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跟你说哦……」一连喝下不少，叶凛呈现出醉态，他挂在思艺身上哭哭啼啼：「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但是……被她拒绝了……」

思艺听了忙拍他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他知道叶凛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么久不交女朋友也是在等待他命运中的人。现在遇到了却不能与对方相爱，思艺很能理解他的难过。

「老师，呜呜……」叶凛继续趴在思艺胸前磨蹭，抬眼的时候见着他温柔的表情心里就乐。

「没事的啦……以后会有更好的。」思艺把叶凛扶到沙发上，「我给你拿点热毛巾，你喝多了。」

思艺去洗了热毛巾，回来小心地给他擦脸。叶凛脸红红的，还流了不少汗。

擦完一遍后，思艺又给他倒了热茶，盯着他喝下去。

「好些没？」

「唔……」叶凛依旧半眯着眼眸望着思艺，那眼里似乎有很热烈的东西，看着他心里发慌。

「要不要去睡觉？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明天就会是新的一天了。」

叶凛还是热忱地盯着他，忽然抬起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还一边喃喃说：「老师……老师……」

「嗯？还是不舒服吗？」思艺拉下他的手，叶凛不放弃的继续伸上去抚摸：「要是我喜欢的人是老师多好啊……」

「你说、说什么呢……」思艺低下头，叶凛竟然直了直背靠过去。

「我是说真的啦！老师又漂亮又温柔，人也这么地好。」

「别开玩笑了，我是男的。」被叶凛盯得如坐针毡，思艺刚想起来就被叶凛一把抓住。

「老师啊……」叶凛带着迷醉的神情压上来的时候，思艺大脑瞬间炸开。

「叶凛、我……」

叶凛不管他，径自吻下去。

「唔唔……叶凛你……」思艺死命挣扎，叶凛就像是用了狠劲压制着，嘴唇热烈的磨蹭。

「让我亲亲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叶凛稍微松开唇时小声说。

这个时候思艺明白过来，是叶凛醉了把自己当成那个喜欢的女孩了。

「我不是、不是……」辩解显得微不足道，叶凛再度吻下来，很快就吮吸起他的唇舌。

思艺被亲得都流泪了，只能呜呜的啜泣。叶凛更是摸索着他的腰际，亲完了嘴巴就舔起脖子。

「叶凛，不要了……不要了……」被一个男子非礼本该愤怒的，可对方是叶凛，思艺不想对他发火。

仿佛听到了他的哀求，叶凛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灿然一笑。

「我喜欢你。」叶凛呼出热气倒下来，思艺恐惧地闭上眼睛。

等了半天没见叶凛动作，思艺睁开来就见他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松了一口气，思艺架着沉睡的叶凛去到他的卧室。

把叶凛安顿好了，思艺才有空整理自己乱掉的衣服和头发，又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才回家去。

4.

预期一个星期的行程，被Jansen推迟到两个星期，用他的理由来说就是太思念老家还不太想那么早回美国。叶凛家里的客房收拾出来给他住下，连叶凛的父母都很惊喜Jansen能回来，嘱咐叶凛好好相待。

于是家教课又要停下一周，那天后思艺没再主动联系过叶凛。之前偶尔还有关怀的短信，比如「吃了饭没？」或者「有没有好好学习」之类的。这几天手机颇为安静，没有了思艺的简讯，叶凛挺不是滋味。

想着上次是不是做的过火了，叶凛是属于千杯不醉类型，区区几瓶啤酒哪能摆平他。还不是因为思艺太可爱了，忍不住才撒了一个慌，编造出被心爱的女孩子甩了以博得思艺的安慰。止于亲吻的行为，也是怕过早吓到思艺，美味的食物总要最后吃才好。

「叶凛！你很不专心！」被Jansen打了头，叶凛连声哀怨起来。

「我请你吃饭你的心到哪里去啦！」Jansen继续吃着盘里的鹅肝。

「睡眠不好而已。」叶凛随便应付过去，Jansen就递过来两张票。

「这是什么？」

「交响乐演奏会的票，是你喜欢的乐团。」Jansen插起手指，「算是你这段时间关照的回礼吧。」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学会关照人啦？」猝不及防又被Jansen打了头，叶凛拿着票左看右看。

「有两张，记得带上那一位去哦！说来，你有没有新目标了？」

「要你多事！」叶凛把票收好，盘算着过会如何打电话给思艺。

晚餐之后，Jansen说和其他朋友约好要去泡吧，问叶凛要不要一起。叶凛没啥兴趣，拒绝后自己搭上了出租车回家。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犹豫了半天才拨通：「喂，老师，是我……」

那边的声音有点呐呐的，还很模糊：「哦，有事吗？」

「呃，其实，那个……下个星期的课也不用上了，家里的事还没有处理完。」

沉默了一会儿，思艺才小声说：「好的。」

「没别的事了吗？」典型想早点挂电话的表现，叶凛心想是不是真惹他生气了，忙说：「老师对不起！」

那边惊诧的「啊？」的一声，叶凛很诚恳的继续说：「上次喝多了，不知道有没有冒犯老师，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这……」

「请老师原谅！不要生我的气好吗？」叶凛很小心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就听思艺说：「没事的，我不会和你计较的。」才松了口气。

「那么下周末有空吗？」叶凛笑着说，「虽然平时不能上课，可我有空出周末的时间，想请老师一起去听交响乐。」

「诶，不用学习么？马上就要调考了。」

「不要紧的啦！偶尔放松一下嘛，再说票是别人给的，很难得不要浪费啊！」叶凛好言劝了很久，思艺才答应出来。

似乎是感受到约会的美好气氛，那天竟然下起了小雪。叶凛看着窝在厚重围巾里的思艺，异常心动，他偶尔抽动红红的鼻尖的动作都让人十分喜欢。

离开始时间还早，两个人先去吃了点东西，热乎乎的拉面下肚都觉得暖和了不少。之后叶凛领着思艺进场。

不愧是一流的交响乐团，整个演奏跌宕起伏，叶凛听得入了迷。正在兴奋之时，肩膀一沈。转头去看见思艺正靠在他肩膀上沉睡，睫毛偶有颤动。叶凛露出浅笑，轻轻调整了他的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望着他白皙的脸蛋，又有些忍耐不住。反正演奏厅灯光很暗，应该没人发现的吧。叶凛俯下身体，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思艺还以为是什么在打扰他睡眠，只伸手挠了挠。

「对不起啊。」散场的时候，思艺很不好意思的道歉，「这么好的演奏，我却睡着了。」

「没关系的，你应该早说你对这个不感兴趣的。」

「是啊，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都浪费了这张票了，要不然你可以邀请别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叶凛似笑非笑，「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那接下去做点什么呢？」叶凛还在思考的时候，思艺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就消失不见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思艺打开洗手台边的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擦擦脸。真不知怎么搞得，听着叶凛那样说会莫名的心跳加快，好像两人是情侣一般。让发红的脸缓和了之后，思艺擦干手，正准确出去却被狠狠撞到。

「你搞什么的？」对方非常生气的怒吼。

「对不起对不起！」思艺低头道歉，对方忽然揪住他的衣领。

「道歉就了事了？啊？」思艺抬起眸子才看清面前的人一脸横肉，看模样就是不好惹的人。还在踹踹不安的想着如何解决，叶凛就走进来。

「老师怎么这么慢？」叶凛见此场景愣了愣，然后很悠闲地走过去：「可不可以放开你的手呢？」

「你是什么东西……」后面的话着实说不下去了，肥壮的男人被叶凛拧了手腕，他只能痛苦的哀嚎。

「我有叫你放开吧。」叶凛眼里盛满了怒气，对方立马放开手，思艺受了惊吓般站到叶凛身后。

「真不知道这样高级的场合怎么会让你这等人渣进来！」叶凛扔下一句话，拉着思艺走掉。

「谢谢你！」思艺跟在叶凛后面，他似乎还带着怒气，步子踏得很响。

忽然的回身，思艺差点撞进他怀里。「我说你也应该小心点，遇上那种人应该强势起来，要不然等着别人欺负吗！」叶凛略带抱怨的话语，思艺皱着眉头沉默着。

在他的印象里，叶凛是又乖又听话的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

「好啦！我也不是责怪你什么。」很快放软的口气，叶凛把思艺拉到身边，「我是担心你而已。」说着拨弄了他额前的刘海。

这一举动又惹得思艺脸红心跳起来，忙裹紧了围巾说：「我们回去吧。」

5.

从下午开始的小雪一直没有停，在泊油路面上积成薄薄的雪层。两个人走出演奏厅的时候，思艺有点兴奋地在雪上踢踏，寒风吹过来他就缩了缩脖子，俨然像一只小动物。

「现在还早，要不要去哪里逛逛？」叶凛还不太想这么快结束约会。

「不回去不要紧吗？要好好学习的吧？」

「这么好的气氛说学习真扫兴啊！现在我们不要是老师和学生，是朋友不行嘛！」叶凛耍着脾气，把思艺拉进路边的公园。

即使是这样走走，叶凛也觉得高兴。公园里很安静，好似将车水马龙的都市隔绝在外。四季常青的植物上落了层雪，映衬出淡淡的雪光，思艺走过时就会用手去抓。

「小心冻着。」叶凛说着去握他的手。雪很快在思艺的掌心化开，转眼间就湿了。

「说了不要去摸了吧。」叶凛忙掏出手巾给他擦干净。

思艺静静的望着他，之后大笑起来：「你这样看好像个成熟的男人啊！」

「难道我不是吗？！」叶凛露出伤心的表情，「我本来就是啊！」

「好了好了，等你长大了再说吧！」思艺拍拍他的额头，继续往前走。

如果和思艺说自己已经是二十一岁的男人，而不是被缩小了三岁的刚成年的小子，他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叶凛在心里念叨着，走上去把思艺一挽：「那今晚我就装作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吧。」

思艺又呵呵笑起来，忽然就被叶凛蒙住眼睛。

「怎么了？」思艺惊奇，叶凛却在他耳廓边说：「唔，不可以看哟，少儿不宜。」

「什么东西嘛！」思艺叫道，「我都成年了！」说着拉下叶凛的手掌。视线的前方，一对情侣正在拥吻。有情调的雪夜，在公园遇到这种景象也是很正常，可思艺还是唰得红了脸。

他呐呐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叶凛很从容地笑道：「那才是成熟男人的表现哦！」

「什么嘛！」思艺否认的时候，叶凛就靠过来。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他抬起，他的唇就压上来。思艺的脑袋瞬间炸开，上次叶凛是喝醉了才强吻自己，而这次是在相当清醒的情况下被吻，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犹如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的罩着自己，连手心都渗出汗珠。

浅尝辄止的亲吻，叶凛离开时笑笑：「看我是不是成熟的男人呢？」

「别开这种玩笑！」思艺带着点怒气推开他，逃避似地偏过头。

「生气了？」叶凛揉揉他的手，「我不是故意的啦，别生气好吗？」

思艺依旧不看他，叶凛不依不饶的缠上去：「老师别这样啊，我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

「知道错就好！」思艺狠狠捏了他的脸，「外面好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接着叶凛又很乖的送思艺回家，做足了成熟男人的表现。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道别。思艺发现叶凛是越来越喜欢粘他了，这种行径在一个星期后的家教课上变得更为显着。

终于送走了Jansen和他老婆，叶凛就迫不及待的邀思艺前来上课。刚进门就被他抱了个满怀，叶凛一边暖着他的手一边说：「外面太冷了，快进来别冻坏了。」

就在昨天夜里开始下的大雪，到早上还是鹅毛飘飘。上完了学校的课，思艺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到了叶凛的家。

进屋后身体舒服了很多，手脚也热乎起来。叶凛倒了暖可可，之后进房间开始温习功课。

「你两个星期没补习，有没有认真学习？」思艺翻了翻叶凛的书本。

「有哦！」这样回答的同时，叶凛就看见思艺不相信的眼神。

「不信的话你挑几道题让我做！」

思艺依他的话挑了题，不算特别难，叶凛唰唰两下做完。

「不错嘛！做的都是对的！」思艺夸奖着，叶凛就呼呼凑过来：「答对了是不是有奖励呢？」

「想要什么奖励？」思艺在思考他是想要新游戏还是新模型的时候，叶凛往他脸上亲了一下：「这就是奖励。」

「喂喂，不要总拿老师开玩笑啦！」思艺抹了抹被亲的地方。

「没开玩笑啊，只是礼节性的亲吻而已，外国人都这样的。」叶凛说出的道理倒是不假，思艺也不想为亲了个脸颊而纠结半天，继续挑了些题给叶凛：「这些难一点，你做做看吧。」

「做对了还是有奖励的哦？」叶凛笑眯眯的动起笔。思艺真的不敢相信他有这么聪明，看着全对的试题只好让他又亲了一下。

「如果每次都这样，我会被你亲坏的。」思艺半开玩笑的说，叶凛撒娇的蹭上去：「那三次亲脸交换一次亲嘴巴好不好？」

「想得美！」思艺拍了他的头：「好好学习吧！」

上完课后照例是思艺给他做晚饭，他在厨房忙乎的时候叶凛就在他身边打转转，还时不时过来抱两下。对于他的这种亲近和亲吻脸颊的行为，思艺不会觉得排斥，他理所当然的理解为孩子喜好亲近家人的表现。也许叶凛是太缺少父母关心了吧。

「老师，你上课不专心哦！」被叶凛如此提醒，思艺才会过神。

「对不起啊……」思艺按按额头。或许是早上吹了凉风的关系，头有些疼，体温也比平常要高出很多，希望不要生病才好。

「你不舒服吗？」叶凛关怀的眼神投过来，思艺觉得十分抱歉：「有、有点啦……」

「那早点回去休息吧！」叶凛收好课本，「今天就上到这里吧。」

叶凛的体贴让思艺感动，他一再要求送自己回家思艺也好心拒绝。叶凛还是把他送到门口，给他套好大衣：「回去后打个电话给我，嗯？」

「好……」思艺点头，叶凛又摸摸他的脸：「如果不舒服也要打电话给我，不然我会担心的。」

这种类似情人间的对话让思艺紧张起来，他抬起眼看着叶凛，喉咙里嘟哝了一声：「我……」

叶凛笑笑，把他埋在厚围巾里的脸捧出来，吻住他的唇。湿热的亲吻，思艺被吓得一动不动，叶凛变化角度的摩擦，最后竟然把舌头伸进口腔里搅动。这种触感太过鲜明，连同叶凛独有的味道在唇舌间扩散开来，思艺僵硬地连背上都出了一层汗。

继续深入的接吻，思艺在呆立后用力推开叶凛，啪的一巴掌过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如果是单纯的亲脸颊倒可以接受，但发展到这一步就是不对了。

叶凛惊讶于思艺的巴掌，感觉到脸上灼烧起来，眉间的情绪渐渐浓烈。他松开思艺的手，低声说了句：「抱歉。」就把思艺往门外一推，狠狠关上了门。

6.

回到家后，思艺左思右想那一巴掌是不是太过分了，也许叶凛是和自己开玩笑。可打出去的巴掌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

他思考着要不要跟叶凛道歉，但大脑昏昏沉沉的连电话都不想打就直接倒上床。

思艺还是病了，连续几天高烧不退。父母工作忙也没有很多时间照顾，他就自己吃药煮粥然后窝在被子里睡觉。学校请了假，叶凛那边却没有联系，生病期间错过的一次课，叶凛也没有和自己打电话问过原因。

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思艺想着先把病养好再向他道歉。等高烧退了，思艺还是有点流鼻涕咳嗽，他握着电话拨了号码，那边嘟嘟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多打几遍之后就是语音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