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上爷+番外——橘沧浅
橘沧浅  发于:201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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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刺客引起的,而行刺的地点竟然是在皇宫之中,那样戒备森严的皇宫。

皇上半夜遇刺,虽然有惊无险,刺客也在被抓后自杀了,但是此事引起的风波不小,关于刺客是怎么出现的,以及是谁派来的,一下子就成了最受瞩目的问题。

皇宫重地,不是谁说进就进的,除非这个幕后主使人对皇宫十分熟悉,并且有一定的动机,卫浚能第一个找到商量的人,自然是卫霖,卫霖趁机从中挑唆——当今世上,还有谁能如此放肆,手握重兵有恃无恐,第一个该怀疑的就应该是卫黎。

卫浚对卫霖的话并不轻信,但也听进了八分,加上皇后之前吹过枕边风,说权倾朝野之人,难免会有谋反之心,众大臣偶尔也会对卫黎独来独往的性情弹劾一二,导致卫黎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夜未央,往日门庭若市的黎王府被两百精兵卫团团围住,皇上突然下令彻查黎王府,然而更为糟糕的是侍卫在王府内搜出了南炴的信件和龙袍龙冠,皇上得知后勃然大怒,下旨将黎王押入大牢,任何人没有圣上的许可不得擅自探监,卫黎也被没收了兵权,昔日的风光尽扫。

这可是造反的大罪,除了年万谡和耿鑫,没有人敢跪下求情,一来是卫黎在朝中根本没建立什么所谓的势力,二来大家都怕惹上麻烦,这时候当然是尽快撇清关系才是上策。

皇上下旨,谁敢求情,同罪而论。年万谡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只能告诫手下将士,不可鲁莽行事,如果群起反抗,谋反的嫌疑不是更大?

廖暮臣没有早朝,在听到了这件事的同时,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与昨天的境况,简直算得上天差地别。

他是听王府的丫鬟清儿说的,当时她除了黎王府,无家可归,思前想后,在廖暮臣的屋子前等了一个早晨,终于见到了出来办事的廖暮臣,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如今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廖暮臣了。

廖暮臣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赶到城门外求见皇上的,难得的是,皇上居然会同意见他,廖暮臣暗暗握了握拳,他绝对不相信卫黎会造反,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为他努力一次。

廖暮臣见到皇上的第一句话便是,“皇上,微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黎王绝无造反之意,请皇上明察。”现在他哪里还顾得上和卫黎的不快,只是一心一意想让他平安。

“你的项上人头?”卫浚真看不出这个人是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说他和卫黎会是真心的吗?

结果可想而知,廖暮臣只是给卫黎当过一段时间的主簿罢了,现在顶多是个七品官,能用什么来证明卫黎是清白的?

力保卫黎的后果是,廖暮臣被罢官了,应该说幸亏只是被罢了官,这样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而且还是卫霖的功劳——如果就让廖暮臣这么死了,那他再玩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廖暮臣也终于知道‘林卫’的来头了,就在他以为会被一同送进大牢的时候,卫霖出现了,是她说动了皇上才使廖暮臣免于一死,廖暮臣对他的好感又进了一分,前提是他还不知道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由于卫霖。

对于卫霖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只是解释说自己的行为向来低调,害怕别人拘泥于他的的身份而不敢深交,廖暮臣有些理解地点点头,他现如今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究这些事了,只是想知道卫黎到底怎么样。

“你不要灰心,皇兄那边我会尽力的,毕竟大家都是兄弟。”卫霖自然地揽过廖暮臣,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廖暮臣除了卫黎以外,很少觉得和其他的男人亲密一些有什么不妥,这时候也更加没注意卫霖是不是在他的身上偷摸了两把,反倒还觉得因为上次的事情替卫黎觉得抱歉——他一直认为是卫黎的错。

廖暮臣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次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你除了这里还有地方可以住吗?”

没想到廖暮臣收拾东西出来,卫霖还在门口等他。

廖暮臣被罢官,先前赏赐的东西也一并被收了回去,卫霖明知故问,他看到廖暮臣轻轻地摇了摇头。

果然……卫霖的嘴边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样吧,不如来我的霖王府稍住一段,等过些日子再作打算?”

廖暮臣对于卫霖的邀请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是他现在确实差不多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而且又担心卫黎的处境,肯定是不能离开京城的,除了司徒邺,他实在找不到可以帮他的人,至于卫霖……没想到最后帮自己最多的人竟然是他。

廖暮臣完全是属于自己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的类型……

最终廖暮臣还是跟着卫霖回府,卫霖十分“贴心”的将廖暮臣安排在自己府里的‘问水阁’,这个地方如果没有他的允许,除了定时打扫的下人,是谁都不许靠近的。

“我特地叫下人熬了一些宁神的药,你先喝了,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卫霖饭后端了一碗汤药来,放在廖暮臣的面前。

廖暮臣晚饭并没有吃多少,看到卫霖一下午又是安排又是吩咐地将他安置好,也觉得有些感动,一时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卫黎在牢里过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他呢?

“赶快趁热喝了吧,其他的事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卫霖又把药碗往廖暮臣面前送了送。

廖暮臣也不好推脱,轻轻点了下头,双手捧起跟前的药碗,吸了一口气,整碗都灌了下去——可能是心中太苦的缘故,这一碗下来,竟然没喝出什么苦味,廖暮臣又沉默了。

自己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廖暮臣似乎真的觉得累了,全身乏得厉害,他勉强支起身子,对卫霖礼貌地说道,“十王爷,我好像有些困了,可否暂时先歇歇?”

躺在床上的廖暮臣合上眼睛前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卫黎,我突然有点想你了,现在的我到底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38.裕桐与同①

廖暮臣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但是他感觉已经睡了很久——可能是卫霖所说的药效的关系,也可能是已经进入冬天,天没有那么快就亮了。

廖暮臣摸索着想要爬起来,但浑身都使不上劲,难道是昨天没吃什么东西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缓过劲来,刚想要平躺着定定神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开门声。

从昨天到这里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十分安静,就好像自己并不是住在京城一样,所以有什么声音也听得格外清楚,更别说是在这样的早晨。

蓝色的身影落座在廖暮臣的身侧,廖暮臣抬了抬眼皮,依稀看得清是卫霖的身影——也对,现在是在这个人的家里,还是觉得累……

卫霖的手伸进廖暮臣的被子中,将他的身体往上抬了抬,靠在自己的肩上,廖暮臣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时仿佛柔弱无骨,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他怎么这么累呢?

“累么?”低沉的嗓音现在听起来有些奇怪,廖暮臣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又没有力气回话,卫霖看到怀里的人摇了摇头。

他放下廖暮臣,用手掌轻轻擦着他的脸颊,“你应该很累吧,那就再休息一下,很快就好了。”

廖暮臣的眼皮很重,意识也有些模糊,他看到卫霖低下来的脸,感受到卫霖放在他脸边的手掌,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不……”不要。他想说不要,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人类天生感知危险的本能。

“公子,外面有人要见你。”这时,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卫霖想都不想就喊了句,滚。

“可是来人说他叫裕桐,一定要见到公子你。”门外的声音小了些,但是还没有消失。

裕桐……卫霖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为他盖好被子便悻悻地走了出去——裕桐,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你的另一条手臂也别想要了!

“刺客,是你派过去的吗?”

“什么?”裕桐突然来这么一句,卫霖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他还是摇摇头,“不是。”

他还不到会去干这种蠢事的地步——要是出了什么好歹,说不清的人就换成自己了,他听到有刺客的第一反应就是连老天都在帮他,高兴之余也没有细想那么多。

“那就是说,真的有人要刺杀皇上?”裕桐低声自言般地说了一句,依照他的了解,卫黎是不可能刺杀皇上的,他当然也知道这些事都是谁搞出来的,叫自己把皇冠皇袍藏在卫黎家的正是卫霖,如果没有这次的刺杀作为诱因,恐怕卫霖也会搞出其他的什么事来让人搜查黎王府,这正是卫霖最初的计划,而此时刺客的出现只是把他的计划提前了而已。

那么刺客到底是从哪来的?皇上会不会还有危险?想到这些,裕桐就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开了,卫霖虽然不满他的态度,但是经裕桐一提醒,也觉得不应该忽略这个问题。

司徒邺终于得到准许可以去探望卫黎,自从卫黎被关押,到今天已经三天了,目前除了在黎王府发现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以证明卫黎有造反之心。皇袍很有可能是别人栽赃嫁祸的,而且在那封信件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是简单的寒暄罢了,很难就此断定卫黎和南炴联合起来准备造反。

“外面怎么样了?”卫黎这几天几乎和外界隔绝,他很担心自己的部下,更担心的当然是廖暮臣,从上次的误会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这段时间为了部署以防北夏的突击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又闹这样一出,廖暮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知道你出事,你的手下当然都不安生,不过还有年万谡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司徒邺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担心地看了下卫黎,“倒是廖暮臣,为了这件事,他还闹得被罢官了。”

廖暮臣……一听到这三个字,他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样疼,“那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一方面又心疼他为自己牺牲这么多,卫黎暗骂自己该死。

“这个我也不清楚,听说当天是霖王求的情他才免于一死……奇怪?暮臣什么时候和霖王走得这么近了。”

卫黎皱了皱眉,现在他身在狱中,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护着廖暮臣,现在又有个卫霖冒出来,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棘手了,“你现在先帮我做一件事,找到廖暮臣,然后好好照顾他。”

在这种时候他只能拜托司徒邺了,其他人像年万谡或是和利益相关的人都不可能被允许来探望,司徒邺在进来之前都要进行仔细的搜身才可,估计出去后也是一样。

“可是你现在……”司徒邺千方百计进来为的就是来问问卫黎有什么具体的办法,怎么说着说着扯到廖暮臣身上去了?“是不是和廖暮臣有什么关系?”司徒邺当下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当然不是。”卫黎的嘴唇抿成一个严谨的弧度,“我不会有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是说过一段时间就能查出你的清白吗?”司徒邺的看法明显没有卫黎的乐观——这个人到底是凭什么这么有把握的?

“想知道我的看法吗?”卫黎问,即使是在肮脏简陋的监狱,他仍然有一股王者之气,那是不可忽视的气场,他看到司徒邺在灰暗的角落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书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南炴国君刚刚失了最疼爱的三公主,应该暂时没力气出兵,至于皇袍还有刺客这些都与我无关。黎王府虽然比不上皇宫,但是守卫也是十分森严,更何况有我在,要在这样的条件下将东西瞒过我放进王府,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有内贼……?“司徒邺把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立马说了出来。

卫黎点了点头,重重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只有一个……“从十六岁便跟着自己,服侍自己的衣食起居,并且到现在还呆在黎王府的人——那就是,裕桐。

39.裕桐与同②

“公子,该喝药了。”

这些天,廖暮臣只要一清醒些就会听到这句话,起初他还不怎么在意,但是渐渐地他发现只要一喝这些人端来的东西,自己肯定浑身都使不上劲。

卫霖告诉他,他找大夫来把过脉,这些都是安神的方子,叫他每天都喝一副,然后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够养好身子。原本廖暮臣也以为自己身子太虚,以致于这几天乏得厉害,但是现在才发现这东西越喝自己就越犯迷糊,有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像浮在水面上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也许这碗药才是体虚的所在,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原因?

可是卫霖无缘无故把自己困在这里做什么?他又说要好好帮他打听卫黎的情况,不过每次回来都是敷衍几句,似乎没什么实质的进展,自己有一次试着要出去,还没走出房门就趴在桌子上碰倒旁边的杯子喘大气了,这动静还吵到了外面的人,廖暮臣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人看着……

这还不算,有一个叫余西的下人,一次硬要伺候自己沐浴,廖暮臣已经累得四肢无力,几乎是被他架到浴桶边上的,被人硬扒了衣服还不算,“哗”的一下后,紧接着就是从头到脚的凉意——桶里的水竟然是凉的……这样的天气,洗个凉水澡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是廖暮臣这样的身子骨。

廖暮臣当时在浴桶里怎么也没力气爬起来,那个叫 余西的下人在一旁抱胸看了许久才将他又拖了上来,边给廖暮臣擦身子还边阴森森地问,“洗的舒服吗?”

廖暮臣根本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浑身因为冷水的缘故抖得厉害,就好像散架了一样,骨子里却隐隐发疼,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卫黎,要是能见他一面就好了……卫黎……阿黎……

第二天,廖暮臣就发了高烧,他最近都是被一群乱七八糟的人照顾的,偶尔迷迷糊糊间看到卫霖也是又昏沉沉地睡过去,弄得他已经有点昼夜不分了,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打骂声,听上去像是卫霖的:“怎么还是这样子……”“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连药量都不会控制吗?”“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

这些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自己听不清也看不见,只是觉得脑袋好重,好像睡,但是又疼得厉害,像要炸开了一样。

后来就慢慢安静了,廖暮臣知道卫霖又坐过来了,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滑过廖暮臣的额间,鼻梁,和嘴唇,廖暮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却被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这时候,他总算明白过来,卫霖要他住在这还有喝那些药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可是现在他却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烫?”卫霖在摸到廖暮臣的脖子之后终于发现不妥之处,开口询问,他从鼻尖喷出的气息扫在廖暮臣的颈间,廖暮臣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廖暮臣动了动嘴唇,但是卫霖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只好凑近他的脸颊,“你说什么?”

“……卫……黎、卫……黎……”很轻,很慢的声响,小到廖暮臣自己也听不清楚,只是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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