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花过谢桥
花过谢桥  发于:2014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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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梅梅试图反驳:“但也有可能,是死者的确出过校门,到查房时间偷偷回到学校,等查完房时间一过又出门了呢?”

“这个不太可能,据学校的规定,学生宿舍是晚上十点半查房,查完房后准时锁宿舍大门。而且死者的房号偏后,同宿舍的人也证明了,查完房后死者就直接睡觉了,直到第二天上课她还在睡,于是没有叫她就直接走了。”较为内向的林家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蔡梅梅接着道:“我详细问过当时的情况,死者睡上铺,而且他们只是看床上被子隆起,并没有直接用手去拍,也不排除死者夜间偷偷溜走的可能。”

最终的商讨结论晦暗不明,要等进一步的证据,在做商讨,会议散开后,易北联系了李校长,向李校长要来了赵老师的家庭住址,及一些简单的资料。并且打听了赵老师的日程,得到消息说今晚赵老师要给七班补课至十点。

赵老师名为赵明诚,是专职的语文教师,个性开朗温和,很得学生喜欢,现在担任高三七班的班主任。

易北托着下巴浅笑,看来晚上要去拜访一下赵明诚赵老师了。

钟肃书站在门口看到易北的浅笑,刘海遮住半张脸,看起来有些邋遢,整体给人的感觉,阴沉沉的。

第四章:法网恢恢(四)

下班后,诸甚把易北留了下来。同事都走了差不多了,傍晚的余光透着窗户洒在了桌面上。

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有雨雪,温度降到零下。易北在心里默哀,他最不喜欢的季节就是冬季,本身畏寒的他,温度越低人也越发会倦怠,躺在被窝或者在有空调的室内就特别容易想睡觉。

诸甚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易北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稍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竟觉得有些孤独的可怜。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偷偷溜走。”

易北转过身,扬起笑:“哪能,头儿的命令我还敢违背不成!”

“哼,料你也不敢,走吧,我请你吃火锅。”

“真的啊!”

两人并肩走出警局总部,朝上一条街最大的火锅店走去。路上,诸甚似是无意的说道。

“我刚听李校长说,你要了赵明诚的联系方式?”

易北转头看他,但没说话。

诸甚有点尴尬,易北的行为是一名警察该有的怀疑和决策,他这样突然问出来,倒觉得他是有意在暗示什么。诸甚假咳,继续说道:“刚李校长打电话过来,听到他无意提到了。”

“头儿难道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吗?”

“哎呀,你这混小子!”

“嘿嘿。”

半开玩笑的话冲散了之前的尴尬,刚好两人走进了凤凰大火锅店,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服务员各为两人倒上一杯热开水,送上点菜单,然后离开。

两个人不管吃什么都很好打发,简单选好了菜后,就招来服务员,填好单子后,诸甚去付钱。

排队的人有点长,诸甚在等。

易北无聊的扫视店里的顾客,也没有特意去看什么,就是没有焦点的随意乱瞟,算是职业习惯吧!

在他们这个角落的另一边有一桌青少年,似乎是庆祝什么,个个喝得有些高,手舞足蹈的。易北平静的把眼光移走,又胡乱看了一会,诸甚回来了。

“要开车,就果汁吧。”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喝酒。”

点的菜上齐后,两人下锅涮菜,默契又习惯。期间两人围着案件又聊了开来。

“也就是说,陈美嘉的室友在整理宿舍时又发现了她的遗物?”

“不错,是一些只字片语类似情话的小卡片,而且字迹明显属于男性,但关键是她们整个宿舍的都说,陈美嘉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也有可能她的确在谈,只是没有在宿舍里说过。”

诸甚吃了口菜,辣的鼻尖冒出汗:“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她们宿舍曾约定过,在感情上不能有半点隐瞒。虽然近期陈美嘉跟室友处得冷淡,但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孩子间的感情总是纯粹点。”

“恩。”相比较诸甚辣红的脸,易北几乎没有出一滴汗。鸳鸯锅的好处就是,它能照顾到两个不同口味的人。“那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华府高校。对了,陈美嘉的家属联系到了吗?”

“没有,拨打的号码一直处于关机中。”

“会不会是假号?”

“不是,已经查证过,申号的证件的确是他们本人。”

那一桌的青少年聚会似乎已经结束,正三三两两的往店外走,易北看了一眼后刚低下头吃菜,就隐约听到一句:“喂,陈美嘉今天怎么没有来?”

只一秒,易北就朝门口望去,可惜哪还有青少年们的影子,他站起身,想冲出去追。结果还没跨出座位,桌边就多了一道倩影。

诸甚突然咳嗽起来,他忙喝了一口果汁,易北默不作声的坐回位置上。

来人是一位妙龄女子,二十岁左右,齐腰的柔顺黑发,大眼睛,肤色白皙,很漂亮。来人还没说话,诸甚就先开口了。

“诸晴?你怎么在这?”

诸晴笑了笑,右颊还有个酒窝:“原来真的是大堂哥?我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呢,呵呵,我和同学聚会的。啊对了,大堂哥已经很久没有来我家了,我爸总在我们面前夸你能干,气的我弟弟鼻子都歪了。”

诸甚干笑,悄悄打量了下对面默默吃菜的易北。

“恩,过段时间就去,帮我向四叔问好!”

“一定一定,朋友叫我了,那我先走了啊!”

从始至终,诸晴都没有多问,多看易北一下,仿佛易北这个人不存在一般。送走大小姐诸晴,诸甚看向对面的易北。

“你刚才怎么突然站起来了?”

易北浅浅的笑:“没事,也许是自己听错了。”

易北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他再次出了门。

朝着便条上的地址,易北找到了赵明诚的家。有些老旧的公寓,不属于小区。在三楼的某一处,一片漆黑。易北找了个避风隐蔽的拐角,也正好能看见公寓楼的出口,以及三楼那扇窗户。

诸甚说不许他擅自行动,但相比较集体行动,他更喜欢单独查案。也许是从小在孤儿院习惯了独来独往,在那些人的眼里,他所谓的配合行为不过是摆着张臭脸而已。

十点半后,赵明诚回到家,三楼那扇窗户发出微弱的灯光,接着便是一片平静。

就算曾经在雪山上待过,可是连续三个小时站在冬季寒冷的夜晚里,双腿还是忍不住打起哆嗦来。大概在夜晚十一点半,赵明诚屋里的微弱的灯光灭了。

易北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半小时后,单位楼口处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而且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

黑影走到附近荒废的工地,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黑影把怀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掏出打火机准备烧的时候,一个轻幽幽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上方传过来。

“赵老师,大半夜的,跑外面烧什么呢?”

赵明诚被吓得跌坐到地上,打火机扔在了一边,当看清上方那张被黑发遮住大半张脸时,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顿时青的比死人还青。

赵明诚没有反抗的被易北带回了警察局,诸甚接到电话,气呼呼回到局里,见到易北劈头就一句:“都说了,不准擅自行动。”

易北低着头,不说话。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或幸灾乐祸,或面无表情,或各忙各的。

当夜便对赵明诚做了口供录入。

赵明诚偷偷烧的是一件带血的棉外套,可能因为是浅色,就算洗过了,也还留着浅浅的印记。经过查验,确认棉衣上血渍是属于死者陈美嘉的。

审讯室里。

“是你杀的陈美嘉?”负责记录口供的是和钟肃书同期的林家其。问话的是诸甚,以及默默站在最外边的易北。

许是知道自己避无可避,赵明诚不像刚开始那般惊慌,他抖着手喝了口摆在面前的白开水:“我没有杀人。”这句话从进来那一刻开始,他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诸甚指指证物。

赵明诚一副要哭的表情,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陈美嘉遇害的当晚,是赵明诚值班。华府高校有个规定,就是教师要轮流守夜值班。当简略查看学生的宿舍安全后,赵明诚准备回守值的小屋,却在半路碰到本应该在寝室休息的陈美嘉。

赵明诚自然不能放任陈美嘉离开,但是陈美嘉似乎是铁了心,赵明诚越叫,她跑的越快。关键是他们所处的地点极为偏僻,离宿舍和教师宿舍又远,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东拐西拐,竟找到了一个从没有被发现的通往校外的破洞。

眼看陈美嘉逃出了学校,赵明诚焦急地追上去,竟一时忘了通知别的老师。在学校前面路段的岔口处,因为陈美嘉跑得急,竟被一辆轿车连人一下子撞飞了出去。司机知道自己撞了人,二话不说就飞车远走。

等赵明诚赶到的时候,车子早没影子了,陈美嘉脑袋上出了血,但人好像还有意识。整条路上跟本没有车子,他忙掏手机打救护车,却发现手机没带。赵明诚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借车送陈美嘉去医院。

结果跑了一半想到不能让陈美嘉就在那躺着,又跑了回去,诡异的是哪里还有陈美嘉的影子。原来的地方空无一人,也看不出一丝血迹,宽阔的马路上空荡荡的。赵明诚喘着气,四下又找个一圈后回到学校的值班室。

回到值班室的赵明诚发现自己羽绒服前面沾上了鲜血,但联想到刚才情形,他认为是陈美嘉自己走了的,惶惶不安的胡思乱想直到天亮,在凌晨五点的时候他回家换了一件外衣,谁知上午竟然在学校内发现陈美嘉被截肢塞进了垃圾袋里面。

他不敢跟警察说,也怕和自己扯上关系,打算把这件事瞒下去。但是最后,还是逃不了的被捉了进来。

诸甚问:“既然知道这件事严重,为什么你还故意隐瞒?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赵明诚颓废,回答:“我原本真的以为是她自己走的,当时那么晚,根本没有人经过,我想不通她会消失的原因。直到第二天我下课后才听说了,我怕会成为凶手,所以才……”

易北沉默的听着,诸甚又问:“陈美嘉跑掉的那条路你还记得吗?以前知道吗?”

赵明诚回答:“我不清楚,但是我来华府高校的一年多,没听过有通往外面的小路。”

诸甚继续问:“你当时往回跑到再次折回来大概用了多长时间?”

赵明诚低头想了想:“大概,有十来分钟吧。”

诸甚沉思,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钟肃书进来把一叠资料递给诸甚,神情严肃。诸甚翻开资料,眉头不自觉的隆起,嘴唇抿的很紧。

突然他一拍桌子:“重新立案。”

赵明诚暂时收监,相关部门去赵明诚形容案发现场勘察取证,一切等待进一步调查。

当一切都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三点了。告别诸甚后,易北独自离开。

刚出了警局的大门,一股冷风就迎面刮来,冰凉的感觉在颈间散开,易北缩了缩脖子裹紧大衣。漆黑的夜,大门处的路灯下,雪花没有规则的飘舞。

居然,下雪了。

易北把外套的帽子盖在脑袋上,跑进了黑夜。

易北住的地方离警局不远,平时只要做公交车,一站路就到了。可是深更半夜,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易北漫步在雪夜里,他突然很有兴致,想慢慢地走回去。

雪越下越大,如果没有帽子,他的脑袋上一定堆积了厚厚一层。

眼看他租住的小区就在前面,易北想看看现在几点了。他拿出手机,几个未接电话和一条未读信息。易北对露在外面的右手背呵了口气,然后打开短信。

是上次领他去看白狼的M市的师兄,短信只有渺渺数句:上夜,白狼离奇失踪。

易北脚步一滞,他下意识要按回拨键,但想到现在的时间,他抬头看黑漆漆的天空,把手机重新塞进兜里。

继续往前走,在路过公寓楼楼口时,他停了下来。

楼道的瓷砖阶梯上坐着一个人影,人影蜷缩着身子,白色的雪覆满了他的全身。易北刚停下,那人就动了动,然后缓慢抬起头。

金色的双眸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加上他一身的白雪,有一瞬间,易北脑海里竟闪过了那个离奇消失的白狼。

第五章:法网恢恢(五)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易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

他一定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门给挤了,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主动邀请一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家里?还让别人用了自己的浴室和睡衣?他在考虑,明天要不要去精神科看一下。

浴室的门打开,穿着小一号睡衣的青年走了出来,并且很自然的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罐汽水,再很自然地坐到易北的旁边,开电视,喝汽水。

易北依旧没有表情,只是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泛青。他把玻璃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淡淡地开口:“你是谁?”

青年歪着头,似乎很认真的思考易北问的问题。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电视里面的广告声以及喝汽水的声音。

“不说也行。”易北把玻璃杯放好,起身回自己房间:“麻烦离开的时候关好门。”

关上房门上锁,易北不再理会客厅里的家伙。吹了三个小时的冷风,他的脑袋早就有些昏沉沉的,加上刚刚吃了感冒药,现在开始有点昏昏欲睡了。

躺在床上,只脱了外套,易北就迷糊地睡过去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没什么内容,白茫茫的一片,不过,周围很暖和,像泡在温水里一样。

重击拍打的声音震得易北头痛欲裂,并且声音连绵不断,他揉着脑壳,吼了句:“吵死了。”

那声音顿了下又重新开始,虽不如先前的急躁,但是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易北胸口沉闷难受,他睁开眼想起床,确发现胸口压着一只手臂,确切的说是一个赤裸的手臂。

易北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大概猜到是谁了。毫不留情的挥开压住自己的手臂,易北下床,冷眼看着占据半张床的陌生男人。那人趴着,整个背部露在外面。

青年的头发过肩,柔顺而乌黑。虽然只看到半张脸,但是精致的面貌,极有线条的臂肌,无一不招致着他不仅有一张能迷倒万千少女的脸,还有一副让男人嫉妒的身材。

不过,易北可以百分百的确定,睡觉之前,他锁了门。

敲门声还在继续,易北咬紧牙黑着脸出去开门。诸甚高抬着手,乍一看开门的易北,动作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他咽咽口水,心想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保持镇定后,诸甚开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易北转头看客厅,皱眉:“抱歉,我睡迟了。”

“算了,你先弄弄。我们待会直接去华府高校,听李校长说,那条路已经……”诸甚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瞪大的眼睛盯着易北的身后,又把易北从上到下重新打量的一遍后,他咳嗽一声,别看眼。

易北转过身,原本还在熟睡的青年,此刻已经穿好他的睡衣站在卧室的门口,神情有些慵懒。他朝易北露齿一笑,走到易北面前,像狗一样蹭了蹭易北的颈脖,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到沙发上开电视。

诸甚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易北用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然后进卫生间,关门。

诸甚摸摸鼻子,他进屋关上大门,坐到青年的旁边的沙发上,悄悄的打量着。说实话,刚才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很大,他不是迂腐的人,自然也不会排斥或者鄙视这一类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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