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 上——克里斯的迷梦
克里斯的迷梦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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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仍快感未消的夏夜臣终究抵敌不住对方如此的索求,总算肯回应青年后,晓才让这吻演变成热切缠绵的前戏,放纵地抓着男人进行下一场的欢爱。

只是若夏夜臣此刻知道他真正要面对的,不只是明天自己下不了床的困境,更要面对等对方终于肯放手后却连走回房间都难上加难的窘境,那他绝对会先解决这只野兽后再说!

第三十六章

度过了美好的一夜春宵,隔天晓却很郁闷……只因打从昨晚他做到心满意足并渐渐酒醒,随后便固执地抱着夏夜臣搭电梯一路走回房里洗完澡开始,男人就完全不淮自己再碰他。

不能碰臣,对他而言是很折磨的事,尤其是在明明看见对方不下三次暗自揉着腰部、似乎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他更是如此。

虽然他不晓得为何男人会忽然身体不舒服,但每当他一忍不住想去帮臣揉揉腰,就会被对方不发一语地瞪着,直到他暂时打退堂鼓后才会放下戒备,所以他也从没有机会进一步了解。

因此面对这时心情明显不佳的夏夜臣,晓只能安安份份地待在床边陪着他而不做任何事,就只是单纯地看着男人一直在使用手机处理公务信件。

估计是被比自己还有耐性的晓注视得有些尴尬了,过了好一段时间后,夏夜臣才终于肯打破静默,只是语气依旧不佳:“你要是没事做,就自己坐计程车回家。”

“那你呢?”晓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语气,此刻光是夏夜臣开口说话这件事,其中就有足以让他开心期待的理由。

“我明早才回去。”夏夜臣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萤幕,就边从容不迫地冷淡回答着,直到晓下一句问的内容才让他顿时僵在那,周遭气温瞬间降三度。

“因为腰疼?”晓也没其他意思,只是因为纳闷、加上男人丝毫不透露,所以又接着猜道:

“还是腰酸?”

“……”这家伙在这种事情上的直觉究竟是在准个什么意思的……夏夜臣一点也没发觉到自己不经意的小举动早被晓看在眼里,还以为先前对方不时靠过来只是纯粹想接近他。

即使原本他多少有因为昨夜自己明明只是想叫晓帮忙扶一下,最后却还是发生他最想避免的——“被晓抱着回房”这件事而不悦,加上洗澡时某人又对着自己起了反应,才让他后来一直不淮晓再碰他。

不过其实现在他早就气消了,但是自己的身体酸软到下不了床这件事,他还是觉得丢脸得不想让晓知道。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年龄造就体能差距?否则昨晚那样分明比初夜还耗体力,为什么隔天竟然是喝醉的人不仅没宿醉头痛,反而神清气爽,只有他这没醉的人累成这样?!

而晓在一旁见夏夜臣依旧闷着不肯说,主动地就爬上床去想学着男人先前自己做的那样,替他揉揉腰、捶捶背。

等纠结于彼此体力差距的夏夜臣回过神来时,他还来不及阻止,晓就已经往自己的位置靠了过来、伸手抚上他的腰际轻轻来回揉摸着。

“这样可以吗?”晓揉得很认真,放在男人腰上的手按摩力道丝毫未曾变过,见状,夏夜臣蓦然一愣后也不好再对他摆架子。

“……可以。”夏夜臣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后才试探地询问对方:“你知道我怎么会不舒服吗?”

晓抬起头看着他,一脸不解:“为什么?”

“没事。”夏夜臣不禁庆幸地想着“果然”,顿时感谢起晓还不懂得那么多这方面的事。

毕竟他之前发烧的时候,晓就不知道起因是什么,对于这种没耳闻、或亲身体验过就不会清楚了解的事,只要自己没告诉对方,晓就肯定不会知道。

所以这种被对方做到腰酸软不已的丢脸事,他绝对打死都不说!

夏夜臣很坚决地三缄其口,晓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仅单纯把整个心思都放在该怎么让男人的腰部更舒服上头,甚至让对方身下垫了个枕头趴在床上后,他也格外安份地丝毫没乱摸。

只是按着按着,夏夜臣便忘了导致自己下不了床的罪魁祸首就是正在帮忙他按摩的家伙,腰际传来的舒适感让他一边想着他们家的晓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就边忍不住渐渐陷入梦乡。

待晓发觉时,夏夜臣已经睡得很熟,这让有些意外的他不禁试着低声轻唤:“臣?”

见对方完全没反应后,晓只得停下手边的按摩工作先替男人将枕头从身下抽出来,再着手帮他拉上被单。

只是在将被单拉至夏夜臣腰间的当下,晓却忽然打住——他放开被角后,旋即缓缓将手探入对方衣下温柔触摸着每一寸光滑肌肤,边俯身吻着男人的耳际、脸庞,就像是要把先前被禁碰的份补回来似地不忍停手。

然而容易受到诱惑的欲望却是罪恶的,最后他只能压抑着体内再次苏醒的冲动,拉起被单后便搂着夏夜臣一块睡。

此刻他只要能抱着夏夜臣,就满足了。

隔天早晨,两人先回家一趟稍作整理后才又出门准备上班上课,但随后夏夜臣一看见晓空手上车,就不禁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不带课本?”

“都毁了。”晓回答得十分淡然自若,等夏夜臣想到他的书是发生了什么事才毁了之后,顿时很无言。

“我出差这件事是跟你的书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才非要全撕了不可?”几十本的原文书、参考书就这么毁于一旦,光要重新搜集也得花一番心力才行。

“你不在,读了也没意义。”晓原本低着头,随后便抬起头看向夏夜臣,一字一句地说着: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为了在追上你后能照顾你,我要学的还很多。”

“……我怎么反而觉得有点危机感了?”虽然这么说着,但夏夜臣却忍不住泛起笑意,转而边踩下油门边操作着方向盘驶上通往学校的道路。

——作为一个公司领导者,他绝对欣赏拥有企图心的人。

只不过那个刚让他在心里好好称赞过一番的人,在车子停于校门口的当下,都还没舍得下车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地主动关心道:

“臣,你的腰……”

闻言,夏夜臣的耳根不禁微微发热,却又死要面子地装淡定,一边低声骂道:“没你的事,去上课。”

晓被骂得很无辜,但他也绝不是那种会放弃的性子,见男人耳朵都泛红了,他便不禁靠过去就搂住对方轻吻着,边承诺:“我回家再帮你揉。”

夏夜臣起初只是脸红得更甚,对他的言行倒是习以为常地没特别放在心上,等他过了会忽然惊觉彼此目前身在何处后,他二话不说就推开青年直接将人赶下车去,然后驾车逃逸。

事后男人只能深深自我反省:他一定是中晓的毒太深了,才会这样任凭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

第三十七章

相隔一个礼拜再回到课堂中,晓依旧表现得毫无差别,照常课该怎么上就怎么上,以往他连自己为何每节课都会被授课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都从未在乎过了,对这自然更是处之泰然。

只是一被问到怎么会请一个礼拜的假这样的私事,他还是会固执地不肯松口,毕竟与课程无关的事对他而言,就等同并非是夏夜臣希望他来学校做的事,那他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做?

何况,直到此刻,他仍排斥着与臣以外的人多做接触,他甚至恨不得能将用在其他人身上的那一点时间再全挪到臣身上!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回到学校不过才又经过一个多礼拜,晓便忽然发觉好几个人都要找他,不仅是几位曾上过课的教授要找,有时甚至是系主任在找。

一开始都是经由学生口头转达,说是要他过去系办或研究室一趟,但在他丝毫不加理会的情形下,才逐渐变成经常一下课他就会被不同的人在教室门口堵到,接着就开始上演对方再怎么穷追不舍他也还是不理的持久战。

可即使是这样被人追在后头了,晓依然我行我素地照着自己的步调走到下一间教室去上课,无奈的是,其他人完全找不到他空堂的时机,更多时候是根本连人找不到。

就算排定的课表上没课了,他也还是会到外系去旁听,一直到傍晚夏夜臣来接他后才算是真正的空闲时间。

然而跑得了和尚却跑不了庙——最后他还是从夏夜臣口中明确得知了那些人想传达给他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而且免不了地被男人叫去书房训斥了一顿。

“你明明都在学校,却还让系上得透过我才能找到你,未免太夸张了?”当夏夜臣皱着眉边将几位教授的资料扔上书房深木桌面时,晓却只是看着那些资料闷不说话。

这一阵子每天被人追着说服以来,他多少知道了学校为什么找他,累积的一些只字片语就足以让他拚凑出一个完整的讯息:他必须选择一名指导教授,并长期跟随对方学习做研究。

但光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概要,就让他毫无想进一步了解的欲望,事实上除了夏夜臣以外,他其实很抗拒被别人限制住,不仅是因为他讨厌人,更多的原因是来自于他过去的经历。

现在的自由对晓而言,就是夏夜臣所给予的,加上自己对他的感情,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对方也无所谓。

可若是要他遵循别人的意思去做任何事,这又和当初要他到学校学习不同了。单纯的上课不见得要和周遭的人接触相处,但跟着教授做研究却不可能避开交流,反而得受限于之下。

他不喜欢那样,他也不明了为何忽然得多个教授来指导自己,难道先前那样学还不够吗?晓的心中不禁有了旁徨,甚至这种陌生感受让他更为不安。

彷佛他为了追上臣所做的努力,只是换来一个比一个更遥远的目标,让人永远触及不了。

而夏夜臣见他始终闷不吭声,对他的想法虽只能猜测,却也相差无几:“你不想找教授?”

晓一老实地点头,便换夏夜臣沉默了,过一会他才坦白:“这件事是我答应的。”

事前他之所以没先告诉晓这回事,就是不想让他在这事上面受自己太大的影响,毕竟大方向自己擅自替他决定了,至少要找谁当指导教授,总该由本人去定夺。

只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得好好向晓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免得此刻的轻言放弃,让未来后悔的不是晓,而是自己!

但夏夜臣还来不及开口说出自己准备用来说服对方的一连串益处,晓就已经率先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句子,提出他在听见臣那句话后唯一在乎的问题:“我学得不好?”

闻言,夏夜臣顿时一愣,旋后才不禁失笑:“不,你学得非常好,简直超出我的预料。”

“那为什么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晓反而越加困惑了,他丝毫摸不清男人的想法。

“就因为你很有潜力,所以才不能让你只是这样继续,现在你们学校能让有意愿的教授先进行指导,让你修完毕业学分后只要提出证明就能直接跳级进修,这样的机会为何不把握?”

夏夜臣解释得理所当然,但晓却有些难以置信:“……我还必须再念研究所?”

当初约定的,难道不是只要他大学毕业就能获得跟臣去公司的资格?

“你现在的领域是学得越专精就对你越有利,既然你有这个能力,那自然得继续往上念。”男人将每位教授的书面资料一一排列在青年面前,边语气强势地说道:“听说不少教授被你的毫不理会气得不轻,选定指导教授后,你记得也要去向其他人道歉。”

修长漂亮的白皙指尖在自己桌前游移着,晓却只能沉默地盯着那在空中划出的俐落轨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臣,你在逼我。”

当摆定最后一张简历的当下,夏夜臣一听到对方这句话不禁蓦然一顿,他抬头见晓仍郁闷地低头盯着自己停留在纸张上的手指,这才不住反思起……自己有时是否对晓太过于严苛了?

但要他放弃自己的标准与期望,那也不是他所能容忍的,不过若只是需要换个方式来要求,那倒也不是不行……

“晓,你过来。”夏夜臣让青年绕过偌大的书桌走到自己身侧后,便拉着对方的手让他在椅旁半跪而下。

然而晓才刚抬头对上男人淡然坚定的视线,尚未明白他的用意,夏夜臣就已难得地主动送上自己的吻,让晓当场震惊得无法反应。

那一吻并不激烈,轻柔的触碰中反而带着似有若无的挑逗,短暂的时间里却心醉得令人涌起想无限沉沦的欲望,但男人旋后却果断地中止了这个吻。

晓着魔般地紧紧望着他,却无法让自己热昏的心神好好判断下一步该怎么行动,直到夏夜臣微凉的指尖抚上他的脸庞,沉稳的话语在耳际回荡,他才能逐渐找回自己失速的心跳声。

“我是在逼你早点爬上来,到我身边。”男人的嗓音一如以往的磁性悦耳,带着绝对自信与领导者魅力的蛊惑感:“现在你达到的目标,只能让我主动到这,难道你不想继续?”

晓根本用不着回答——他从来都敌不过夏夜臣对他的诱惑,更无法抵挡男人这样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期待,最后他只需一个举动就能告诉对方自己的答案……就是把臣压在椅子上抵死追逐刚才那一个吻!

第三十八章

一个吻的效果能有多大?这问题的答案对晓来说,绝对是无限大!

隔天他不仅安安份份地去向每位被他放鸽子的教授道歉,即使被挨骂了也同样老实接受,他更到教师研究室去找希望的指导教授,向其表达自己的意愿。

言秋,资讯工程系中少数的女性师资之一,但晓找她的原因却很简单,纯粹是因为她的专长与夏夜臣公司所需的技术相符。

若是要提晓对她的印象,那也只有一句话能形容,单纯而令他深刻:一位好母亲,一位非常疼爱孩子的好母亲。

去旁听言秋的课时,晓经常会听她在课堂中忍不住谈起她两个小儿子多么调皮、却又多么可爱,还有一位爱好相近的先生、一只活泼好动的猫,一个幸福洋溢的家庭。

晓记得,言秋曾问过他有关于自己母亲的事,那时他只是看着她却不回话。他不想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至今,他就只看过自己的母亲一次,当时他甚至连母亲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都不晓得,只记得在自己攻击她之后,她便一直哭着,始终不肯离开。

直到后来有个男人把她拉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连名字都未曾留下。

之所以会知道那个人是母亲,还是从把自己链在房里的女人口中得知的,然而这样的往事片段,对晓而言,却宛若过眼云烟,一瞬即逝,也从未向臣提过。

没有情感的负担,对所有事只剩出自于本能的防卫反应,这让晓对自身过去的种种经历反而看得很淡,造就了他此刻单纯而防备的个性。

甚至连遇见夏夜臣这件事,原本也该只是如风抚过而水无痕……

但那一天,他们却是以最原始的缠斗作为开端,亲身体会到彼此骨子里坚决不肯认输的倔强,敌对与在意的执着心理,让他从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将视线自夏夜臣身上挪开,之后才更因男人的不服输而让两人疏远的命运彻底交集。

臣告诉了他,自己是谁,也带他回家让他见识了全然不同的一切,学习,是新生活的开始,日益滋长的感情却才是让他对夏夜臣这个人感到刻骨铭心的根本。

他给了自己全世界,从此他的世界也只容得下他。

或许他对男人的情感里是带着独占与依赖的,但若是臣也能如此依赖自己、需要自己,他才能感觉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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