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让齐麟爱上白洛旋……这……这似乎也太过于奇怪了吧?
哪有一个公主会让自己未来的丈夫去爱上别人的啊?
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奉上的奴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喝了一口香醇的茶,玺倩露出微笑来。「我这么做……可是为了洛旋呢。」
白洛旋的真实身分……她会不知道吗?
而医治他的病的方法……她又何尝不会不了解?
一个……肯为自己牺牲性命的人的……生命!
齐麟,是被她玺倩挑上的人。
什么情啊爱啊她根本就不相信,然而……为了洛旋,她选择放手。
她爱上了……不会再爱人的白洛旋……
然而洛旋真正需要的,是肯为他付出生命的人。
玺倩知道自己还不够格,可是她相信,齐麟一定可以,毕竟……那个男人可是,不懂爱的人啊!
齐麟最大的致命点就在于……他没爱过人。
白洛旋将会是他的第一个情人也是……最后一个……
知道玺倩在想什么,云寒沉下脸来。「那我呢?」
他的感情……玺倩知道了多少、接受了多少?
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玺倩爱着白洛旋,但他却无法看着玺倩……要白洛旋爱上齐麟后再失去他。
那种失去爱人的痛,云寒没有过但他……懂得那样的痛楚。
光是看着玺倩一股脑儿的爱上白洛旋就够他难受了,那么……失去深爱的人的煎熬……怎么可能会无法体会。
玺倩,真的很自私。
她的任性或许真会撮合白洛旋及齐麟,但同时……她的一个小小决定,却会造成许多的人的心碎。
不止洛旋本身,连他自己……也会心碎。
「你真的很自私……」看着玺倩因为想起白洛旋而露出的灿烂笑脸,云寒说道。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呢?
嘴上说喜欢白洛旋但实际上……却是在推白洛旋入火坑。
「自私?」玺倩瞪大着眼,她的声音变的尖细。「你说我自私?」
「是!我说你是自私的人。」云寒毫不避讳的直视玺倩,他像是在指责般的说道:「当初我会答应你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一定是为了阿洛好,谁知……你也不过只是会个会使阿洛伤心流泪的人罢了。」
「难道你对他就是最好的?」玺倩看着云寒,她的眼中有着无法诉尽的悲伤。「白洛旋……不会属于任何人。就算我想留他在身边,他的心……也绝对不会在我身上。」
「那你为何还要……」把他推给齐麟?
「因为齐麟身边有一个人。」玺倩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那个人可以使白洛旋恢复健康。」对!只要那个人在,白洛旋就不会死。
她一直坚信着。
即使被说自私也罢了!她想要的,也不过是白洛旋瞬间的淡然微笑。
就只是……这样。
「有谁能治好连白蚀都承认很难痊愈的疾病?」云寒歪着头,他想不到医术比白蚀更高明的人。
就算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但白洛旋其他兄弟都流亡四方,彼此都不知道彼此在何处,这样……要如何治好洛旋?
知道云寒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家另外三个血脉,于是玺倩神秘的扬起嘴角来。「不是白家的人,但跟白家有关系。」若没有那个人,白洛旋也不会活到今天!
若没有他,白洛旋……根本不会撑到现在……那个神秘的「他」!
「你的意思是?」齐麟只是引诱出那个人的饵?
「没错!若齐麟对白洛旋只是玩玩的的话,那个人铁定会出现。」她不相信,那个人会视白洛旋的生死于不见。
「可是这样……」齐麟岂不就太可怜了?
假使真有那么一点的可能……他爱上了白洛旋,那他……会放手吗?
不会!云寒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他懂……爱上了的无奈及不想放手的坚决。那样的苦楚……他尝过太多次了。
「云寒……」知道云寒在担心什么,玺倩走近他,用纤细的手轻拍着他的肩。「别担心……你只要照我说的话做就对了。」
只要照着我的计划就行了……
第二章之五
捧着一大堆的衣物,白洛旋走进齐麟的卧房。
自几天前可以下床走动后纪言就嘱咐过他少爷的换洗衣物都交由他负责。因此他又做着之前在宫中常做的事——洗衣服。
不过为了以防见面的尴尬,白洛旋通常都挑在齐麟到书房做事的时间才来。
然而这次却……
「你来了啊!」齐麟躺在床上,他看着有些错愕的白洛旋。
「少爷!?」没料想到齐麟还未起身,白洛旋懊恼自己在进门前没先注意里头有没有人。
似乎看出白洛旋的想法,齐麟虽然气愤却也没有发作。「这几天……在躲我?」他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你感冒了?」听出齐麟声音的怪异,白洛旋把衣服放在桌上,他一脸担心的上前用手去贴在齐麟的额上,看他是否发烧了。
「不碍事。」没有想到白洛旋会主动靠过来,齐麟有些吃不消。
「还说不碍事!你的身子烫到吓人。」基于做大夫的医德,白洛旋实在无法放齐麟于不顾。他让齐麟坐起身来,然后自己为他把脉。「为何不去叫纪言看看?」他问道。
「就说过不碍事!」齐麟缩回手,他小声说道:「而且纪言熬的药都很奇怪。」
不是黑的就是稠的,任谁也喝不下口吧?
想起之前纪言要给自己「补」身子的药汤,白洛旋能体会为何齐麟不想给纪言知道他生病的事了。
看着白洛旋,齐麟闭上眼。「好了好了,把衣服放在桌上就可以了,等会儿帮我端些热粥来。」
他不想和白洛旋独处,他怕……他的视线会在不知不觉中落在白洛旋身上。
两人的相处……只会使后续的发展越来越糟罢了。
「少爷你……还没用早膳吗?」白洛旋皱起眉来,他叉着腰,一脸凶巴巴。
齐府其他人呢?怎么都没来照料?
「怎么?担心我?」齐麟突然兴起了玩意,他拉过白洛旋,在他唇上留下属于他的一吻。「既然担心我,就陪我。」
像个女孩子般把手覆在唇上,白洛旋感到怪异。
一种莫名奇妙但又熟悉的……心的悸动。
怎么……怎么除了艾袁凛外,他对齐麟……也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
是什么?到底……会是什么?
「我说笑的,你先出去吧。」齐麟见白洛旋一直没有反应,尴尬之下,他挥退他。
「真的没事?」还是有点担心,白洛旋再单纯也还是懂齐麟很不舒服。尤其是在发着高烧之下。
「我说过我没事就是没事!罗罗嗦嗦的……真烦人。」忍着想咳嗽的冲动,齐麟实在不想让白洛旋看到自己的病容。
不管出自什么理由……就是唯独不想对白洛旋示弱。
「我烦也是因为关心少爷你啊!」不自觉得说出口,白洛旋讶异自己刚刚说的话。
关心?
原来,自从他亲手杀死艾袁凛后,他还会……关心他人啊?
「是!是!是!你先出去,我想多躺一会儿。」似乎有些烧过头,脑袋混混沌沌的,齐麟一直没有察觉刚刚白洛旋所说的话中带有的一点情感。
知道齐麟没有听出来刚刚自己话中的不知名意思,白洛旋显然是松了口气,他倾身帮开始在昏昏欲睡的齐麟拉好被子后,乖乖的走出房去。
第二章之六
刚离开齐麟的卧房不久,白洛旋就遇到了纪言。
「你刚刚上哪儿去了?」白洛旋拦下他,有些坏口气的问道。
明明齐麟的生活起居都是这个纪言在照料,怎么现在自己的主子都病倒了他还不知情?
「我?」纪言指指自己,确定白洛旋在问自己的行踪后,挺不在乎的耸肩答道:「没啊!刚刚跑去后山摘些药草……喏,你看!就这些。」从背后的背带中拿出几把不起眼、平凡的药草来。
或许一般人会认为那只是普通的杂草罢了,但那几株在纪言甚至是白洛旋眼中看来,却是价值不斐。
「艾魂草耶……天啊!梵络也有这种药草啊?」白洛旋惊呼,他万万没想到,像艾魂草这样怕冷的植物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长在梵络这冰天雪地的国境里啊!
这下子他真的是大开了眼界。
「很惊讶吧?当初我来到梵络时也吓了一大跳呢!」露出笑容,纪言像是遇见故知般开心的说着自己的感觉。
「来到……」虽然沉浸在找到艾魂草的喜悦中但白洛旋也不是笨蛋,他听出纪言的一点小语病。「你不是梵络人?」
可是他看纪言的外貌、体格……甚至是口音也完全像是个正统的梵络人,怎么听他刚刚那样讲,难不成他是外地人?
「嗯?难不成我说过我是梵络人?」皱着眉,纪言很认真的回想自己是否曾经这么说过。
「不!是我以为。」白洛旋摆摆手,他笑道。
「或许吧!已经有很多人以为我是梵络人了。」似乎不以为意,纪言拿了些艾魂草塞到白洛旋手中。「来!这些送你吧!」
「咦?给我?你确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白洛旋却死死的抓着艾魂草,大有你无法反悔的意思。
「当然!我想这对你会有帮助的。」被白洛旋的举动逗笑,纪言左手摸着他的头,像是哥哥对弟弟般的疼爱与呵护。
瞬间,白洛旋感到怪异。
不由自主的,他往后退一步,让纪言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留在半空。
「啊!我不是……不是那种意思!」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过分的事,白洛旋上前想要解释。
「我知道!」突然一个反手把白洛旋抓进自己怀里,纪言笑道。
「纪言?」突如其来的拥抱使的白洛旋忘了要挣脱。
然而这理由倒还只是其次,最主要是因为……纪言身上有比齐麟还要更像艾袁凛的味道。
他不会讨厌。
「你真得一点感觉都没有?」短暂的尴尬,纪言打破沉默,他看着白洛旋的头顶。「都没有吗?」
「纪言?」搞不懂纪言为何突然说这些话,白洛旋抬起头来,却对着纪言既伤心又期待的眼神。
呆愣住了,白洛旋看傻了眼。
虽然纪言与艾袁凛是完全不同的长相,但此刻纪言所露出的微笑、眼神……无一处不像他的大哥。
大哥……总是挂着傲慢微笑的他,那个偶尔会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的男人,明明死了却……使终无法离开白洛旋的心。
他还驻足着,不肯离去。
「怎么?你想到什么吗?」搔弄着白洛旋的发尾,纪言让彼此之间的距离不断的拉近。
最后,两具身体紧紧贴合着。
「你想说什么?」克制自己保持理智,白洛旋问道。
他不应该抱有那么一点希望……也许,他的艾大哥还活着……
「你希望我说什么?」搂紧白洛旋,纪言的热气喷在他的耳边。
一阵酥麻,白洛旋感到身体的剧痛。
「唔……」呻吟着,白洛旋意识到纪言在听到他发出声音后急忙松开了手。
「还好吗?」想要扶着白洛旋,但纪言在想起什么后缩回手。
「老毛病。」知道纪言担心什么,白洛旋摆摆手,他露出微笑,示意不碍事。
「我知道……」垂下眼帘,纪言的眼中竟出现称为「后悔」的神情。
「你看起来怪怪的。」皱眉,白洛旋直觉纪言很反常。
反常的让他毛骨悚然。
整理自己的情绪,纪言逼自己露出微笑。「白洛旋……要记住,有些事情,不能草草就定局。」
语毕,纪言便离开了。
「草草就……定局?」像是想到什么,白洛旋握紧手中的艾魂草。
有个人,也很喜欢这么对他说……彷佛这世界就是这样无法尽如人意,有点感伤的……有点忧郁的。
而纪言,竟然轻而易举的不断勾起他对那个人的回忆。
这男人……定有问题!
第二章之七
端着洗脸盆和毛巾,白洛旋小心翼翼的进到了齐麟的房间。
呼吸平稳、但好像喉咙卡了痰……
听着齐麟的呼吸声,在心中稍为诊断了一下齐麟的病状,白洛旋觉得奇怪。
明明是一般的风寒罢了,怎么这齐麟……看起来那么严重?
「怕是从小到大都还没生病过吧?」又或许……他是那种一生起病来就特别严重的人?
露出微笑,白洛旋看着眼前睡的不是很安稳的齐麟……然后他伸出手整理了盖住他双眼的发丝。
瞬间,白洛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而敢紧缩回手来。
其实……并不讨厌他吧?
端详着齐麟的睡容,白洛旋沉下脸来。
不讨厌可是……他无法把这男人视而不见。
会或多或少的去……在意。
明明相处没几天,明明感情并不是那么的融洽,明明……但是,就是会不小心的想去捉捕他的身影。
喜欢看见他因为无聊而舞剑的身影、喜欢他因为见自己脸色不好而担心的问候……喜欢……
无法否认,他的怀抱很让人感到温暖与安心……
把毛巾用乾,白洛旋擦拭着齐麟额上的冷汗。
可是……为什么呢?
即使艾袁凛还在他的心中,他的眼光却会在不知不觉中,落到了相处还不到几天的齐麟身上。
虽然看见他时还不致于会严重到脸红心跳,但脑袋,却会逐渐混沌起来,无法思考直到……他离开他。
「唔……好难受!」似乎仍是发着高烧,齐麟下意识的抓着领口,喊着难受。
见齐麟皱着眉,白洛旋赶紧帮他松了松束的紧紧的领口,然而,齐麟因发高烧而变的异常敏感的皮肤在被白洛旋略嫌冰冷的手碰触后便喜欢上那样的触摸。
「别走!」拉住白洛旋想缩回的手,齐麟没有睁开眼睛。
好凉……好令人感到……安心。
手被迫贴着齐麟的皮肤,白洛旋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担忧的神情端详着自己被抓住的手。
自从艾袁凛去世后,还不曾有人这样……紧紧的握住他。
意识到自己对齐麟的小举动感到习惯与……包容,白洛旋吓得想感紧缩回手,然而不管怎么使力,齐麟的手却还握的紧紧的。
「可恶!明明是病人怎么力气还那么大?」些微动了肝火,白洛旋铁了心要抽出手来。
「别离开我!」齐麟似乎还是在睡梦中吧,他说出这样的话。
白洛旋停下动作来。
「这次就好……别离开我。」手有些颤抖,齐麟仍是没睁开眼来。
感到一种心疼,白洛旋突然觉得……这男人似乎没有自己所见到的那样坚强。
他的倔强及强势……极有可能只是要伪装自己的胆怯。
可是,可能吗?这样似乎花心到极点、无处不风流的齐麟……真的有可能是在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