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番外——莫青雨
莫青雨  发于:2014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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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做什么的?”

“暂时从接待客户开始。”严戈给他解释证券公司是运营什么的,又说起拉客户的流程。

苏秦皱眉,“这个需要很大的人脉啊。”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和销售也差不多。”严戈帮他将高压锅的火关小,外面的风虽然冷飕飕的,可是这小小的厨房竟是让人觉得有些热起来。

苏秦还道:“炒股票……以前听人说起过,不过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听你这么说,会不会和赌博很像?”

“不一样。”严戈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这要说起来就麻烦了,公司运营,公司债券,股东,分红,市场经济调控,甚至一个可能开战的新闻都会彻底影响股价。

好在苏秦也不是真的有兴趣,他的思想很保守,比起将钱投到那些不确定的人手里,还不如自己拽着更稳当,放在银行里还可以赚利息。

这话若是说给严戈听,严戈多半会给他额头一个爆栗子,要知道银行那点利息甚至追不上通货膨胀,但对于苏秦这一类的人来说,拿在自己手里的永远最安全。

等到正式开饭,已经八点半了。严戈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过满桌的好菜倒是值得多等一等。

两人开始大块朵硕,一边吃一边聊,严戈见苏秦今天的情绪好的有些过了。是那种不自然的亢奋,好像在努力让自己高兴似的。

他咬了口鸡肉,其实还没怎么软,但香却是很香的。

苏秦道:“早知道再多炖一会儿。”

严戈看了看他,“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啊?”

“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秦吞下嘴里的肉,又在汤里捞起一块白萝卜,慢吞吞道:“和平常一样……”

严戈皱眉,“你不擅长说谎。”

白萝卜又软又多汁,一咬下去鸡肉的香味溢满口腔。

苏秦舔了舔嘴皮,道:“药学院的老师建议我转医学院。”

严戈一愣,“你转吗?”

“我不知道。”苏秦又刨了口饭,廉价的白米煮的干饭有一种朴实的稻米香气,只是略干涩了一些,他连刨了几口,才又道:“医学院本科毕业要五年,真想在这一行有所成就,最好是读七年制到八年制,时间很长。”

“七年制和八年制是什么?”严戈不是很懂这个。

“七年制毕业是医学硕士,八年制是医学博士。”苏秦道:“五年制毕业有学士学位,学费比其他专业都贵,五千一年还不算书本费,七年制要六千一年。”

这确实是个大数,严戈正想问奖学金一般提供多少,苏秦又道:“如果我真要转,还得跟常家商量,学费都是他们在给,药学院这学期的不也白给了吗?”

严戈觉得心头有些堵得慌,要跟常家商量……也就是要见常易吗?

“而且今年的奖学金还没了。”苏秦又喃喃道。

严戈一愣,皱眉,“什么?”

苏秦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看着严戈严肃的神情,就好像是做错了事要被责罚的小孩子见家长。他叹气,半响才将下午的事大概提了提。

严戈看着他,一脸的高深莫测,“为什么那么激动?”

苏秦抿了抿唇,没说话。

严戈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叹气一声,拿筷子夹菜继续吃饭。

但接下来的气氛显然不太融洽,空气里有一种别扭而僵硬的气息。苏秦几次想说话,却发现光是开个头就僵硬得不得了。他不仅好奇,平日和严戈都是怎么聊起来的?又到底聊了些什么?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十点,苏秦看了看时间,明天上午的课有些早,该睡了。

他起身,严戈就关了电视跟着他起身,两人进了房间,苏秦还在脱衣服,严戈已经脱光了上了床。

苏秦有些无奈,慢吞吞爬进被窝,刚躺下,整个人就被严戈搂进了怀里。

缠绵的吻覆盖上来,湿润又带着极度的煽情。

很快苏秦就沦陷了,床板吱呀吱呀,严戈的动作稍微有些暴力。

苏秦闷哼一声,微弱的灯光照在严戈半张侧面上,另一面隐没进黑暗,显出别样的感觉。

苏秦面带不自然的潮红,每一次被严戈深深的进入就难耐的喘息,激烈的快感很快冲破理智的阀门,声音掩藏不住,又觉得严戈故意逗弄,时重时轻,时快时慢,折磨的苏秦想发疯。

“严……严戈!”被严戈钳住腰身狠狠的几次撞击后,速度陡然又慢了下来。

苏秦眼角噙泪,说不出是难受还是什么,他懊恼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严戈吻住他,舌尖探入口中翻搅,直到两人都喘不上气,严戈才道:“不许想别人。”

苏秦一愣,严戈似懊恼又似焦虑,将苏秦拉起来抵到墙上,狠狠地撞击。

“不许想别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无论谁说了什么话,你只能想起我!”

霸道又不甘,像被抢走玩具的小孩。

严戈咬住他的脖颈,咬重了,苏秦哼了一声,严戈又像动物般舔了几下,闷闷道:“如果我比他早遇见你……”

苏秦趴着墙面,突然心头发酸。

“严戈。”

“嗯?”

“我要转过来……”

严戈停下动作,将他抱过来,正面对着自己。苏秦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就这样对望。

半响,苏秦主动吻上去,严戈呼吸一窒,下身往上顶,苏秦嗯嗯的哼哼,一边和严戈接吻一边承受着更深的冲击。

欢愉过后,苏秦懒懒窝在严戈怀里,半天才道:“以前想起他,心里痛得很,像被刀割;现在想起他,只有无奈和可笑。”他说着又伸手戳了戳严戈的胸膛,“现在想起你,心里很暖。”

可以浇熄所有的无奈,可笑,怒火和不甘。

谁对谁错突然没了意义,有意义的是,现在的自己是否能过得更好。

是否能抓住手中的幸福。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黑夜中响起,苏秦抱歉地道:“在客厅……”

严戈只得起身,光着身子去客厅拿苏秦的手机。黑漆漆的四周,手机上的名字格外显眼。

常易。

严戈顿了顿,翻开手机盖子,接了起来。

“喂。”他的声音带着欢愉过后的沙哑和性感。

即便隔着电话听筒,常易也能知道两人刚做过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一把爽朗好听,如清风般会让人轻松起来的声音道:“你好,我找苏秦。”

“他睡了。”严戈意有所指。

“哦?”常易笑起来,他笑的声音也十分好听,不会让人有任何不快,“抱歉打扰了,那我明天再打。”

严戈拿开电话就要掐断,常易的声音突然柔和的传过来,“请问你是哪位?”

“严戈。”

说完,挂断了电话。

49

第二天严戈在公司听到说有人找自己时,无论如何没想到和常易的第一次见面会就这样到来。

他想过很多种两人相遇的情境,比如常易在自家楼下拦住苏秦,自己英雄救美;又或者苏秦必须去见常家,他相陪,做保护的骑士。

但无论如何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直接找到自己公司来。这算单挑?

严戈在吸烟区点了支烟,抱着手臂从楼上窗户往下看。停车处有一辆黑色的敞篷奔驰,奔驰边上靠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灰色西装,白色衬衣,领口开着露出精细的锁骨。常易和自己想象的样子不太一样,他以为常易长得很纨绔子弟,或者很拽很嚣张,或者很自负,可如今看上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领带随意塞在西装口袋里,下身是同色的西装裤,个子看起来可能和自己差不多高,但并不壮硕,有些像模特。

双腿修长,腰身很窄,黑色干净的黑发荡在额前,脸部的轮廓十分柔和,看上去就是某个邻家大男孩。

这么说起来,他和赵晨的感觉有些像。怪不得苏秦和赵晨的相处总是有些奇怪,说好似乎也不是多好,说不好,却也不是陌生人。

严戈觉得自己懂了一点,他吐出一口烟气,身后有同事也来吸烟,看到他惊讶道:“不是说有人找你?”

严戈挑了挑嘴角,“让他多等等吧。”

“啊?”

严戈没再多说,慢条斯理地抽着烟,直到抽完一整根,又待了十多分钟才坐电梯下去。

一直等在路边的男人没有露出半点不悦,甚至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头顶的阳光从树叶间零碎在他的身上,他低头看着手机,侧影像完美的剪贴画,许多女人从他身边走过都忍不住回头频频打量。

严戈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他也穿着西装,可一眼就能看出是最廉价的那种。但他的气场很强,就算穿着廉价的西装,却衬托出一种不羁的潇洒气质。

两人的气质看上去截然相反,常易抬头,没说话,只是定定看了一会儿严戈。

“你好。”他伸出手,礼貌道:“我是常易。”

严戈伸出手与他握手,一边扬起微笑,看上去礼貌绅士,“你好,我是严戈。”

“很抱歉突然打扰你……”常易话未说话,严戈突然打断道:“在这之前,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常易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我是开车跟着你来的。”

严戈一愣,脑海里随即出现一幅画面。自己骑着自行车在前,他开着奔驰在后尾随。

这么一想,再看常易的面容,虽然还是普通笑着,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却似乎藏着若有似无的讥笑。

严戈也懒得装了,径直挽起袖子,抱起手臂往他车前一靠。

“一大早的就要你这位公子哥等在门口,真是难为你了。”

常易无所谓的耸肩,“没关系,多亏了这样,也让我看到了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严戈眼睛透出询问,常易道:“我指苏秦,他早上和你一起出的门吧,我还从没见过他有那样的表情,怎么说呢?安静……平和。”

严戈不理解,“他不是一直那样么?”

“至少我从来没见过。”常易笑道:“他每次见着我,总是很激动,不停的和我说话聊天,总是很热情。从来没有这么平和安静的时候。”

严戈勾了勾嘴角,“你知道猫这种动物吗?”

常易不知道他的思维怎么转得这么快,不解道:“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严戈轻快道:“你若是越要逗猫,它会跟你对着来,它会想办法对抗你或者迎合你,所以你见它的时候,它总是兴奋的;但若你给它一个安全感和依赖感,不需要你做什么,它自己就会到你身边来,它会很安静的靠着你,哪怕只是睡一整天的觉。”

常易的笑容微敛,慢慢道:“严先生的意思是,我不能给苏秦安全感。”

“当然不是。”严戈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说的是猫,不是人。”

常易:“……”

常易手指无意识的捏了捏骨节,这是他心里不悦时会有的下意识动作。严戈看了一眼,没吭声。

隔了会儿常易才重新道:“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来是想跟苏秦说一些事。”

“哦。”严戈慢条斯理道:“那你为何不去找他?”

“……他不见我。”常易叹气,“电话不接,还换了号码,我是绕了几个大圈才从南大的朋友那里问到他的新号码。”

严戈想起医学院那个男生,不置可否。

常易见他没反应,又道:“这和资助他上学有关系,希望你能劝劝他。”

严戈不答反问,“你们资助他花了多少钱?”

常易一挑眉,“从小学一直到现在,你可以想象。”

严戈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只有学费?”

“当然。”常易摸出一个打火机,严戈瞟到火机身上刻着的名牌标志,看了常易一眼,常易依然笑得无害,将火机往前递了递。

严戈一笑,自然的接了过来,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

常易道:“其实我还想问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医学。”

严戈仰头,看着头顶斑驳的阳光,想起苏秦安静温和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帮你劝劝吧。”他知道苏秦更喜欢学医,这不过是一种直觉,也算是旁观者清,只是苏秦自己弄不清楚。

如果常家愿意资助,这对苏秦来说无疑是好事。

常易笑起来,“那就拜托你了。”说着,他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有什么事联系我。”

严戈接过来,白底黑字,名片印得十分大方大气,上面写着某某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下面是常易的名字和手机还有传真。

常易开门上车,按下窗户道:“我会在南城停留一个星期,希望严先生能尽快帮忙。”

说完,也不等严戈答应,径直开车离去了。

当天晚上,严戈坐在沙发上等苏秦打工回来,心里复杂的情绪翻来覆去。

他为什么要答应那个人?放苏秦去见常易真的是明智之举吗?不不不,如果不放心,就说明自己还不相信苏秦吧?

可……严戈将路过的喵喵一把抓过来在怀里一通蹂躏,喵喵惨叫几声挣扎出去,还在严戈手背上留了一道爪痕。

严戈气恼,指着喵喵骂:“养了你这么久居然还袭击我!”

说到此处,声音莫名又蔫了了,似乎透过喵喵看见了其他什么人。养了再久又怎么样?人家可是有三年的感情,三年啊。

严戈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动摇,可想到常家是唯一能帮助苏秦的人,他又毫无办法。

原来自由是有代价的,严戈突然自嘲的想。不愿意努力工作,天真的找什么自由和梦想,可对于真正想保护的人,却只能寄希望于别人。

这就是代价。

严戈烦躁的扒了一把头发,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苏秦进门时,就见严戈正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他吓了一跳,几步走过去摸了摸严戈的头,“不舒服?”

“没……”严戈也不知道为什么,苏秦只是靠近,就让那混乱的心安定了下来。他拉下苏秦的手吻了吻,“怎么这么说?”

“你脸色很差。”苏秦还不放心,又用额头贴着严戈额头量了量体温,“嗯……好像没发烧。”

“我健康着呢。”严戈一笑,将他抱进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苏秦带着屋外有些凉意的空气,夜色里的气息让人的心也沉静下来。

“我今天和常易见面了。”

苏秦一下僵住了,半响才道:“然后呢?”

“他要在南城待一星期,大概是来出差的。”严戈闭着眼道:“他想见你,有话……对你说。”

苏秦心里一揪,手指无意识抓紧了严戈的衣服,“你答应了?”

严戈沉默了半响,才道:“他们家是资助你上学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无法拒绝。”

苏秦像个孩子喃喃道:“我不想见他。”

严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有什么要说清楚的,要问清楚的,你都得自己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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