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侧之生死劫(出书版)BY 天娜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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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若明眯着眼,眼角下的泪痣抹去了帝王的威严,多了份情人的魅惑,上官燕只觉得心头一跳,脸蛋霎时红了。

在宫里的这几个年头里,皇上虽不曾真正宠幸他,但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早已夺了他的心,本以为这份心意将要永埋心底,谁知一朝里居然成了他真正的宠妃,心也给了身也给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上官燕将那份不安压下心头,放任自己靠近贺兰若明的怀里,不去看底下一干女子厌恶的眼光,也不去看皇后轻扫过来的冷洌目光。

「皇上,你喜欢燕儿吗?」

「喜欢。」

「那你爱燕儿吗?」

「当然。」

「可燕儿是男子……」

「那又如何?」贺兰若明亲了亲上官燕的脸颊,痞笑着道,「你这几日不就是以男子之身将朕伺候得连床都不想下了吗?」

「是啊,臣妾身子有孕不能服侍皇上,还好有良妃在!叫臣妾说,良妃虽为男子,但论相貌才色也不比女子差,身体纤细娇柔,肌肤又凝如玉脂,怎是一般男子可比的?难怪皇上如此爱不释手!」

向阿朵的声音不大,但清脆有力,又正好一段乐曲奏完,底下的人倒有一半都能听到她的话语,知道她这话明显是冲着楚熙然这个男后去的,于是都拿眼朝楚熙然的方向瞄去,准备着看好戏。

楚熙然坐得近,自然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刚想一笑了之,就听太子勾着楚熙然的脖子,肉嘟嘟的身体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嘴里还不停地说:「父后,你有没有闻到胭脂的臭味!好臭好臭!还是父后身上香,儿臣最喜欢父后了。等以后儿臣长大了,也要娶个跟父后一样的人!要不,父后你等儿臣长大了嫁给儿臣吧?」

「又胡说八道!等你长大,父后都要成老头了!」楚熙然笑着刮了下贺兰若熙的鼻子。

「父后就算是老头也是最好看的老头!」

楚熙然笑弯了眼角,抱着贺兰若熙亲了下他红彤彤的小脸蛋,又摸了摸他头发。

砰一下,贺兰若明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太子闻声缩了下头,回头看向自己父皇。

曾经,他也窝在父皇的怀里说着些童言无忌的话,父皇会笑着跟他说:「父后可是父皇的,皇儿乖,不能跟父皇抢!」

可今时今日,他最敬爱的父皇很久没有抱他了,也没有在乎他和父后,就连他身边的位置都被别人抢去。想到这,贺兰若熙的眼睛泛起泪光,鼻尖也红红的,可他硬憋着没掉下一滴眼泪,只是委屈地将脑袋藏进了楚熙然的颈窝里。

这一段小小插曲在紧接着的乐曲声中被掩盖,不知是哪个小主要献舞,一身妖娆的红妆上前,音乐纷沓而至,激昂中带着柔情,竟是剑舞!

楚熙然看着场上那身躯娇柔的身段一边挥舞银剑一边甩出红袖,再看到贺兰若明满眼痴迷,一时缓不过神来。

「父后,儿臣困了。」怀里的太子小声说道。

「好,父后带你回去休息。」楚熙然惊觉自己先前的镇定竟在这场剑舞下摇动了,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口,只想快点离开这份喧闹。

他叫过小顺子,让他递话给皇上,说要先送太子回去休息,稍后再回来。

小林子弯腰屈背地来到贺兰若明身后,凑到他耳边轻言一二,但见贺兰若明只是随意挥了下手表示准了,而一双眼始终盯在场上的红衣女子身上,炙热的视线烧得分明。

楚熙然抱着贺兰若熙,带着小顺子和小德子回到永和宫,等到贺兰若熙睡下了,他才又缓步朝御花园走回去,谁知刚过琼苑东门,就见到亭廊曲径间,有个身影靠在池边小桥上抽泣。

走近一瞧,那人居然是良妃上官燕。

「怎么了?」楚熙然来到他身边问。

「皇后……」上官燕向后退了两三步才站稳,有些尴尬地涨红了脸,晶莹的泪水还挂在眼角边细细流淌着。

「好好的,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哭?」

「没什么。」上官燕用袖子抹了抹脸,声音却还有点哽咽。

「因为那个跳剑舞的小主?」楚熙然猜出几分,果然话一出口,就见上官燕赫然抬起双眼,惊诧地看向自己,他微微一笑道:「皇上今晚应该会要她侍寝,到明儿就该封个贵人美人什么的正式纳入后宫,所以,你难过了?」

「臣妾不敢。」

「你喜欢皇上?」楚熙然的眼角一挑,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这句。

「嗯。」这么直白的问题,上官燕的脸更红了。

楚熙然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仔细端详过他的五官后喃喃道:「都说你像本宫刚进宫时的模样,可本宫瞧着却一点儿也不像。」

是啊,上官燕明明更像那时的林凤,一颗心都栓在皇上身上,生也是他,死也是他。

「臣妾不敢。」上官燕慌乱地垂下头。

「别哭了,他是皇上,今天宠谁明天封谁的,多了去的事,伤心也没用。」

楚熙然松开手,转身就要走,却听上官燕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难道皇后就不伤心吗?」

脚下一滞,楚熙然回身,静静看着上官燕眼里的不甘,轻声道:「他若心里无我,我何必伤心?他若心里有我,我又怎需伤心?」

「那皇后认为皇上心里是有你还是无你?」

这话里已是挑衅,可楚熙然全然没有生气,扬起嘴角微微一勾,反问道:「你入宫四年有余,在你眼里,皇上心中的人是谁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话说得极其自信,不带一点含糊,只是话刚落,就见上官燕白了脸,像是有人将他脸上的血色一瞬间给抽走了似的。

「我知道。」他用尽力气吐出三个字。

楚熙然最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离开,可走了没多远,听着不远处的丝竹乐声,心里却是一阵烦躁。

「小顺子,其实我们回不回去,都不会有人注意吧?」

「主子,这……」小顺子一抓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罢了,回宫吧,省得看着心烦。」楚熙然一扭身,又朝着来路走去。

第七章

这头楚熙然刚跨进永和宫,一身黑衣的影月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主子当心,上官燕落水了,皇上正朝永和宫来。」话说完,影月又嗖地一下隐匿进了黑暗中。

没过一会儿,贺兰若明果真气冲冲地闯进了永和宫,一见到他便厉声叱喝道:「楚熙然,你好大的胆子!」

「不知皇上所言何意?」楚熙然藉着一室月光,扬头看向贺兰若明。

「又装傻了?你将良妃推入池塘,差点将他淹死,你可知罪!」

「我没推他。」楚熙然坦然道。

「良妃亲口说是你推的,你还想抵赖?而且还有人看到过你和良妃在池边说话,不是你还有谁?」

「也许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呢?」楚熙然嗤笑道。

「混帐!」贺兰若明大喝着,抬手一掌刮在楚熙然脸颊上,顿时红肿一片。

楚熙然侧着脸,被打散的发丝遮住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一字一句说:「你不信我?」

「朕怎么会信你这个贱人!」

楚熙然却没将这话听进耳里,他想到的却是当年的事。那个时候就算贺兰若明再疼瑶夕冉,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信自己的。几次出事后,他也总是无意识地对自己流露出心疼的眼神。或许正是因为这点信任和偏袒,他的心才没有在那个时候死绝。

其实,那样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又还有什么是不能过的?

想到这,他竟然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满目光华里带着溺死人的柔情,看得贺兰若明愣住了。

「盯着我看做什么?」楚熙然收回心思,看到贺兰若明还瞪眼看向自己,更觉得好笑。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贺兰若明收了收神,脸色更沈了。

「如果我说是我做的呢?皇上想怎么罚我?」

有个词叫打蛇上棍,既然有人铺了路让他上,他怎么能辜负了人家好意?他倒想看看,这一圈套一圈的花样里,会是个什么东西在等着他,难道他楚熙然怕了还不成?

「罚?你是皇后,又有汉白玉龙凤鸡心佩在手,朕废不了你,还能怎么罚!」贺兰若明一双黑曜的眼里闪过残忍的光芒,只听他道:「端上来!」

小林子硬着头皮端上一碗紫色汤水,颤抖着双手将金碗放到桌上。

「所有人都退下去。」贺兰若明举起金碗一步步朝楚熙然逼近,「喝了它。」

「这是什么?」看着端在自己眼前的紫色汤水,他没来由的觉得厌恶。

「皇后听过『百媚』吗?是外头小倌馆里用来调教那些不会伺候人的雏倌用的,这碗正是朕赐给皇后的『百媚』!」

「你给我喝春药?」楚熙然瞪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皇后将良妃推入池塘,不就是妒恨他占了朕的恩宠?好,朕便遂了你的心愿,让你好好的伺候朕!喝下去!」

贺兰若明狠毒地阴笑着,扭曲的五官让楚熙然的心直直往下沈去。

这不是他认识的贺兰若明,不是!

心痛中,他愤恨地看向近在眼前的狠戾之人,这才发觉那人的鬓角居然有几丝斑白,他心里一震,手刚想伸上去,又停了下来。

贺兰若明少年登基很是不易,辅佐他的太后又去得早,他作为一代年轻天子要繁荣国势、稳住朝政,又要用心牵制朝中各派势力、不容一派坐大,当中艰辛又岂是一两句可说得清的?

如今他才过三十,便已鬓角斑白,也不知里头有几分是在朝堂上操劳出来的,又有几分是为了等自己熬出来的。

「好,我喝。」楚熙然平静的接过贺兰若明手里的金碗一饮而尽,随后拎起袖管擦了下嘴,「不就是春药吗?我楚熙然连杀人都不怕,还怕这用在小倌身上的玩意?」

扔了手里的金碗,他终于伸出手碰了碰贺兰若明的鬓角。

是了,为了这个人,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你!」见他毫不犹豫地将春药一饮而尽,贺兰若明却突然有些无措,再见眼前的人含着笑静静望着自己,完全没有半点委屈或怨意,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接下来呢?你想让我怎么做?」楚熙然的脸颊微红,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明明只是个眉目还算清秀的男儿,看在贺兰若明眼里却平添了一份撩人的媚意。

「只要你认错,这次就算了。」贺兰若明不知怎么软下语气,眼睛随意瞟向别处,不敢直视楚熙然坚定的眼神,可又忍不住偶尔瞟他几眼,只觉得眼前的人越看越好看。

楚熙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句话,倒是一愣,随后问道:「我没做过,又要和谁道歉?」

「楚熙然,认个错就这么难吗?朕可以不追究,只要你去给燕儿道个歉!」

「不去!」楚熙然抬起下巴,身体里的灼热已经慢慢从小腹开始燃烧,可他咬着牙硬是忍住身体的不适,坚持道:「你不如让他和我道歉!」

贺兰若明的火蹭的一下烧着了,甩手拽住他的手臂拖到床边狠狠推下。

锦帛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贺兰若明三两下就将楚熙然剥了个精光,而后用撕下的衣服捆住他的双手吊在床头,随便松开自己裤子,衣服也没脱,就直挺挺闯进了楚熙然的身体里。

撕裂的痛楚从下身传来,楚熙然只觉得身体被人活生生劈成两半,股间流出的热液带着血腥气,却适时地成了润滑,缓解了抽插时的痛楚。

他咬着牙承受身上人的肆虐,浑身火烧般的炙热和身下强烈的痛楚交替着折磨着他的身心,可贺兰若明却嫌还不够似的,一手勒紧他的腰向下按压,狠狠捅了几下后,他又随手拿起边上的玉如意,抽出下身,也不顾楚熙然股间的狼狈血迹,又一次粗鲁地将玉如意的柄端捅了进去。

任楚熙然怎样嘶叫,贺兰若明下手也不见一丝犹豫,直到整根没入,他又故意捏着如意旋转,搅得楚熙然连嘶叫声也一点点变得虚弱不堪。

「既然你这么固执,朕也没必要心软!『百媚』不是一般的春药,它会让你无论被怎样折磨都不会昏过去,就算被做到死你也会不停地扭着你的腰!」

这是楚熙然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也不知被折磨了多久,只觉得身体越烧越热,肌肤犹如被万蚁啃食,而伴随着这一切的,是一次比一次猛烈的、由下贯穿而上的撕痛,像是要绞烂五脏六腑,碾碎了全身骨头般,可他就是停不下来,也不想停。

当楚熙然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处不叫嚣着痛意,持久的药效也还残留在体内,让他忍不住呻吟,刚想扭动身体,却被人一把制住,温暖的胸膛靠了上来,随后有人用温热的湿帕一点点擦着他的身下,动作小心轻柔。

楚熙然恢复了焦距,眼神落在抱着他的人身上,动了动嘴皮子想唤他,才发觉声音沙哑得可怕。

「还疼吗?」贺兰若明小心地问他。

「疼。」楚熙然朝他蹭了蹭,哑声道:「还要。」

「已经给你喂了解药,过会就好,你忍忍。」贺兰若明轻吻着他的额头和脸颊,像是安抚般地一遍遍说:「你再忍忍、再忍忍。」

「伤得很重吗?」楚熙然见他连看自己一眼的勇气也没,顿时知道自己的处境。

「嗯,你身上身下都是血,染得我身上也是。」贺兰若明抱紧了他,抚摸着他的手腕,一点点用双唇吻过上面紫红色的勒痕,「我已经让小林子去唤御医了,你再忍忍。」

「先帮我把下面擦了,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楚熙然抽回手腕,有气无力的推了推贺兰若明,才发觉自己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稍动一下便疼得想去死。

「好。」贺兰若明站起身,重新绞干净锦帕,又小心翼翼地扶起楚熙然的双腿,将他从股间流到大腿根部的痕迹一点点擦干净。

「还有里面。」

「嗯。」贺兰若明答应着,可手指刚探到入口却不敢再往里去。

「下手折磨我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忍,现在倒不敢了?」楚熙然见贺兰若明一颤,知道自己的话戳进了他心,叹了口气,伸出手向贺兰若明唤着:「过来抱抱我,疼得厉害。」

贺兰若明放下手里的锦帕,坐到楚熙然身边,刚将他抱进自己怀里,眼里就落下了泪。

「傻子,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楚熙然靠在他肩头,探出一只手拎了拎他的耳垂,谁知这一动又牵扯到身上的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傻子,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楚熙然靠在他肩头,探出一只手拎了拎他的耳垂,谁知这一动又牵扯到身上的伤,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了,你这样不是让我难受吗!」贺兰若明捏着他手放到自己胸口前捂着。

「记得,你又多欠了我一桩事,等这次事情过去了,我看你怎么还!」楚熙然软着声音,明明是埋怨的话语,可语调里却带着三分儿戏的宽慰之意。

「好在我醒了,若不然,你真怕要死在这床上。」贺兰若明一想到自己清醒后入眼的一片猩红,身体又止不住颤抖。

「我命大,死不了!何况你欠了我那么多债没还,我怎么舍得死?」楚熙然反手搂住他肩背,一一数来,「小林子说你这几年心思都不在三宫六苑里,可今儿我一数,这些千娇百媚的人也没比当年少?还有前头那个跳剑舞的小主,我瞧着你倒是很喜欢?至于上官燕、向阿朵,等以后我是要一个一个跟你算的!」

「怎么算?」

「自然是披挂上阵,用我楚家军几万人马压平你的紫禁城!」

「好!」贺兰若明的下巴抵在楚熙然的额头,轻轻磨蹭着道:「你可别心慈手软,我等着你。」

楚熙然听着这话,眼底一涩,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当年你若是能那么回答该多好。」

「没有当年,但我们有以后。」贺兰若明低下头,细细亲着他的脸颊,顺着一寸寸肌肤而下,直到咬上他的唇,辗转厮磨半晌,才又说:「若连以后都没了,你就亲手杀了我吧。」

「什么?」楚熙然豁然张开双眼,震惊地看着近在鼻尖前的一双眼。

「若这蛊解不了,让我成了真正的昏君,你就杀了我、辅佐琦儿登基。」贺兰若明的语气决然果断,深邃如潭的黑眸看不到底,可藏匿的深情却翻滚着溢出眼角,「与其被人摆布,不如死得痛快,也少让你们受苦,更何况,若真赔上了你的命,就算我清醒过来又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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