牵着他手的亚度尼斯说道:“哥,我想去流浪。”

亚度尼斯听了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梁寒卿,青年的面庞在那不同他见面的时间里少了少年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却依旧那么温和。

梁寒卿想要去流浪,是真正的流浪,而不是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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