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攻略 下——螟蛉子
螟蛉子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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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雅漫不经心道:“他很好,就是忙,”沉思须臾,“筹备了一百万两白银,事成之后,自有人交予你。本是乌衣卫的不义之财,用来笼络我教,”见暗卫九眉头皱起,又道,“不过他不愿为乌衣卫做事,只是给留了条后路给乌衣卫。这银子算是了结你半个承诺,不枉你陪他一场。”

暗卫九怔怔地看着司徒雅。

“再教你三个道理——博弈之道,在于无为,若即若离跳脱形势之外,使各路势均力敌,齐头并进又互为牵制,放任他们明争暗斗为你揭露长短优劣,你就能掌控棋局;用人之道,只关乎这人有没有用、能不能用,与你爱憎他善恶无关,如此一来,你就不会为谗言左右……”

初春煦阳,晒暖司徒雅的白衣,寡涩的焚香气息,格外明晰熟悉。暗卫九恍恍惚惚,福至心灵——是檀香。抚琴之人惯常在案头摆设香炉,久而久之,衣袍就会沾染上这种味道。

而檀香,虽然流传甚广,却因其药味浓厚,往往要掺杂其他香料使用。唯有这种檀香,与众不同,好似是檀心独造,醇沉有余,香气寡淡,却经久不散,极易辨识……原本二公子的衣橱,也有这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是他以往闷头整理不曾留意……龙泉镇那夜,‘殷无恨’那身皂袍,亦是如此……只不过还交混了些许……酒气。

司徒雅道:“最后一个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无力回天,难当大任,就尽早抽身。虽然没有两百万两,那些银子也够你安身立命。找个偏远的地方,过你的安稳日子。”

暗卫九回过神,总算听懂了,这是要拿银子打发他。

司徒雅捏了捏他绷紧的脸颊,准备起身:“本教主就捎个话。不耽误你摆柳。”

“银子用不着,”暗卫九依旧一动不动坐在他膝间,“……想见二公子。”

司徒雅不由得一怔,没料到暗卫九会不计前嫌,破天荒提出这种要求。按他的盘算,暗卫九应该后知后觉,在很久之后体会出他的用意,动容之余原谅他诸般欺骗。那时他再现身,皆大欢喜。

暗卫九见他无动于衷,突然费劲找借口:“属下想明白了,二公子三番五次手下留情……不取属下性命、戏耍属下,是让属下长进。”他嗫嚅片刻,目光已几近乞求,“……就看一眼。”

司徒雅莫名其妙,这听着怎像毫无预兆识破了他的身份?

暗卫九道:“教主身边人,是‘殷无恨’身边人。‘殷无恨’的手,和教主、二公子一样凉。”

“还有举止,喜欢故作老成,摸属下的脑袋……”

这如数家珍一板一眼。司徒雅几近汗颜,却又高兴至极。

“以后,属下会忘掉以前,”暗卫九郑重道,“二公子,魔教不容于世,不能长久。你和三公子回益州……属下自有办法向武林正道交代。你有什么难处,告诉盟主,一起想办法。”

说辞平淡无奇,司徒雅却听得心软。暗卫九极力想表达的是——不必因曾扮作殷无恨戏弄我,又嫌解释太麻烦,有意躲避。或者担心误入歧途承担后果。我会离开司徒家,替你接受处置。

他只好冷嘲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本教主已经杀了司徒庆。痴心妄想,趁早打消。”

此话一出,暗卫九终于沉默不言,抬头看天。云中漏下的光很刺眼。

也许聋聩无知比较好,或者宣泄愤懑严辞痛斥。但事到如今,做什么都是多余。

奇怪的是,他心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司徒家有今日,全是司徒锋不知天高地厚,敢处处和本教主作对所致。”司徒雅一脸理所当然,循循善诱道,“暗卫九,挡在我面前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你口口声声愿为我出生入死,当真为我着想,你就替我杀了司徒锋。只要他一死,荣华富贵……”

暗卫九漠然打断:“教主都没自信与三公子交锋,我如何办得到?”

司徒雅似乎丝毫没听出其中讽刺,兴致勃勃道:“你办得到,我告诉你,剑门武功有个致命的弱点,讲究存精固气。司徒锋剑法过人,是因为他尚是童子之身。只要你……”

暗卫九无声笑起,冷不丁揭开司徒雅的斗笠。

近在咫尺四目交接,司徒雅让暗卫九的目光灼了一下,竟忘了讲下去。暗卫九离得过近,气息交融,鼻尖轻触。他情不自禁吮住暗卫九的唇,暗卫九却比他更猛烈,笨拙地连啃带咬,像是在泄愤,狠狠将他按倒在地。

司徒雅舌间满是血味,依旧轻轻舔舐暗卫九毫不留情的利齿。同时不着痕迹垂下目光,解开暗卫九的袍带,摩挲那片紧凑的腰身,覆掌丈量,是瘦了不少,以前摸上去颇为精壮的腹肌纹路,也不尽如意了。

一吻罢休,暗卫九昏昏沉沉地看着他:“好,我帮你对付司徒锋。”

司徒雅诧异地抬眼,正对上暗卫九满眼陌生的敌意,若无其事道:“之前沐浴了没?”

“……这一回,我在上,”暗卫九面无表情道,“就帮你。”

司徒雅擢住他发硬的欲望,揉了揉,模棱两可道:“没人拦着你。”

暗卫九动作一滞,像是窒息已久突然寻到出路,微凉的指节合拢,琴丝磨出的薄茧揉过胀热的青筋,某种久违的煽情和难以言喻的刺激,寸寸侵蚀血肉神志。他按捺不住,往司徒雅手心抵去。

司徒雅瞻仰着他坦露的胸肌,轻轻道:“你看你,再看我。”

暗卫九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他的衣袍已弃在一旁……反观躺在身下的司徒雅,一手握住他的要害,另一手正在剥他的裤腰,仍是衣冠楚楚,好整以暇。

司徒雅显然不打算自己脱衣,只是反复把玩暗卫九滚烫的欲望,专心致志仿佛仅用手指还不够,要用目光再欣赏爱抚一遍。

暗卫九心浮气躁,凭本能扯开他的衣襟……霎时间,肌肉无可挑剔的线条自胸膛呈至臂下。暴露在天光中的白皙皮肉,衬得乳尖红透,暗卫九晃得挪开目光,血气腾涌。好像看了不该看的。

“袍带。”司徒雅暗觉有趣,无论欢好多少回,暗卫九都像未经人事般窘迫。

暗卫九总算弄明白这衣袍为何扯不开,下意识往司徒雅腰间摸去,冷不防司徒雅握在他腿间要害的手加快速度。思绪让这甘美的韵律打乱,他一个倏忽,刚宽松的衣结,竟莫名其妙成了死结。

司徒雅自然不会告诉暗卫九,比起操纵琴弦和冰蚕丝,潜运九如神功打个结,实在微不足道。

暗卫九也就浑然不觉。强忍着身下让人揉弄的潮涌般的快意,一手撑在他身侧,一手毫无头绪地和他的衣结较劲,急得满头是汗,却犟着不肯出声。

司徒雅心平气和鼓励道:“慢慢来。”他掐了把暗卫九绷紧的臀瓣,握在前端的手不动声色滑至根部,拢住烫热饱胀的肉囊,有意无意往会阴抚去。

暗卫九实在无法忽略那越来越过火的动静,喑哑道:“不行……”他勉力想合腿夹紧精关,却发觉双腿尴尬地分跪在司徒雅身侧,根本无法办到。

“再试。”司徒雅不容置喙,仿佛在委以重任。目光却滑过那急剧起伏的小腹,落在暗卫九结实的腿根处,翘挺的欲望正在他手中痉挛,前端的铃口渐渐湿腻。大好风光,一览无余,“暗卫九,我要你做的事,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暗卫九无暇多想,不顾高潮来临、空前强烈的刺激,拼劲力气拽住衣结,勉力有条不紊地用指尖挑拨。这回衣结竟真的迎刃而解,他有些高兴,看司徒雅,司徒雅也是满脸赞赏。

司徒雅赞赏的是,趴在他身上玩衣结,就能抵达高潮,真是太可爱了。

暗卫九顺着他的目光,埋头往腿间看去,终于回过味:“……”

司徒雅缓缓收回手,炫耀似地将湿腻的指节送至唇边,慢条斯理抿了抿。

暗卫九愣了愣,骤觉他果然是魔教中人、为害江湖的祸首,罪大恶极,孟浪奸猾……但就是很想要他,想到想咬他一口。又觉和他在一起,就会越来越腌臢堕落,无药可救。

但暗卫九很快释然了,这是最后一次。下山之后,他一定不惜代价,亲手了结这六亲不认的魔头。不必弄脏三公子的剑。这个人,他既然认错,就死也要带走。

想到此处,他重新对上司徒雅的目光。然而还来不及看清司徒雅的神情,丹田处就是一阵剧痛,莫大的痛苦蔓延向奇经八脉,将力气丝丝绞尽抽离。

司徒雅还想继续,暗卫九却蓦地趴在他胸口,蛮力将指掌扣入泥中抓挠。他心中一凛,坐起身,圈住暗卫九把脉。暗卫九歇斯底里抽回手,用额头胡乱蹭着他的臂弯,和体内毒性抗衡。

即便如此,司徒雅也已心念电转,大致摸清症结所在:“你是不是调遣内力,就会情动,并且很快内功尽失。泄欲之时,经脉绞痛?”

暗卫九自喉头挤出一声:“……教主…怎知?”

司徒雅失笑:“我娘是点绛派掌门。岐黄之术,自是耳濡目染。”

待那阵剧痛过去,暗卫九精疲力尽,不愿抬头:“什么毒?”

司徒雅思绪万千,殷无恨给他的‘惊喜’,竟是千欢断绝散。或者该称,果然是千欢断绝散。

此毒似毒非毒,二十年前难倒无数江湖郎中——本身不造成任何伤害,不动用内力时无迹可寻,然而一用内力,就会失去内功,对床笫之事思之如狂。倘若放任自流,欲望会越来越强烈,痛苦也次次加倍,却越来越食髓知味。因此无药可救。要么精尽人亡,要么欢好千次经脉尽断而死。

他阴晴不定思忖良久,不答话,只是盯着暗卫九的侧脸看。

暗卫九清醒几分,就算中毒也不该向魔教求教。不过,内力全无如同废人,无法与魔教对抗,只有等待三公子出关,再往唐门请唐铁容搭脉。他正要起身,司徒雅突然道:“不悔。”

暗卫九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此毒名唤‘不悔’,欢时尽兴,欢尽不悔。”司徒雅一本正经道,“是采花贼惯用的雕虫小技,用来对付会武功的武林人士,以防事后被人追杀。”

暗卫九疑道:“雕虫小技?”

司徒雅反问:“中毒迄今,欢好了多少回?”

暗卫九想了想:“五回。”

司徒雅脸色顿黑。暗卫不由自主坦白:“用手……”话一出口,顿觉不妥,窘迫之余强行镇定,作出一副光明磊落的神情。司徒雅也不深究:“下毒的是我魔教中人,意图撺掇你与司徒锋欢好,破了他的童子功。其实,再欢好一回,你这淫毒就会不攻自破。”

暗卫九听得心道一声惭愧。始才领悟,殷无恨好似救他、又下毒害他,将他扔下悬崖的道理。想必是知道山洞所在,却苦于无路可下,又知道三公子在山洞中,定会接住他……

“既然如此,”司徒雅漫不经心地瞄向一株蒹葭,芽尖在阳光下投影全无,是春季午时,血气行于太阳穴。他当即一个翻身,将暗卫九摁倒在地,一面宽袍解带,一面起劲调侃道,“昔日冗事缠身,没工夫折腾你。难得今朝坦诚相见,不为所欲为尽兴方休,怎对得起这大好春光?”

第七十九章

这话讲得轻浮至极,暗卫九还来不及反驳,司徒雅就俯身捂住他的嘴,从指缝里呵气,语调柔和轻缓:“不必骗我,你为人,我清楚。你不会跟我走。更不会感情用事,对付司徒锋。”

暗卫九怔忪地望着司徒雅的眼睛。凝在瞳仁中的狡黠光芒,有些锐利阴戾,倏忽一横,宛如弯刀碎尽,只剩下模糊的温柔。好似氤氲薄雾,笼住半夜漆黑如墨的潭水。看不明白,也看不够。

“过了今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司徒雅微微垂下眼睑,伸舌舔舐自己的手背,仿佛是在隔着手背舔舐他的唇,压低声呢喃道,“所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像是让这举动蛊惑,暗卫九不自觉张嘴,回应般舔着司徒雅的手心。全心全意,一遍又一遍。司徒雅的掌心很凉,兴许是习琴的缘故,皮肉紧贴掌骨,薄而平整。不像他这样的莽夫,生满刀茧。他的舌尖能感受出那掌心狭长的纹路,不由自主闭眼,缓缓用舌理清记牢。

司徒雅敛起眼角,他并不是个沉沦色欲的人。但暗卫九这脑袋堪比木鱼的夯货,就算连叙绸缪的细枝末节,都迟钝得要效仿他,也总能轻易撩拨他的心弦。

“暗卫九,你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侍奉司徒锋。却只剩下一两个时辰,能和我在一起。”他趁热打铁,郑重其事道,“我愿折寿半百,借用你两个时辰,当你的主人。”

暗卫九一下子揪心至极。明知道司徒雅面热心冷,诓言诈语信手拈来,甚至不关心兄弟生死,乃至犯下弑父的滔天大罪,空口承诺也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却莫名其妙酸涩难当。

司徒雅撤开手,将袍带擎至他眼前,认真道:“你睁着眼,也许会记起,我是魔教教主。从而耿耿于怀。打个商量,我用袍带蒙住你双眼之后,你就忘掉我是谁,称我为主人,乖乖听我的话。时辰一到,我自会离开,绝不为难司徒锋……而你我孽缘,从此了断。”

暗卫九沉默片刻,沙沉道:“好。”司徒雅手掌一抄,托住他的后脑勺,让袍带贴着他的耳郭稳稳缠过左侧太阳穴,至眼梢处,他仍不肯闭眼。司徒雅只好哄道:“闭眼。”

暗卫九紧紧盯着司徒雅,凝视数息,始才依言行事。司徒雅利落在他右侧太阳穴处,将袍带打结栓牢,同时食指不着痕迹捻挑,绾出一道极细极长的冰蚕丝,迅疾扎入自己右腕太渊穴,旋手绕了三匝。

暗卫九目不视物,不知司徒雅在作甚,不安等待之余,也不知是袍带捆得太牢,还是太过紧张,太阳穴突突跳动,涨得厉害,好似血气都涌上那一处,有些难受。司徒雅见他脸色有异,埋头含住他的喉结,磨吮啃咬。他喉咙发痒,无心再留意眼侧穴道,忍不住出声制止:“……不曾沐浴。”

“好,先沐浴。”司徒雅不动声色避开那道冰蚕丝,将他打横抱起。

暗卫九茫然把住司徒雅的后颈,不一时,悬吊吊的双脚碰到水面,司徒雅仍未止步。待到凛冽的湖水没过脖颈,他才晕头转向地脱离司徒雅的怀抱。然而他还未在柔软的泥沙间站定,就觉司徒雅擢住他的肩,猛将他按入水中。而蒙住他双眼的袍带,竟无端又紧了几分。

司徒雅调足内息,旋即也扎入湖水,偏头噙住暗卫九的唇,轻轻摩挲。暗卫九下意识抱住他的背,借水势翻身,生涩地和他缠吻一阵,却始终不愿攫走他渡送的气息。他也就听之任之,摸索着暗卫九精壮的胸膛,到心口捻住那点柔软,狠狠蹂躏。怀中人果然一呛,他旋即捏住那仓皇撤离的下颔,强行将内息吻过去,意犹未尽搅弄一番。

司徒雅气息殆尽,顷刻沉落水底,一面潜运《结脉连理经》取毒,一面仰头欣赏——暗卫九那双好似镌着笑意的凤眼让袍带蒙住,正午潋滟的光芒,打在他的侧脸上,迷茫寻觅的神色,似有些凛然冷峻。然而胸膛左侧的乳头,却红肿硬挺,边缘有一圈指甲留下的暧昧印痕。往下是微微叠起的腹肌,毫无冗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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