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上爷+番外——橘沧浅
橘沧浅  发于:201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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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心猿意马

司徒邺看看卫黎又看看廖暮臣,独自站了起来,“刚才我就有点在意,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猫抓的。”卫黎眼角的余光始终向着廖暮臣,这让廖暮臣更加不敢抬头,脸上的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根子。

“咦?”司徒邺撑着下巴,颇有怀疑之色,“我很好奇,阿黎是碰上了怎样难训的美人,能容忍她将你的脸给划成这样?是吧……廖主簿?”

“司徒公子……说的是。”对于刚刚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廖暮臣来说,司徒邺这一番无意而至的问话,只会让他徒添烦恼,还有卫黎那暧昧不清的回答,自己的心就像在打鼓一样。

司徒邺交代了一些事项后便回去了,廖暮臣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想告退却又被卫黎抓住不放,“廖主簿,我们的帐好像还没算完吧?”

帐?算什么帐?廖暮臣愣了一下。

“花瓶。”

这两个字彻底将廖暮臣接下来的心情摧毁了,连同他刚刚可以回家的小喜悦,一并打压到无底的深渊——那个花瓶的价格是五百两,廖暮臣很不幸地将它打破了,而且是下个月献给皇太后的贺礼,廖暮臣的脑子一片空白。

……所以说……那么贵重的东西……干嘛要随便乱放啊……为什么!!

“你就留到还完这笔钱再走吧。”卫黎说这句话的时候,廖暮臣已经内牛满面了,他觉得眼前有东西在晃来晃去,一闪一闪的就像金元宝一样,却怎么也抓不到。

如果没考上科举,自己又是穷鬼光蛋一个,更别说娶什么魏小姐了,还得背一身的债,五百两对他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把自己卖了都不定那么多钱,记得上次去流烟楼的时候,司徒邺扔下四十两就把他带走了,可见世态炎凉。

卫黎几乎每天都要抽空到练武场去,一方面他是带兵的将领,一方面他也需要随时操练,毕竟习武这种东西可不能随便荒废的,更何况他的身上还背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被派出去打战了。

平日里廖暮臣倒也少来,但因为要和司徒邺到江南去的关系,需要事先交代一些事项,还有将这几天的事情处理好,及他不在时该准备的东西。

廖暮臣跟着卫黎对沙尘滚滚的士兵绕了一圈,这时带着满脸的灰和一阵咳嗽声刚进到练武场的休息厅,还是泰然自若的卫黎低眼看着廖暮臣,“我看你受不起奔波,不要出去一趟带些病根回来才好。”

这算是关心吗?廖暮臣刚要反驳,眼角就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王爷。”年万谡抱拳对卫黎行礼,紧接着余光扫了一眼廖暮臣,又不屑地挪开,继续和卫黎说话,“外面的士兵都整好队了,正等着王爷训话。”

“嗯,你先下去,我这就出来。”卫黎双手负在身后,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就算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却很少有粗犷的感觉。

廖暮臣不得已,只好又跟着卫黎出去,卫黎刚说了几句,下面的队伍明显士气大振,齐刷刷喊了几声,类似为国为民的样子,足足把廖暮臣震了三震——不愧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好有杀气……

……再说又不是现在要打战……

巡视的副将耿鑫一边对众人点头一边爬上来,看见卫黎简单地行了个礼,对在场的兄弟就开起了卫黎的玩笑,“王爷昨夜艳福不浅呐,看脸上这疤痕,是个猛娘子吧?”

耿鑫是卫黎手下的副将,留了一把粗胡子,说话豪爽干脆,尤其爱多嘴说上几句玩笑话,大家也高兴,平日里打打闹闹的都习惯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因为他口中的“猛娘子”是……

廖暮臣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再看卫黎的表情,也是沉浸在这种快乐的气氛中,话说只是一个男人间的玩笑,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又不是真的和他……不过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想不起来了……自己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特别在意这种事?这样就好像真的希望发生什么一样,啊啊啊,要疯了……!!

“王爷,这样可不行啊,再怎么说也不能独享,大家说是吧?!”耿鑫看着大家的兴致正好,拍着卫黎的肩膀说道,“这家里有婆娘的还好说,没有的怎么也得带大家一起去才行啊。”

此话一出,底下的士兵喊得比刚才更为欢腾。

“耿副将说的极是,可惜这娘子太猛,本王还未拿下呢。”卫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但还是多少被底下的人听见了,顿时更为沸腾。

“能让王爷如此挂心的定是美人,大家说是与不是?”耿鑫双手一比划,下令三军一般,“下次我们定要助王爷一臂之力,弟兄们说好不好?”

“好!!”

廖暮臣有点腿软,虽然尽量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时的玩笑,但是卫黎是不是飘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让他的身子一阵泛寒……

“对了,那美人叫什么名字?”耿鑫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哪家的姑娘?”

“……”

“王爷,差不多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晚些时候不是还要进宫吗?”廖暮臣连忙抢在卫黎回答之前打住这个话题,他现在只想十分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自己在害怕什么吗?又不能确信卫黎会说出自己的名字,却无意识地心慌了。

“那就下次再说,这里先交给你了。”卫黎对耿鑫又是一番简单的叮嘱,然后就带上廖暮臣离开了,这期间还是把视线若有若无地对着廖暮臣看去。

廖暮臣的脸红的都像猴屁股一样了,为什么今天所有的人都要抓着卫黎脸上的伤不放呢?就好像时刻在提醒他是谁抓伤的一样,自己没关心一下这样好吗?

“噗……”前方传来一阵笑声,把廖暮臣的思绪拉了回去,才发现已经回到了黎王府的大门,卫黎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挂着未消地笑意。

其实卫黎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难怪……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廖暮臣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要清醒一点啊……

“请问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原来你是真的没发现啊……”卫黎从背后伸出手,在廖暮臣的头发上取下一根稻草,“还是故意留着要本王帮你,嗯?”

“没那回事!”廖暮臣握拳,“既然王爷早就发现了干嘛等到现在才说?!”

“我没那个必要特别告诉你吧。”卫黎一脸无辜,扔下稻草拍拍身上的灰,目不斜视地走进了王府。

这么说一直是自己多心了吗?卫黎不过是在看他头上插了根草好笑而并不是……这种失落感是从何而来的?啊啊,总之有关卫黎的什么事最烦了!!

14.日有所思

辉宏的宫殿内,卫浚身着一袭明黄的龙袍,端坐在雕龙漆金的座椅上,正埋头批阅折子,干净的额头上两道浓眉一直没有舒展开来。掌事的太监从门口进来,将身后小太监端着的茶杯奉上,轻声说道,“圣上,九王爷来了。”

卫浚眉眼一抬,稍稍舒展着身子骨,“让他进来。”话罢,李总管便退出去请人了。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卫黎撩开底下的衣袍,磕头行礼。

“九弟起身吧。”卫浚从椅子上站起来,右手微微上抬,绕过桌子,将卫黎引到一边的位置上,一同坐下。

卫浚是卫黎同父异母的哥哥,这在古代又是皇家是正常的,虽说长得不是很像,但眉眼之中总是有一股相同的王者之气,卫浚比卫黎还要大上八岁,他二十三岁登基的时候,卫黎就远去漠北,现在卫黎都二十四了,他也过了而立之年了,想来真是一瞬间的事。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卫浚颇为感慨地说,有些心疼地看着卫黎。

“皇兄说的什么话,这是臣弟应该做的。”卫黎抿嘴一笑,又说,“皇兄这几天可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不管是朝前还是殿后,卫浚总是绷着一张脸,记得他这个皇帝不是这么严肃的一个人。

“还不是为了那些个贪官污吏,一点都不让朕省心。最近江南私盐贩卖严重,官商勾结,银两尚且不论,如今刚打了完战,国库空虚,各地的税款迟迟跟不上来,过一阵子若是发生水灾,又要拨出银两,更何况下个月的月底,太后的寿辰也不能草草了事,虽然大局已定,但这些琐事着实令朕费心。”总归一句就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哪。

卫黎沉吟了一阵,忽然又笑道,“不如我到江南去走一趟,如何?”加上早上太后的寿礼又被打破了,他也需要重新置办一份,重要的是廖暮臣明天也会启程到江南去。

“你刚回来,不宜太过劳累,这来回最快也要二十几天,朕派个巡抚过去便是。”卫浚闭上眼睛,疲惫地揉揉鼻梁。

卫黎:“皇兄这么说就见外了,顺便我也想趁此机会外出散心,而且可以帮皇兄分忧,此之不是一举两得。”

卫浚:“哈哈哈……黎儿说得也是,黎儿大了,朕都说不过你,交给你做朕也就放心多了,好……过几天你好生准备,不过可要在太后的寿辰赶回来。”

“微臣遵旨。”卫黎单膝跪下,底下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既然上天如此慷慨地送他一个和廖暮臣相遇的机会,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卫黎刚出御书房,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徒步走在幽静的小道,打算在月色下静静漫步,记得他小时候住在宫里也是喜欢这样走,和某个人……或许吧……却是什么映象也没有。

刚才要回来的时候卫浚还问了,对以前的事有没有什么记忆,以前在宫里的事,只记得经常和司徒邺一起玩,因为他特殊的长相,别的皇子公主都不敢接近他,只有司徒邺不计较这些……其他的,基本上都记不得了……

至于原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卫黎站在一棵高大的枫树下,看着被夜色笼罩的树梢,手指抚过纹路清晰的树干,安静地闭上眼睛——在这里,似乎发生过什么事……

「“黎儿的眼睛才不可怕,是很漂亮的颜色哦,我最喜欢黎儿的眼睛了……”」

记忆里,有什么声音……很温柔。

「“真的吗?我也最喜欢……”」

最喜欢什么?

……

这句话,他是不是也听谁讲过?

第一次遇到廖暮臣喝醉的时候……他说过的?

卫黎睁开眼睛,胸口忽然涌出一阵哀伤——他以前,在这里遇到了谁?

想不起来……任何蛛丝马迹……

一定有一个人,在他的记忆里丢失了。

卫黎动身的时候,廖暮臣已于五天前随司徒邺南下,卫黎这次算是微服私访,所以并没有多张扬,加上时间紧迫,只好先叫年万谡快马赶到江南事先调查线索,自己则带了几个亲信和皇上亲赐的令牌,当然也没有告诉司徒邺和廖暮臣。

而此时这两个人正手执折扇,游走在在如诗如画的景致之中,微风拂柳,晓日近杨,令游人驻足流连,或有女子,亭亭而立,朱唇微启,羡煞九天。

“江南的确是个好地方。”司徒邺环视了一圈,脸上洋溢着温温的笑意。

“嗯。”廖暮臣应道。

“对了,你说再往前便是你住的地方了是吧?不如我们明天启程如何?”司徒邺遥望前方的景色,想象着应该是个美丽的地方。

“嗯,一切就如司徒公子所言。”和司徒邺一同骑马确实快得多,廖暮臣上京赴考的时候足足走了两个多月,中途还生了病,现在才十来天的时间便到了这里。

傍晚的天际异常绚丽,司徒邺和廖暮臣雇了一辆船,带着他们四处逛逛,廖暮臣有许多独到的见解,司徒邺听完后连连点头,心想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到朝堂上去,不然陪着他这个闲人到处逛也是暴遣天物。

以后找机会向家里的丞相举荐举荐便是,现在还是尽兴而归比较重要。

司徒邺提议在船里过夜,反正这船也不小,何况他天性爽朗,廖暮臣不好扫他的兴,能和司徒邺有此一游也是他的一大荣幸,断然是不会拒绝的。

话说回来,难得卫黎会答应让他出来呢,算起来和司徒邺出来,已经十多天没有和他碰过面了,一想起这个,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些失落。

廖暮臣喝得有点醉,身子稍稍往后一靠忽然碰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心里正觉得奇怪,向上一抬头,忽然看到卫黎带笑的眉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王爷?”廖暮臣吃惊地闭不上嘴巴——怎么卫黎会出现在这?是自己眼花了吗?

“廖主簿想我了?”卫黎的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轻轻地在他的眼角下方啄了一口。

“王爷!”廖暮臣差点跳起来,司徒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船里了。

卫黎又亲了他一下,然后开始贴在他的唇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好听,“暮臣,我想你了……”

“王爷……请别这样……船会……”廖暮臣感到周围一阵剧烈的晃动,难道是卫黎这家伙动作太大,万一船翻了怎么办?

而且卫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王爷……”廖暮臣一下子坐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的确还在船里,可哪里还有卫黎的身影,船舱里分明是自己一个人,只不过这船确实在摇。

廖暮臣来不及细想自己怎么会做这样雷人的梦,掀开被褥披了件外衣走出船舱,站在外边的司徒邺也正好转过身来,“廖公子早啊?”

“发生什么事了?”廖暮臣有些担忧地问道。

15.生死未卜

洪福客栈。

年万谡站在卫黎的身后,表情有些严肃,“回王爷,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举动,只是前些天刚举办了扬州四大首富的评选宴会,所以即使有猫腻也大都不敢轻举妄动。”

“四大首富?选出当地最富有的四个人吗?”卫黎皱了下眉。

“嗯,好像是这个地方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历来都是在王继名下的锦绣楼举行的,但今年似乎为了翻修,加上扬州知府刘永也要过来凑热闹,所以有人提议在船上进行,顺便请了一些乐队舞姬,用来助兴。”年万谡想了一下,解释道。

“那个锦绣楼,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翻修,出了什么大问题吗?”如果是为了举办宴会,那就没有必要特别打破规定,忽然换场地令人有些费解。

“似乎也没多大毛病,就是屋顶好像破了个洞。”这些个》奸商,难道是怕屋顶塌下来压死吗?不过这话年万谡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继而又揣测,“可能只是想换个环境吧。”

“然后呢?还有一件事打听得怎么样了?”卫黎又问。

“……这个。”年万谡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不一会儿,紧闭的房间里传来茶杯摔在地板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怒气难掩的男声,“查不到他们的踪迹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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