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纵七夜 下——安于夕
安于夕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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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总有人,会先露出马脚。好了。”他温暖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亲爱的,现在,我们要去看看,剩下的,到底谁会出现披露了。”

我们到了餐厅,莫郁暴躁的坐立不安,见了我们猛然站起了身子,想要问什么一样,双手撑着桌子,手臂抖了抖,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猛的又坐了下去。相比之下,白景确实镇静的多,不吭不响的坐在桌子边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郭老则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坐下来,他看见我们两个过来,先是跟我打了一个眼色,问问我有没有事儿,我摇了摇头。他舔了舔嘴唇,这才坐了下去。

“很不幸的告诉各位,中江先生已经死了。”柯霂临欠了欠身子,对在场的各位道。

“谁……杀的他?”

柯霂临摇了摇头,“那刀子本来是用来杀鸡使的,上面沾了些鸡毛。刚才让叶清去厨房看了看,中江先生应该是给我们中午准备的鸡肉饭。”

一时之间的沉默过去之后,莫郁突然开口问道,“这楼里,这岛上,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人?刚才那间屋子是上锁了的吧?密室杀人?还是说那中江自杀了?”

“我不知道这楼里岛上有没有人,但是我知道一会儿我们要去做的就是一定要搜查这栋楼房和这个岛屿。我们最好分成两拨行动,这样才更快一些。”

“要是让我逮到他妈那个狗娘养的杀人犯!老子非得剁了他!”莫郁猛的一拍桌子,眼睛里都充这血丝,白景和郭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谁也没问过一种情况,就是如果这个岛屿上只有我们五个人,那之后会是什么样。

六:第二夜(2)

我们不能一直就让那中江的尸体就那么在那里摆放着,我们几个人把血淋淋的地下室大厅收拾了干净,而中江的尸体,用塑料布给蒙了上,抬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地上的血迹已经变得发黑,甚至有的地方开始凝固。黑红的血渗在了浅色的木地板里面,我们擦了两下,发现有的血迹根本就擦不下去,只能让地板斑斑驳驳。

中午随意吃了些厨房里已经做好了的吃的,我们五个人也没太多说话,之后,柯霂临让白景,莫郁和郭老去岛上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人,莫郁点了点头,把那把杀鸡的刀带了上,带着白景和郭老就出了门。

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出了去走远了之后,快速的转身,有些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道,“好了,我们的游戏开始了,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说完快速的跑上了楼梯,冲回房间,隔了两秒,拎着自己的双肩包又跑了下来。

他把包随手扔在了地上,自己也半跪在地上,在包里翻腾着什么。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疑惑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之前转了一圈,这栋楼设计的很简洁,也就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地方让人东躲西躲,从一楼能通向外面的,只有这扇前门,和一个后门。”他边说便从包里掏出了几件我叫不出来名字的微型工具,还有一个看着像一角硬币大小的一个圆片,但是及其的薄,可能只有硬币的七分之一,看着精细至极。

柯小心翼翼的拿着那薄片,拉开了门,自己底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门的侧面,然后把那薄片贴在了门锁孔的上方。

“这是一个感音器。”他边快速的熟练的装着那感音器,一边轻言轻语的道,“在前后门装上这个东西之后,再有人进出这栋楼,我们也就都能知道,而且,你看这窗户,都是35X35cm的正方体彩片,除非把窗户打碎,一般也是没法子从这楼里面出去。走我们去后门。”

他把感音器又在后门顺利的装好了之后,轻声长出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细细的汗,道,“走吧,我们上二楼去看一看。”

二楼的样式之前我也提到过,就是一个看上去空空如也的大厅,接着就是四间屋子,现在屋子还都分别上了锁,确实,这栋房子如同一个开阔的平野,根本就藏不了任何人。

“看样子真的是没有人。”我扫了两眼,又打开了自己的屋门,进了去。

柯霂临也跟着进来,回身锁上了门,慢慢的道,“我能肯定,他们三个从外面回来,除了一水池的鱼和圈里的鸡之外,也定然看不见一个活物。”

“那也就是说,那个神,真的在我们这五个人里面?”

柯霂临点了点头,眉头又慢慢的紧蹙到了一起。

“但是,他们怎么杀的中江?”我问道,“中江死是在一个密室里面,当时你我郭老在这间屋子里面聊天,不可能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啊!”

“你是不是还想说,那个白景和莫郁,他们两个人声称两人是在一起聊天,也不可能作案,除非他们两个人是一拨,他们两个都是神?”

“没错!”我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一起杀了中江,不然呢?”

柯霂临摇了摇头,道,“杀中江,根本不需要杀手在现场。”

“啊?”我一愣,“那他怎么死的?难道真的是自杀?”

柯摇了摇头,“还是他杀。来,我给你讲讲,其实,是这样的一个道理。前提是中江他是一个日本人,没错吧?”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

“虽然我对这个大河民族不是特别的看好,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承认,日本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尽职细心的很,他们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还记得我们去吃早饭的时候,白景告诉我们每天用餐的时间?”

“你是要说,时间都很准确?”

“没错。其实想要杀死中江很简单。那个钟,你们每个人都知道钟摔碎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钟为什么被摔碎了?”

“我以为他是和凶手抵抗的时候弄碎了。”

柯霂临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凶手和他在地下争斗起来,他是不会那钟来抵挡的,那是纯黄铜制成的钟,分量并不轻。如果真的要引起人的注意,中江就应该直接拉铃,这样我们就都会去地下室。还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杀中江的凶手,当时并不在行凶现场。”

“那他到底怎么死的?”我有些不耐烦,懒得和他绕圈子。

“其实很简单,让钟的时间停止。把后面的锂电池取下来。中江进了一直在厨房里面帮我们做饭,忙的没了时间概念,然而想出来看时间,他突然的发现,钟的秒针纹丝不动了。这样,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嗓音一沉,“把钟拿下来,换电池。”

“没错。”柯霂临点了点头,“中江就是和你做了一样的选择,就这样的丧了命。我刚才看了一眼,钟停止的时间是在九点四十五,也就是我们吃完饭将将离桌的时候。谁都可以趁乱去地下室把钟后面的电池取出来。中江在做饭的时候看着钟才显示九点四十五,必定要把钟取下来,换电池。而取下来之后,等于打开了一个自动装置。钟的后面的墙是凹进去的,而我们的凶器,那把刀,就藏在那里。等钟一旦被取了出来,刀自动弹射出来,中江就如此简单的被杀死了。”

“那电铃呢?为什么电铃要响?而且锁上的门又怎么说?”

“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迷惑我们的眼球和我们的注意力罢了。门其实是中江自己锁上的。”

“他锁门?”

“也不能说是他主动锁的,那种门属于一旦从里面关上,从外面就打不开了的门。中江保守,恪守自己的职责,他很明白自己的工作与性质,他绝对不可能大敞着地下室的门,让饭的味道或者油烟的味道窜到一层。所以,他进到地下室之后,必定会从里面把门关上。对于他来说,这地下室很明显是属于他的世界,他的私人办公的空间。而在我们看来,门上了锁,这个地下室就形成了一个密室。至于电铃。”柯轻声笑了笑,“如果不是电铃响了,我们能几时知道中江已经死了?也许是快到午饭的时间,也许是过了饭点我们都不知道。人有惰性,之前已经说过了吃饭的时候会响铃,那么我们可以大不必去在乎现在几点,我们几点该下楼,几点该吃饭。只要坐享其成,等着拉铃就好了。也许我们在下午一两点自己饿的受不住的时候,才想到了中江,而那个时候,中江的死亡时间已经不确定,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响铃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这个铃是中江拉响的,而在拉响的这一分钟里面,到我们下去撞开地下室的门之后,这位拉铃人已经死了。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得不到怀疑。但是,看到了尸体,谁都不会注意铃声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我看见你松开电铃的绳子的。”

“没错,我从什么地方解开那绳子的?”

“……那钟的边框上面!”

“没错。其实是如此,人在面对一个体积相对而大,或者更能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东西的时候,会模糊了对其他事物的注意力。那根拉电铃的绳子,其实从一开始就被绑在了黄同钟的边框上面,在中江把钟拿下来的瞬间,铃声作响,刀子弹出。”

“竟然是这样!”我惊呼,“你早就知道中江怎么死得了吧?”

他点了点头,“杀死杜翻译和中江的凶手,就应该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那个神,就应该是这个凶手。”

“也就是说,我们等着他自露马脚?”

“或者。”柯霂临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何心浮的厉害,觉得咚咚跳的简直就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或者。”他轻声道,“我们自己等着那个神再杀死几个人,帮我们排除错误选项。”

我被自己的气呛了一下,有些惶恐的看着柯,“如果下一个死的不是你就是我呢?”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浑身冰冷,“要是我死了呢?下一个是我死了。”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坚硬,冰冷,就像我全身的血液,从沸点一下将至到了冰点,“如果我下一个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开心的想,哦,原来叶清不是神,哦,

原来我怀疑的竟然错了,哦,那么剩下的谁是神?要不要再等他们死一个再说?!”

“你还记恨我怀疑你的事儿?”

“不……”我摇了摇头,觉得浑身都无力。

柯霂临一把拉住我,试探的凑近了一些,又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么折腾下去,就中了那神的下怀。叶清,爱最怕的就是背叛,你不觉得如此吗?”说完他双臂有力的搂住我的腰,嘴唇轻轻的贴了上来。他慢慢的吻着我的唇,轻声张口说道,“我不会。”

这三个字让我立刻冷静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人一个个的死去,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每个人都如此,恐惧,知道自己要死掉之前的恐惧,这是每个人都有的,每个人都逃离不了这个恐惧,就像我们能轻易地接受生带来的喜悦是一样的。这像是两个极端。我享受过了生的喜悦,必定要体验这种令我浑身发冷的恐惧。

“成了,我认错。”我喘着气,快速的道,“是我小家子气了。我不该鸡蛋挑骨头。”

“咦?这次怎么这么老实?”他的唇慢慢的凑近我的耳朵,呼出来的热气让我拼命的想往后躲,他的手臂又加了些力气,轻飘的道,“我道希望你晚上也老实些……让我……省些力气。”

“怎么就不是你老实?”我瞪了他一眼,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从他的双肩包里传来嘀的一声。

“我操!”他松开我,踢了一脚自己的包,打开了门,往楼梯下面看了看,回身冲我说道,“他们回来了。”

郭老他们的面色如土,三个人都是如此。郭老看着我们,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岛上没人。这岛上开阔的很,一眼就能望得到头,别说藏人了,就是连只狗,也藏不住。”

莫郁有些沮丧的把杀鸡刀扔在了一边,斜着头问道,“楼里呢?”

“没有。”我慢慢道,“看来这地方,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了。”

白景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也就是说……杀死中江的凶手,就是在我们这几个人里面?”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凌厉的很,毫不放松的盯着我们几个,像是想要看透了什么一样。

我深吸了两口气,道,“应该就是如此,我们五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杀人犯。”

我也同样看着对面的几个人,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条件反射让我更加紧紧地盯着白景和莫郁。到底,到底谁是那个神?就在他们两个里面,还是……我揉了揉太阳穴,我根本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个千岛,难道就是那个神要我们来玩的最后一场游戏?他要在这里,把我们所有人都解决掉?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的大费周章?为什么?

不用说出来,我们这里的气压降的很低。每个人都是惊恐,怀疑的目光,慌乱的盯着别人看着。最后郭老叹了口气,道,“这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要来,但是现在无论如何,我们要把暴风雨抗过去,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个岛。”

“怎么离开?”莫郁冷笑了一声,“这地方连树都没有,别说做木筏了,就算是做成了,我们怎么逃出去?我们谁逃出去?别忘了,现在这里面可是还有一个杀人犯呢,谁敢和杀人犯一条船?”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莫郁!”白景叫了一声,又匆匆的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赶紧追了上去,再过几秒,就是门嘭的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是锁门的撕拉声。

柯霂临慢慢环视了一楼的大厅一眼,看了一眼我和郭老,道,“我们也上去吧。进屋子把门锁好。郭老,这把刀给您。不知道凶手要对付的下一个人是谁,我们都要提高警惕。实在不行,您今儿晚上和我们住在一起。”

郭老摇了摇头,又笑了笑,“你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中江是怎么死得了吧?”

柯点了点头。

郭老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的很,“那如果我在死之前,给你留下了信息,希望你和叶清能看的明白。”说完,像是泄气了一般,背着手,慢慢的往楼梯上走。

我看着郭老的背影,微微的佝偻着,再也没有以前那个讲台上面,激动的挥舞甚至有节奏的扭动着身躯,那个神采奕奕的郭老。鼻子瞬间酸的很。神!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永生?永生到底要什么?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个无人荒岛之上?显示你的威力?你的能力?

“叶清……”柯霂临叫的犹犹豫豫。

“怎么?”

他笑了笑,“没事儿,我们也回去吧。”

七:第三夜(1)

五个人在千岛

到了第三夜

还剩四个人

******

之后我们一个下午闷在了屋子里面,柯霂临一直抱着我们从游轮上面拿下来的那本书,在不停地写写画画,我本来想要跟着帮忙,却发现这解密码什么的,我完全不在行,只能在床上躺着发愣。

思绪有些模模糊糊漂浮不定,各种的画面在我的视线来回川流不息,白景莫郁那怀疑的眼神,郭老佝偻的腰背,柯霂临眼眸来回不定的神态,我自己惶恐万分的面孔。这些画面匆忙的闪过之后,是陷在火焰里面的柳镇,惨叫着的,被火焰吞噬的镇民;古烟山上雾气缭绕的山路,皮肤在日光之下褶皱的白化病孩子,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尸体;还有那滑腻的歌声,每隔七夜死掉的一个被割了耳朵的人,死了七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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