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菊(修真 末世)中——风动石
风动石  发于:2014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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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解朝他翻白眼:“说了你也不懂,四肢发达的大兵!”

大强噗地喷了一口水,手忙脚乱地找纸擦:“苏解!”

“哎,喊姐什么事?”苏解笑眯眯的。

最终苏解还是没有说那是什么药,十一虽然有些好奇,但也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就在大强和苏解的斗嘴中揭过。

他们一直在餐车逗留,吃了晚饭后又坐了一会,直到餐车关门才回车厢。座位上不出意料坐着其他人,见他们回来,也就让开了。

大强和宁安坐这趟火车是应战友号召,战友通过渠道给他们找到一份工作,全部要当过兵的人,具体工作内容暂时不清楚,似乎是为了保密。苏解看了宁安的手臂一眼:“就这样的也要?”

大强说:“皮肉伤,过两天就可以拆绷带。我们这些人皮糙肉厚,以前在部队训练时哪天不带伤?小意思。”他和宁安比其他人先到站,临走时跟各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大强说:“回头请你们吃饭!”男人很爽快,说毕和宁安一同下车,经过车厢外时还对他们笑笑。

“皮肉伤?没有这样简单。”苏解用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话说,她始终找不到机会跟十一独处,下火车的时候有些怅然,在出站口的时候和其他人分散了,独自拿着行李随人流出去,无视揽客的出租车,到公交站牌下仔细看路线,上了其中一辆,中途换车看错方向,换回去后又坐过站,只得走回去,好长一段路。

老式楼房楼梯逼仄,墙面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她一步步向上走,跟遇到的邻居打招呼,抬手抚脸,带着沮丧的表情变得轻快,她低低哼着歌掏出钥匙开门,笑道:“我回来了。”

她放下行李,光线昏暗的房间角落内一具木偶一样的人影,听到声音也毫无反应,苏解将窗帘拉开,大片大片阳光照入室内,也照亮了房内的一切,双人床上被褥散乱,地上到处是衣服和报纸杂志,一个水杯横倒在水泥地上,水浸湿了附近的脏衣服和一本《金刚经》。

苏解走到人影面前,低头揽着他头亲他的脸,嘟囔说:“你胡子老长,扎人。”

那是一个骨架粗大的大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到腰间,胡茬起码一个月没有刮了,对苏解的出现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苏解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将脏衣服抱去洗手间,不一会端来一盆温水,给大汉洗脸刮胡子,将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梳顺,挽成髻,她熟练地做着这一切,将水倒了之后热水器的水也烧开了,又往浴缸里放水,调好水温。

“闻哥,洗澡去了。”苏解拉起他一条胳膊绕过自己肩膀,吃力地搀扶着闻哥往洗手间走去,闻哥起码比她高了一个头,虽然消瘦,但光那体格就能将苏解压趴下。闻哥动了动,一手扶着她肩,单腿跳着,他一条裤腿空荡荡的,赫然没了右腿。

“……那天晚上雷暴雨很大,有修行者渡劫,竟然是最厉害的九天雷劫,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古怪的修行者,居然选择闹市渡劫,也不知道是狂妄还是其他原因……火车上有人说江中开了天坑,似乎规模很大,想必有地河,假若地河形成时间足够长,兴许会有从未现于世的原始植物群落,我想去看看……”苏解给闻哥擦背,闻哥背部伤痕纵横,他站得笔直,右腿齐根断掉,仿佛是被什么利器一刀切断。

苏解洁白纤细的手指抚过那些伤痕,闻哥道:“过年再去。”

苏解抬头微笑:“好。”

她给闻哥抹上味道好闻的沐浴液,一边说:“告诉我天坑的那个人,居然拥有佑凝丹,说是朋友给的,只是个凡人,一点也不知道佑凝丹有多珍贵,那种吃法简直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我想跟他换几颗的,他男朋友怎么也不答应……”

闻哥听到“佑凝丹”三个字,也有小小震动,半晌在心内自嘲,没想到我闻帝居然也有听到区区佑凝丹而心神不稳的一天,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时不我待!

他听出苏解的遗憾与歉意,道:“无事,勿多想。”

苏解将旧床单换了,闻哥坐在床头看她从乾坤袋里一样样往外掏东西:“……戴顶珠,幽夜阑,血心莲,足够炼十颗三品玉灵丹,闻哥,帮帮我。”

她取出一个小小的三足鼎,两手结印,片刻三足鼎体积涨大数倍,闻哥一手往虚空轻轻一托,三足鼎凌空飞起,片刻底部被黑色的火焰包裹,苏解专心致志按照炼丹步骤将各种经过初步处理的药草放入三足鼎。

足足过了半天,闻哥面容露出些许疲惫之色,道:“如何?”

“很好,撤!”苏解戴上特制的手套结印,鼎内粘稠的药液仿佛被无形的手分开,颜色由上而下逐渐沉淀,片刻现出十一颗圆溜溜的丹药,她露出喜悦的笑容:“成功了,十一颗!有两颗是二品!闻哥,谢谢你!”

“该我谢你才是。”闻哥将她无意沾上脸颊的一小片药草拿去,“为我你日日奔波,苦了你。”

他极少说这样长的话,苏解一时呆滞,眨眨眼,笑得露出贝齿。

第48章预兆

大强一手将两人行李甩到背后,一手从怀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片刻对宁安一摆头:“走!半个小时到达……必须打车,花钱真是肉疼。”

他对宁安一笑:“这次可以报销!”

一栋老旧的楼房二楼,XX公司办事处。外间陆续有人进入,但没有人大声喧哗。

“保密协议?”大强手里拿着份文件,手指弹了弹。

屋内只有一张办公桌,后头坐着两个人,都身穿军装,其中一人说:“请认真看协议。”

大强耸耸肩,拿起桌上的笔,唰唰唰无比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以鸡扒一般的字迹。

宁安穿着外套,袖子将手臂的绷带藏得很严,他动作灵活,依样也在另外一份协议上签了名字。

提前得到通知,所以当一个人拿出袋子让他们交出手机等通讯机器时,都很爽快地照做了。

他们在休息间坐了会,有免费的水提供,休息间人数见多,但彼此并不交谈,显然都得到嘱咐,将近中午的时候有人分发盒饭,菜式丰盛,除了一盒米饭,馒头随便吃。下午两点,列队上了军用卡车,绿色的帆布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没人知道车子将会把他们带到何方。

深夜的时候车子停下,众人下车放松筋骨,这是一条无名公路旁边,低矮的公路旅馆提供难吃到要死的饭菜,看植被,似乎已经位于中原地带。六七十人挤入三个狭窄的房间内,床上地上都躺满了人,大强凭借强壮的体形和灵活的身手强硬地替自己和宁安抢到床上一小块地方,既然没有指定睡哪里,拳头硬的就是道理,摔打吵闹一番,睡觉。

天刚明,便被喊起来,匆匆吃了早饭,又上路。近中午到达目的地,有人低声说:“这里是K省。”

穿着军装面容严肃的男人过来吼:“严禁交头接耳!整队!”

这些都是退役的兵,有些人都离开部队好几年了,整队花了不少时间,男人脸色越发的黑,额上青筋直冒。

整队,宣布任务,分发物资。

长长的阶梯一直往下,到处都是忙碌的军人和退役兵,大强忍不住低声嘀咕:“抗九级地震,深入地下500米,这是做什么用的建筑?”他用手肘捅捅宁安,“那个十一说的地磁减弱太阳辐射增加,可能吗?到时候暴露在地面将会受到辐射,人类只能跟老鼠一样生活在地下或者移民火星……这不是扯淡吗!不过,听着真的恐怖……”

他很快就不会有这样旺盛的交谈**,高额的报酬,付出也是呈几何倍数增加,天天累得沾枕头就着,其他人也是差不多,头一天就脱了层皮,叫苦声连天,只是已经签订协议,想退出也不能够了,加上有几十个油子被捉去操练了一通,回来活生生瘦了一圈,个人意志在国家意志下微弱如蝼蚁。

第十天,众人睡得犹如死猪,宁安让四个军人带走了,他并没有挣扎,只是对领头的军人说:“我给我朋友留个言,你们可以监督着,假若他找不到我闹事,你们工作也不好做。”

军人木着脸点点头。

宁安找不到纸笔,烧了根火柴撕烟盒在上面写:“我工作调动,以后见面不方便,工程结束再联系。”

军人检查一遍,点点头,手一挥,将他带走了。

宁安被注射了药物,睁眼就看见雪白的天花板,环视四周,一室冰冷,他身无寸缕,四肢被禁锢在合金床上,头上凉飕飕的,头发已然被剃光,有针从身体各处刺入体内,它们连接着各种仪器。

“谁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底是逃不开……”

S市温度比起栖龙市低了不是一星半点,修炼了心诀的关系,十一和燕昶年都不觉得冷,只是为了遮人耳目,还是去洗手间加了件外套。接他们的是燕昶年的万能秘书,看到熟识的人,十一跟他打了招呼,坐入车内,要将手机还给他,秘书踩油门转方向盘:“老板付了钱的。”

他从后视镜看他,促狭地眨眨眼:“我换了个新的,难道你要跟我换?”

大街上车水马龙,离开小半年,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商场店铺挂起了红灯笼,十一趴在车窗后注视,叹:“时间过得真快,又到过年了。”

秘书问:“在S市过年?年后我给你们拜年,要准备红包啊,我带儿子来讨要。”

十一觉得新鲜,说:“好啊。”

秘书将他们送到公寓楼下驱车离开,两人坐电梯上去,相互看看,燕昶年笑着说:“到家了。”

十一点点头,转头看楼层指示灯,内心为燕昶年这句话而激动。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两人跨出电梯,燕昶年刚从秘书那拿了备用钥匙,否则他们要找锁匠才能进门。

一开门一股气味涌出,燕昶年略显尴尬,连忙去收拾堆在茶几上的快餐盒饭,暖气很足,吃了一半的米饭表面一层青色霉菌,十一奇道:“你就吃这个?”

燕昶年淡淡地说:“不是你说的,要勤俭节约不能铺张浪费么?”

十一瞬间就想通了:“你没钱了?”

燕昶年哼了声:“可能吗?”

十一煞有其事:“有可能,就是说,你变成穷光蛋了?”东篱空间里那么多物资,燕氏公司虽然生意蒸蒸日上,但燕昶年每年能拿到的钱不多,大部分都投入公司扩大规模了,加上平时开支不小,落到吃快餐盒饭度日也不奇怪。

他说:“没钱就没钱,我养你。”

说这话时十一心情愉悦,比以前更加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丝促狭的光闪过,燕昶年将整理出来的垃圾扔垃圾袋里去,洗了手擦都不擦就过来将他压到沙发上:“你说的,不要反悔。”

十一不好意思,推他:“起来,你重死了。”

燕昶年将脸埋在他肩窝,吐息直袭十一脖颈,十一脖子微昂,露出突起的喉结,颈边大动脉的跳动越来越明显,他忍不住张嘴咬上去。

喉咙被温热湿润的口腔包裹,坚硬的牙齿轻轻啃噬,十一有种被虎豹扑倒,脆弱的部位正在对方掌控中,只需对方牙齿轻轻一合,自己就会命丧当场的错觉。那种将自己的身心性命全部交到对方手中、献祭一般的体验,新鲜、惶恐,让他身体微微颤抖。

燕昶年紧紧抱住他。

下午燕昶年还得去公司,十一熬煮了肉粥,从东篱空间里摘了几根香葱,切得细细的地洒在粥面,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吃粥饿得快,冰箱里有速冻饺子,十一怕燕昶年上班中途饿肚子,又给他下了两碗饺子,给黑猫盛了几个,燕昶年说:“这饺子没你包的好吃。”

老家人是很少吃饺子的,但十一来S市好几年,跟燕昶年那段时间学会了包饺子,手艺越来越好,馅料咸淡得宜,饺子个个一般大,圆圆胖胖的,看着就很喜人,闻言说:“那下午我在家给你包点,晚上你回来吃。”

燕昶年点头,匆匆吃完,换了衣服上班,出门前拉着十一来了个火热的热吻,戏谑“临别亲吻”,以后每天都要。

他一走,十一先挽袖子将公寓来了个大清扫,窗帘床罩床单被罩全拆了堆到浴缸,放水和洗衣液泡上,抹布扫把拖把全派上用场,两三个小时才将公寓打扫一新,将堆满浴缸的脏布搓洗干净,晾到客厅阳台,窗户打开了,冬日微凉的风将它们一角吹得微微翻动。

十一站了一会,到卧室阳台,反手拉上玻璃门,靠墙坐在地上,拿出一支烟——那还是陶德明房子入火时买的,劣质的香烟,两块五一包,味道辛辣粗糙,泛着苦涩,强烈的冲击感能将一般人熏出泪来。但村里那些庄稼人大多喜欢这样的烟,让人痛并爽着。

他静静地抽着,看烟雾袅袅上升,被从窗户吹进的风吹散。

曾经,他很渴望得到父母的关注,每年按时往家汇钱,只因为他们爱着弟弟,他怀着卑微的心态想通过讨好弟弟讨得父母欢心,弟弟要什么他给什么。现今他的幻想被父亲亲手打破,让他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

他应该怀着感恩的心,而不是嫉妒怨恨,他被蒙蔽了眼睛和心灵,许多年都在负面情绪中度过,如今方知错。

这一世亲缘已尽,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再无苦痛。

黑猫一直跟着他,抽烟的时候黑猫鼻腔发出呜呜声,似乎不太喜欢那种味道,十一撸了一下它毛毛的脑袋。

和面的时候燕昶年打电话回来,要临时加班。他三天半时间没有上班,这种情况可以预料。

饺子包了一百七十八个,他捡了十八个下锅煮,独自吃完晚餐,打坐的时候电视开着,新闻报道并无新事。

窗外楼下有女人尖叫:“怎么这么多老鼠!保安,保安!啊!死开,死开!臭老鼠……”

十一听出是同一栋楼的住客,这个东北女人出入都有人接,香车美女,羡煞多少男人女人。

他懒洋洋起身,走到窗前,黑猫跳上他肩膀蹲着,煞有其事跟他一起往楼下望去,公寓楼下密密麻麻一层老鼠,潮水一般涌过,女人跳到花坛上,花容失色。那些老鼠并不理会她,从花坛两边分开,在汇合,浩浩荡荡的鼠潮持续了好几分钟,终于消失。

有好事的人拍下来传到网上,鼠潮并不稀奇,只是今年似乎特别多,尤其是近海的城市。

海平面上升,老鼠搬家!它们都知道危险来临,往内陆搬迁。

近日海平面上升的话题沸沸扬扬,低地之国已经发出全球求救的信号,这个不懈围海造地的国家全国拦海堤坝现今长度超过2300公里,这一个多月海平面上升近一米,它的拦海堤坝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但海平面上升的趋势和速度不减反增,照这样的速度,整个国家很快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近海的国家国土都在缩小,丢掉的还是最为繁荣最为富饶的土地。许多国家已经提出了搬迁计划,沿海城市疯涨的房价终于有了遏止的势头。

第49章过年

过年前十一几乎足不出户,除了修炼就是吃和睡,或许是心宽体胖,短短几天时间体重涨了五斤,脸颊上终于有点肉,出入不再戴口罩。

燕昶年二十八号正式放假,在家睡了一天,终于补足睡眠,这一年最后一个月只有二十九天,除夕那天燕昶年带着十一到他爸妈家过年,到达时燕霸王和他老婆正一人一条围裙在厨房里忙,看到十一都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应该是燕昶年提前打过招呼。

十一很局促,他始终无法和他们淡然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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