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皮微微下垂，翘长的睫毛恰好能在细嫩的脸上投下一缕阴影，高挺的鼻梁被暖黄的灯光照射，无意间添了一层柔和。

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书，入境之时男子还会轻吐香丁舔舔略显干燥的红唇，湿度扫过，带起一阵荧润。

随意搭在身上的绸制睡衣斜斜的拉扯到肩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季茨阳刚好可以将男子消瘦锁骨处的风景一览无遗。

吃着飞醋的季茨阳本打算晾男子几天，如今看来又是空想。

屈膝在米尔身边坐下，这次换了男子报仇，头也不抬依旧沉浸在书里。

无奈浅笑，伸手搂过米尔，静静的在肩窝里闻着男子的味道，也不说话。

到最后还是米尔忍不住了，想要推开挂在身上的男人，用的力气却如抽丝，“闻够了没，重死了。”想着要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话，可开口就成了撒娇的抱怨。

此时的季茨阳像个小孩子一般，眯着凤眼耍赖不肯动弹，“不够，怎么闻都不够。”

米尔身上的香味很特别。

清清淡淡的，仔细闻却带着艳丽。似有若无，又无时不刻不在散发。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男人的体香也逐步进入男子的嗅觉范围，淡淡的香皂加上男人独特的味道，米尔不自觉放下傲娇气，主动低下头在季茨阳微红的嘴唇上印上一吻。

浴后的男人哪里禁得起挑拨，浑身一震，立刻坐直身子反客为主。

细细地齿咬那殷红的唇瓣，舌尖慢慢抵进口腔，温柔的逡巡着，不放过任何一处。

舌尖划过的每一寸都，能给米尔带来一种不可思议的酥麻感觉。

明明是很温柔的吻却让人有种被吞噬的错觉，唇舌间交换着最亲密的气息，沉浸在其中的男子不禁把香软的身体一步一步像男人靠近。

即使已经欲火焚身，想到米尔有些生涩的反应，男人还是尽力温柔。

可俯身想要更进一步的那一刻，季茨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下人儿颤抖得太不正常。

停下动作，细细的看着，男子净白的脸颊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有了泛白的趋势。

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米尔的额头，温度正常，“怎么了，不舒服？”

躺在床上微微蹙着眉，米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现在的感觉。

他期待季茨阳的到来，但是真正接受的时候，身体里的一些不明因子竟在奋起放抗，甚至还有一丝来自心灵深处的无法言语的恐惧，“没有，茨阳，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见米尔没事，心倒是放下了。

以为是米尔委婉的拒绝，利落的从男子身上翻身下去，季茨阳尴尬笑了笑，“没关系，不想要不会逼你。”

话里的无奈很明显，米尔侧身看着身边的男人，咬着唇半天才说话，“茨阳，我，我想要你……可是，心里有一种恐惧感……我，不知道为什么……”

“好了。”同样侧了身，季茨阳的表情稍稍好看了些，凤眼温柔的禁锢男子，唇边也是笑意，“米尔，即便什么都没有，我也可以很爱你。”

说话的声音异常温柔，季茨阳的笑颜死死绑住米尔的心。

一只手在男人还火红的唇上一抚，另一只手却已经走到男人身下已经高涨的欲望，“茨阳，你说你爱我……”

男人的笑意还在，眼神里坚定异常。

“茨阳，我，帮你……”没有给男人反应的时间，米尔已经握住了那炙热。

几乎在米尔碰上的瞬间，它就反应热烈的涨大了一圈，那几乎将手灼穿的感觉让男子不由得想打退堂鼓，但想到季茨阳那隐忍的眼神，又生生的停住了。

犹豫了下，一咬牙。

男子身子向下挪了一寸，闭眼低头含住了那热烫。

“嗯……小米儿……”太过舒适的感觉让季茨阳猛的弹起身子，那直冲大脑深处的感觉与与强烈的视觉冲击叠加起来，奇妙快感快要把人逼疯了。

把手伸向埋首含住他的米尔，想要拉起，但又无法拒绝那美妙的感觉，矛盾而纠结的享受着。

微微抬起头的米尔，看到的就是季茨阳那副沉浸在快感中的隐忍表情。

受到鼓励的米尔开始大胆的含吮。

舌尖颤抖地从根部划到顶端，轻轻地在铃口打着转，再慢慢地整个吞进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做下来，男子的鼻尖都开始冒起小汗。

记忆里明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不知为何能做得这样顺畅。

紧张加吞咽的不适感让米尔的口腔一阵阵收缩着，伴随而来的强烈快感让季茨阳咬着牙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卧室的气氛在变浓，男人和男子在相互的帮助下慢慢进入顶峰……

11.数罪

这两天，季茨阳发现米尔和季果果之间的亲密度，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上升。

白天一起上学也罢，晚上回了家还要一起窝在房间里，美名其曰：学术讨论。

两个学生要在一起学习，季茨阳当然不好打扰。

所以，纵使再不乐意，季茨阳也不能平白毁了情人和儿子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无可奈何只得独守空房。

房间里的两个人虽然不是做什么伟大的学术研究，倒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儿。也就看看书，扯扯谈。

当然，这是在前段时候。

到了三月底的某一天，被憋坏了的米尔同学，暗藏了许久的捣蛋因子终于开始奋起。

书房里的灯光开得比较大，偏着冷色调。漂亮的男子和可爱的男孩并排坐在书桌后头，一人抱着一本书，视线很有默契的放在对方身上。

眼神交流而来片刻，男子媚眼一挑，满脸邪气，坏笑着朝不明所以的男孩撸撸嘴，“果果，你在班上有没有不喜欢的同学？！”

怪叔叔的问题问得更怪，可头脑清晰的小果果也只想了一下就答上了，“有，我同桌。怎么了？”

也不问问果果不喜欢的原因，米尔殷殷一笑当即拍板，“成，就趁着你这句不喜欢，叔叔给你豁出去了。”

季果果听得一头雾水，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米尔，不晓得漂亮叔叔在打什么鬼主义。

兴奋中的米尔哪里管得了小孩子什么眼神，抬手一把挽住小果果软软的身子，弯弯的眉眼里笑意无限，“叔叔过两天陪你玩玩儿。不管你跟那同桌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次性包准帮你解了恨。”

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不过就是借了橡皮没还之类的，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既然漂亮叔叔要玩，果果也可以舍命陪君子的。一眨眼，神采奕奕，“好啊，怎么玩儿？！”

得到同伙人的支持，米尔兴致更甚。脑袋凑上去和果果紧紧挨着。唧唧咕咕半天之后，一场恶作剧就顺利诞生了。

说完自己的计划，米尔抬起头笑得格外邪恶，“怎么样，不错吧。”边说还边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是被季茨阳看到，铁定又会失足两寸。

听起来，玩是好玩。

只是，果果也还记得前两天又被打屁股又被罚抄课文的事儿。

权威是不能挑战的。

胳膊肘放在书桌上支撑着小脸，原本就肉乎乎的脸蛋配上睁得大大的凤眼，越发显可爱，“可是，米尔叔叔，要是被爸爸发现了怎么办？”

一语道破，米尔滞神了半秒，挠了挠后脑勺，不自觉得咬着下唇。

抓耳挠腮想了好半天，终于说了一句废话用来解决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没关系。过两天就是愚人节，咱们做的干净点，也就是正常的恶作剧，你爸爸不会发现的。”说完，看盟友还是一幅将信将疑的表情，一狠心米尔又加重了剂量，“得，出了什么事米尔叔叔一人担着。”

果然像了季茨阳，小果果明显情商颇高，最后一句话才落音，立刻伸手跟米尔来了个击掌为誓，“好，一言为定，到时候果果在教室等你。”

考虑到小孩子的承受能力，米尔的计划其实只是愚人节整人项目里面最低俗，最简单的。只是再怎么低俗，简单，也需要被整的人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对于像季果果同学那样的小菜鸟，谈论承受能力什么的可能有点悬。

到了四月一号那天，季茨阳早早的就翻墙到了果果教室门口。根据小季同学提供的情报，那倒霉同桌，每次在倒数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都会出去撒泡尿。

这样一来，俩皮孩子就有了充足的作案时间。

等即将被整的人留出了空隙，这节课的任课老师已经走了，下节课的又还没来的时候，两人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万事俱备，只欠动手。

外形出色高瘦的米尔在小学生教学楼里有些打眼。

为了计划的成功实施，米尔只得在窗户外面。穿了一身浅灰深灰，戴着鸭舌帽畏畏缩缩的给小家伙递上一管撕了标签的不明物体。还有模有样的低声和同样埋在小脑袋神经兮兮的果果交流，“还记得昨儿晚上跟你说的吧，使劲挤，可别弄自己手上了。”

真是第一次这样有前有后有计划的做坏事，季果果有些紧张。

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漂亮盟友手上的玩意儿，嘴上手上都是哆嗦，“知道了知道了，他就要来了，赶紧的。”

不能给初入江湖的小孩子太大压力，米尔又交待了两句，“下课别走，我来教室接你，好实施第二步计划。”

使劲点头，等米尔走后，季果果才屁颠屁颠跑到座位上。

幸好那背时孩子还没来。

赶着时间，扭开管状物的盖子就开始倒。那劲儿和季茨阳气急时揍果果的样子差不多，一点儿也不手软。

贵族学校的桌子椅子都是通过人机工程的测试设计出来的，可以让学生以最舒服的方式坐上一天。这种椅面向里凹一点的设计，恰好能给季果果的恶作剧带来不少便捷。

看到透明的液体聚集在椅子中央，要不是环境不允许，季果果真想插腰长笑。

等小男孩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状态完全如了季果果的意。

晕头转向，云里雾里，完全没发现椅子被人动了手脚。小屁股毫不犹豫的搁在上面，扭都不扭一下，稳当得很。

而此时奸计得逞的小果果趴在桌上，憋着笑，已经快要断气。

米尔叔叔说那种胶水很强效，速度快，粘性好。看时间，那倒霉椅子只怕已经跟倒霉孩子人椅合一了。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斯文的小男孩动都不动。下课之后，偏偏还要乖乖的等着妈妈来接。

也好，反正时间拖得越长计划越容易成功。

放学大概十五分钟之后，老师们都走了，笑容暖暖的米尔才打着接弟弟的名号进了教室。

第二步计划，俩破孩子准备演一出戏。

手背在后头，拿着两瓶外表看似正常的可乐。

伸出一只手，可亲的摸了摸果果的毛绒脑袋，米尔略带嘶哑的声音格外有磁性，“果儿，哥哥来接你回家。”

两个都是天生的演员，小果果负责把自己‘任性小弟’的角色演好，摇了摇头不经意的甩开米尔的手，仰着脸嘟着小嘴，“不，我要喝可乐。”

像是很无奈，米尔一副想生气又舍不得生气的样子，捏了捏果果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宠溺，“哎，真是拿你没办法。”

台词说到这里，接下出场的就是道具。

大幅度的把藏在身后的购物袋拿出来，两瓶可乐顿时呈现。

此时，一旁的重要角色已经进入了状态。

小孩子哪里有不好奇的，早就没了心思看漫画书，小同桌歪着脑袋一门心思放在果果漂亮的哥哥身上。而这种专注在米尔拿出可乐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余光瞥了瞥小同桌的反应，米尔很满意。看来果果提供的两条的情报都是很有用的，小同桌是个彻头彻尾的‘可乐达人’，偏生家里管得严平时不让喝这种碳化饮料，馋得久了也就

耐不住了。

早知道小孩子的底线，米尔先把季果果拉到身边，边拿可乐边说，“拿着，回去了才能喝知道吗？！”

一瓶已经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小同桌的目标就在于另外一瓶。格外确信，季果果的这个哥哥不会喝可乐，于是小同桌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桌上赤裸裸勾引着自己的可乐，一副恨不得马上消灭的样子。

基本上到达了目标状态，米尔还是从天而降的大哥哥模样。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教室里还有一个小娃娃，拿着可乐递给小同桌，米尔的笑容更加温暖，“小朋友，果果喝不了这么多，你喜不喜欢喝？！”

恰好此刻的教室里只剩下这三个人，无意间也为米尔的举动添了自然。

不知不觉陷入圈套的小孩子目光呆呆的看着可乐瓶，咽了一下口水，心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的表达出来。

接着扮善解人意的大哥哥，米尔跟着刚才一样，纤细的手往小同桌的板寸小脑袋上摸了摸，眯着眼笑得格外好看，“喜欢喝就拿去，下次还给你买好不好。”

虽然从小就受了‘不能接陌生人的食物’的教育，但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哥哥肯定不会骗自己，小同桌如斯想。

可乐还悬在半空，任性小弟季果果又出场了，扯了扯米尔的一副一脸不满，“哥哥，果果要喝的，不要给别人拉。”

佯装生气，温柔的瞪了一眼不听话的弟弟，再看着有些尴尬的小同桌时笑意依旧，“没有关系，小朋友你拿去喝，哥哥还会再给果果买。”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总之意思是可乐铁定归小同桌所有了。

看了看季果果贪婪的眼神，小同桌生怕又出什么变故，赶紧低头假装腼腆的接过可乐，抱在自己怀里，“谢谢，漂亮哥哥。”

脱口而出的‘漂亮哥哥’倒是让米尔楞了一下，随即又快速入戏，“不用谢，小朋友乖乖在教室等妈妈，哥哥要带果果先走了。”

炸弹抛出去当然要赶快逃离现场，米尔相信受不住诱惑的小同桌，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扭开可乐瓶，到时候被抓现场可就不美好了。

牵着果果，赶紧走。

才出教室门，男子和男孩还没来得及交流表现心得，身后就传来一阵气体喷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小孩子惊恐的大哭。

两个人先是楞了一下，等米尔确定教室里的哭声没有痛苦性之后才拉着小果果开始大笑。

季果果扩大了一百倍报了小仇，米尔也玩够了，这个愚人节收获颇丰。

因为要等着实施计划，两个人回到车上的时候已经比平时晚了近一个小时，虽然家里的季家长还没有打电话，想想也知道等得怕是不耐烦了。做了坏事，季果果还是有点心慌慌，一路上都催着米尔叔叔把车开快了。

本来心情就比较亢奋，被小孩子这样一催就开始不断加速。加着加着，在季家门口那条人烟较少的公路上，一不小心就超了速。

两个孩子还沉浸在恶作剧成功的喜悦中，只是不知道恶作剧之后会有怎样的前景。

回家晚了一些，季茨阳还是照旧坐在沙发上翻晚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吃了晚饭，米尔也照旧带着果果到了房间，今儿却是眼神交汇准备好好讨论小同桌的后续故事。

又被甩在一边了的季茨阳闷闷不乐的坐在客厅里，正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把米尔骗到自己怀里，门铃突然响了。

12.并罚（上）

“米尔，季果果，给我出来！”

正在说着闲话的两个小孩是被房间外明显压抑着怒气的声音给吓到的，季茨阳的声音向来浑厚，偶尔的低吼听听也怪渗人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只觉得心跳莫名加了速，男子和男孩都不敢怠慢，赶紧开了房门去客厅。

才将客厅的全景收入眼下，米尔和季果果顿时觉得冷汗直冒，果果的小腿甚至已经不受控制地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