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当初留下了叶凛家里的电话，晚上打了过去，话筒接起来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叶凛，」思艺哑着嗓子，「对不起啊，上次课没有来，因为我生病了。」

「哦。」对方不在意的回答。

「那个……」

「近段时间你不用来上课了，家里有事。」

「啊？」思艺还没搞清楚状况，叶凛就说了句：「那就这样了。」之后挂掉。

放下电话，思艺忽然觉得万般委屈，叶凛一向体贴听话的模样也在心里粉碎。他不是听不出来刚才电话里的冷漠，好像和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是奢侈。难道自己真的是做了天大的错事？思艺想不通，既然叶凛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免得让叶凛觉得烦。

不做家教空余的时间可以准备毕业论文，生活也倒充实，只不过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一样让人不安。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和叶凛联系过了，连简单的Mail也没有，形同陌路。就算思艺忍耐心再怎么好，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和叶凛解释清楚，就算失去了这份兼职，他也要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特地抽出了周末的时间，思艺往熟悉的道路上走去。站在叶凛家门口之时还有点紧张，没有提前预约也不知道叶凛在不在，最后还是抬手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没人应，思艺把耳朵贴到门上隐约可以听见屋里的声响，确定了有人在之后更加执着地继续按门铃。

大概按了几分钟，门才被拉开，叶凛穿着随意的开襟毛线衫，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

「怎么是你？」

「我有话对你说，能进去吗？」不顾叶凛拒绝的眼神，思艺硬是将身子挤进狭窄的门缝里。

「你还是不要进来了，我家里有人，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叶凛横出他高大的身材拦住，思艺不放弃的抵住他：「就耽误一点时间。」

越往里面走，思艺更加确切的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音乐，还有人群欢快的谈笑。

「你回去吧。」叶凛依旧拦着他，思艺恍然间领悟到什么，把叶凛推开后直奔客厅。

热闹的派对并没有因为思艺的闯入而停止，他呆呆地注视着随着音乐舞蹈的年轻人，啤酒零食散落一地。

「你所说的家里有事就是指开派对吗？」思艺生气的回头瞪着叶凛，「都是应考生了，为什么不好好学习！」

思艺的这句话十分凶狠，连在场的人都诧异地停下动作望向他。

「推掉家教课，不认真读书，就是为了和这群人胡闹吗！」思艺用手指向静默的人群，欢声笑语不再，只徒留狂欢的音乐。

「啧，」叶凛不耐烦的咂嘴，对着人群说：「你们继续，不用管他。」

「为什么不管？！」思艺生气起来犹如一头发怒的豹子，伸出的利爪尖锐而猛烈。他恶狠狠的吼道：「都给我回去！」

酒杯和零食一个个放下，原本欢乐的人赶紧收拾东西很快走出屋子。片刻之后，凌乱的屋内就只剩下思艺和叶凛两个人。

叶凛把手里的啤酒罐一甩：「你干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客人！凭什么赶走他们！」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上课，为什么不学习？跟这些人鬼混就可以考上大学吗？！」思艺怒起来收不住，和叶凛大眼等小眼，眼眶都红了起来。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啊？」叶凛把思艺狠命一推，「别以为是个家庭教师就可以什么都管！」

思艺乍舌，不知如何接下去。他静静地望着叶凛，心里一片冷，比外面的雪还要冷。

「对啊，我是什么呢？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叶凛听他这么一说，也住了嘴，半晌不吭声。

思艺拉了拉被叶凛扯乱的外衣，又把背包背好：「对不起，是我逾越了。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转过身的时候就有流泪的冲动。眼里发酸，却硬生生把眼泪堵回去，心里像压了块重石，快要喘不过气。

「思艺……」在他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叶凛拉住他。

「刚才那个……」叶凛想说什么，见了他红掉的眼睛声音就温和起来：「思艺，我不是故意发火的。」

他叫他思艺，而不是老师，让思艺心里疼得更厉害。他推搡着想要抱他入怀的叶凛：「你放开，放开……」

叶凛不理，还捏起他的下巴想要接吻。思艺吓得直拽他的衣服：「你别这样，别……」话语都被叶凛堵住，他激烈地吻着思艺，像要把他吞进去。

「都说了别这样了！」思艺推开来，抓紧背包风一样逃出叶凛的家。

意外的是叶凛竟没有追上来。思艺孤单的走在路上，眼前事物模模糊糊就知道自己还是哭了。

这份工作无论如何也做不下去了，到了如今的局面他也不好再以平常心去面对叶凛。还是辞了吧，思艺这样想着，眼泪再次淌下来。

7.

没有跟叶凛联系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家教一停就是几周。思艺料想是叶凛不大想见他，而且近些日子又给家教中心寄去了自己的资料，想重新找份工作。资料是寄了，就是没有收到消息让他到别家上课，本来想找到新的工作再向叶凛辞职的，这么一拖就久了。虽然不太情愿，却还是给他拨了电话。

电话没有像以前许久不接，叶凛的声线显得有些疲惫：「怎么了？」

「我想辞去这份工作。」思艺镇定心境，难说的话被说出口后就意外的轻松，同时隐藏着一丝丝失落。

「为什么？」叶凛的声音冰冰冷冷。

「你也知道，发生了那些事对今后的教学很有影响，我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教你了。」

「是吗……」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响动，然后说：「那好吧，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挂了电话，思艺突然心酸起来。如果没有那件事，也许叶凛还是那个又听话又乖巧的学生，他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叶凛，忽冷忽热的感觉他受不了。

没有工作的日子自然闲了下来，从大学回来思艺就会窝在沙发里看影片，偶尔打打论文。新的工作不来，生活太过空虚，自然容易被朋友引诱出去花天酒地。自从思艺当家教开始就很少和朋友去K歌或者聚餐，如今得了空闲，朋友的邀请他就没有拒绝。

下午从学校里出来，一群人嚷着要去吃火锅。这几天不仅心里空虚，还总挂念着叶凛，经常性走神不知不觉就会想起他，之后心里难过起来。今天跟着朋友吃了热腾腾的火锅，喝了点啤酒，心情就稍微好了。饭后朋友邀请去酒吧续杯，思艺也大方接受。

这间酒吧算得上附近数一数二的热闹，尤其受得年轻人的欢迎。思艺刚进去就听到震耳的音乐声，五彩灯光闪得他睁不开眼。换作平时他铁定会转身离去，不知怎的今天就是很有兴致去闹一闹。

思艺坐到了吧台前，随意点了一杯酒，边喝边望着舞池里狂扭的人。纵然自己喝了酒，纵然酒吧里灯光很暗，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舞池中间，一个英俊的人儿正搂着一个美女的腰尽情跳舞。两人贴得很近，近得好像要亲上。男子穿着随意的开襟毛衫，露出线条优雅的前胸，女子火辣的身材紧贴着他，丰满的身躯在他的怀里舞动，鲜艳的唇彩散发出魅惑的笑容。

思艺没想到叶凛会到这种地方来，明明就快要全国联考了，他竟然在这里胡闹！上次在家中开派对的记忆犹新，这孩子真的是屡教不改！思艺钻进舞池，拨开挡在身前的人群，一双生气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叶凛。

距离只有一步之遥，叶凛沉醉在舞蹈中根本没在意这边，思艺就突然停下步子。

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上次不是才被叶凛教训了一顿吗？责备自己逾越了本分，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他的老师，还有什么好管的？僵硬了几秒钟，思艺转身向外走去，不料刚回头就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

「想跳舞吗？」男人一脸油腻的笑容，他不仅不放开思艺反而越抱越紧，见了他漂亮的脸更是垂涎三尺。思艺看着就觉得恶心，想挣开却听男人更调戏的说：「反正你这么可爱，一起跳个舞没什么的吧。」

思艺心里烦躁不堪，想起叶凛拥着美女热舞的情景更是心烦意乱。在要挣开的下一刻转而抓住男人的手：「好，我陪你跳。」

男人露出兴奋的目光，手更加放肆的抚摸起思艺的臀部，心里正琢磨着今夜要怎么吃掉面前的小白兔，手指就传来剧痛。

叶凛瞪着怒气的双眸，力道快要折断男人的手指。

「谁准你碰他的？」叶凛的声音冰而冷，思艺见状甩开男人的臂弯，只说了句「没意思」掉头就走。

叶凛三步上前，低声吼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思艺没好气的回道。放在以前，为人师表，他是绝不会这样和自己学生说话，可现在他们什么都不是了，甚至连普通的朋友都不想做，说起话来自然吝啬不少。他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想再看到叶凛，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急急的朝酒吧外面走，叶凛沉着脸上来拉住他：「你跟我走！」

「你干什么！」思艺想甩开，叶凛就抱住他的腰，硬是又拖又拽地把他拉出了酒吧的后门。后门外是一条寂静的羊肠小道，路灯很暗。思艺拼了命挣扎，好似叶凛是绑架他的土匪，到最后竟抓着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嘶……」叶凛倒抽气，被卷起袖口的胳膊上顿时显出一排红红的牙印，却没有放手。

思艺还想咬，见着那泛出血丝的印记怎么也下不了口。叶凛禁锢他的手改为拥抱，把他揉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冲进鼻腔，思艺的鼻子就发酸，身子不自觉的发抖。叶凛把他转过来，思艺就红了眼眶，隐约可见泪水。叶凛哪里还吼得起来，他揉揉思艺的头发，温柔说：「对不起，不该对你这么凶的。」

思艺抽泣了两声没说话，叶凛仿佛脱掉学生时幼稚可爱的外表显得成熟而富有魅力，那样磁性的声线，思艺听了心跳就狂乱起来，叶凛继续说：「你也真是，上次在演奏厅这次在酒吧，你就不会懂得保护自己吗？你知不知道那种人有多危险？」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叶凛怕吓着了他赶紧压下声调：「好了，我不是责备你。」

「你不是讨厌我的吗？做什么还关心我！」思艺抹了抹眼角，「不接我电话，说话口气那么冷，还要我辞掉工作。」

「不是你自己要辞掉的嘛！」叶凛顿觉得委屈，但看思艺眼里含泪怒瞪他的模样倒像是他受了委屈一般。

他的确是对思艺冷淡，不接他电话，故意拖延他的课程，甚至同意他的辞职，只因为思艺实在是太打击他了。原本以为前段时间的相处已让自己稳操胜券，他惊喜于思艺的纵容，认为那是思艺动了心的证明，哪知在他拥抱着他想要接吻的时候，思艺却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打醒了叶凛，让他知道思艺没有喜欢上自己。

叶凛倍受打击，以前的情人哪个不知倒贴着也要粘着自己，从没有像思艺这么不知趣的。叶凛开始烦恼纠结，思艺只不过是自己看中的一个猎物，如果太难得手他宁愿舍弃去寻找新的更好的猎物。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放手，叶凛今晚也不会拉着思艺不放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那样对我，我会辞职吗？！」思艺吼过之后干脆蹲下去，还真的哭出来。叶凛忙抱过他，有些无奈的说：「那你究竟懂不懂我的心呢？」

「我不懂！我才不想懂！」思艺变成了耍脾气的孩子，叶凛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小声说：「你感觉看看。」

温热的体温传来，思艺皱着小鼻子疑惑地望叶凛，却听他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啊，难道你没感觉到吗？」

思艺霎时红了脸，叶凛的意思他既明白又不明白，只痴痴的看着他。叶凛笑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当初打了我一巴掌，我以为你讨厌我，所以才……」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思艺也不知道如何阐述他对于叶凛的感觉，叶凛忙说道：「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我的感情，但请你尝试一下好吗？」

叶凛都说得这般退让了，思艺也无法反驳，就看着叶凛靠近来放大的脸。那一吻情意很深，叶凛细碎地吻着他，伸出舌尖描绘他的唇线，却没有深入的意图。

思艺却被折腾得额间都冒了细汗，下意识的抓紧了叶凛的手臂，听他「啊」了一声。这时才想起刚才的咬伤。

「对不起……」

叶凛温柔的微笑：「没关系，反正不疼。」

「胡说，都流血了。」思艺眼里闪过心疼，叶凛就高兴起来，他拉起思艺：「真的不疼。」

「还是回去上点药吧。」

伤口不深却破了皮，叶凛也怕感染，于是说：「那到我家去吧。」

8.

原本火药味十足的气氛冷却下来，思艺对叶凛是狠不下心，不仅被他哄得不生气了还跟着他回了家。

点亮客厅的灯，叶凛找出医药箱，思艺让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消毒药水给他擦伤口，然后用药布包起来。

「对不起。」思艺愧疚，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伤口，露出的模样让人又怜又爱。

「没有关系的。」叶凛笑笑，「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想吃掉你哦！」

思艺明显的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手里的包扎工作还没完成叶凛就凑过来要吻他。思艺没有拒绝，亲吻比刚才更加湿热，叶凛超高的吻技让自己昏昏欲坠。叶凛一手揽住他的腰，一边问：「可以吗？」

不等思艺回答就再度吻上去，完全是不需要答案的付诸行动。思艺虽觉得奇怪，两个大男人亲亲热热的，可只要被叶凛亲过摸过的地方就莫名的火热起来。

叶凛将他放倒在沙发上，脱了他的外套，抽出他的毛线衫和衬衣探进去。胸膛被抚摸的感觉太过美好，思艺觉得心脏就要跳出来。之前包扎的纱布磨蹭着娇嫩的肌肤也窜起异样的快感。叶凛揉搓着他已然挺立的乳首，思艺就情不自禁的浮起腰部。

叶凛的轻笑在耳畔不停的回旋，伴随着温柔的爱抚和亲吻。上身衣物被拨去的时候，思艺的身体猛然一颤。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思艺还是忍不住抖动。他睁开迷蒙的双眸望向身上的叶凛，他正扯着自己的皮带。

牛仔裤被褪下，思艺却不满叫道：「为什么你不脱？」自己都被拨得光光的，叶凛还是衣冠楚楚。

叶凛哈哈笑了起来，他的小宝贝像是欲求不满的要求着自己，加上他在情欲上青涩的反应，真让自己欲罢不能，下身早就泛起又疼又热的感觉。他直起身子脱下衣服，直到只剩一条内裤，才好笑的对思艺说：「这样满意吗？」

思艺倒是红透了脸颊，别过脸不敢看。叶凛抓了他的手摸下自己的下身，笑道：「你看它多渴望着你啊。」

如此色情的话，思艺差点没喷血。叶凛将他抱起来说：「我们去房间里吧。」

思艺一个大男人被叶凛抱着，他竟一点不觉得重，还在他的脖子上星星点点的吻着。思艺生怕自己掉下去，双腿夹紧了叶凛的腰，更加感受到他的火热。

叶凛真是被怀里的人儿惹得热血喷张，一躺倒床上就急不可耐的抚慰起思艺同样充血的部位。思艺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刺激，揪紧床单喘出诱惑的低吟。他的身子仿佛已经不受他掌控，全在叶凛的掌中。

「转过去趴着。」叶凛把思艺转个身，让他抬高臀部。思艺的背部微颤着，叶凛就伸出舌尖舔过他细汗满布的滑嫩肌肤。

「叶凛……」思艺哑着嗓子叫他，叶凛揉捏着他形状姣好的臀部，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挤进臀缝里。

「啊！」冰凉的触感，思艺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下一刻叶凛发烫的手指戳进后穴，眼泪不禁淌下来。

「好疼……疼……」肌肉被扩张的痛楚让思艺扭动起来，想要摆脱却被叶凛固定住腰部。

「忍一忍，等会就舒服了。」叶凛轻声劝诱着，思艺咬了唇叫道：「骗人，明明很疼的。你总骗我！」

叶凛只低下头和他接吻，搅动着他口腔里的热情。思艺呜咽出声，叶凛的手指越进越深，待到片刻后加到两个指头。刚开始还真觉得疼，适应后反而有蚀骨的快感涌上脑际，特别当叶凛就着一处猛烈按压时，他就说不出的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