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是不是不开心？”穆阳伸手去摸穆重华的眼睛，然后轻轻去去吻上穆重华的眼皮，穆重华细长的眼尾上有些泛红，十分妖娆。

“父亲，青衣说你最近身子不舒服，你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穆重华终究是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黑暗之灵，他惊觉自己几次三番有想杀了穆阳的冲动，他的体内住着与穆阳身体里怨灵相处残杀的黑暗之灵，一旦穆阳体内的怨灵复活，他可能就会亲手解决了穆阳……

是夜，走廊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呜咽声：“父亲……唔，呜，父亲，疼。父亲！父亲放开！”

大床上穆阳光着上半身，他额头上布满汗珠，双手被穆重华绑在身后，他忍受不住的蜷起了身子。穆重华一脸疼惜的将他抱了起来，不停的去亲吻穆阳的脸颊：“乖，父亲在这里，不疼，忍忍就不疼了。听话。”

穆阳的胸膛上浮现出一朵黑色的花，那花的形状与穆重华曾经出现过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看的出来穆阳现在是十分痛苦的。穆重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半夜里会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父亲！父亲！好痛！”穆阳扭曲在床上，不停的挣扎着，脸色涨的通红，他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炸开了，整个人都疼的不能去呼吸了。

穆重华唤来青衣，青衣见状脸色一变，“少爷，小少爷……”

“别说了，将他带入血池。”穆重华将穆阳抱起来，青衣点头在前面领路。

“父亲！”穆阳忍不住叫了起来，他整个身子浸泡在血池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越发的厉害了。似乎要将他吞噬，连视线也变模糊，惊慌的抓住穆重华的手臂，一遍又一遍的叫着穆重华，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着。

穆重华将他禁锢在怀里，“阳儿不哭，来，看着父亲。”穆重华轻轻的拍着他的脸。

“啊！”穆阳脑袋往后一仰，身子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气体，穆重华甚至能感觉自己体内的黑暗之灵也跟着蠢蠢欲动，他不能再这个时候再去碰穆阳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看着一脸痛苦的穆阳，穆重华狠下心将他独自放在血池里，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石室。

“父亲！”穆阳大声喊着，穆重华的离去让他倍感害怕，“父亲！父亲！父亲！”体内似乎有个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身体里钻动着，要绞碎自己的五脏内附，将自己折磨的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穆阳身子渐渐沉了下去，淹没在血池里。

“少爷！小少爷是不是……”青衣脸色有些不好，这种状况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难道真的有反噬一说么？鬼子长大后，会控制不住怨灵，反噬自己的亲生父亲…… 会是这样吗？

穆重华沉着脸没有说话，一只手抓在椅子上，暴露出他的紧张。

“少爷，要不要去请十翼女上来？”

“不用。”穆重华抬手制止。然后伸手去摸了摸胸口，体内的黑暗之灵在慢慢恢复平静，“等阳儿恢复过来你将他带出来。”

穆阳的异样一直维持到凌晨才渐渐平静了下来，青衣将他抱起来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当时青衣眉头紧皱着，她不得不承认，穆阳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穆重华什么都没让他学会，自然是承受不住体内的怨灵。穆重华的宠溺，到底还是害了穆阳一身疼痛。

看着穆阳的睡颜，穆重华久久没有发出声音，时间怎么会这么快，阳儿就到十五岁了，他还能有多久陪在自己身边。当初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纵容他，如果一早选择不去看他的哭看他的笑，不去理会他无理取闹，是不是就不会到今天这样，难以舍弃。

“为什么总是这么爱撒娇，爱哭。”穆重华声音低低沉沉的，他的眼帘垂下来，脸上的宠溺的表情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亲吻落在穆阳的嘴唇上，光裸的身子呈现在穆重华的眼里，顺着穆重华的手来到了穆阳的肩上，穆重华眼里如同掀起了一片浪潮，疯狂痴迷，他俯身压在穆阳的身上。从他的眉宇间一路亲吻到他的小腹，最后穆重华的双手探向了穆阳的身后，他轻轻分开穆阳的双腿，让自己挤了进去，赤裸的欲望抵在穆阳身后。

可最终还是没能进去。

阳儿会哭吧？又会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叫这父亲，然后将自己的眼睛哭的红肿。穆重华最不能见的就是穆阳的眼泪，一滴眼泪就能将他自己击垮。

他的手来到穆阳的脖子上，他慢慢的抚弄着他的肌肤，双手化为致命的野兽，一点一点锁紧穆阳的脖子。

最后松下了手指，穆重华将穆阳紧紧的扣在怀里。“阳儿。”

11.察觉

“父亲！父亲！父亲最坏了！父亲最讨厌了！”穆阳从房间里跑出来，不停地擦着眼泪。

房内相依着的两人分开，穆重华整理着衣袖，十翼女上轻声笑道：“阳儿还是个孩子，看到这个肯定会受不了吧。”

穆重华沉默没有说话，十翼女上站起来，“重华……”

过了好一会没有听到穆重花的声音，十翼女上无声的看着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含着的意味是什么也说不清，只见她靠近穆重华，替穆重华整理起衣服来，而后靠在穆重华的耳边低声说：“重华，一切都妥了。”

“我替你一切将都整理好了。”那声“我”说的柔柔软软的，含义却极深。她在炫耀亦或者是在强调，提醒。提醒穆重华，是她为了铺垫好前面的路，是她在帮助他，是她陪在他身边。

穆重华沉默了许久，就在十翼女上即将要离开的时候，他叫住她：“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无论什么。”

前面的十翼女上身子停顿了一下，她一瞬间有些呆滞，然后有些仓促的离开。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嘴角慢慢的上扬着，一抹极其艳丽的笑浮现在脸上，在离开穆重华的府邸后，她的眼泪说不清是疼痛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顺着脸颊一路的滑落下去。

她在想，她为穆重华做了这么多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想得到他…… 对，想得到他，想得到他…… 只要拥有他就好了，她不再在乎什么了。

她艳红色的身影如她秉性一般，张扬至极，在无人的街道上大笑着离开。

“阳儿还是不肯出来么？”穆重华站在门口，青衣点点头：“小少爷哭了好长时间了，怎么都劝不听，不肯出来。”

“将门打开。”穆重华声音淡淡的。

青衣点点头，去取钥匙将门打开，在听到门外动静的时候穆阳大声叫了起来：“滚出去！滚出去！不要你们进来！不准开门！”

青衣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只听见“咔擦”一声，门就打开了。青衣拾取钥匙离开。

门内一副惨状，床上的被子被撕毁的惨不忍睹，桌椅之类的东西全部凌乱的倒在地面上，穆阳瞪着眼睛手里还握着一把刀子，十分气愤的划着床上的被子，“脏死了！脏死了！脏死了！”

他连续叫了好几声，声音都叫的沙哑，他这一刻是最讨厌穆重华的了，觉得肮脏无比！父亲做了那样的事，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安慰自己，反而是离开了，还到这么晚回来，父亲不在乎自己了！

穆重华轻微的皱了皱眉，靠近穆阳，穆阳伸出刀子抵在穆重华面前，“不准过来！我不要你过来！你走开！走开！”

“阳儿，将刀子放下来。”穆重华停住脚步，看着穆阳手上的刀子。穆阳突然像只小野兽一样大叫了起来，“走开！走开！”他挥舞手上的刀子，凶狠的盯着穆重华。

穆重华没有走开，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直到穆阳闹到没有了力气，他大步跨过去，将穆阳圈在怀里，“阳儿在害怕什么？”

是的，穆阳的确在害怕什么。穆阳察觉了什么。

果不其然，就在穆重华的双手靠近穆阳的时候，穆阳的身子有些僵硬，然后过了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穆重华说中了。他的确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害怕父亲的拥抱，亲吻，甚至是过火的抚摸。在深夜里，静悄悄的时候。父亲用那样的姿态，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自己的身体。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父亲他同样这样对待别的女人！

想到这穆阳的怒火瞬间又燃烧了起来，他一口狠狠的要在穆重华的脖子上，死命的咬着，穆重华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就任由穆阳这样咬着。直到穆阳的嘴里渗入了血腥味，穆阳却没有停住口，他觉得身体发生一些变化，不由自主的去吸允穆重华更多的血液，有些贪婪的去索取。

穆重华察觉到穆阳的不对劲，他将穆阳推开，可却没能推动。穆阳的牙齿在长在穆重华的脖子上一般，越咬越紧。

“阳儿。”穆重华唤了他一身，穆阳没有回应，穆重华手上稍微一用劲，将穆阳拽了下来。这下他才看见穆阳的表情，像一只贪婪的吸血鬼，死命的盯着穆重华，眼里全是从未有过的黑暗欲望。

被穆重华睁开后，他又想着扑上来，穆重华双手伸过去捏着穆阳的下巴，穆阳的反应有些过激，“放开我！放开我！”那声音沙哑尖锐，似乎要叫破了嗓子。

穆重华眼睛暗了暗，他看着穆阳的眼睛，声音不带一丁点感情，他的手指慢慢的锁紧着穆阳的脖子，一字一句道：“阳儿，你在做什么。”

这架势，怕是只要穆阳再多保持一会这样的状态，穆重华就会亲手杀了他。

可就在这时，穆阳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穆重华，看到穆重华的脖子，尝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穆阳的表情有些慌张，他越过穆重华，在一片狼藉中落荒而逃。

父亲一定是发现了，一定是发现了，父亲一定发现了……

穆阳整个大脑都被惊恐充斥着，他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撞到迎面走来的青衣，青衣刚想说什么，却看见远处穆重华静静的看着这边，什么也没说的样子停住了口。

穆阳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跑出了家，他一路奔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不敢再见父亲了，他真的不敢再见父亲了，父亲已经发现了，绝对不会放过他，父亲会杀了自己的，父亲会杀了自己的……

他想要尖叫，喉咙上却像被千万只手给掐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个劲的奔跑，不敢往后面看，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迷迷糊糊冲出结界的那一刻，脑子里只想到：父亲不再爱他了，他会死。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是从什么时候？穆阳的大脑有些空白，是从那个晚上吧？自己突然发病的那个晚上，发现到自己的不对劲，那个时候他觉得牙齿发胀，似乎口里隐藏着一双利齿，想要将穆重华撕破，吸取他身上的血液，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蠢蠢欲动。他害怕极了，他什么都不敢做，只得一个劲的哭，什么都不敢。他只想让穆重华哄哄他，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不要害怕。

可幸好最后穆重华是走了，在血池里的穆阳知道，只要他再多呆一会，他一定就会扑上去将穆重华撕裂。

他在害怕，他害怕他听到的那些，那些他从小就耳闻的传言，他是个鬼子，这是整个尸鬼界都知道的事。穆阳不可能不知道。可同时穆阳也知道，关于那个传说。

小的时候不懂，只是一味的赖着穆重华，向穆重华索取疼爱，那个时候他甚至不知道，穆重华有时候的笑意是怎样的冷漠。然后是慢慢的一点一点长大，他还是不相信，不相信穆重华会伤害他的。

可在某个夜晚他昏昏迷迷的恢复了意识，穆重华的双手正巧掐在他的脖子上，掐的他快要窒息，不敢动弹。那一刻他就明白了。父亲不是不会伤害他，父亲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穆阳的生活里与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至始至终都只有穆重华一个，可穆重华不同，穆重华还有他要的王座，他要尸鬼界的天下，穆阳不是他的唯一。

穆阳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或许不是穆重华将他保护的太好，导致他天真无知，也许穆阳早就隐约知道些什么，却不敢去捅破。

穆阳的软弱，同样是穆重华给宠起来的。

父亲啊父亲，再也没有比你更心狠手辣的人了。

穆阳反不了手，他没有能力去与穆重华对抗。

这一刻穆阳在想，会不会一开始就是父亲精心设置好的呢？将自己溺死在他的宠爱里，让自己什么都学不会，没有任何能力能威胁到他？

这不是真的。

穆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害怕的不敢去睁开眼睛，一切都破灭了。肯定是这样，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那些温柔的假象，全部都是假的。

这次是穆阳消失，消失的时间在尸鬼界才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而穆阳在人间过了十天。

红色的蜡烛点燃到尽头，穆重华伸手一挥，那根蜡烛又恢复最初的模样，微弱的光在房间里亮着。

“不好了！少爷！有人冲破了通往人间的那道结界！”门外响起青衣慌慌张张的声音。

穆重华吹熄蜡烛走了出去，眼神阴沉下来，“是何人？”

“是…是小少爷…有尸鬼说，看见小少爷冲破了那道结界。”

穆重华的双手背在伸手，宽大的衣袍遮掩了他手上的动作。

两人都沉默无声，青衣向前一步，脸色一改刚才的紧张，有些犹豫：“小少爷他……知道了是吗？”

穆重华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许久他转过身去，“将他带回来。”

“是。”青衣点点头，闪入一片夜色里。

穆重华看着窗外树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影子打在窗口重叠起来，他的双掌在衣袖里微微的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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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情事

穆阳回来了，青衣将不省人事的穆阳带回来后，穆重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在黑夜里隐了下去。

那大概是穆阳长这么大头一次伤的这么重，那是在不适应人间而受的伤，恐怕是再稍稍晚一步，穆阳可能就不能在存在了。

“少爷，小少爷恐怕是不行了。”青衣站在一旁，看着床头伤的体无完肤的穆阳，他全身上下被外界的太阳的折射给烧的惨不忍睹。要活下去，恐怕是很难。

“出去。”穆重华挥挥手，青衣从容的退了下去。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人，他伸手去触碰那人的额头，然后将那人抱了起来，放在怀里，轻声道：“阳儿，你总是这般任性。”

穆重华伸手抚上胸前，一道红光涌现，他的手里呈现一块红色石头。

穆重华将那块红宝石放在穆阳的额头上，不知念了什么，那块宝石慢慢的与穆阳融合起来，不过一刻钟，穆阳的容貌恢复正常。

穆阳在几日后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然后有些惊慌失措，他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全是揪着心的疼痛。跌落在地上。

青衣端着洗脸水进来，她默默的看着穆阳的脸，过了一会走过去将洗脸水放在一边，她说：“小少爷，洗脸吧。”

穆阳不敢靠近她，眼泪惊慌的掉了下来。他在人间受了十天的苦，尽管再多的不适应，他还是不想着回来。他不是害怕穆重华会杀了他，他只是害怕面对何不再是曾经那样的穆重华，他是爱父亲的，他以为父亲也爱他，可到现在什么都不确定了。

穆阳屏住呼吸，身子紧紧的挨着床榻，声音有些颤抖：“青衣……你放我出去……”

青衣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看着穆阳。少爷为小少爷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可纵使穆重华为了做了这么多，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