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像被固在原地,他木然的看着玻璃里的自己,只觉得泪腺像突然坏了一般,麻木的冒出液体,然后越来越多,一颗积一颗,爬下颊坠满了下颌。
狱警从何北走进的门里头出来,怪异的看着他,还是提醒他道,“谈话时间结束了!从那里出去吧。”
63.自尽
其实他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和沈旭那样连点吵都会皱眉的人在KTV遇见呢,何况还是在那样的一种场景,忐忑着问,不过是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他已经可悲到期望一句哪怕是假话的否认。
但是沈旭却连个谎话都不屑于哄他。
被狱警推着带了回去,两脚踩下的每一步都虚软的几乎跌倒,这场隔断了声音的交谈,完了,终于连带着他自欺欺人一样的隐盼。
肩上被推一下,背后的门就立马锁上了,其它犯人都下完活回来,三两个的坐在床上,见他进来,好几双眼睛就瞧着他不放,在这儿,他还算是个新鲜人。
何北惘然的看了眼自己在什么地方,扫见了自己的床铺就穿过一排视线直直的走了过去,慢慢的爬上床,面朝着灰白的墙壁侧躺下去,眼神空得什么都看不进去。不是没有受过欺骗,不是没有受过伤,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把所有都输了进去,甚至赔惨了自己。
他僵硬在床上,呼吸缓滞,像死了一样,一段时间后却突然爆发般开始痛苦得揪着胸口蜷缩起两腿。
没有办法忘记,怎么都压制不住,只要一呼吸,他就感到胸口更强烈窒息感,开始是痛,然后更痛,最后痛得无以复加。
他唯有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整张脸布满了冷汗,缓过了一点,他才慢慢的抖着手指去撩右臂上的囚服。
一块红一块瘀得很是滑稽,浸着一层汗,有些地方紫的冒出了血红了点,往上再撩也是一样的景象。
那日他没有护头,那些狱警还是没敢公然在看到的地方留下被揍的痕迹,只是他的全身动一动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就是在这样混乱的疼里昏昏沉沉迫着自己去睡,然后莫名得又醒了过来。
监狱里的灯光似乎永远都是昏暗样子,他瞧着铁窗里打进来的光游弋到自己的腿上,再到脸,然后慢慢的越过他的头顶。他重新躺回去的时候薄旧囚衣已经湿透。
空气里浮动的呼吸声沉重了起来。
何北觉得自己的感觉器官已经变得很迟钝了,但那皮肤发冷,内里却像火燃的感觉却还是在梦里都让他难受得要命,让他想起来把那层皮剥掉放出热来。
他低低的呻吟了声就要翻身用手去用劲擦自己颈上的皮肤,却发现自己明明意识在动了身体却一分没移,还重得厉害。
不舒服,非常得不舒服,他挣扎着分开眼皮,聚焦了好一会才看到撑在自己胸口上两眼盯着他脸的人,他只是模糊记得是对面床铺的那个男人。
“别靠我那么近……很热。”
他说。若是平时,他或许会马上想到什么,想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但他现在什么都想不了,只是撑着手肘把身体从男人撑起的两手中往后退了几分,靠点本能想接近冷的空气,散走一点快要把他烤焦喷薄的热。
男人没有马上动作,维持着听到一声呻吟后抬头看何北的姿势,他从他的呼吸就知道人在发起了高烧。
何北半睁着有些迷的眼睛擦了一下自己下巴的汗,连自己的衣服的样子都没有注意到,气全堵在气管里他连嘴都用上呼吸。
苍白中的酡红,连带着湿热的皮肤,痛苦神色中那种病态的美感,就是很奇异的妖媚。
男人嘴角轻微一勾,很突兀的凑过去舔了一口他被从下撩起的衣服下露出的带湿气的乳头,两眼一直在瞧着何北。
他其实长得英伟,连裸露的颈部都能看到遒实带点微晒黑的肌肉,只是线条太冷硬,就给人有点阴狠,一只眼球还无光,眼角边一条横过眼的刀疤显得违和。这玩味的一笑,更有些悚然的冷意。
何北全身像电触一般,有些微抽搐,不知道是因为他舔得那一下还是他的视线。
他已经死去大半的脑,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想把落在胸口的黑色松动的脑袋揽到一边,蚍蜉撼树一般的力立马就被男人截了下来,还顺势捉住了他乱推的手。
“你想干什么……啊?拿、唔!!”
铁床吱呀吱呀的响,男人像受不了何北全身发狂一般的挣扎不停,屈起腿一手捉过一边的布条就往他的嘴里塞,深到几乎卡到喉腔的布条呛得他泪花也逼溅了出来。
“唔唔!”
何北眼球睁得快突出,嘴里发出了愤怒的低鸣,趁他曲腿松了点压着他身体的力就更加狂劲踢蹬两脚,身体挣斜了踢到墙璧一个借力把身体推了出去,整个身体滚了下床。扫倒了床边警医给的活络油瓶,吭的一声不大不小。
“妈的!”
男人低低吼了声,立马像头豹子一样迅速的跳了下来狠狠捉住压下何北想要抽走布条的手。
他自己也有身冷汗,幸好床不高,刚才掉下的两声响还不足让那些经常瞌睡的警察听到。
何北摔得头昏眼花,男人骑到他大腿那刹那间落下的重量让他几乎要弹起来背过气去,他睁着已经更加不清的眼狠狠得瞪着身上模糊的人影,梗直着脖子绷出了青白的血管,嘴里呜啼不断,全身发狂的挣扎,有几次甚至膝盖擦着顶过了男人腿间的肉棒,那里向来是男人的脆弱,在再一次碰到时,男人终于铁青了脸色,加重了压他的力气,朝着他的下颚给了他一拳。
“给老子安静点!”
痛,但是何北脑热飘忽的意识反被他打得清醒了一点,安静给他骑?怎么可能!何北抵着男人的身体,手指插到他的脖子边的肉里。
“滚、滚开!你……你这、畜牲!”
“闭嘴!”
男人啐了口,揪住他的头发扯起来,左右开弓的狠狠甩了他两巴掌,抽的他满嘴都是血,呛到喉头里去。
“还敢骂人?!还骂得动?!这么带劲等下有你受的!”
说完伸手把布条往他嘴里再强塞了几分,一把把他的头摁到地板上,见他动弹不了才松了些劲往上坐了点。原本他是见这人长得俊秀,不似其它进来五大三粗的犯,还病得不轻,听话点的话也就不像玩其他人那么折腾弄坏他,结果这人脾气倒是够‘坚贞不屈’!
“听话点!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他一边咬牙低声警告,一边粗鲁的把何北的裤子扯下去,下身的微凉让人不可抑止的搐了下,脚抖着就想合起来,那双白而修长的腿,肌肉微微颤抖,看起来有些无辜的脆弱。
事实也证明他的眼确实没错,这人除了右手似乎受过伤残了,身上都只是新的没消的瘀伤和红痕,皮肤都是一片好的,没疤没伤。
“下次好好张大腿给我解决了就是!没你罪受的!不然你看我扔不扔你给他们逐个操!”
这监狱举眼一望,连条母狗都欠奉,随便找件泄欲是常有的事,有个好货色他不介意占着就那么用下去,他觉得挺好心的了,不然这人刚进来就怕已经被拆了吞了。
男人的器官迫不及待的塞进了他被钳住的嘴里,深顶进去后快活的哼了声,耐不住猛烈的抽插起来。
何北被顶的胃里翻江倒海,喉咙一阵阵发紧发疼,双眼盯着床边一角的地方,那里有东西在闪着微光,是那个断了的活络油的颈塞,一圈尖尖参差上下凸起的玻璃泛着月光。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男人以为他已经是默从他的话,抽出还生猛的器官开始全神去按摸他大腿和胸口的肌肤,知道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挣扎了,也不再压住他的臂。不过何北躺在地一动不动,身肢能发出的微弱反抗也没有,连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都像不再存在那般。
男人没修剪过的利甲探行强硬刺入的一瞬,何北痛得那里的肌肉都在往里虬缩都没有往上移了一寸。
敷衍了会,觉得不会紧到夹坏自己兄弟时在柔软肠壁里野蛮扣挖的手指才被拿了出来,带出些血和淫糜的一声啵音。男人似乎不满足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起,“给我哼个声!”伴随着声音的落下,他左胸那点被发狠的揪弹了下,力度大得几乎是要硬扯下来。
何北的双肩下意识屈缩了下减短肌肉被拉出的距离,他知道自己在流血,不止是那个地方,他也知道男人是问要他只要需要就给他顺从张开腿供他发泄那个问题。
几乎没有考虑,他听到自己从喉咙深处唔了一声。
征服欲终于得到满足,在他胸口虐待他的手终于移了下去,男人在他臀边拍了下,“给我放松点儿,我罩着你他们连根手指都不敢碰你的,让你过得跟外面一样差不了多去!”
有多美丽的承诺,有多下流的动作。何北没再发一言,只是有些模糊的想,要是换个场景换个方式,这怕是要成为另一个琼瑶的爱情故事了,可是这里是监狱。
他的视线里只有男人不甚清晰低着头的高大影子,和大腿被重重的抚摸着的恶心触感。男人另一只手应该是在身上那根上撸着。
他微微了动了动眼珠,余光扫到了其它床架上的人,都没有睡,头缩在床铁后,不敢明目张胆胆,一双双眼睛却闪着淫光盯在他身上本应隐蔽现在却暴露出来的地方。
这就是跟外面的一样了吧,真的好啊,何北心里麻木的感叹,然后稍微移抬了一下的手重重的把最后一点按往地面压了下去。
皮肉断裂开本应钻心的剧痛,但何北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身体,他只是缓慢的,看着自己的肩部在用力,把已经陷入的玻璃一点点继续下压,切断里面的肌肉再到血管,透过骨,然后看着玻璃的尖顶带着血光从手腕瞬间就冒了出来。
终于不再那么热了,他昏昏沉沉的想,全身都已经发冷,他觉得很放松。
终究够爱一场。他想活,却不得不自己找死,伤透了心,还得被迫着做这样连尊严都没有的事,一次,还是两次?还是这个男人走了,然后变成另一个,或许是另一群,漫长的七年都被男人骑在身下,不,他做不到,他不是不惜命,只是他真的做不到。
正慢慢进入陶醉的男人却没有看见何北眼底渐渐冒上来的笑,两眼微微下弯,瞳光闪耀,连被塞得涨满的嘴边的肌肉都有丝上扬的弧度,一个算的上解脱而绝望的微笑。
卷一·够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