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心(生子)——镜渠
镜渠  发于:2014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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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的曲儿是什么?”

宋祁璟调皮地笑笑,如变戏法一样自身上摸出一管小巧玲珑的玉箫,在穆水涵惊讶的目光下吹起来。立刻地,山林中飘荡着如流云逐水般美妙韵律。

“没想到你还会吹箫。”一曲毕,穆水涵不禁赞美道。

“只要你喜欢就好。”

话语中的爱慕即使时时小心克制也多多少少流露出来,穆水涵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想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复杂,也不该怀疑,宋祁璟是他在这里唯一可以轻松相处的人。

宋祁璟除了心酸苦涩还是心酸苦涩,原来自己也不过平凡人,遇着心仪之人仍是不可避免地想要亲近讨好。

“祁璟,这些日子多亏有你。”

“这是为兄应该的。”因为其他的他也没什么可帮得上。

“有朝一日等愚弟安定下来再好好跟祁璟兄喝上一场。”穆水涵突然豪爽笑道。

“你不怕喝醉了?”宋祁璟顺着他的话调侃,把刚才的烦恼都抛到一边去。

一句话说得他顿时面红,想起前次不胜酒力,醉后丑态百出,还是宋祁璟送他回的房。

“只要大哥不嫌弃小弟,到时还要有劳了。”

“好,一言为定!”宋祁璟也爽朗答应。

二人说说笑笑,也不觉过了多少时间,只当还早。

“二位好兴致啊,怎不叫上莫某呢?”莫天啻不知何时出现,惊了穆水涵一跳。

笑容满面地走向他们,眼中却阴沉异常。

宋祁璟首先站起,不着痕迹地将穆水涵掩在身后,莫天啻脸上顿时一沈,笑容隐去。

“看来二位好像不怎么欢迎我来。”

“岂敢,只是想莫宫主事务繁忙不便打扰。”

莫天啻又换上笑脸,“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错怪二位了。”视线却牢牢盯着他身后默不做声的穆水涵。

宋祁璟极不喜欢莫天啻看穆水涵的那种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如此阴阳怪气的人还是远离些的好。

“宋公子来我这栖魂山没多久就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都不知道呢。”将视线收回,看向面前防意甚强的宋祁璟。

见对方只是点了个头,也不在乎,“我这些时日事务的确忙了些,有劳宋公子替我照顾穆公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我与水涵本是兄弟,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哦?”莫天啻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的穆水涵,“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是兄弟?”

未等回答,又说道:“莫非是故意隐瞒?”见穆水涵终于要开口说些什么,接道:“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的理由吧?”

宋祁璟对于莫天啻的话非常不悦,但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绕过他,来到穆水涵身边,恶意轻挑地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啧,啧,啧,真是娇艳如花的一张脸啊,连我下面最会狐媚子手段的朱姬都比下去了。”像鉴赏什么货物般品头论足,在宋祁璟因怒气而要冲上来之前又续道:“难怪会让人心生邪念是不是?”

“放手!”穆水涵羞愤恼怒地打掉莫天啻的手,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更添风情。

莫天啻不以为意,只是看着突然浑身一震,本来打算上前阻止他,现在却恐慌不已的男人。

嘲弄地嗤笑着,将打算要远离他的穆水涵又抓回来,紧紧楼住,狠狠吻上那欲骂不休的红嫩双唇。

穆水涵惊得愣住,感觉到湿滑的舌头伸进嘴里,便伸手就要掌掴眼前含着恶意嘲弄的男人,还未达到目的就被用力握住,手腕顿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差点掉下冷汗来。

莫天啻毫不怜惜地将纤细的胳膊拧到背后,凶狠地几乎折断,穆水涵禁受不住,冷汗终于涔涔而下。

宋祁璟一瞬间红了眼,顾不得其它,劈头盖脸地就朝莫天啻打下去,莫天啻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早有准备地腾出一只手来挡了回去。

关心则乱,虽然宋祁璟的功夫不弱,但是一看到穆水涵被人轻薄欺负,失了理智,打得毫无章法,不仅没伤到莫天啻分毫,反而挨了对方一掌。

倒在地上的宋祁璟,还没来及喘口气,就看到他变本加厉地将一只手也伸进了穆水涵的衣领内。

穆水涵气急攻心,又挣不开,一咬牙关,顿时一阵血腥味自嘴里散开来。

莫天啻放开他,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眼前一黑,脸歪向一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宋祁璟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攻向莫天啻,招招凌厉,步步紧逼,全然不似刚才般有条理。

用一只手再也无法抵挡,莫天啻只好放开穆水涵,专心应付。

“你这个混蛋!”宋祁璟边打口中边骂。

“我混蛋?”莫天啻讽刺笑道:“明明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却还要装做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又高明到哪里去。”

被说中隐藏在最深处的心事,不可告人的欲望摊在光亮下,再也无处可藏,宋祁璟手上不禁一晃。

“大哥!”穆水涵担心地大叫。

险险躲过一掌,宋祁璟停下攻击,本就无意与他打的莫天啻也不再紧逼。

背对着穆水涵,宋祁璟不敢直视他,怕看见他脸上嫌恶的表情。

“大哥,不要打了。”穆水涵劝他。

“哼,你还以为他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贞妇不成,不过是早就被我的手下玩过剩下的烂货!”莫天啻恶狠狠盯着穆水涵关心的眼神。

“莫天啻,你不要欺人太甚!”穆水涵忍不住怒吼。

宋祁璟猛然转身看向他,眼中充满痛苦,心情复杂,却无言问出口。他早就知道他有难言之隐,却没想到是这样,什么狙日宫的客人,分明就是被强留下来的!

他受过这等苦楚,莫怪不肯说了,又如何说得出口?宋祁璟的心有如刀割般难受。

穆水涵完全不知道宋祁璟误会了自己,只一味担心莫天啻会不会伤害他,想尽快离开。

看出他的想法,莫天啻哪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不过,穆公子还真是不简直啊,不仅勾引了我的手下,连太子也给勾来了。”

本不欲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但听到他说“太子”时,顿了一下,扶着宋祁璟离开了。

13.

回到居处,宋祁璟小心翼翼审视着他的脸色,不知方才莫天啻的话他信了多少,想开口解释,又怕遭到拒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穆水涵也看出他的焦躁,便唤傅雪凝取来伤药,才幽幽开了口:“大哥还是离开栖魂山吧……”

宋祁璟一下子如坠冰窟,从头冷到脚,浑身直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点声音:“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见他不言语,只是一脸为难看着自己,复又问道:“是不是因为莫天啻那些话?”

穆水涵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他明白自己所担心的,莫天啻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今天的冲突只是一个开端,他早该预料到的,却舍不得那一片发自肺腑的关怀,他是喜欢宋祁璟的,但仅止于朋友兄弟之情,所以不想看到他受连累。

宋祁璟的感情,像穆水涵这般玲珑剔透心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感觉的,只是对方没有说出口,自然还可以装做不知道,偏巧莫天啻却将这层纱捅破,再面对时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我不走。”宋祁璟伤心过后,气他的冷情疏离,但又没有立场,因为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自己一开始不是还打算瞒他一辈子吗?现在借着别人的口道出多年的情意,至少他以后都不用再压抑自己。

“大哥……”

“你不用劝我,我是不会走的。”宋祁璟孩子气地将头一别,眼圈都有些红。

穆水涵莫可奈何,还要再说,傅雪凝走了进来,怀里抱着狡若,瞅了瞅一旁的宋祁璟,细声道:“公子,莫宫主有请。”

听到“莫宫主”三个字,还在生闷气的宋祁璟猛地回头:“他叫水涵做什么!”

傅雪凝摇了摇头,珠钗簌簌作响:“不知道。”

穆水涵遭莫天啻轻薄欺负的画面蓦然在脑中回现,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去,考虑了下,对她回道:“你就说水涵不舒服,不能去。”

傅雪凝用眼神询问着未作答的穆水涵,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才转身去了。

经这么一打断,两人都不再提刚才的话,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莫天啻却对穆水涵的这次拒绝玩味地笑了,他眼中闪着幽蓝的光,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从未想过穆水涵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享受,他真是欲罢不能了,百年来,他又找到了这种久为的感觉,而且还是从同一个人身上!

“主人,要不要我再去请?”朱姬时刻注意着莫天啻的表情变化,虽然基本上看不出什么,但她跟在身边从来小心惯了,即使不能全猜中,也能猜个六七成。

“不用了。”他不在意地道,慵懒的样子像打瞌睡的猎豹,俊美奢华的气质不经意间外泄。

朱姬对这个主人是既爱又惧,胆战心惊之余又不由自主受他迷惑,就像现在这时。

“主人,那您的记忆……”

莫天啻斜了她一眼,朱姬立刻住了口,想起以前吃的亏,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暗怪自己多嘴,不知又要受到什么责罚。

不料莫天啻却心情很好似的,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哼!那个老东西在封印我时妄想将我的记忆也一并抹去!虽然耽误了些时日,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想起来了。”

“恭喜主人。”朱姬连忙讨好道。

“既然该想的都想起来了,那么计划就得按原来的继续进行才是,怎么能让到齐的主角们等太久呢,你说是不是,朱姬?”

话语中的恶意让不敢抬头的朱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冷汗涔涔而下。

莫天啻满意地笑了,将一切捏在掌中玩弄的感觉实是太有趣了,他都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

正准备休息的穆水涵突然感到一阵气闷,心头像被针扎了一下。

一旁的傅雪凝服侍他躺下,正要做些针线活打发时间,发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忙去吧,不用照顾我了。”按下那股不安,他笑着解释。

傅雪凝犹豫了半晌,才道:“公子别怪我多嘴,那个宋公子虽然是出于一片好意,处处护着公子,但这里究竟是别人的地方,他这样恐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穆水涵当她还在意宋祁璟不让他理会莫天啻邀请的事,虽然她跟在自己身边侍候,但毕竟是莫天啻派过来的,也算是他的手下,主从之分还是有的。

“你说的有理,我会跟祁璟大哥好好谈谈的。”

傅雪凝听他这样说,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她不并像穆水涵想的那样是因为什么“主从之分”,她只是觉得有宋祁璟在旁,比以前更要小心翼翼,报仇的事也不能实施,总是个绊累,要想法将他赶走才是。

穆水涵翻了个身,面向床里,傅雪凝盯着他的背看了好一会儿,默不作声地将门掩上出去了。

本来只是想小憩一会的穆水涵却昏昏沉沉睡到掌灯时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情节很模糊,只记得自己很悲伤。直到傅雪凝将饭菜端来,才将他叫醒。

即使睡了这许久,起来却头痛乏力,也无甚食欲,想让她撤去,又怕她担心,只能敷衍地吃了几口。

平常这个时辰,宋祁璟都会过来陪他说说话,可是今天却没有过来,兴许是白天的事让他觉着难堪,不愿自找尴尬。

坚持着看了会书,眼前却模糊一片,半天没有翻动一页,实在熬不住了,便早早歇下。

傅雪凝点了薰香,淡淡的轻烟浸润着明月清辉,床帏纱帐暖,轩窗玉树移,荷风送阶来。

睡至半夜,穆水涵忽觉身体躁热难耐,刚要将衾被掀开,一股沁凉绵软覆上来,朦胧间抱住那不断蠕动之物,觉着舒爽不少,可仍嫌不够,又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那东西再次动起来,皮肤接触到空气时,他挣扎着想要醒来,一个湿滑之物窜进口中,他用舌推拒着,又感到有什么攫住了他最热的地方,惊喘一声,双手猛然使力一推,短暂的自由后是更紧缠的束缚,被迫屈服于下,本来就热的身体已经像燃烧起来,激得他喊叫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平静下来,便失去了意识。

玉蟾悬空,薄云浮掠,似有似无的暗香,缭绕而去。

而住在穆水涵东侧,只隔着一池荷花的宋祁璟此时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夏夜虫鸣,益发扰得他无法入眠,索性起身,对着一轮玉盘发起了呆,长吁短叹,直至天明。

宋祁璟憋了一晚,终究还是憋不住,天刚蒙蒙亮就想去找穆水涵,琢磨着他向来浅眠,现在去恐扰了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会儿,等到金乌升起,腾彩四照,便急匆匆往外走。

来到穆水涵的居处,整了整衣衫,抬手叩门,没人应,颇感奇怪,难道还睡着?

再叩,还是没应,便直接推门而入,一边走一边扬声喊道:“没想到你也会睡赖觉,这回可让我抓着了!”

绕过前厅来到睡房,一扇绘着四季景的屏风映入眼中,“等会儿让雪凝姑娘来了,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要笑你的。”穿过屏风,来到榻前,伸手一撩账帏,“你若是求我,我就不告诉她……”

声音猛然顿住,笑容也僵在脸上,看起来甚是滑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穆水涵的确还在睡着,怀里拥着傅雪凝!两人均是衣衫不整,甚至半裸,一眼便明白昨夜发生了什么。

宋祁璟痛心疾首,怒目圆睁,想一把将那碍眼的女人掀下床去,又想掐死让他想了一整夜的人儿。

被刺目的光线吵醒的傅雪凝迷蒙着睁开双眼,当看清眼前的宋祁璟时,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发现身旁的穆水涵,惊地一下子坐起,由于动作过猛,扯动了仍在沉睡的人也无暇顾忌。

“啊——”等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时,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穆水涵彻底清醒,既吃惊又迷惑,红唇张了又张,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傅雪凝一把抻手拽住他的胳膊,愤怒,羞耻,仇恨一齐涌上心头,她用力再用力,将穆水涵抓得直皱眉,却不能喊疼。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疯狂地摇着头,发髻散乱,娇躯不住颤抖,完全没有平时的半点矜持稳重样子。

“雪凝,你先冷静……”穆水涵按下心中的慌乱,也顾不得解释,只能先安慰着看似就要崩溃的傅雪凝。

“你们……”宋祁璟看他不顾自己半裸上身,却替傅雪凝掩好零乱的衣服,更是妒火中烧,想骂又不知骂什么好,一拂袖转身就要走。

“大哥……”穆水涵叫住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也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宋祁璟闭了闭眼,勉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先整理好再说吧。”

等两人出来时,就见宋祁璟坐在前厅,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穆水涵轻唤。

宋祁璟回过神来,看着他未语先叹,那无奈苦涩的样子连他都不忍心卒睹,遂别开了眼。

他转向傅雪凝,想挤出个笑容,却只扯动了下嘴角,“雪凝姑娘,原来你和水涵早就两情相悦,我却还不知道,刚才多所冒犯,还请见谅。”

听到他这样说,傅雪凝的脸上却出现了奇怪的表情,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孩家被撞破好事时该有的羞涩或是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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