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纵七夜 下——安于夕
安于夕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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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的指了指身后。

他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进了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等我和柯再推门进去的时候,那老头已经七仰八叉的趴在床上,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还均匀的打着呼噜。

我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柯霂临斜横在沙发上,看见我出来,苦笑了一声,道,“看来今天还真要睡沙发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知道郭老要回来?”

他摇了摇头。

“你刚才说,郭老拖咱俩下水?”

“嗯。”他抱着靠枕,闷声道,“我觉得那个什么神的事情,郭老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一直都没和咱俩说过。神……神……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看了他一眼,往地上铺着单子,“你也别多想,明天就走了。睡吧。”

第二日,郭老睡了一觉,元气大增,和头天半夜过来的落魄老头一点也不一样。柯霂临逼着他有问了两句神的事儿,可是老头就是啥也不说,柯霂临一时也没了办法,孩子似的赌气不和郭老说话,自己冷冷的抱着胳膊,拿着张报纸坐在沙发上,眼睛不知道到底再看报纸。

郭老讪讪的笑了笑,又看了看我俩地上收拾的行李,问道,“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来我们去哪里。

柯霂临冷哼一声,“度蜜月去,你管得着么!”

郭老一愣,转头看了看我,面部表情慢慢严肃起来。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柯霂临,尴尬的笑了笑,刚想解释,郭老又开口问,“叶清!你们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郭老从未用如此严肃的口吻和我们说过话,柯霂临也愣了愣。

“日本。”我说了大致方向。

郭老脸色大变,跳起了身,冲了过来,有些疯狂的扯着我的肩膀,嘶吼着,“你们是不是要去千岛?啊!是不是要去千岛?”

“死老头,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千岛?”柯霂临终于也不玩冷战那一套,蹙着眉起了身,紧紧地看着郭老问道。

郭老没吱声,默默地从包里面掏出一个信封。纯黑色的信封,里面有一张黑色的卡片。我看见那个卡片,心一沉。上面写着,欢迎你来到千岛。

“你从哪弄来的?”柯霂临接过那黑色的卡片来回翻转的看了看,问道。

郭老摇了摇头,“在我追查那个神的时候。”

“你追查那个神,到底追查到了什么?”柯霂临不耐烦的拽了拽衣领,把我们两个收到的那张卡片扔到了郭老的面前,“他已经知道活人养玉的方法了,他还想做什么?这是他给我和叶清的。郭老!你到底知道什么?”

郭老慢慢向外吐了口气,他抬头,看着我们两个问道,“人,除了钱,还想得到什么?”

我一愣,“除了钱?还想得到什么?想得到的太多了,亲戚友情……”

我还没说完,柯霂临阴阳怪气的来道,“还爱情呢,叶清……你说的那些,不值得一谈。”

我有些不解,不满的瞪着他,“那你要什么?”

他盯着我,慢慢道,“永生。”

“这他妈怎么可能?”

“那在你知道活人养玉这种东西之前,会觉得人骨能变成翡翠?”

我摇了摇头。

郭老轻声道,“小柯说的没错。永生。这就是那个神想要的。他已经得到了无尽的财富,我后来想,他还要什么,他还想要什么。我发现,他是想要永生。”

“永生,怎么可能永生?”

郭老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所以在收到这张卡片的时候,我打算去千岛探个究竟,没想到你们两个也收到了。”

“所以说,还有别人可能会收到这个去千岛的邀请函。”

“所以那个神很有可能隐藏在人群里面。我们去千岛,把那个神给拎出来,就算他再如何,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罢了。”

一个小时之后,吴残过来把我们几个送到了国际机场,他表情淡淡的,没多说什么,最后我们要入安检的时候,他看着我笑了笑,凑到我耳边,慢慢道,“签证可只有十五天。十五天之后,我来机场接你。”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他温和的笑了笑,扬了扬手,向我们道别。

之后就是一个短暂的飞行。去大阪要不了多长时间,还没有我当初去海南做的飞机时间长。我们到了大阪机场,在里面闲转了一个多小时,吃了些东西,紧接着,又转机去N县。去N县的飞机,据说一周才有一班,因为N县属于台风降雨量较多的地带,在那里要出行的人,一般都会选择新干线。

在来大阪的飞机上,我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感觉就好像自己要去旅行一样。但是从转机到了N县,又出了N县的小机场之后,心也跟着慢慢的揪了起来。我……马上就会去碰见那个……神……那个所谓的神……

我们出了小机场,正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约莫有五十多岁的出租车司机走了过来,碎碎的不知道说了半天说着什么,边说还边鞠躬。我看的莫名其妙,本想操着英文上的,后来一想小日本诡异的英文发音,也就作罢。

那个司机说了半天见我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也放弃了,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圆珠笔,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交给我们。

柯霂临扫了一眼,道,“来吧,我们跟着他走。”

说着,就帮着司机把我们的行李往车上装。郭老自己去了副驾驶,我和柯坐在后面一排,我看着车外面的空无一人的海岸,问道,“他刚写什么了?”

“他写了KANAHI港。这个应该是神他们雇的司机,还专门找了个日本本土人。”说完也看着车窗外的海岸,幽幽的道,“B市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海,灰溜溜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离开B市不过几个小时,却觉得已经离开了许久,吴残说了十五天之后他在机场等我。我却不知道,我们这一走,到底能不能再回到家。

车开了约莫四十来分钟。途中经过了一个村子。日本的村子倒是干净的很,但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人,我们开了这一路的车,至多见到了两个行人,还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到了海港之后,那个司机帮我我们把行李抬了下来,放到了岸口边上,然后冲着我们鞠了一躬,就开着车走了。

海港也是没有人,连条船也没有。我们三个有些发愣的站在岸口边,觉得这真的是跑到了自己完全一无所知的地方,连他娘的语言都不通。我们站了不过十来分钟,就有个矮个子,从远处跑了过来,最终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们的跟前,看着我们三个,慢慢的问道,“你们是中国来的客人吧?”他说中文很纯正,但是舌头稍微有些直。

柯霂临点了点头。那人喘了口气,道,“太好了!您们终于来了。我姓杜,是你们这次的随行翻译。也是中国人,在日本小混了十三年了。”

柯霂临点了点头,像是终于舒了口气,然后看着那人,问道,“接下来呢?我们该去哪?”

那个杜翻译挠了挠头,“还有几个客人呢,我们可能要等一等。他们也许是在路上耽误了。”

“千岛离这个地方远吗?”柯霂临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

那杜翻译有些兴奋,道,“我以前也没去过啊!这可是私人岛屿!岛主说他要邀请几个客人去岛上,让我今儿来,哎呦,能找着这样的工作简直是赚到了!千岛啊!都说千岛是个好地方。”

“哦,你们也只是听说的?没人去过吗?”

“谁能去那种地方啊!一般船只都是不能靠近的!更别说过去旅游了!”

柯霂临哦了一声,许久,又突然问道,“那个岛主,是给你打的电话让你来的,还是什么?”

杜翻译抓了抓头,道,“是岛主的秘书给我打的电话。把行程都告诉的我。”

“你知道那个岛主叫什么吗?”

“诶,听那秘书说了一句,好像也是中国人,姓叶,叫叶清。”

我听了一愣,拽着柯霂临走开了两步,“这他妈怎么回事儿?那神跟我一个名字?”

“也许就假借你的,不要多想。”

我们俩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海的远处,似乎看见一艘小型游轮,慢慢向我们驶来。等那艘游轮快驶向岸边的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一个人瘦高个儿,白白净净的模样,看着像个书生,另一个人高高大大,头发看着是略长,梳成了一个小辫子在脑后,下巴的胡子没有替干净,看着像是个颓废的艺术家一样。

杜翻译高兴的拍了拍巴掌,道,“来吧,人都齐了,我们上船吧。”

游轮是个小型游轮,但是给我们这六个人,确实是有些浪费。里面设备齐全,我们上船了之后,稍微参观了一下。船有三层。一楼是餐厅,咖啡厅和一个小舞池,二楼有两个健身房,一个游泳池和一个硫磺温泉水的泡汤池。三楼就是一个藏书馆和客室。只有八间屋子,正中央的一间,被上了锁。顶楼甲板上有一个微缩高尔夫球场,和一个露天酒吧。

“我刚才问了一下船长,我们要到千岛,需要开六个半小时的船。因为这是游轮,可能速度会稍微慢一些。游轮上的一切供大家在这六个半小时里面消遣,或者各位要是感觉疲惫的话,可以去客室。我给每人一把钥匙,这钥匙请在下船的时候交给我,我还要还给船长。晚餐时间为六时,至时请大家来一楼餐厅,好的,我没事了,谢谢大家。”

说完,他就分发了钥匙,之后让我们自行活动。

柯霂临一把把我的钥匙抢了过去,凑过来小声道,“你就和我呆着,别乱跑了,我不知道那个神是不是就在这地方。”

我也毫无争议。郭老又钻进间屋子开始呼呼大睡。我倒是在飞机上睡了一小觉,现在也不是很困,“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柯想了想,道,“先去一趟那个藏书馆,这游轮应该是那神的。我们去藏书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有些意义的书籍。”

藏书馆不大,有十平米,里面从地板到天花板的四面木制墙壁上面,钉着厚重的书架,全部都是书,看上子要有几千本。我看着那么多的书,有些发晕,“我们在这里找什么?”

柯霂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看看。”

我踩到梯子上面,看着那所谓的神的收藏。他确实对书要求的很高,我甚至看见好几套都是已经绝版了的书籍,还是第一版的原版。还有一些手工制成的航海记录比较多,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的着作偏多,我颇感兴趣,可惜这些玩意儿在我眼里就像是字符,什么也看不懂。

我慢慢扫视这这些书,突然发现有一本书脊一点标记也没有。而且硬封面保存的很好,像是一本全新刚到这里没有多久的书籍,在一群古书里面,煞是抢眼。

我把它抽了出来,翻开了第一页,倒抽了一口冷气。

“柯!过来!”

三:第一夜(3)

我们俩看着那本书,第一页是一个血红的上帝之眼。我沉了沉气,问道,“怎么样,这本书……”

柯霂临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拿着书,“你先垫垫,看看重量对不对,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我拿着书翻了翻,摇了摇头,“差不多就这样。应该没藏东西。”

“来,给我。”他小心翼翼的把书接了过去,翻了两页。这是一本手写书,更像是一个人写的日记。但是文字我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的,我排除了几种语言后,问道,“柯,你看得懂这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一开始我觉得像是古希伯来语言的变种,后来发现,这玩意儿啥也不是,不是任何一种语言。”

“难道是写这本书的人自己发明的语言?”我大惊,那我们将要面对的那个神,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要得到财富,他要永生,他甚至还自己创造了一门语言……难道他真的要当一个神?要创造一个世界?

柯霂临大概和我所想的一样,他翻了翻那本书,慢慢的合上,“或者不是语言。即使是语言,对于我来说就是难一些的密码,但是总能破解的开。”

“你说语言是密码?”

“没错。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任何一种语言,都是一种密码,一种能传递消息的密码。外文我们也是看不懂,有些密码我们也是看不懂,但是在最后,语言有翻译,密码有破译。其实翻译一种语言就是如同破译一种密码。只要寻得里面的规律,就能解得开。叶清,一会儿咱们下船,要把这本书偷下去。”

“怎么偷?”

“不能藏在行李里面,我怕他们万一要查行李。刚才在这船上转了几圈,我大致扫了扫,这里的古董确实不少,最后下船,很有可能搜身,怕咱们偷了古董,所以这书不能藏在行李里,也不能藏在身上。”

我头更懵了,“那你要怎么把这本书带下去?或者,柯,你带手机或者相机了么?”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当我还想不到这法子?没带。”

“那不如……”

“抄下来?先不说这么厚一本咱俩要抄到什么时候,要是其中有一个词抄错了的话,恐怕最后弄出来的东西,就要意味变了。我们必须把这本书拿走。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办法。”

他在藏书馆里面转了两圈,最终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道,“走吧,咱们去甲板上面。”

“你要去哪里做什么?”

他笑了笑,没说话,迈着两条长腿就出了馆子。我在后面跟的莫名其妙,窝火的要命。

我们到了顶楼的甲板上面,除了一个酒吧里面有个调酒师,就没了别人。调酒师看到我们两个上了来,鞠了躬,用纯正的伦敦腔问我们要不要打高尔夫,或者是喝些什么。

柯霂临摆了摆手,然后问道能不能给我们些私人空间。

那调酒师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马上说着他这就下去,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请摁酒吧台上的摁钮。说完欠了欠身子,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我站在扶手边上,往前面那一片大海看去。现在正巧是夕阳西落十分,海面很美。我之前没有做过游轮,也没有如此的看过海。虽然去过几次北戴河,但是去了竟是看满海面的污染,和穿的坦胸露乳的姑娘们,看不到什么真正的海。

“怎么样,美吗?”柯霂临靠在栏杆上,悠悠的问道。

“当然,以前没见过。”

“是吗?”他微微的阖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慢慢的说道,“以前我住在过海边上,天天对着落日发呆,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还有如此的美景,觉得自己以前不曾看到这些,像是跟白活了一样。”他轻轻笑了一声,叹道,“可惜……”

“可惜什么?”

“没什么。”他睁开眼睛,“我大概有办法把书带出去了。”说完冲我眨了眨眼睛,“好了,我们可以下去吃晚餐了。既然已经如此了,不如狠狠地讹那个神一顿。”

那个神,他果然安排的周到。但是晚餐太过于丰富,让我有一种我们马上就是要被宰了的牛羊,吃上最后一顿饱饭,喂得肥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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