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刚才打电话叫咱俩明天过去吃饭呢。”
“明天?”
“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推了就行。他怎么突然叫咱去吃饭啊?”
“我哪里知道,大概是想我了。”
“拉倒吧你,自恋的。”
“那明天我去接你下班吧。”
“不用,直接过去就行。”
“我才不呢,一定要去接你!今天的事儿要是再发生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今天什么事儿了?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吗?”
“你还好意思说!来,过来再给我亲一口。”
“滚。”
“就一口。”
小言没理他,直接又进了卧室把门锁上了。
宁远憋屈的在沙发里翻了个身子,冲着小言紧锁着的卧室门发呆,宋林明天要请他们去吃饭,宁远心里就是有些小心思。
宋林跟学院里请了两个月的假,他还没有跟小言说,看来小言还是不知道,大概宋林是想自己对小言说吧。
要是宋林跟小言说些什么过分的话该怎么办,小言会动摇吗?宁远觉得宋林在小言的心里占据着谁也摇撼不动的位置,最起码他宁远现在是比不上的。
但愿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吧,他好不容易跟小言走上了正轨。
第二天下午宁远接着小言往宋林家里去,走到胡同里的时候小言下了车去买了几个猪蹄子,当然了,就是在他们以前吵过架的那家店,宁远心里想,这还真是缘分天定。
当时其实挺吃惊的,原来他和小言都认识宋林,宋林就像是老天特意安排给他们的,是把他们紧紧栓在一起的纽带。
小言还有宋林家的钥匙呢,连门都不敲,大大方方的进去了,宁远看得心里直犯嘀咕,他的小言是谁家的钥匙都有了。
迎出来的不是宋林,是晓玉。
小言又别扭了一下。
第四十九章:为什么就哭了呢
跟晓玉打了招呼,小言进屋就直冲着厨房去了,因为闻到了红烧鱼的味道。
小言从后面抱住宋林,跟以前似的趴在宋林背上亲昵的说:
“我来了你都不出去接我,怎么个待客之道啊?”
还没等宋林说什么呢,小言就被宁远黑着脸从宋林身上揪了下来,宁远不乐意道:
“注意点行不?我还在这儿呢。”然后自己小声道:“也没见你爬过我身上。”
小言白了宁远一眼以示警告,继续粘在宋林身上,宋林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好久没有闻到过了,小言是真的怀念了。
依赖到骨子里去的人,怎么可能不亲昵。
宋林一边拿着铲子,一边拨开小言的毛手,不耐烦的骂道:
“干嘛呢?在我厨房里打情骂俏啊?出去,出去,做饭呢,不想吃了是不?”
小言可不吃他这一套,小言也看着宁远眼烦,干脆把宁远赶出去,说:
“宁远你先出去陪晓玉收拾一下,我给宋林打下手。”
宁远狐疑的瞅了眼小言,闷闷的出去了。
小言帮宋林洗着菜,问道:
“怎么不出去吃啊?在家里做怪麻烦的。”
“你不是喜欢吃我做的饭吗?宁远他会做饭吗?”
“是喜欢,不是怕你麻烦嘛,宁远也会做的,那个白痴早晨非得把鸡蛋煎成个心型的,要多傻有多傻。”
“是吗?是够傻的。”
宋林听着小言笑着说起这些事儿,心里多少感慨,小言虽然说人家傻,心里肯定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能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宋林,你跟晓玉到底定了没啊?我可是等着喝喜酒啊。”
“再说吧,你先别跟我爸妈说,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呢。”
“我是没有指望了,还不知道怎么跟老人家们斗争呢,怎么就不能跟你似的,多省心。”
宋林没接话,专心的给红烧鱼浇上汁儿,把盘子递给小言说:
“端上去,开饭吧。”
四个人围着桌子坐好,宋林还拿出了一箱子啤酒。
宁远要开车,所以不喝酒,本来也是不想让小言喝的,可人家小言见了宋林哪里还有他宁远的位子,宁远也只有郁闷的瞅着那两人把酒言欢。
晓玉对小言那么亲近宋林倒是满不在乎,反而安慰宁远似的老给宁远夹菜,跟宁远搭话,随便说着家长里短,虽然宁远的心不在那里。
菜吃得差不多了,晓玉去厨房把手擀面下了。
一桌子就剩下这仨人了。
宋林喝得有点多了,歪在小言身上说:
“小言啊,我这几天要去云南写生了,大概得两个月吧……”
“嗯?自己去吗?”
“跟晓玉。”
“啊哦,这样挺好的,你们好好玩啊,玩出个孩子来更好啊!我要当干爹!”
宋林笑着搂着小言,然后咕咚咕咚继续喝酒,抹抹嘴巴说:
“好!让你做干爹!小言啊……我不在这儿别想我啊……”
“干嘛想你啊!你喝多了吧,你!”
宁远见势不妙,赶紧插话道:
“就是,宋林你就放心出去玩吧,小言现在可是我的人,我可不会叫他吃亏。”
宋林给小言夹着红烧鱼,说:
“对,对啊,有你我就放心了。你们好好过,能一辈子就一辈子,知道不!好好活着多不容易啊!”
晓玉端上来了手擀面,是宋林亲自做的,够劲道,切得纤长匀称,面里加了鸡蛋,香。
小言爱吃,埋头就往肚子里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上宁远跟宋林的眼神交战。
其实不是交战,宋林早就退出了,哪里还有交战的资格呢?
饭是吃完了,宋林也确实是醉了,他晃着步子进了自己的画室,抱出来一幅画,塞到小言怀里。
也不知道是什么画儿,被精心的包装好了的,宋林说:
“我以前画的……一直没送出去,现在给你吧,随便放哪里,别扔了就行。”
小言点头,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宋林从小到大没有少送给他画。
宁远见宋林醉了,就拉着小言回家,这顿饭他吃得可是提心吊胆,赶紧回家就安全了,临到大门口的时候,宋林扯着嗓子喊道:
“小言!你等我!我两个月就回来!回来我跟你一起回家过年!等着我啊!”
怎么那么打嗓门吼呢?跟个疯子似的。
小言笑着说:
“知道了!你去好好玩吧,我等你回来一起回家过年。”
宁远带走了小言,大门合上。
宋林的跪倒在院子里,冲着大门嘤嘤的哭了起来。
晓玉酸了眼睛,过去抚着宋林的背,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五十章:漫漫长夜啊
那天晚上,小言回家拆开宋林送的那幅画。
画里是一片海,一片天。
纯粹的颜色。
画面边缘蓝色的沙滩上两个小小的人影,模糊能辨认出他们在牵着手。
只是背影。
宁远看着画什么都没有说,他是专业的人,看得出来这不是宋林这几年的作品,看画质大概有些年头了。
画里两个人影,硌进了宁远的心里。
小言也是盯着画看了好长时间,然后疑惑的跟宁远说:
“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在哪里来着?”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早睡吧。”
“可是……”
“小言你把我毛巾弄哪里去了?”
宁远有些胆怯,他赶紧岔开话,有些事儿他比小言敏感,既然小言迟钝,就叫他一直迟钝着吧,太精明了不见得幸福。
被宁远打了岔,小言收起画来,给宁远找毛巾去了。
可是,小言就是觉得有点难过。
那幅画,怎么觉得有点难过呢?
小言喝了点酒,有点晕晕的,也想早点休息呢,就没有再纠结画的问题,俩人洗漱完了在沙发上一起看着肥皂剧,里面一个女人正矫情的磨叽着呢,家里的门铃响了。
小言用脚踢了踢宁远,示意宁远去开门,嘴巴上说着:
“这么晚了还有人还,尉宁远,不会是你欠下的情债吧。”
宁远心里也嘀咕呢,不会被小言言中了吧,那今晚可真是多事之夜啊。
俩人都紧张的盯着门,宁远问道:
“谁啊?”
“我。”
还好,还好,宁远听出来了,是阿瑾的声音。
大开门,果然是阿瑾。只不过阿瑾拖着个行李箱。
“干嘛啊?这是,离家出走?”
“被某个混蛋缠上了,我在你这里住两天。”
宁远听阿瑾说要住两天,赶紧摇头,小言却把脑袋凑了过来,插话到:
“宁远这又是你第几任啊?”
阿瑾笑着跟小言打招呼道:
“看来不认识我了,你好,我是阿瑾,宁远的朋友,不过我可看不上宁远,最近房子不方便,不知道可不可以打扰两天啊?”
小言自习打量阿瑾,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到了,呵呵道:
“原来是你啊,我记起来了,上次听宁远说多亏了你,住啊,随便住。”
阿瑾拎着行李进了屋,跟小言一起无视绷着脸的宁远。
阿瑾坐到沙发上,小言屁颠屁颠的给阿瑾端茶倒水,阿瑾跟宁远说起来自己的“困境”。原来最近那个楚阳医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粘着阿瑾,前些日子阿瑾半夜里肚子不舒服去了趟医院,恰好楚阳值班,就碰上了。
然后楚阳就坚持要搬来阿瑾家一起住,说是要照顾阿瑾,阿瑾当然不会同意,怎么躲都躲不开,楚阳干脆每天在酒吧里跟阿瑾家里蹲点。
阿瑾被烦的不行,就干脆收拾东西搬出来,酒吧那里也请了几天假,先躲一阵子吧,等着楚阳厌倦了就结束了。
阿瑾觉得楚阳已经离厌倦不远了吧。
宁远到底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听阿瑾这么说,当然是答应了,对于这两个人的未来怎么样,宁远当然希望阿瑾能有个归宿,只是,要是阿瑾自己不乐意,那么就别难为了阿瑾。
小言从阿瑾一进门就对阿瑾印象超级好,真是精致的人啊,干干净净的,小言看到这么个美好的人儿,心跟着扑通扑通的,怎么说呢,这刚认识了阿瑾就崇拜上了。
小言挨着阿瑾坐着,等他们俩人说完了话,小言白痴的说:
“宁远怪不得不敢说阿瑾是你第几个旧情人呢,宁远你根本就配不上阿瑾嘛。”
宁远扭曲着脸,阿瑾笑道:
“小言真是乖巧,嗯,宁远就是纸老虎,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小言跟个兔子似的讨好的点头。
这就是气场问题,小言在阿瑾面前一蹲,还真跟个宠物似的。
还有一个问题,家里只有一张床,平时小言可以睡床,宁远可以睡沙发,这要是要加了个人,怎么睡呢?
宁远就乐了,阿瑾来住得真好啊,真好。
宁远说:
“小言啊,今晚怎么睡啊?”
小言马上明白了宁远的险恶用心,阴着脸道:
“我跟阿瑾睡床上,你睡沙发!”
“不行!”
宁远激动了,哪有这么光明正大出墙的啊!
阿瑾瞅着这形式心里就明白了,问道:
“宁远啊,原来你们还没有圆房啊?是谁上次还跟我炫耀来着?这怎么还没有圆房啊?是不是不大正常啊?宁远你不会是功能问题吧!”
“你才是!我们……我们……”
“算了,算了,不用解释了,我给你们机会,我睡沙发,带着耳塞睡,你们就放心折腾吧。”
阿瑾大度的说。
这下好,小言抗议无效,被阿瑾跟宁远一起算计进了卧室。
漫漫长夜啊。
第二卷
第五十一章:深夜的取暖
小言坐在床沿上一脸戒备的瞅着宁远,宁远真是哭笑不得,着圆房是早晚的事儿,小言咋还跟个大姑娘似的嬷嬷唧唧的。
果然,小言说:
“我现在还不想做。”
“小言你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啊?我就是不想做。”
“你……你就不怕把我憋出毛病啊?”
“自己解决去。”
“你还闹什么别扭啊?咱这样太不正常了吧,阿瑾都说不正常了。”
“嗷,对了,你先睡吧,我去跟阿瑾聊会天,你怎么有阿瑾这么有品的朋友啊。”
“你……”
小言还真的出来跟阿瑾坐在一起,把瞠目结舌的宁远自己一个人扔在屋子里。小言去客厅一屁股挨着阿瑾坐下来,阿瑾笑着问:
“怎么了?不圆房了?我可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啊。”
“阿瑾,咱们聊会天吧,等宁远睡着了我再回去。”
“小言你为什么不想跟宁远做,恋人的话,性爱其实是排在第一位的。”
小言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也是个有正常欲望需求的男人,但是,以前的那种将欲望放在第一位的爱情失败了,惨淡收场,这一辈子还能再年轻几年,还能再谈几次恋爱呢?
所以不想浮躁的将自己有限的那些感情随便抛洒出去。
想把自己托付给值得爱的人。
小言说:
“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先好好的恋爱,等彼此都确定了再谈其它的事情。”
阿瑾觉得小言真是个道士派,说:
“其实也没有那么绝对。那……小言你现在还没有确定吗?我这个旁观者倒是觉得宁远对你真的用心了。”
“我知道,可是……就是觉得还少些什么似的,但是说不出来少什么。”
“那好吧,慢慢来吧。”
“嗯。阿瑾,你和宁远怎么认识的啊?感觉宁远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朋友,阿瑾你好像跟他们不一样。”
阿瑾是越来越喜欢小言了,真个透明的泡泡似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别人一看就猜出来了,大概宁远也是喜欢小言的这种单纯的气质吧,单纯却执着。
阿瑾换了个姿势更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仰望头顶上的天花板,说:
“好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也画过一段时间画,业余的,一次画展认识宁远的。宁远很有才的。”
“戚,看不出来。”
“后来慢慢就熟悉了,宁远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心思挺细密的,他把谁当成朋友后就会真心诚意的对待。”
“阿瑾怎么会去做调酒师呢?现在还画画吗?”
“早就不画了,没有那种天分,再怎么努力也是突破不了瓶颈了,像宁远那样的人才能有几个。调酒师是谋生的。”
“拉倒吧,还谋生呢,我看你是为了多接近某个人吧。”
宁远打断阿瑾,从卧室里出来。
宁远怎么可能放着小言不管自己睡觉呢,这不,铺好床就出来了,厚着脸皮也跟阿瑾聊上了。
“小言,你先去睡觉吧,你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嘛,这都十二点多了。”
宁远赶着小言快点睡觉去,自己留下来陪着阿瑾说点事儿。
“那你呢?”
小言这才觉得很困了,揉着眼睛问宁远。
“我呆会再睡,你先睡吧。”
“嗯。”
看着小言合上卧室的门,阿瑾道:
“除了没有吃到,还挺幸福的嘛,小言给人挺舒服的感觉啊,怪不得你喜欢,我都快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