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眼——蕊落
蕊落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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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待嫂子进到房间,我便一把把门关上,上了锁,冲里面喊道:“嫂子,对不起了,小雨回来再向你赔罪。”

说着便让小强带我出去。

只留下屋内嫂子的焦急的喊声,“小雨,快回来,太危险了,你快回来!”

找到侍者带我和小强去哥哥他们的房里拿了件郝嘉的衣服,便向外冲出去,来这里的第一天蒋幽便带了小强出去熟悉地形,以便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让小强熟悉了郝嘉的味道便把衣服扔开,让小强带我往外走。

雨已经开始下了,滴在身上有些痛,风也呼啸而过,我跟着它极速的奔跑,这时小强忽然停下来顿了顿,我心里暗叫不妙,雨下得这么大,小强不知还能不能找到正确位置,只觉得他在原地闻了闻,又向前跑去,心中大喜。他果然没令我失望。

听着前面翻滚的海浪声,我便知道我们来到了海边,而我也仿佛从这呼啸声中隐约听到了郝嘉虚弱的呼救声,“小强,再靠近一点。”直觉告诉我,郝嘉就在不远处,海水已经漫到了脚面,

我蹲下来把小强身上的束缚解开,对它说道:“快,快去把蒋幽找过来,快去。”小强没有动,只是冲着我叫唤,我知道它在担心我,可是这种时候,我命令它道:“小强,马上去把蒋幽汇找来,你听到没有,快去!”小强向我吼了一声,便往远处跑走。

我则继续判断着郝嘉的位置,他现在应该是在固定的岩石上,不然风浪声这么刺耳,早就被卷到大海深处去了,刚刚那呼救声绝不是幻听,想到这我极尽全力的向海中呐喊:“郝嘉,听到我的声音就回话,郝嘉,郝嘉。说话。”我的声音似乎被这汹涌的波涛吞噬。

片刻,依旧听不到回音,心乱如麻,盼望蒋幽快点到这里,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小,小雨,我在,我在这,救我,救我,小雨。”

心中免不了欣喜,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朝那个方向大步走过去,等到海水到达腰部,一下子进入到水里。

“小雨,小雨,救我,救我,救我。”郝嘉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可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就在离我不远处,找到了,他此时紧紧的抓住了一块岩石突出的一角,而我已筋疲力尽,没有能力把他带上岸,浪涛声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猛,冷的彻骨,我多次险些被风浪卷走,而我也能感觉此时的郝嘉已经失去意识,完全是靠着求生信念在苦苦支撑,我抽出腰间的皮带,把郝嘉死死的拴在他依附的那块岩石之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小强的嚎叫声,我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第十六章

当蒋幽和众人在海边寻找郝嘉时,看到小强从远处跑来便感到心中不妙,压着心中的恐慌叫着众人随小强奔跑的一路上,蒋幽因心神不宁,不知踉跄了多少次。

而就在小强停下来时,蒋幽看到的却是让他窒息的一幅场景,灰蒙蒙的大海中狂风暴雨肆意妄为,而就在一块岩石的一边,欧阳雨不断拍打被固定在岩石上的郝嘉,而他自己仿佛被外力吸入海中一般,猛地沉了下去。

“小雨。”欧阳止不可置信的大吼,想要进入海中但是被救生人员拦了下来。

“汪。”小强奋力嘶吼了一声随之跳入海中,瘦弱的身躯仿佛在和这凶恶的大海作斗争,瞬间随之消失,海上风暴愈演愈烈,而此时,蒋幽也不知去了哪里。

而早在他看到小雨沉下去的一刻,便投身入海,凭着一股执念,在小强的带领下,竟找到了在海中昏迷的小雨,托着它的身子,奋力向向岸上。

此时救生队员也下海把郝嘉救了上来,可是仍不见那两人一狗的影子,欧阳止跪在地上朝那深海嘶吼,闻人绝则命令着救生队员继续救援,可就在此时,海上的狂风仿佛被激怒般咆哮起来。

而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随海浪不断沉浮的两个人,救生队员立刻下去援救。把二人拖上岸。

“咳咳,咳,小雨,小雨醒醒,快,快醒醒,咳咳,别睡,乖,不许睡了,听到没。”蒋幽把小雨放到地上,双手用力压着他的腹腔。不管不顾的作做着机械运动,“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小雨,小雨,醒过来,醒过来。”泪水从他眼眶源源不断的涌出,欲罢不能。

“呕,咳咳咳,咳咳。”一股海水从我胸腔涌出,难受之极,我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那个此时正痛哭流涕的人。

“小雨,小雨,你没事,谢谢,谢谢,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蒋幽抱着我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郝嘉呢?”我问向其他人。

“他被送去医院了,只是昏迷。”绝大哥回答道。

“那就好,大家都没事,小强,过来,我们回去,咳咳。”

可是小强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迅速的来到我身边,我愣愣的问向蒋幽,道:“蒋幽,小强呢?”

蒋幽略微缓过神来,道:“是它带我找到你,后来我一只手托着你,也是它在旁边叼着你回来……”蒋幽突然不说话了,也就是说,现在轮到小强不见了,是吗?

我挣扎着起来,向海中呐喊“小强,小强回来,回来啊!你快回来,回来,回来啊”脸上湿润一片,不知是我的泪还是那雨水。

我拖着不断发抖的身子想向往海边移去,蒋幽把我禁锢在怀里,丝毫不放手。

“放手,放手,混蛋,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我发疯似的大吼大叫,却挣脱不了这人的怀抱。

“派人去救它啊,去啊,快去,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歇斯底里的呐喊,哀求。

嫂子来到我身旁哭着说道,“小雨,你冷静一点,小雨。”

冷静,呵呵,冷静。

忽然间我听到了小强迷茫的叫声,对,小强,是它,就是它,每次只要他一找不到我,就是这种叫声,我的耳朵不会有错,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蒋幽跑到海边呐喊“小强,我在这,小强,我在这,回来,回来,我在这,快回来,你听到没有,赶快回来。”

蒋幽等人立马过来牢牢的将我再次禁锢,“蒋幽,蒋幽,帮我喊,快帮我喊,我听到小强的叫声了,每次他找不到我都是这样叫的,快点快点,让他回来。”我哑着嗓子哽咽的哀求道。

“小强,小强,回来,回来,小强。”

“小强,回来,小雨儿在这里,小强,快回来。”

“小强,小强,快回来,小强。”

众人齐声喊着小强的名字,却迟迟不见它的踪影。

它没有回来,它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心中泛起的一丝暖意瞬间瓦解。

“汪汪,汪汪,汪。”

小强浑身湿漉漉的冲上岸,扑向我,我牢牢的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家伙,笑着昏到在蒋幽怀里。

第十七章

迷迷糊糊的醒来,头有些晕,身体也有些酸软,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一团软绵绵的物体,被我碰触过之后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后便恢复安静,显然是小强~~

恩,左手有些胀痛,应该是在输液,蒋幽呢?伸出右手往床边探去,果然,这家伙不知守了自己多久。

“小雨,醒了,哪里难受?告诉我。”略带沙哑的声音,让我好不心疼。

“没事,我……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打断了我想说的话,没想到嗓子这么难受,还以为只是哑了而已,蒋幽慌忙帮我顺气,又给我倒了一杯温水,咕嘟咕嘟喝下去,这才舒坦了不少。

“幽,对不起。”我饱含内疚的小声的说道。

“你现在的任务是养身体,别的不要想。”说完摸了摸我的额头,嘴里念叨着,“终于不烧了。”然后起身去给我热粥。

不知怎的鼻子酸酸的,一个没忍住眼泪鼻涕的就一起涌出来,再加上嗓子火烧火燎的,就又咳嗽起来,好难受,肺都要出来,“咳咳,咳咳咳”眼泪也越流越多,身子剧烈的颤动,就算看不见自己的摸样也知道此时的我有多狼狈了。

蒋幽急急忙忙跑回来,“小雨?怎么哭了,乖,没事了,乖,不哭,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没事了。”拍拍我的后背,拿出纸巾给我擦脸,又斟了满满一大杯水让我喝下去,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我感觉自己就成了个水桶,就差打饱嗝了。

“蒋幽,你没事么?头不痛?身体不疼?”知道这人身体一向健康,可是淋了那么久雨,再加上又从海里把我救上来,显然又一直在照顾我,身体不知会不会吃不消。

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傻子,你以为我是你呢,这么容易就生病?”

我没有说话,只是趴在他身上哽咽,“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失去意识沉入海底的那一刻,我脑海中浮现的是五年前蒋幽的音容笑貌,耳边回响的却是这五年中我们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的对话。

想到再也见不到这人的时候,恐惧与不甘使身体爆发出一股力量,但在那时却无济于事,等到再次睁开眼看到蒋幽时心中不知有多么欢喜。

蒋幽闻言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道:“现在知道怕了,你冲下海救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心里惦记着郝嘉,怎么就不能想想我和小强,万一当时小强没找到你,就是一命换三命,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你也做,看来还是平时对你的教育做的不够到位。”蒋幽说到后面明显有些咬牙切齿,我急忙安抚。

“当时情况紧急啊,没想这么多嘛~~还好,还好你没事,还好小强也没事,不然……”我突然不敢说下去,假如当初蒋幽或小强其中一个没有上岸的话,我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蒋幽是我的至爱,而小强与我这两年的朝夕相处早已是至亲,险些失去至亲至爱的恐慌,令我的泪水就象开了闸一样源源不断的滚出来。

懊恼自己的任性,为什么总是让他担心,明明知道这人对我那般看重,欧阳雨,你为什么总是长不大,为什么总是让这人为你提心吊胆。

“好了好了,别想了,现在大家都没事,最重要的是你也没事,别哭了,明天眼睛成了核桃,我看你怎么办。”蒋幽居然和我开起了玩笑,原以为他定会和我大发雷霆的,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再自责自怨,便道:“小强它?”

“洗过澡,也吃过饭了,现在正卧你身边昏天黑地的睡觉,你可以戳戳它,咱俩说了这么久的话它愣是纹丝不动,实在令人敬佩。”蒋幽为了哄我开心,调侃起了小强,我笑笑,知道蒋幽也异常重视小强,如果它出现什么不对劲,早就被送去治疗了。

我接着问道:“那,郝嘉……”

蒋幽显然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经过这次恐怕会对他恐而远之了,“在海里呆的久了点,没事,已经醒了。”简洁的对我说道,明显是不想多提,听到此,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放下。

第十八章

郝嘉已经被送回京都了,据说正在调养身体,哥破天荒的没有立即跟着郝嘉回去,而是确定我无大碍之后才返回京都照顾郝嘉,蒋幽念我‘大’病初愈不想我太过劳累,便一直让我在这风好水好空气好的地儿这呆着,嫂子和绝大哥留了下来,说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也好有个关照。

实话实说,我并不是圣母,但是要与我熟识的人在我面前身处险地而我却不施与援手,是万万做不到的。

嫂子这几日倒是常常来看我,多是埋怨郝嘉怎么怎么,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自己和蒋幽小强倒是都没怎样,而郝嘉这回似乎不止是身体受了寒,我觉得倒是被吓到的可能性比较高,毕竟像我心理素质这么高的人,这年头不多见了,咳咳,但是嫂子每次来,碍于蒋幽,也没有长待的时候。

不过,经过这次事后,蒋幽在我身体已无大碍的时候曾阴森森的恐吓我,道:“如果你再敢做这种利人不利已的事,后果自负,还有,不要再跑来找我哭鼻子,当然了,恐怕到时候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轻飘飘的扔下这段话后,便丢下欲语泪先流的我带着小强出去遛弯了,待他出去,我拍拍自己的小心肝,抹了抹眼泪,表示被吓到,可惜无人观看。

心中却坚定了一个信念,日后定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如同蒋幽话里的潜台词,我如若再发生危险,那么蒋幽定是受伤害最严重的人,无论身心。

好吧,虽说我算是个病号,但那仅仅是个最普通的感冒发烧!可是这几日在蒋幽的密切关照下,我愣是房门未出一步,对此,我对每日早晚都能和蒋幽出去共处半小时的小强表示了深深的羡慕之情,并且在我身体逐渐恢复的情况下,经常性的仰天长啸六个大字“我~不~是~宅~男~啊~”恰巧推门而入的蒋幽则选择无视我的行为。

明明是一个欢快的度假村之行,怎么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除了第一天出去逛了逛外,后续我愣是在屋里闷了整整五天,苍天大地啊,我发誓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而已,蒋幽啊,您老人家这是为哪般啊为哪般啊。

眼看着就到回京都的日子,我的情绪是相当的不淡定啊不淡定。好不容易才来这么一趟,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终于,在返回京都的前一天,在我据理力争百般耍赖之后,蒋幽终于答应带我出去吹吹风!

“万岁。”我从床上跳起来,高呼万岁扑进他的怀抱。

一手挎着蒋幽,另一只手则牵着小强。我兴致颇高的出门放风。

海面浪涛的声音格外动听,显然已有许多游客在沙滩上游玩,嬉笑声不绝于耳,较远处不时传来海鸥的叫声,那日的暴风雨之后,转天便恢复了平静,听蒋幽说,除了沙滩上多了些搁浅的鱼虾贝壳,其他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好像那骇人的风雨不曾来过。

几天没出屋,浑身都是懒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相当舒适。

我们三个悠闲的散步,而我心中无限感慨,几日前的风波如同梦境。

“小雨,明天回去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手术了。”蒋幽虽是刻意轻描淡写的对我说,但不难听出语气中的兴奋。

我微微仰起头,想着那天,那花,那草的颜色,姿态。又把头偏向蒋幽,这才发现,此时此刻,我对于可以重新见到这色彩斑斓的世界竟没有多少期待,只是想清清楚楚看到的,仅仅是我身旁的这个人罢了。

浪涛依旧拍打着海绵,海鸟一声长啸好似要将天幕划开,我的眼前仿佛不再是昏暗一片,希望之光,缓缓照亮。

第十九章

某年某月某日晴

我和蒋幽再次回到京都的盛誉酒店,同样的酒店,同样的房间,我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超级乐天派——欧阳雨。

回来的几日再没见过郝嘉,哥哥仿佛也人间蒸发般,不过这倒也好,省了许多麻烦,今天,蒋幽又再一次把我带到医院,早晨听他在打电话的时候语气不善,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么。

到达之后,蒋幽把我安置在偏厅,便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嘱咐我在大厅等他,不许乱跑,临走前还再三叮咛,我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蒋院长,您老还真当我三岁呢!

因为是在医院偏厅,过往的人并不是很多,我便百般无聊坐在椅子上塞上耳机听歌等着蒋幽回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一个人忽然向我扑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扶住来人不稳的身子,似乎是个8、9岁的小孩呢。

他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身体也象站不稳似的,我便一只手摘下耳机,道:“你没事吧,撞到那里了?”这孩子还是没有开口,随后猛地往下倒去,我大惊,慌忙抱住他,叫旁边路过的人帮忙合力把他送到急诊室,不久,这孩子的家长也相应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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