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夜色 上——飘羽使者
飘羽使者  发于:2014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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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曦起了个大早。天刚亮,就来到村口,等去往省城的大客车。本来是想昨天下午回去的,被同学会给耽误了。要不然就没有这么辛苦了。到了学校,陈曦把所有的材料都一股脑的交给了何老师,其他的事儿他就不管了。中午又到食堂去吃饭。现在的食堂,已经改了革。不吃份儿饭,改刷卡了。吃什么,刷什么。吃多少,刷多少。虽然学校,还是没能理解同学们,摔饭盘子的真正意图。大家不满的是食堂做菜的手艺问题,而不是菜式的问题。也不是价格高低的问题。这也没办法,领导的思维总是‘想当然’的。不过还好,虽然不是解决最根本的问题,但毕竟还是解决了两个非根本的问题。其实,顺便也还是解决了一点大师傅的手艺问题。毕竟是由计划经济,改为市场经济了吗。你做的不好吃,我就可以不吃,也不用到你那去刷钱。有了这个因素,食堂的菜,做的还是有了些进步。服务态度也好了不少。经济改革的好处,总算是在盲校体会到了。陈曦到窗口,打了两份饭,一份红烧肉。花了六块钱,跟外边的饭店比,还是便宜不少。虽然里面肉少,粉条多,味道也没母亲自己做的好。比以前还是强了不少。人吗,得学会知足。陈曦端着饭向桌子走,心里一边想着。刚吃了没几口,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以前,每接到电话,陈曦都会神经过敏般的,把电话操起来。看看是不是依依打过来的。时间长了,可能是麻木了,来了电话也懒得去接。正吃饭呢,是谁打电话。陈曦把电话拿出来。这也是快离校学生的好处,在食堂把电话拿出来,也不用担心老师来抓。陈曦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问了一声,谁啊?里边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儿,激动又开心的声音,‘是陈曦吗?我是依依’。陈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急切的问道,‘是依依吗,真是依依吗’?‘当然是我啦,你不是都把我给忘了吧’。‘怎么会呢,真的是依依啊,好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都有点不敢相信了’。陈曦忙解释说。依依电话里说,‘妈妈一直都不让我打电话,偷爸爸的电话也偷不到了,所以一直都没机会给你打电话’。‘那现在呢,是谁的电话啊’?陈曦紧张的问,生怕又是偷着打的,一会儿还要急急忙忙的挂掉。电话那头,依依开心的说,‘这电话是我的,又买了张新卡,这就是我现在的号,你一会儿存起来啊’。‘你妈妈让你打电话啦’?‘她不让打,我就闹,她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那你知道你家的住址了吗’?陈曦问道。‘不知道,妈妈不说,不过没关系,期末取毕业证时,我会去学校的,而且我以后出去工作就好了。总之她不能关我一辈子’。依依说。陈曦嗯了一声,说,‘这倒是’。‘以后就可以往你这号码上打电话了,是吧’?‘是啊’,依依又快乐的回答说。‘太好了’,陈曦也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两个人又说了几句,约好晚上再聊。然后放下电话。陈曦情绪大为高涨,胃口也突然好像也好了很多,转身到窗口,又要了一份红烧肉。

陈曦的生活又变得没了规律。晚上要抽出大量的时间,给依依打电话。睡觉的时间,自然是挪到了午休,和课堂上。好在,最后一学期,实践课更多一些,没那么多笔记要背。手法课上,他也就成了经常被人按的模特,自己练的很少。这一点,被跟他一组的王鹏提出了几次抗议,最后都被他否决,无效了。事儿总不能都是开心的。烦心的事儿,说来就来。这天中午,何老师,拿着低保证又找到陈曦。见面何老师就说,‘你这低保证有问题啊’。‘什么问题’,陈曦不解的问,心里还想,总不会认为我这低保证是假的吧。‘上边,负责审批的人说了,低保证要看是不是实际领取了低保金。看是不是领取了低保金,主要是看民政部门的印章。你这低保证上,可没有啊,这样的话,人家就认为你已经不再领取低保金了’。陈曦听何老师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这低保证上,要有领取低保金时,盖的印章。陈曦都要气乐了。这都啥年代了,低保金早改成,通过银行卡发放了。哪还用得着印章啊。跟何老师说了情况,何老师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反正人家上边是这么要求了’。没办法,最后陈曦不得不又请了两天假,回家去补盖公章。回到家,跟父母说了这事,父亲听了,早知道费这个是,就不申请了。母亲就说,‘回都回来了,就去补一下不就完了吗’。‘怎么补,还不知道呢’,父亲说。说完,哎了一声,‘给村长打个电话,问问吧’。看来父亲的力度还可以,电话里,村长很爽快,说,‘明天我领着陈曦去补一下得了’。父亲很高兴,忙说了声,‘谢谢’。第二天,村长开着他那台‘俊杰’,准时停在了陈曦家的门口。陈曦上了车,村长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问着陈曦最近的情况如何。学习学的咋样。陈曦虽然很反感别人问他的近况。但村长也是出于关心,也别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何况今天还是帮自己办事。所以陈曦还说很耐心的给村长详细的做了介绍。村长听了,点点头说,‘行啊,你小子脑瓜好使,好好学,行行出状元,以后准有出息’。陈曦听了笑笑说,‘但愿吧’。村长接着说,‘你这事啊,不大,但还挺费劲,镇子里办不了,得到县里去才行’。陈曦瞪大眼睛说,‘不会吧这点事,还得到县里去’。‘那你不去咋整啊’,村长也显得无奈的说。陈曦不再说话。好在村长自己开车,不用等大客车那么费劲。一会儿也就到了县城。村长把车停在一栋办公楼跟前,陈曦也跟着村长下了车。陈曦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模模糊糊看见门两侧,挂着大大小小好些个牌子,陈曦这个知道,一块牌子,就是一个单位。陈曦只管跟着村长往里走,也不多问。来到一个房门前,村长说了声,‘到了’。门没关,村长却没往里进。陈曦看不清,听了听,里面好像是有人在打架一样。贴着门框往里看了看,原来里面是一对中年夫妇。那中年男人看来也是个盲人,手里的盲杖,激动的在地上乱点着,把地面点的咚咚直响。只听那中年男人说,‘你们这些当官的还能不能办事了,我都跑了好几趟了。你们来回踢皮球啊,能给解决就解决,不给解决就说个痛快话,回家饿死不求你们’。中年男人边说边挥动着手里的盲杖。胡乱的挥舞,不是敲到桌子上,就是打到椅子上,吓得他前面的两个工作人员,急忙躲开,生怕打到自己。见他情绪激动,旁边一个看样子像是个头儿模样的人,连忙从旁边绕过去,一只手扶住中年男人的肩膀,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防止他再继续挥动手里的盲杖。嘴里急忙的劝说道,‘老哥、老哥啊,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都慢慢说了好几次了,有个pi用’,中年男人依然有点激动的说着。旁边一直扶着中年男人的中年妇女,见有人过来,有了谈话的态度。便抹着眼泪说,‘同志啊,不是咱愿意给政府添麻烦,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我们两个身体都不好,挣不来钱。孩子还上学,这眼看到夏天了,房顶还漏着呢,到了雨天可咋办啊’。那个像似头儿的人忙显得很关心的说,‘你们家里的情况,我们也有一定的了解,确实很困难’,接着又转过话题问到说,‘孩子上学的事,我们不是跟学校打过招呼了吗?学费不是给免了吗’。那中年妇女,又叹了口气说,‘学费确实是给免了,可一年的生活费,还要好些钱啊,现在物价涨的快,家里收入又少,负担起来还是有困难啊’。‘不是每月还有低保金呢吗’?那头儿又问。听他这样问,那中年男人又有点激动的说,‘每月的低保金只有二百多块钱,买米都不够啊,现在大米都涨到快三块钱一斤了’。‘哎,钱是少了点,不过现在政府财政也不宽余,钱也不够用’。中年男人,追问了一句说,‘那城里人,同样都是低保,钱咋就比咱们农村人多那么多呢’。那头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说,‘这个问题,很复杂,一下子也解释不清’,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这样吧,你们家的问题我们尽量给解决,你先回去’。‘你别在糊弄我,哪次都说给解决,哪次回去都没信儿’。‘这次肯定不会,老哥你就先回去,我肯定不骗你’,那头儿强调说。‘我不走,没个准信儿,我就不回去了’,中年男人坚持着说。那头儿显得很为难。又沉默了一会儿,又想了想。对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小驺啊,不行你下去一趟,实地考察一下,如果确实有困难,就到镇里去看看,给协调一下,尽量给解决一下’。那姓驺的工作人员,也面有难色的站起来,对那头儿说,‘好吧,我就下去一下’。说完又对那对中年夫妇说,‘您俩就跟我一块儿回去吧,我开车,省着您俩去挤公共汽车了’。说完领着两个人出去了。等那对夫妇从陈曦跟前走过去时,陈曦看见,中年夫妇穿着很旧的衣服,看不出什么年代,总之很土土的都有点另类了。等到那个工作人员领着中年夫妇走远,屋子里,也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次序,村长才领着陈曦走进去。村长跟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看样子这事倒不难办,接待的那个工作人员让陈曦把低保证拿出来,然后接过去看了看,说‘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办一下’。说完,拿着陈曦的低保证出去了。村长和陈曦就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在那等着。这地方部门不大,还挺忙。陆陆续续来办事的人还很多。这其中,也有不少,跟刚才那对夫妇一样,是来要求解决问题的。这里面,又已残疾人为多。所要求解决的问题也都是一些经济上的问题。这是管民政的地方,所负责的,能解决的,也就是这些问题了。而且这些问题能给基本解决的话就算不错了。等了没一会儿,先前出去的那个工作人员,又拿着低保证回来了。把低保证递给陈曦说,‘公章已经补完了,你看一下子’。陈曦看了看,一个不缺,正好是盖到今年的。便对那人说了声‘谢谢啊’。那人倒很客气,说,‘还有别的事吗?要没有,我就忙别的事去了’。村长接过来说,‘章不是盖完了吗,盖完了,就没别的事了。你忙你的去吧’。完了也没忘了说声,‘谢谢’。那人听了,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忙去了。陈曦和村长也站起身要走。这时,一个女人的话引起了陈曦的注意。听那女人的意思,好像她的丈夫是盲人。女人,对工作人员问道说,‘不是说,上边,给忙人每人发了个读书郎,和盲杖吗’?工作人员说,‘没错啊,怎么了’?‘那我们怎么没得到啊’?工作人员忙说,‘东西都已经发下去了,在你们那的盲协主席手里呢’。‘盲协主席说没有’,那女人说。‘不能,肯定有,你就管他要,肯定有的’。工作人员肯定的说。‘肯定有,是吧’。那女人确定一下问道。‘肯定有’,工作人员也垦定的回答说。完了,那女人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敢匿下我的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找他算账。陈曦听到,还有读书郎要送。很感兴趣。那盲杖倒用不着。读读书郎倒不错。陈曦在盲校见过那东西。是一个电子产品。能读电子书,能听p3 还有收音机。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科技。但对一些全盲来说,很实用。便问村长,’还给读书郎吗?我的问问,怎么没有我的‘。村长显得不以为然的说,’你要那玩意干吗,你那手机不就能读吗‘。’那我也要‘,陈曦固执的说。’有,为啥不要,便宜别人啊,我去问问,我那份,发到谁那去了‘。说完,就要过去问。村长怕他也在这添点麻烦。便拉住他说,’你想要,回去,我给你要一个去不就得了‘。陈曦见村长这样说,也就不再坚持。跟着村长走了。事情办得比陈曦想像的要快。上午去的,下午就回来了。陈曦请了两天假,还可以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过一晚上。第二天,下午,陈曦准备回学校时,父亲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进来便递给陈曦说,’刚才在路口遇见村长,他说,这是给你的。对了,还有跟棍子呢,我看你也用不上,我就留着看猪用了,这批猪,太闹,总咬架。陈曦好笑,父亲到能废物利用。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东西,知道肯定是昨天他要的读书郎。陈曦也没看,塞到包里,背起来就走。父亲在后面喊,‘你慢点’。‘知道’,陈曦答道。回到学校,把低保证,交给何老师,那读书郎,也转手送给了别人。他留着也用不上。那部两千多块的智能手机,什么功能都有。而且,比那读书郎功能还要强大。之所以要,不过是赌气而已。

08.彻底分手

进入五月份,就已经开始有按摩院来学校招聘。大家除了要应付期末考试以外,就是不断的跟纷纷而来的招聘人员,见面。今年的就业前景看起来还不错。来招聘的老板很多,大略统计一下,来招聘的老板,要比毕业生还多。这样一来,反倒让大家陷入无从选择的境地。听介绍,这家按摩院不错,那家也很好。只是不知道去哪家才好。王鹏始终显得很冷静。没有显出来很高兴的样子。只是认真的听着每一个来招聘的老板的介绍,偶尔也会问一些问题。他很清楚,从招聘的情况看,形式好像很好。却不能说明出去工作的形式就一定好。从来招聘的按摩院来看,有很大一部分,是新店。还有一些是,老店,扩大营业面积,和开分店了。从这些现象来看,很明显,有盲目扩张的迹象。用王鹏的目光来看,出现这种情况,就是有太多的外行,对这行业太盲目乐观。这行,这几年确实发展的很快,老百姓对这种,古老的,又时尚的绿色保健治疗的方法,认知度也越来越高。不需要太多的成本,只要一双手。看上去可是一本万利。加之残疾人又有减免税费的政策。更是有赚无赔。很多正常人,也会找来,残疾人,‘合作’。已残疾人的名义来开店,自己做幕后老板。店开的多了,竞争也就激烈。恶性竞争的情况时有发生。这也是省城按摩院一直收费不高的主要原因。王鹏想找一家,收费相对合理一些,地段可以,管理又相对规范的按摩院。除了王鹏,在一个比较冷静的,就是陈曦。他也一样不着急。并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主要是根本就没打算再找地方去干。而是一毕业就打算开店。为了这个想法,曾经又一次跟王鹏发生分歧。王鹏依然是很坚持的希望他,能毕业,出去干两年,再谈创业的事。陈曦,不能否定王鹏的看法。从那次小饭店开始。可让他再去那些按摩垫,去给人打工。陈曦实在是不甘心,也受不了那份苦。当然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些。如果不是上次那次同学会,或许还会考虑一下王鹏的忠告。参加完上次的同学会后,陈曦似乎已经变得有点浮燥。看自己那些同龄人,都已小有成就。只有自己还是一事无成。干两年以后再创业,时间实在是太漫长,陈曦可不想再等那么久。

临近毕业。严格的说,是离校。学生会又开始张罗起毕业典礼的事儿来。毕业典礼,也很简单,每年都差不多。先进行一个简短的师生告别仪式。然后就是一个送别的联欢会。每个年级,每个班,都会出个节目。陈曦这学期,情绪很高。因为有了依依的消息,又恢复了联系。而且不久,依依就会回来取毕业证,到那时,两个人就可以见面了。至于以后怎么办,以后再说。这次的联欢会,也没用文艺委员来请,自己主动报名,要求出个节目。负责组织联欢会的几名同学,自然是高兴。有了陈曦的参加,联欢会肯定会增色不少。回到宿舍,陈曦开始准备起了自己的节目。最后决定,还是唱歌吧,就唱那首‘有没有人告诉你’。可能光唱首歌,大家也不会买账。到时候再说,反正是,陈曦多才多艺,到时候,下不了台,即兴发挥,现出个节目也来得及。王鹏对这事可不感兴趣。他现在还在考虑,去哪家店好呢。最好是店要可心,还要能把他和叶子都能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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