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闻犬吠(穿越)下+番外——指尖葬沙
指尖葬沙  发于:2014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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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先行告退。”两个影卫识趣的屈身说道。

淳瑜的眼扫了过去便道,“回到京都自领十板。”

“是。”两个影卫恭敬道,心中却是舒了口气。他们没有王爷的命令便擅离职守护送欧阳钰至此,虽然原因在于两人真心担忧王爷安危,但是这先斩后奏的显然不是王爷的规矩。

欧阳钰看着淳瑜的侧脸,看着刚才一瞬间的肃杀,心中便安然了一些,王爷毕竟还是王爷,很多事就算想改,也并不容易。

淳瑜与欧阳钰进屋的时候,任丰已经将饭菜端上桌了,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四副碗筷。

“咦?”任丰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身后,另外的两个人不见了?

欧阳钰看着少年那明显写在脸上的疑问,便好心解释道,“他们有事,先走了。”

任丰点了点头,对于面前的这个陌生人还是有些抵触的,“那吃饭吧!”

淳瑜很自然的入座,欧阳钰却是看着桌上那其貌不扬的食物咽了口唾沫,自家王爷什么时候不挑到如此地步了?不过他这鄙夷的想法也仅止于此,在他战战兢兢的吃了第一块风鸡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有时候外表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他是彻底的折服在了这盘子鸡下。

任丰今天的这一桌菜并不算丰盛,因为这客人实在来得太突然。一盘子蒸风鸡,荤油炒蘑菇青菜帮子,榨菜蛋花汤,这还是他拼拼凑凑出来的。若是平日他与淳瑜两人,这菜更是随便,过饭便好。

“好吃,小兄弟你手艺不错,难怪能把我家少爷养的如此好。”欧阳钰一边咽着饭菜一边说道。

即使是不熟识的,被这样夸赞加上那狼吞虎咽的吃相,任丰还是很高兴的。但是那笑意还没有达到眼中,任丰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笑不起来了。

“你若是喜欢……可以多留些日子,今儿仓促没什么招待你。”任丰缓缓的说道,那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欧阳钰喝汤的手一顿,抬眼瞧对面的淳瑜。少年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他是在留人。

淳瑜显然也没有想到少年会如此说,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到底回不回京都,还是个未知。

但若是回,他定然不能带上这少年,因为他不适合那复杂的京都,那如染缸一般的朝堂。

无疑在这件事上,除非能有折中的办法,否则便只能二选一,大夏朝的皇权或者任丰。

欧阳钰看着自家王爷脸上神情莫测,心下便有些悬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家王爷这是过

第四十三章

入夜。

晚饭后欧阳钰便请辞了,毕竟他家王爷睡地铺,他要是留下,那就等同于要与王爷同床共枕了。显然,他是没这个胆量的。

擦了脸,洗了脚,任丰坐在床沿上,看着一边的淳瑜自己铺床。淳瑜的家应该很大吧!任丰在心中想着,淡淡看欧阳钰那一身衣袍,那身上的气度,便仅仅只是淳瑜家里的一个仆人,那肯定是个特大户的人家。

明明是个大少爷,却要到他这里来吃苦,明明无知不沾阳春水,现在不管是喂鸡,洗碗还是铺床,都是做得有模有样的。

淳瑜铺好了床,便要睡下,侧头便与少年的目光相触,“看什么?”他问道。

任丰摇了摇头,眼光微微一转便望向了地面,神情带着些许的若有所思,“恩……”

“恩?”听见少年那似乎犹豫的声音,淳瑜便站起了身,走到了少年身边。

任丰抬起头,那油灯摇曳见仰视着男人的脸,那单薄紧抿着的唇,那坚挺的鼻梁都让他由衷的赞叹,淳瑜真的长得很好。

任丰的眼黝黑,便这么怔怔的看着看着淳瑜。

“那个欧阳钰,是来接你回家的吧?”今天憋了一天的话终于说出了口,这本没有什么,便是一个询问,但任丰不知怎么的便觉得别扭。

淳瑜低头看着少年,看着少年一张一合的唇,良久唇齿之间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你是否要我留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如此问道。

任丰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话,为什么要问他?这并不是他能左右的,不是吗?

“你应该回去,你的父母、亲人应该都想你了。”任丰垂下头道。他便是想要回也回不了,他知道思念亲人的感觉。记得那时刚刚背井离乡时的感觉,即使后来已经麻木,但那种感觉却仍然存在他的心里。

“你要我回去?”淳瑜在问出这话的时候眉心微皱,那手不自主的收紧了。即使在他的心中也有着许多的不确定性。这无疑并不像他,大夏朝的启睿王爷,何等人物,多少有志之士为其深谋远虑蛰伏,他像是果断,该如何便是如何,却在这件事上,难以权衡。

这并不是单单的一句,‘我要带着他一起回去’。回去之后呢?他是否能保他完全?尤其是到了京都,甚至自己当真称帝,他已经见过太多的争权夺势,到时他有着万圣至尊的身份,却也有着万圣至尊的责任。一旦少年的存在与他的责任有了冲突,那么到那时,便不是他想要如何便如何的境况了。

身为一国之君,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他不是没有把握,只是不想有任何闪失。

“难道你不想回去吗?那是你的家。”任丰抬起头,眼中带着迷惑,对于现在这不断提问却没有答案的情况十分的诧异,他不知道男人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希望我回去吗?”又是一个反问。家?这个词多么陌生,他只在这里才体会道这个词的含义,而那个地方,那是皇宫,是王爷府,却不是家,哪里有他的父亲和母亲,却也是皇帝和皇后……那里的情感稀薄的可怜。

任丰咬起了自己的嘴唇,这话语就好似是在让他做决定一般,而他怎么可能却左右别人的思想?更何况是回家见亲这样的事?

“你还是回去吧,你的父母会担心你。”就好似赌气一般,任丰如此道,之后便咬着唇看着那摇曳不定的油灯。

“这就是你的想法?”淳瑜问道。

“恩。”

之后,便是一室静谧,淳瑜回到了地铺,躺下。而任丰亦躺在了床上。油灯熄灭了,两个人却都没有真正的睡过去。

他不能因为自己孤单寂寞便拉着淳瑜陪自己,不是吗?淳瑜是大少爷,他必然会离开这里,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这一点在他看到淳瑜第一眼便已经明确了,他根本不需要犹豫,因为结果总是一样的。

任丰闭上眼,明明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答案,却还是憋得慌,就好似有什么堵着,有什么想说出口,却又说不出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任丰便起床了,虽然整晚都闭着眼,却是整晚没睡,睁开眼的时候还是觉得双眼酸疼。

他刚要起身,地铺上的淳瑜便也做起了身,看那神色显然也是没睡好。

任丰无言的穿好了衣服,边往外走了。经过鸡棚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没有睡好的缘故,听着里面的鸡咯咯咯的直叫,任丰莫名便对着那木墩子踢了一脚。在踢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莫名,便皱了皱鼻子。

洗漱完,任丰便去搬柴火煮粥。而淳瑜则如往常一样去后院挖菜,准备喂鸡。两个人仍是无言。

任丰显然是不知道冷战这个词的,因为没有遇到过,他只觉得心里哽得难受。尤其是在看到欧阳钰拿着把折扇明明天不热还扇着风一脸笑意的走近院子的时候,他几乎想起身把人给赶出去,可是为什么呢?他也想问自己。

“哟,少爷又是在准备喂鸡啊?今天时间比昨天要早嘛?”欧阳钰的声音颇大,带着些许调笑的意味,便说还边蹲下了身。

“这是早上的。”便听淳瑜如此答道。那欧阳钰似乎更来了兴致发出了‘咦’的一声。

任丰在屋子里盛粥,却也不知为何的便竖起了耳朵去听两人的对话。他是想听听男人什么时候走,任丰是在心里如此给自己解释的。

“这鸡也是一日三顿?”那欧阳钰似乎十分好奇。

淳瑜却是没有应,继续将那菜帮子切碎。

“这鸡吃了少爷切的菜那不得升天了?”欧阳钰的口气不无夸张,却是调笑的意味更多。

任丰听得如此,手上盛粥的动作一顿。因为住在一起久了,任丰便几乎忘了,在这个时代,身份、门第的等级差距应当是比现实的穷人与富人之间的差距更大的。这样的大少爷,在家中定然是有人服侍,当真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而在这里,却是让他吆喝做这些个粗笨的农活。

越是如此想,想到淳瑜第一日来一身锦袍,想到淳瑜笨拙的学者他的样子洗碗、扫地、剁菜……他不合适。这样的想法便在任丰的脑海中成型。若是在现代,淳瑜便应该是处于社会顶层的精英分子的模样,与柴米油盐酱醋茶便是完全的格格不入。

直到被手上因为热粥熨帖的碗烫到,任丰这才回过神,将粥碗放在了一边。

“粥在灶台上,晾一会儿就能吃了。”任丰走出了屋子说道,随后便往院子外走。经过欧阳钰身边的时候,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便继续往外了。

“你去哪儿?”淳瑜将切好的菜倒进了一边的桶中,问道。

“去潭子。”任丰如此说着便继续往外,便是在回应的时候也没有回头。

淳瑜一蹙眉,便立刻站起了身,几步追上了任丰,“我也去。”

“家里有客人。”任丰道,依旧没有回头,便也没人看到他的脸色,但是即使没有,却也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他的言下之意明显,便是让淳瑜留下来。

这厢的欧阳钰看了眼那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家王爷难看的脸,若是此时自己不识相,待会儿真的和王爷独处,恐怕他是凶多吉少了。

“我,这就走,这就走。”欧阳钰这么说着已经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打算走。

却听少年又道,“鸡,还没有喂。”

欧阳钰刚要迈出的脚步一顿,复又道,“我来喂,我来喂就可以了。”

淳瑜伸手拉住少年纤细的的手腕,嘴角够了一抹笑,道,“这样可以了?”

任丰却是转过头,来说那和那个显然有着恼羞成怒的愠色,“我要一个人去。”他愤愤道,挣开了淳瑜的手便往外走了。

淳瑜看着少年的背影,脸上的神色一沉,那被挣开的手抽了回来,却是捏紧。少年在排斥他,一如他刚来到这里时一样。

欧阳钰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几步到了淳瑜身边,用扇子掩着嘴道,“王爷,你不追上去?”看着情形,他家王爷在这里半年,竟然拿还处于单相思阶段,啧啧,果然在朝政上有手段的人,在这儿女情长方面都有点欠缺。

淳瑜良久才转过头,面对着欧阳钰的脸沉黑,“你的嘴很有用,我暂时还不想毒哑它。”淳瑜的声音喑哑,却肃杀。

欧阳钰脸上的笑容一滞,暗道不好,这次他却是真的惹怒了自家王爷,忙收了扇子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淳瑜在原地占了片刻,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了一个丘陵之后,这才转身收拾那切了一半的鸡饲料。

欧阳钰在心中暗自替自己抹了把汗,心中却是暗暗叫苦,他这根本就是明显的受气包、出气筒啊!

任丰一路往前走,一路对着路边的花草踢踢打打,那模样就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他刚才那是干什么?无端端的发火,连外人在都没有顾及,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出来,那样子还真是……

到了水潭边,原就是清晨,这潭面上甚至还笼着一层水气。

任丰远远的看了眼那篓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应是收获不小。自从那次掉进这潭子里之后,一方是他自己心中有些畏惧,另一方面也是游侠的再三告诫,这篓子,游侠在的时候便一直是他取的,游侠走了便是淳瑜来取。

今天本就是收篓子的日子。

任丰看着那水潭,看着因为游侠和淳瑜手臂长有都会功夫放得更深更远的篓子,暗暗眼了口唾沫,心下一横,淳瑜总是要走的,以后还不是也得他来取?

便去拿了竹竿子准备捞篓子。

这水潭旁边的天地,经过任丰一番打理,去年冬天又将鸡窝的鸡粪装了过来迈进了土里。里面的玉米秧苗,蚕豆,南瓜长得都尤为的好,这放眼望去,便是绿油油的一片。

任丰不自主的点头,心中满满的成就感。这里,蚕豆和南瓜,任丰在种植方面都是没有经验的,他特意在买种子的时候问了佃农,自己又慢慢研究,看现在这样子,也是有模有样的。

拿着竹竿子经过小黄的坟冢的时候,任丰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随后便走到了水塘边。

喂完了鸡,淳瑜拎着那桶道河边洗净便回了屋子,自然全程欧阳钰都跟着,虽然昨天他已经看过一次了,但是这样再看一次,他已然叹为观止。

屋子里,桌上摆着几个粥碗,和一盘切好的榨菜丝,用竹编的罩子罩着。

“说起来,王爷,这到底是什么菜?我怎么没吃过,入口味道虽然中了点,但是重在清爽,喝粥是最好啊。”欧阳钰揭开了那竹罩子,对着那盘榨菜道,昨天那三道菜,可谓道道都让他难忘啊!忍不住便伸手捏了一根塞在了口中。

“榨菜。”淳瑜眉心皱褶未展,拿了筷子便坐在长凳上吃了起来,白粥榨菜,哧溜哧溜的吃着。

欧阳钰那一双眼就没离开过那白粥,那榨菜,明明根本就是粗鄙的东西,却就觉得似是特别的香,特别的好吃。

咽了口口水,“王爷,您不介意臣下也吃一点吧!”欧阳钰道,根本没等春雨回答,便已经上桌吃了起来。

淳瑜的心情原本就因为少年生气离开而感到烦闷,正喝着粥,便觉得那右眼皮不断的跳。

他不是迷信鬼神之说的人,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术士之言更是不可信。但是此刻,少年不再他眼前,那种不安的感觉便随着这突突跳动的眼皮不断蔓延。

终是‘啪’的一声放了碗筷,站起了身。

欧阳钰被吓了一跳,几乎是弹跳而起,“王,王爷?”

“你继续吃你的。”淳瑜如此一句便已经往外走了。

欧阳钰端着碗,嘴里还叼着没有吃完的榨菜,看着他家王爷往外走的背影,摇了摇头后便又坐回了椅子。他若是现在起身跟着,那便是找死,不是?反正肆捌两人总是会护王爷周全的……

第四十四章

掉下水的时候,任丰可以说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个旱鸭子竟然和这潭子水这么有缘。

原本只是拉着竹竿子勾竹篓的他,因为那篓子放的比先前要远了,便微微的倾身。但也因为这样,那个挂钩勾到篓子的时候他想使力却竟然一时间抬不起来。

那篓子挂在一个深深插进水底的粗竹竿上,上头有一个浮漂,必须稍稍将篓子抬起绕过了浮漂才能将篓子拖到岸上。

任丰用力的想要往上抬,但是无奈,这竹竿子本来就有韧性,他这边用力,杆子却是成了弓形,那篓子却只是稍稍晃了晃。

为了方便使力任丰不得不更加的往前,然后……

“噗通”与上次一样,那谁从四面八方涌来,涌进了他的口腔、鼻子、耳朵……入水窒息的感觉对于一个‘旱鸭子’愈加的明显。

不断的想要呼吸,想要挣扎,便喝进越多的水。

但若是真的如上次一样,那这次的任丰没有穿蓑衣,摔下的地方离岸边有很近,扑腾着往岸上走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不幸的是,这次与上次有着一个致命的不同。

那竹竿子,平日用的时候并不觉得,一端的钩子是从另一端上斜斜削下来的部分。而被削去了斜斜一半的竹竿子,平日握着当真不觉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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