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李唯霖去学校，找教务的人员，一听李唯霖这么早就过来了，都很惊讶，李唯霖笑着请他们帮忙要一份第一学期的课表，以及书本目录，还有教授的联系方式，问清楚了什么时候办理入学手续。

学校的工作人员到很热情，不仅给了我李唯霖要的这些东西，还告诉李唯霖可以去学校的校园网上买那些二手书，以及给了李唯霖一张学校的地图说明，还帮李唯霖办了一张临时进出图书馆的卡片。

李唯霖回到家，给各位教授发邮件，无外乎是一些客气话，然后问问这们课程的学习方法，还有需要哪些教材，以及二手的教材是不适合，同时不忘做一个自我介绍。

令李唯霖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教授没有多久就都非常认真的给李唯霖回复，而且宪法的教授还罗列了一大堆推荐李唯霖去读的教材，以及这些教材在图书馆的位置，还告诉李唯霖要尽快去借，晚了可就没有了。李唯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外国的教授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而是那么的亲切随和。

转天李唯霖去了一趟图书馆，借来想要的书，然后又去买了需要的二手教材，中午李唯霖在学校食堂转悠，感觉这里的饭的确有些贵，其实不是贵，只是一折换成人民币，李唯霖感觉简直就是在抢钱，所以李唯霖中午干脆饿着肚子，下午李唯霖去住的地方的那个超市，买个电磁炉、炒锅、电饭锅、还有煮锅，买了一些调料，最后买吃的东西，面包、鸡蛋、牛奶、猪肉、蔬菜，当李唯霖转到水果的时候，看着上面的标签，犹豫了一下，把刚刚拿进来的两个苹果又放到了柜台上，还买了点米面以及洗衣服用的东西，推着车回到住处，李唯霖的钱不敢再乱花，李唯霖也打算后面的时间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机会。

李唯霖当天晚上去学校的二手网站上看到有个人卖二手自行车，李唯霖就给那个人发电邮联系，转天早晨李唯霖去看那辆自行车，还不错，最后划到50刀买下的，还送了一个头盔。

下午李唯霖就骑着车带着头盔去学校附近的商场转转，很快就找到一家餐馆，李唯霖负责刷盘子，每小时8刀，每天工作三个小时，当次结账，还有一家超市，要值夜班的人，好在老板答应没有人的时候可以坐着看看书，其实老板也知道来这打工的都是穷学生，每天从晚上十一点到转天早晨七点，八个小时，五十刀。

有了这两份差事，每周会有接近100刀的收入，省着点花，应该够了，所以李唯霖也就没再去找，因为李唯霖知道自己自己第一年的成绩对于无论是二年级的奖学金还是今后的就业而言都至关重要，而此时李唯霖也知道自己无路可退，要么读完一年级卷铺盖回国，要么拿到全额奖学金。李唯霖无路可选。

这样李唯霖熟悉了学校周围的情况，每天除了去打工就是坐在图书馆里面看书，没多久就开学了。

办完开学手续，李唯霖知道自己账户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的美金了，所以李唯霖也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加入到第一年的学习中。

李唯霖一向以为自己英语不错，但是真正开始上课，李唯霖才发现自己原来英语那么差，上课用十二分的精神去听，也还是听的迷迷糊糊，甚至连有时候教授在开玩笑，别人都哈哈大笑的时候，李唯霖还在云里雾里，up是好学校，而进up的学生也都不是傻子，这里的学习氛围，和原来在国内完全不同，所有的教授也都是资深级人物，随便都是一个律所资深合伙人，就连一个最年轻的女老师，也是在联邦法院做了好几年的检控官，现在在一家超牛的律所做部门主管，而班里面的同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背景，有的父母是律师，有的是政客，有的家里坐拥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资产，有的还有世界五百强的工作经历，而李唯霖，只不过是从中国来的穷学生，就连生活费都没有着落，看着别人每天穿着得体的西装坐在教室里面听课，而李唯霖还是牛仔裤外加T恤，这当然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李唯霖其实一直都是自卑的，尤其来到这里，更加自卑，但是李唯霖也知道自己不能认输，自己答应过天宇，答应过自己要牛逼，而如果连现在的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和王耀庭去比，所以李唯霖除了每周必须的打工，每天必须的做饭、洗衣、睡觉之外，基本上都在图书馆看书，学校知道法学院的学生很辛苦，所以，每个人都在教学区分配了一个箱子，可以放一些私人物品，李唯霖每天都会把自己的东西放在里面整整齐齐，而且在柜门的里面写了两个字：雄起！

李唯霖开始尝试着坐在第一排，因为李唯霖知道自己要得道教授的注意，必须要坐在第一排，多和教授讨论，而且李唯霖知道大一的暑假如果能够拿到实习的机会，将来毕业留在美国才会有希望，而要想拿到实习的机会，李唯霖就必须要有人引荐，李唯霖在美国不认识别人，而为一的资源只有自己的教授，所以李唯霖每节课都坐在第一排，别人用笔记本记笔记，李唯霖就用一个本子，但是李唯霖会提前做好预习，每次讲课之前李唯霖都会把书看两遍，画出来自己不明白的，教授上课一般很少讲书里面的判例，但是他们所讲的都是会围绕着书里面的内容，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教授会时不时的问一些他们从来不会讲，但是书里面却写了很多的问题，还记得第一次李唯霖被问到，打不出来，虽然教授什么也没说，但是李唯霖却红着脸，从那以后，李唯霖会把所有的问题提前弄好，不会的就会提前约各科的教授答疑，所以没有两个月李唯霖适应了学校的进度以及学习方法之后，李唯霖上起课来也到得心应手很多。

李唯霖现在上课总是抢着和教授探讨问题，而且每次李唯霖问的问题教授都会非常认真的回答，就连李唯霖探讨的一些立法精神和原因，以及中国的一些立法和美国的一些立法那些更好的问题，教授都会非常有兴趣的讨论着，而李唯霖也非常喜欢这样的讨论，对于判例，李唯霖更是喜欢坐在图书馆里面抱着厚厚的判例书，在那做笔记。

但是唯一李唯霖感觉自己有缺失的就是模拟法庭，李唯霖虽然托福考的好，但是那些只要你精心准备，也就不会差，但是对于模拟法庭，李唯霖即便玩了命的去背一些东西，也很难和那些班里面的天才相比，人家什么东西不用，就能在哪里巴拉巴拉的说上半天，而且李唯霖感觉人家说的的确很棒，自己准备半天，也只能慢慢悠悠的说，所以李唯霖知道自己模拟法庭的分数不会太高，虽然不会低，但是和那些精英比较，差距自然就会看出来。

李唯霖每天很累，每周一三五要去餐馆刷碗，周六要在便利店值夜班，周日回家还要洗衣服，收拾屋子，而且还要做饭。十一月份一到，屋子就开始变得冷了起来，李唯霖买了一个小的电暖气，好一些，但是屋子里面还是会很潮湿，盖着被子，难受的要命。

即便这样，李唯霖也会对自己说，李唯霖其实，你还是很棒的啊，李唯霖加油。

就这样迎来了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最后留出了一段自己复习的时间，李唯霖干脆最后那几天每天就泡在图书馆，累了就趴着睡一会，行了继续看书，饿了就去买个三明治，就这样，一门门的考，一门门的复习，考完最后一门，寒假就快来了，而这个寒假李唯霖没有回国的打算，因为李唯霖要继续赚钱，维持自己的生活。

38.我恨你

成绩没有多久就陆续出来了，李唯霖的成绩很一般，只排到了15%，虽然在别人的眼中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但是李唯霖很不爽，老子很不爽。

晚上李唯霖在餐馆刷着盘子，想着自己的成绩，心里窝火，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发泄，李唯霖刷碗盘子，骑车回家，快过圣诞了，这是对美国人而言最为重要的节日，李唯霖看着街头的圣诞树，还有街边的圣诞老人，李唯霖就想，多年前，当李平来到北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受吧，独自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听着陌生的语言，即使自己很努力，成绩依旧不理想，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即便很累，也不敢停下脚步，即便再苦也不知道向谁诉说。

李唯霖终于能体会到李平在毕业前对李唯霖说的那句：北京那么大，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才是属于我的，李唯霖，你轻易的就得到了那么多的东西，而我，即便在努力，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我不奢望别的，就想在北京买套房，供我弟弟读书，把我爸爸借来，可是，现实那么残酷，就连这些愿望对于我来说都是奢望。

那时候李唯霖还不能体会李平的话，认为李平是自己不努力，但是此时此刻，李唯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李平的话，自己在这里，就好比李平在北京，费城那么美，可是他终究不属于我。

晚上李唯霖回到宿舍，就看到自己教授要自己给他回电话的邮件，李唯霖在美国一直没买手机，因为李唯霖不需要和别人联系，学校图书馆里面有wifi，自己住的地方也有，所以有事情李唯霖经常就是用电脑和别人发邮件，或者msn，最差了和李天宇、刘欣他们也是聊qq，自己原来上大学的邮件从来美国之后李唯霖就再也没用过，只是给母亲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们自己在美国很好，每个月一号按时在qq上留言，李唯霖就连视频也不愿意通，而且李唯霖把母亲的号做了消息的自动屏蔽，李唯霖害怕自己会心软，会想家，不知道这算是对父亲的惩罚还是什么。和自己的律师也是留言，而前不久那个人在qq上给自己留言说官司已经了结，李唯霖告诉他把钱打到自己的账户上，说了一声谢谢，转天李唯霖发现自己的账户上多了10万刀，而那一刻，李唯霖也知道自己下一年的学费有了着落。

李唯霖上楼用房东的固定电话给教授打电话，教授问李唯霖圣诞节后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要李唯霖去一趟学校的办公室，李唯霖和教授约在了圣诞节后三天的早晨八点。

很快圣诞节就要来了，圣诞节有什么？火鸡，圣诞树，大餐还是礼物？这些对于那个时候的李唯霖而言，只是一个梦想，更确切的说是幻想。

李唯霖在圣诞节前夕答应了餐馆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站在街上给来往的行人送优惠券，两天的报酬是500刀，那时候，这500刀对于李唯霖而言，是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外加房租，所以李唯霖都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下雪了，起风了，即便李唯霖穿着厚厚的衣服，从下午四点站到晚上九点，五个小时，站在外面还是冷的脚都冻麻了。

李唯霖就站在那，给过往的行人送优惠券，李唯霖都觉得讽刺，以前和李天宇逛街，看到那样的大学生，李唯霖还说放着学不好好上，成天就弄些没用的。那个时候李唯霖哪里会体会得到那些人的困难，而现在李唯霖想，会不会有一个美国的李唯霖，看着自己说出同样的话？

晚上回到家，李唯霖整个人都冻僵了，鞋子湿了，脚冻得肿了，李唯霖用热水泡泡脚，然后把鞋子放到电暖气旁烤着，从冰箱里面拿出来昨天刚刚买的打折的西兰花，以及鸡腿，冰箱里面还有米饭，李唯霖拿着小盆，煮着鸡腿，然后坐在那看下个学期的书，煮熟了，李唯霖拿出来两个，作为明天晚上吃的，然后放了点西兰花，泡着米饭到了一点酱油，然后就这样慢慢的炖了一会吃了，然后睡觉。

转天雪停了，但是风大了，气温又骤降了好几度。晚上李唯霖刷完碗，继续站在街上，七点多的时候李唯霖就感觉不舒服，但是还是强忍着一直到晚上九点，李唯霖回到家，感觉浑身酸疼，量了量体温，果然有点发烧，38度，李唯霖想先吃点东西再吃药，于是把昨天剩的饭先吃了，拿出来热了热，吃下去，李唯霖吃了两片退烧药，然后坐在写字台旁继续看书，功课不能落下，李唯霖用电脑打这开学需要交的材料，今天晚上估计还要加班加点，当李唯霖写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了，突然笔记本黑屏了，李唯霖赶忙弄，但是于事无补，重新启动之后，李唯霖发现原来的文档全没了，3个小时的工作，全白费了，李唯霖不爽，干脆把电脑的显示器合上，晚上烧的更厉害了，李唯霖想喝点热水，但是暖壶里面已经空了，李唯霖做着水，晚上水管里面的水声显得特别明显，而今天是平安夜，李唯霖蹲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李唯霖知道哭是懦弱的表现，但是此时的李唯霖就是懦夫，生活的压力、学习的压力已经压得李唯霖喘不过气，就连身体李唯霖都难受的要命，李唯霖不知道自己这是何苦，在国内，放着别墅不住，只要自己开口，父母就会把钱给自己打过来，何苦非要拿奖学金，李唯霖抱怨，李唯霖只能抱着那张照片，在那说：奶奶，你知道唯霖过的有多辛苦么？唯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那个时候，李唯霖恨自己的父亲，恨他不给自己钱读书，李唯霖恨王耀庭，是他把自己就连继续留在国内的勇气都没有了，李唯霖甚至恨这个社会，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的不公平？

李唯霖哭过之后，把照片放在写字台上，吃了药，喝了热水，把暖气开到最大，安静的躺在床上，可能是发挥了药效，也可能是李唯霖太累了，李唯霖没多久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十四个小时，烧已经退了，头不那么疼了，李唯霖起来喝了点水，骂道：妈的，睡那么久，还有那么多的东西要赶，真是背。

李唯霖收拾了一下，今天是圣诞节，不过李唯霖没有那个兴致，拿着电脑去学校的图书馆学习去了。

其实这么多年，每当圣诞节的时候，如果李唯霖在国外过，反而到不如国内有感觉，因为这样一个节日，对于一个漂泊异乡的单身汉而言，只不过是一年365天中，最普通的一天，有时候李唯霖都会想，在美国的这些年，是不是自己的灵魂都已经找不到了？

39.贵人

李唯霖除了在学校看书，就是去打工，饭店里因为人手不够，所以李唯霖每天还要帮忙送饭，老板人很好，在圣诞节转天，请大伙吃了一顿大餐，那是李唯霖到美国后吃的最好的一顿，到现在李唯霖依旧忘不了那晚牛排的味道，可能那是李唯霖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牛排。

约好了和教授见面，那天早晨李唯霖特意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一套中国结，外国人讲究送礼物，尤其是过节的时候，而且这位教授，可以说是整个法学院的权威，能够有幸被他单独请到办公室谈话，李唯霖很兴奋。

其实李唯霖也不知道教授叫自己来的意图是什么，不过李唯霖想，即使就是把自己叫去臭骂一顿，也是好的，不是么？虽然李唯霖都感觉自己的想法太变态。

李唯霖到教授的办公室是七点五十，教授还没有来，李唯霖就拿出昨天晚上剩的一点材料坐在那里看，刚看了没有五分钟，教授就笑着走过来说：中国的学生真是惜时如金啊。

李唯霖笑着和教授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说：圣诞快乐，也提前预祝你新年快乐，steven教授。

老头笑着说：you too。

李唯霖和教授进到办公室，steven示意李唯霖坐下，李唯霖站着拿出准备好的中国结，然后说：我们中国人新年的时候，会送给自己的亲友一个中国结，预示着在未来的一年中生活红红火火，而且会有好运带来。

教授很惊喜，没想到李唯霖会送给自己礼物，然后摸摸自己的口袋，说：天啊，真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给你准备新年礼物了，不过这个你可以看一下，我相信，你会认为是对你最好的新年礼物。

李唯霖看着教授，教授笑着说：我们的律所刚刚接到一个和中国公司的专利纠纷案件，整个案件的律师费很高，但是里面涉及到很多的计算机方面的知识，而且涉及到中国的法律，说实话，我不是很了解，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把正份文件讲述明白，同时阐述一下用中国的相关法律怎么去理解，以及相关的一些程序，当然你不会白忙，我会提前预付给你1000美金的费用，之后，你会加入我们的整个团队，每个小时还会有150-200美金的费用，而且最后会有一定比例的奖金。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