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锁深宫——温故不知新
温故不知新  发于:2014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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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之间,谈什么情啊爱的”

“枉师傅你还自诩风流侠士,我看你在宫中呆久了,都快跟我父皇一样呆板了”

“人小鬼大”云初梦拿着荔枝丢他。被少年人伶俐的躲开了。正欲往外跑,却与一道人影撞个满怀。

“哎呦我的皇子耶,你这是做什么呢”

“小英子,你走路看着点呀,疼死我了”凌骁呲牙咧嘴的摸着头。

“小祖宗,你可嗑着没?”

“小英子,别去管他”云初梦冷眼看戏,啖了颗荔枝。

“仙人,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嗑坏了可就不好了,请柳太医来瞧瞧吧”这多年下来,小英子“仙人仙人”的也叫成习惯了,几次三番的改都改不过来。

“这样就嗑坏了,不是白跟我学了这些年的功夫?”没一会儿功夫,凌骁又生龙活虎的跑去玩儿去了。

云初梦环顾四周。“小英子,本宫进宫多少年了?”

“算算日子,从最初遇到仙人,有五年了吧”

“竟这般久了……”

“是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仙人,是在那不知名的鸟林子里。要不是仙人搭救,现在我们早就去做那无主的孤魂野鬼了”

云初梦本沉浸在怀旧气氛中,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醒了神。“对了,那日行刺你们的人你们逮着了吗?”

“逮着了呀。恩……不,也算没逮着”

“怎么回事?细细禀来”

“仙人是这样的,那日我们得你相助脱了困,稍作休整就进了杭州城,住在卿然雅居。这杭州城是静王爷的地界。又有官兵保护,自然是安全无虞。谁知那贼人竟敢再次来犯。被静王爷府上的人一并给收押了。本想等仙人应了主子的约,再详细审问,没想到那日之后,关在囚牢里的人竟全都暴毙了。”

云初梦心中一算,不正是凌天化名林正阳,邀约自己泛舟湖上之时吗。“仵作怎么说?”

“仵作说,是中毒而亡。”

云初梦心下觉得这事蹊跷的很。这巨鲸帮的人得他一次警告竟然还敢再次来犯,是为其一。其二是杭州一向太平,静王爷此人他也是略有耳闻,虽居高位但游侠心性,功夫也是极好,竟能让巨鲸帮老二铤而走险,这事绝不简单。再者,这城中还住着梁一,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江湖中人。在他的地界搅出血雨腥风,又岂会不理?

当下修书一封,往杭州城去。

这前朝之事已平,该收的收,该抓的抓。

苏峥虽还在朝中,但独木难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只得死巴巴的望着有朝一日二皇子继承大统,自家的妹子做成太后,苏氏一门才有再飞黄腾达的一日。田妃面上虽是盛宠,奈何没有子嗣,翻不出天去。至于杨氏一族,虽升了官,发了财,骨子里到底还是投机倒把的商贾,不足为患。

大权在手,天下无忧。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凌天只想和云初梦过两天清闲快活的日子。

现下他仰卧在云初梦膝上,看云初梦捡了颗葡萄喂予自己。真觉偷得浮生半日闲,只羡鸳鸯不羡仙。会心一笑。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说来给臣妾听听”

“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正是天下男子平生夙愿吗”“这话也说的出口,亏你还是皇上,要什么没有?”凌天大张双臂,把云初梦抱个满怀,“朕有了初梦,便心满意足了”

“皇上可记得我们初次见面?”

“永世不忘。如今还时时入梦来”

云初梦被他这话逗笑了。两人相处日久,却不觉腻味,越发情深。想起梁一的来信,顿时神色一变。这本是极为轻微的变化,但心上人岂会觉察不出?

凌天看云初梦不复先前神态自若,担心的询问道:“初梦这是怎么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不是,我是担心你”

“朕有何好担心的?现下朝纲稳固,天下太平的”

“你可记得我们初次见面?那时有人要杀你”

“是啊,若不是小英子那阴差阳错的一嗓子,说不定我们早都下黄泉了”说着心里有些吃味。

云初梦轻吻其颊以示安抚。“这事儿绝不简单”

“初梦何出此言?”

“听小英子说,后来你们抓到了那批来人,还来不及审,就都一夜身亡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估摸着这江洋大盗知道惹了大事,怕受刑,就自裁了”

“绝非如此,巨鲸帮的老二虽是贪财好色之辈,但向来也是穷凶极恶之徒,为人也是奸猾狡诈,绝不可能轻易赴死。”

“那依初梦的所见……?”

“事后我询问了杭州城中的友人,他发现验尸的仵作也在几日后身亡。这事他略有耳闻,只是这官面上的事江湖之人是不爱插手,所以我今日才得知。”“初梦的意思是,有人买凶杀人,又把仵作给灭口了?”

云初梦摸着凌天的头,就像平时摸骁儿一样动作,仿佛凌天不是年过三巡的男子,而是三岁的黄口小儿。“正阳真是聪明。”

云初梦鲜少叫凌天的字号,这么一唤,凌天只觉得亲密无比。

“只是,为了一个寻常商贾,哪需要废这么大得功夫,搭进这么多条人命?”“若是只为求财,自是不必。那时我就觉得奇怪,紫竹林一向太平,怎的会有这事发生。今日想来,这么不惜代价的行事,估计是早知你的身份了。”“喝,竟知朕是天子,还有人敢下此狠手!?”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当日那情形,要是我再迟半分,你……既费了这般手脚,这幕后之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好在你这些年都呆在宫中,可保太平,也怪我疏忽,现下才想起这么一茬来”

“不过朕却不悔”

“嗯?”

“若是没有那次微服遇险,又怎会遇到初梦”

云初梦把人圈在怀中,交颈相拥。不曾淫乐,却胜疯狂交欢,不曾言语,却胜万语千言。

第二十三章

俗话说有因必有果。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要来。

怀王叛乱的消息传遍了汴京。

凌天日日扎根在日成殿,除了大臣,只接见云妃,云初梦看其头疼的样子,倒真有些心疼,摘了金甲为其轻揉太阳穴。“这事很棘手?”

“怀王是朕的皇叔,当年英宗传为给先帝他就很是不满,先帝以德报怨,没想到时到今日他还存着这般念想。”

:“怀王久居蛮荒,应难成气候”

“话虽如此,但怀王手下收有蛮族的骑兵,倒很是凶狠,竟让镇远侯的久攻不下,这不,前线的战报又上来了”

云初梦随手翻阅折子,漫不经心,一语不发。

“难为初梦听朕说这些,朝堂之事,很是无趣吧”凌天双手合着云初梦的手。

“瞎说什么,只恨云某江湖之人,不能为正阳分忧”

“初梦在朕身边,就是为朕分忧了”

两人黏糊糊的说了三两句情话,云初梦便回宫去了。

这些时日忙的焦头烂额,凌天许久没往后宫走动。传召云妃,却听说云妃身子不适,要前去探望,却怎么也脱不开身子。前线战士,粮草军民,失地城池。每一桩每一件他都得亲力亲为。派了柳太医细细医治,冯公公时时回报,才聊表寸心。

几日之后,忙里偷闲往乾德殿去。想看看云初梦,却被人给阻了。凌天好不恼火。

那人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皇上,师傅交代了,云妃娘娘病中,不易随便探视”

“你是什么东西,敢拦着朕探望初梦?”

小英子在边上擦着冷汗,皇上大庭广众直呼云妃名讳,已是犯了忌讳,现下还要闯入宫中,可怎么才好,连连向冯公公使眼色。

还是冯公公老人精到。对皇上低声说道:“皇上息怒,这地上的人叫汤樊,是柳太医的徒弟。即是柳太医吩咐的,皇上还是不进去的好,柳太医自是会悉心照料。再者,太后对云妃本就颇有微词,上次病中皇上寸步不离,这次国难当头,要是再这么着,不单会触怒太后,还恐惹得臣民非议啊。”

凌天一听,虽面色犹黑,却点了点头,嘱咐左右好生照顾。犹不放心,拉着小英子,潇湘碧竹交代了一通,才回去。

日后凌天每每来乾德殿,都被挡在了外头,说是云妃娘娘不想任何人探视。

这头找了小英子前来问话,小英子跟着云初梦久了,再加上本就对他奉若神明,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的,让人没来由的心急。寻了潇湘碧竹问话,两个丫头起先是不愿意说的,威逼利诱之下,又是天子和旧日主子,总算吐了实话:“云妃不在宫中……”

这话一出,凌天整个人都觉着置身熔炉之中,一颗心被颠过来倒过去的炙烤。压下了癫狂,强作镇静的找柳成言问话。

好个柳太医,神色淡然的回答道:“云妃生的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风寒,唯恐传染了皇上,才避而不见”。

他这般不冷不热,不轻不重的说出来,凌天反而更放心不下了。他总觉着云柳二人走得特别亲近,但现下哪里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凌天冷哼一声:“朕早就知道云妃不在宫中,你还打算瞒倒何时?竟敢犯下这欺君之罪。”

柳成言倒也不惊慌,从袖里拿出张条子:“云妃曾说,若陛下放心不下他的病情,可以看看这张治病的方子。”

凌天急忙夺了过来,一点都没有皇家的礼仪和风范。上头写着一堆药名,党参,鹿茸,唯独最末尾,写着“三七,当归”。凌天略一思量,三七当归。且等你二十余日。

这知道这人没病没灾,倒是安心下来。却又不禁胸闷气节,说好陪自己到传位骁儿,却还是耐不住深宫孤寂,自己先行遨游天下。留自己孤身一人。

这人既然到外头去潇洒快活,自己就在这后宫中潇洒快活好了。

后宫中人早就知道云妃久病,不宜侍寝。心思都活络起来。只是这地方战事扰的皇上头疼。女眷也不好胡闹。

看皇上又再后宫走动,这下还不掀得天翻地覆?

杨才人,慕容才人,田妃等恨不得展开浑身解数,把皇上的心时时留在身边,殊不知皇上人虽在此,心却一刻也不在这儿。

这日子乏闷的过着。不是再崇政殿议政,就是在日成殿批折子,偶尔寻个后妃处听听琴箫之音,歇一歇。这般掐着日子混过了二十余天。只觉得没遇云初梦时,这日子怎不见的浑浑噩噩、百无聊赖?这人一走,自己就跟丢了魂一般。

如今二十日已过,这人却还不曾回来。心中泛起苦水,这人不会被哪个江湖女侠给迷了眼了?或者被烟花女子纠缠的脱不开身?杏花烟雨江南,白马秋风塞上。这人只知自己在外嬉戏玩闹,却留着自个儿在这面对这空荡荡的皇城,满脑子胡思乱想,满肚子邪火。

又过了几日,冯公公面有喜色的在凌天耳边说了几句。只看凌天动作一顿,放下手中折子,摆驾乾德殿。

这人果然在宫中,只是面色煞白。

“初梦,怎的脸色这般惨淡”

“没什么”

“……你这番出宫,去了何处?”

“……”

“你说给朕听听吧”

“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那是还让你去了这般久”

“……”

凌天看云初梦是打定了主意不回答自己。以为他在江湖玩闹滋事,想着他在外头为非作歹,自己在里头心心念念,一时气不过。转身就走了。

小英子看万岁爷气呼呼的走了,知道这谈话定是不欢而散,赶忙回屋看自己的仙人去,却看那云初梦直直的躺在地上。惊得他慌了神“太医,太医”。

亏得云初梦装病外出,柳成言时时都守在乾德殿,听小英子高呼,疾步赶来。一把脉,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柳太医,我家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昏迷。你赶快按这个方子抓副药来,要快”

“是是是,这就去”小英子捧着方子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第二十四章

是日夜里。

凌天还是忍不住一颗心思往那人身上飘。“脸色怎的这么不好,可是在外头累了伤着了?”

“他这番外出遇到了什么事?”“虽然他不说,我定要弄明白才好”

又回到云初梦的宫中。这还没进宫门,就看到小英子哭丧着脸端着盆水出来,冯公公正要宣。却被凌天止住了。小英子失魂落魄的,连身边多了几个大活人都没瞧见。凌天往盆中一看,好家伙,满满的一盆血污。一颗心砰砰乱跳,简直要从胸口蹦出来。

“小英子”

小英子还在神游,被这一声平地惊雷吓得掉了手中的铜盆。“皇上”

“你端的这是什么?”凌天慌乱不已,乱了气息。“云妃受了伤……”

凌天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就冲进了宫里。看云初梦一身白色亵衣躺在床上,不复初见时的清明,更不似平常的戏谑,倒生出了几分孱弱易碎之感。让凌天想起了先帝驾崩之时,不自觉的眼内充满了血丝。直直瞪着床上这人,就怕一眨眼,他就消失成梦幻泡影了。

伏在床边,拉过云初梦的手,自言自语道:“你一走这么多日,还找人瞒着我,好生可恶”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什么也不肯说却惹得一声伤,真叫人生气。”“初梦,看你再这般吓唬我”

“……”他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云初梦走得这些日子,他对外要忙于朝政,对内要与后妃做耍做戏。早就是内忧外患,积劳成郁了。现下这人回到自己身边,一颗心回到了胸腔内。人恢复镇静沉稳,前些日子的乏累一并发了出来。小英子来唤了三四次竟都唤不醒。“皇上,军情,八百里加急”

“什么?”这一夜他就着床沿和衣而眠,现下只觉得手脚发麻。

小英子机灵的搀扶着凌天。“皇上,兵部尚书和邵将军在文渊阁候着了”

凌天稍作整顿,立马前往。

“邵爱卿,邓爱卿,前线战况如何?”

“禀皇上,我军大败叛军”

凌天心中一惊,双方胶着已久,凌天这方虽说人多势众,但蛮夷凶猛好斗,一时也拿不下来,怎的一夜之间就被大败了呢?“如此甚好。都是将士们之功,朕一定犒劳三军。

“多谢天子龙恩”

“这两军作战,对峙已久,只是这突然取胜又是何因?”邓尚书笑的脑满肠肥:“天子福泽延绵,恩威并济,恩泽四海……”

凌天听着直扶额,邓尚书处理公务能力上佳,只是这溜须拍马的毛病改不了,每次正经事前都是一串子废话。

“有位义士百万军中取叛将首级。”邵将军快人快语。“哦?可知义士何人?朕重重有赏。天下竟还有这等勇士。朕很是欣慰”

“不知,传言一位白衣公子飘然而至,杀了将首,血染白袍成红袍,留下几句话,就飘然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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