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那里，静静的整理思绪，我应该没有死，那么我是不是成了植物人了，头脑中出现很多电影电视里的情景，我躺在床上，身体里插满了管子，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他没有抛弃我，那么我现在是个废人了，峰，为什么不丢下我呢，我不想变成你的包袱，我好难过。

照顾我一定很累吧，你每天不是还要工作吗？今天怎么会有时间给我按摩，还说了这么多话，今天是周末吗？好吧，那就好好休息吧，我也困了，听着他的鼻息，我也慢慢睡去。

温热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我的身体，“昨天睡的好吧，看起来气色不错，凌，你的舞跳的真好，等你醒了，记得一定要教我呀。”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教你。

“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他在擦我的脸，“你长得跟泉一点都不一样，”毛巾滑过我的额头，“但是那天你笑起来跟他真是一模一样，”毛巾停留在我的唇边，“尤其是这个笑窝，一模一样，”他吻了我。

还是忘不了泉吗？那么你救我也是因为他吗？我的心在哭泣，如果是这样，请放了我吧，我好累，我再也不想去伪装去面对了。

“泉无声无息的消失让我很受打击，忽然间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我甚至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还有没有亲人，我是那么的不关心他，而他却了解我一切的习惯，我只知道享受他给我的爱，我无限制的接受，而我的付出就是床上的疯狂，他的要求是那么的少，只要我每天回来，只要我吃完他做的食物，只要我满足的在他体内释放。我是那么的自私，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我听见他叹了口气。

“所以每年的生日我都会去那个酒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就当是骗自己有他陪我过生日吧，他离开我三年了，我希望再次遇到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本来我只想喝一杯就走的，可是听到你的琴声和歌声，让我有种错觉，泉回来了！我想留下来，你又那样笑着望着我，让我不能拒绝，带你回家，我当时是有些冲动的，事后就开始后悔了。”我知道你后悔了，所以当你给了我家门钥匙后，就整整消失了七天。

“可是，我还是有些放不下你，我知道那晚你是第一次，你很羞涩，像泉一样纯情，那晚你的泪让我越发觉得我有责任保护你，就像我想要保护泉一样，我不希望你跟泉有相同的遭遇，所以我每天躲在酒吧的角落里，让你唱泉喜欢唱的歌曲，我就在那里安静的回忆。”什么？你是说那七天，你天天都在酒吧看着我，是你每天点歌让我来唱？怪不得那些歌我都会唱，那本来就是泉教我唱的呀！

第十一章：彼时（3）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答应让你留下，我知道我不会爱上你，因为我不会再爱上另一个泉了，我甚至谈不上喜欢你，你看我的眼神像泉又不完全像，你温润的目光下是压抑的倔强，你温柔的笑却让我感到坚持的刚强，可能是因为你煮的粥有泉的味道吧，”那也是泉手把手教我的，我开始呜咽。

“直到那天你在小巷里暴打了那个男人一顿，记得那天你唱完了我点的歌，又唱了一首摇滚风格的歌曲，跟你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我就开始好奇，那天他招惹你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愤怒，我为自己的愤怒感到茫然，我还能够为一个男人吃醋吗？看到你跟着那个男人离开，我觉得自己真是好笑，居然为你被人追逐而感到愤怒，这样一个随便的人，我怎么会为你吃醋？但是好奇心驱使我尾随你们来到后巷，我想看看你会怎么做，那男人开始猥亵你，而你却突然变了一个人，几下就把他打倒，那凌厉不可一世的眼神，潇洒利落的身手，你一直在伪装，你为什么要伪装？我开始好奇，越发的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了，”他解开我的上衣，开始擦拭我的胸口。

“你晚上回来，又变成温温柔柔的样子，我气坏了，越发觉得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而且你并不喜欢我，我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你暴露出真实的样子，所以，那晚，我，我强占了你，”他吻上我的胸口，“凌，对不起！”峰，不要说对不起，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可是你没有反抗，居然默默承受了，那让我越发的愤怒，我知道，那天我很粗暴，伤了你，凌，真的对不起！”他的吻雪片般温柔的落在我的胸口，我好想放声哭泣。

“还记得那天你答应我不再去酒吧唱歌吗？就是我们……以后，”他吻上我的唇，“我真的很开心，所以晚上我早早的等在那里，想听你最后一次演唱。后来那个男孩来找你，他还打了你，你居然没有还手，我就知道他对你一定很重要，”嗯，那是大铉，我最好的朋友。

“我莫名的就有些嫉妒，所以当那个男人再次的把你带出去的时候，我坐在那里没有动，我甚至想一走了之，以后再也不见你了，反正你跟我在一起也并不是真心的。”你说你嫉妒？你真的会嫉妒吗？

“可我还是止不住的胡思乱想，那个男人上次吃了亏，这次一定会有备而来，你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摆脱，既然你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我就有责任保护你，我这样说服自己，于是我就去找你，后来我们一起回来。”是的，你为了我挨了一枪，如果真像你说的只是为了负责任，峰，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你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哭得那么的伤心，那天看着你的泪眼，我感觉到了心痛，我明白你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尽管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我。”那一刻我爱上你，峰，那一刻你走进了我的心里，一生一世也抹不去，可是你在昏迷的时候却喊着泉的名字，让我很难过。

“那夜我梦到了泉，他走后几年，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他了，但是那晚我梦到了，很清晰，我问他是不是他让你来陪我的，他只是微笑不语。”是的，我哽咽，是泉让我来的，他让我好好爱你。

“我开始仔细思考我对泉的感情，那是爱情吗？或者，我只是不能接受他单方面的背弃，固执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把我轻轻的翻了个身，帮我擦拭着后背，然后把我平放，解开我的裤带，开始擦拭我的下半身，很仔细也很小心。

“凌，今天你也累了，明天我们再聊好吗？”他轻轻的拍抚着我，“睡吧，乖，做个好梦，梦里一定要有我。”好，我拼命的点头。

睡的好舒服，感觉身体被温暖包围，就像以前我睡在他的怀里，“闻到了吗？香不香，答对了，是香菜，我开始喜欢吃了，谢谢你，凌。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吃饭呢，你不陪我，我现在吃什么都不香了。”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是不是很笨，凌？”为什么这么问？

“你跟我在一起，不让我给你找工作，从不开口跟我要钱，对我也没有任何要求，而我却一直猜不透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他在给我梳头。“你总是让我会不自禁的想起泉，你跟泉一模一样，连一紧张就绞手指的小动作都一样，可是却又一点都不像。”锋，你把我说糊涂了。

“看完流星雨，我就开始有意疏远你，因为我隐隐的觉得你在模仿泉，你故意隐藏真实的自己，把自己伪装成泉的样子讨好我，那让我很难过，你显然是认识泉的，而我分不清楚你是真心喜欢我，还是为了泉而喜欢我，所以我再也不想以爱的名义再占有不真实的你，我想能够多一些了解真正的你。”所以你后来就再也不跟我亲近了，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你果然早就把我识破，我苦笑。

“我很想问你泉的近况，可是又没有勇气开口，如果他过得好，我会祝福他，如果他过得不好，那我该如何面对，我发现心里泉的影子渐渐的被你取代，我最初对泉的牵挂也变成满满的对你的好奇和牵挂，你偶尔流露的眼神和情绪就像火焰，而火焰如果变成泉水，你要做多大的改变，你让我着迷？于是我开始调查你，凌，你别生气。”什么？你调查我？你都查到了什么？

第十一章：彼时（4）

“我知道了你是泉的弟弟，也知道了你们心酸的过去，”短暂的停顿，他的声音变得哽咽，“泉是那么的坚强，居然一个人默默离去，凌，那一年你们是如何度过的？泉走后的日子，你又是怎么过来的，我一想到这儿，就疼痛的无法呼吸。”我感觉到他抱紧我，让我的脸贴近他的胸口，我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锋，你都知道了，是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他代替爸爸妈妈把我带大，还教会我很多很多，他不想让你看到他憔悴的样子，他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所以他用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告诉我所有关于你的一切，让我一定要爱上你，他说你是一个值得用一生来爱的人，而我现在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

“记得我跟你说过，泉是独一无二的吗？我现在还是这样说，他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相信，他在你的心里也一样。”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

嗯，我努力的点着头，我爱他，如果可以用我的生命来换回他的，我会毫不犹豫。

可是，锋，在你心里，我又是什么？

“我动用了一切手段调查你，凌，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为了给泉治病，你居然还借了高利贷，”我感觉到他伏在我的胸口颤抖不已。

“那一刻，我恨我自己，甚至，我也怨恨泉，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拒绝我的帮助，他知不知道他独自承担的后果是让你也跟着受苦呀，可是，我很快的就骂自己，我怎么可以这样来想泉呢，他是那么的善良，他一定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这么做，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他抬起了头，手指沿着我的额头滑过耳朵脖颈，停留在我的肩头。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个下午，从认识泉到认识你，我问我的心，我想要什么？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应该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换了一个方向。

“认识泉的时候，我没有想过我会陷进去，也没有担心过自己会去喜欢男孩子，跟他在一起，我感觉很舒服，反正我那时也没有想过要结婚，有他在我可以推掉很多无聊的约会，我已经习惯了他在家等我回来，喜欢看到他温柔的笑，听他给我弹琴唱歌，我觉得这样生活下去也很不错，他的不辞而别，我当时很生气，我以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开始着急，我无法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我开始去找他，可是，除了那个酒吧，我对他竟然一无所知！凌，我是不是很可恶，那时候，我恨死了我自己！”他叹了一口气，又开始给我做例行的按摩，我知道他每天都会很细致的给我做全身按摩，他现在不需要工作了吗？

“我想，泉改变了我很多，我开始不再关注女孩子了，呵呵，”他低低的笑了，“我有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同性恋，可是我发现，除了泉，我无法对其他的男孩子感兴趣。那么，我爱泉吗？如果爱，我的爱是那么的苍白，如果不爱，那么我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他的手停了下来，我能想象到他沉思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凌，直到你出现，我开始正视我自己，那天晚上由于你的笑，我带你回来，因为你刻意的隐瞒，我粗暴的对你，我对你从好奇到喜欢，从怀疑到不确定，变得患得患失，那个处事冷静的我不见了，我变得都不认识我自己。”他低头亲了我的额头一下。

“正当我苦于无法面对你的时候，你却突然变了，我很茫然，有生以来我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你让我不知所措。”我感觉到他捧起了我的脸，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用他黑黑亮亮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就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他。

“那天你那么的热情，那不是装的，不是属于泉的，那是你自己，凌，所以那天我很快乐，真的，从来都没有过的那种快乐，我得到了你，一个完完全全真正的你。那天你疯狂的索取，让我确定你是爱我的，可是你的爱，我看不懂！”我想起那晚阳台上的月光，他肩上的血迹，他嘶哑着声音说，“你会疼”，他疯狂的撞击，他急切热烈的吻，峰，你可知道我的快乐吗？每次被你拥有，我都快乐无比。

第十一章：彼时（5）

“那天我看到你吻了他，你们吻了很久，而且他走后，你还一直傻站在那里吹风，我气坏了，你知道吗？我跟自己说，等你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你。”原来那天窗帘动了一下并不是我眼花了，锋，当时你就站在那里吗？你很生气是吗？可是为什么你还对我那么温柔？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但是当我看到你眼里的泪水，我的心就再也硬不起来，你很难受，吐得很辛苦，我怎么能忍心再责备你，那才是真实的你，我一直想要看到的真正的你，我开心还来不及。”

“我打电话到你们公司找你，才知道你辞职了，接电话的男孩好像很关心你，告诉我你前几天留了鼻血，问我现在好些了吗？”我感觉他想抱起我，但是还是忍住了，只是俯下身子将脸贴近我的胸口。

“凌，对不起，我还是不够关心你。”峰，我不想听见你再说对不起，你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我，都是我不好，我为了泉去招惹你，又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离开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那天你和那个小子打拳击时，我在场，是的，我跟踪了你，我知道你晚上都去哪里，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每时每刻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什么，等等，峰，你当时在那儿，怪不得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灰色的身影，一时竟然没有联想到是你，我那天表现的不好，要是我好好练练，我是不会输给安东的。

“你很勇猛也很机智，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凌，那天你美极了，抱歉，凌，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词来表达，”他轻抚着我的双肩，加了一点力道。

“说实话，最后那个破绽我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你要摔倒的刹那，我差点就冲了出去，没想到那小子那么在乎你，居然拼了命的救你，你看看，你的魅力有多大？”他轻柔的捏了我的脸颊一下。

“我发现自己变得很怯懦，我不敢向你表达我的感情，我担心你是为了泉来报复我，让我爱上你，然后你再潇洒的离去，凌，我一度这样告诉自己，我不可以爱上你，但是你是那么的令我着迷，你越是暴露出真实的你，我就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的感情，凌，我已经失去了泉，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告诉你春节的计划时你无所谓的样子让我的心情跌到谷底，所以那天我逼问你有事瞒着我，我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他吻上我的唇，我的脸颊感觉有水滴滑落，峰，你哭了吗？哦，峰，我爱你，我不是要报复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峰，请不要再哭泣！

“可是，你始终都没有说出一句不喜欢我的话，那一刻，我感谢所有能记起的神明，我跟自己说，再也不要错过你了。”他紧握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知道吗？我现在一想起在你家屋顶那天的情景，就止不住的后怕，当那把匕首捅向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吗？如果我再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想，还好，你小子命大。”他又笑了，真像个孩子，一会哭一会笑的。

“凌，你，”他欲言又止，“你是喜欢那样吗？如果你喜欢，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他的声音透着羞涩，我喜欢怎样？哦，你是说我那天强迫你吗？我的脸开始发烧，不是那样的，峰！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那次我也感觉到了快乐，可是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请原谅我，我那天是故意的，我是想惹你生气，那样对你，我的心都碎了，我觉得自己再也没脸面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