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婚介所——莫心伤
莫心伤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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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倒是挺美……只不过看起来像只要去打架的黑公鸡。

“你去干什么?去见谁吗?”蒋云舟忍不住问。

严晰“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要去给人下马威。”

第七章:罗煊(七)

严晰驱车来到约定的茶楼。

湖畔而建的茶楼安静优雅,同时也贵得要死,一般人进都进不来。

严晰踩着木质的地板,被人领着走进二楼的包间。

罗崇没有来,更别提罗煊。

严晰在里面坐了半小时,喝着香气四溢的茶,心里的火却越来越大了。

就在他要把桌子掀了的时候,罗崇终于来了。

他慢吞吞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一样的人,但是没有罗煊。

罗崇见了严晰,皱起眉头。要不是事先有所准备,谁都看不出来眼前这位明媚如女性一般的人是个男人。

严晰见了他,却没看见罗煊,于是他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看都不看罗崇一眼,直接走出去。

严晰就擦着罗崇贴身而过,却正眼也没给罗崇一个,罗崇铁青了一张脸。

等到严晰刚要下楼梯的时候,这才有人拦住他。

“严……先生,罗先生希望能转告您,刚才是他失礼了,请您回去。”

严晰瞥了那人一眼,说:“我管他怎么样,罗煊呢?”

“少爷马上就来。”

姑且相信吧。

严晰又折回了包间,径直走进去,坐下,还是不理罗崇。

罗崇板着脸,满心不悦。在他的观念里,小辈应该先给长辈打招呼,否则就是失礼。严晰理也不理他,让他觉得失了脸面,所以他也拉不下脸面跟严晰说话。

严晰当然是不会怕罗崇,叫自己等了半个小时,还一进来就摆这么大的架子。有保镖就牛逼吗?哥没保镖照样牛逼。

严晰就坐在那里,自己喝自己的茶,把罗崇当空气。

气氛很尴尬,罗崇持续着低气压,而严晰满心不当回事,一副懒散的样子。

直到罗煊进来了,才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严晰见到了罗煊,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他:“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被打断腿了,过来坐,让我看看。”

罗崇听了这话脸色更加不好,罗煊苦笑着走到严晰身边,说:“好久不见了,老板。”

严晰在罗煊身上左捏捏右碰碰,很亲昵的样子,罗煊知道他是故意做给自己叔叔看的,不禁又好笑又感动。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吧。”罗崇发话了,扫过严晰身上,目光跟刀子似的。

严晰笑了笑,优雅地转过身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气质好得不像本人,他说:“有话快说,要不是等罗煊,我才没工夫等你半小时,我忙着呢。”

罗崇沉下脸来。

严晰像没看见一样,对罗煊说:“据说那天你受伤了?啧啧,真下的去手,外人都舍不得动一下,可被家人却这么狠心。”他笑着问罗煊,“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怜?”

罗煊垂下眼,说:“大概吧。”

“我这个外人都觉得你可怜了,你家人有没有觉得可悲?”严晰继续说。

罗崇听着,沉声说:“罗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严晰冷冷瞥他一眼,说:“你做出来的事让人看见了,就别怪别人指手画脚。”

罗崇同样冷冰冰的:“你这种鬼样子还有资格说别人?”

严晰乐了,说:“你知道我们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我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但你不是。”

严晰举起自己的手,看看自己泛着光泽修饰得很好的指甲,说:“我又有什么怕的呢?不怕别人报复。”他眯着眼,冲罗崇笑,“也不怕报复别人。”

罗崇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严晰继续追击:“罗先生这次请我来,难道只是想让我等个半小时,然后再教训我一顿?那就别怪我了,我这个人小气得很,谁惹了我,我总是要十倍奉还的。”

罗崇眼里阴沉沉的,过了好久,他才说:“我无意惹到你,我倒不知道你是严家的人。”

严晰觉得真是好笑:“我要不姓严,你砸了我的东西砸了就砸了是吗?”严晰也拉下脸,说,“这种土匪思想,真是恶心。”

罗崇一拍桌子,说:“你说话客气点,你未免也太没礼貌。”

严晰哈哈大笑:“礼貌是什么?对着砸了我店,直到现在还想着端架子给我颜色吃的人,我凭什么讲礼貌?幸亏我姓严,还能给你点教训。”

严晰止不住笑意:“罗先生,罗叔叔,罗伯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需要晚辈给您教训,让您明白做人的道理,您觉得羞愧吗?”

罗崇厉声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严晰无奈地撑着下巴,说:“罗先生,您怎么就不懂呢?您是土匪,砸人东西,我就是无赖啊,我搞不垮你,也要烦死你啊。”

罗崇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罗煊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严晰,最后他终于笑了出来,说:“谢谢你,老板,你也不要气了,你就说说你怎么才肯停手吧。”

其实罗煊这是找台阶给罗崇下,严晰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罗煊果然还是不舍得叔叔大失颜面。

严晰干脆就夸张地叹息,然后说:“怎么才肯停手啊,我想想啊,其实我真的还气着呢。”

罗崇不明白,只是一个小小的酒吧而已,就惹得严晰这么追着咬。

罗崇说:“我可以按照十倍的价钱赔你那间酒吧。”

这句话一出来,罗煊暗叫不好,果然严晰又冷起脸来,说:“罗先生这话就不对了,你以为我还差这点钱吗?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不到罗先生到现在还不明白,那就别怪我了。”

自己那么珍惜的东西,被人当做垃圾一般。

这么多年的记忆就被毁掉了,即使重建也不是原来的那个鸟语花香了,每次想起来严晰就觉得难过,恨意就止不住往上涌。

现在这个人还是这样,一点歉意都没有,觉得理所当然,别人大惊小怪。

严晰怨恨地看了罗煊一眼,他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罗煊似乎懂了严晰眼神里包含的意思,笑容里有着苦涩。

“那你说怎么才肯罢休吧。”罗崇说,像只耗子一般撵不走打不死的,实在烦死了。他也没工夫再去理会严晰,可如果不理会的话,实在不胜其扰。

严晰知道罗崇这种人骨子里就有一种顽固的渣思想,想让他道歉,一时半会不可能。严晰自己倒是不介意继续跟罗崇耗,但是他看了一眼罗煊,慢慢地说:“很简单啊,你把罗煊放了就行。”

罗崇没想到严晰的条件是这个,冷怒道:“你还真挺爱管别人的家事。”

严晰笑道:“你这又是何必,你还以为他的心还在你身上?其实他的心早就飞到外面去了。”

严晰把胳臂放在茶桌上,倾身凑近罗崇,低声问:“你这么不肯放手,莫不是对他还有期待?”

罗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些天来,罗煊一直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像个死人一般。

罗崇不禁有些恍惚,虽然以前他对待罗煊很严厉,可那时候,罗煊的眼里还有热切的光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罗煊看他便只有恨意与冷漠。

原来严晰这么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替罗煊说句话。

罗崇看了眼严晰,精致得像假人一般的人,可是口才和手段却不错,这么为着罗煊,难道是对罗煊有意思。

罗崇心里满是对罗煊的鄙视,当年哭着闹着说爱着自己的孩子,现在还不是与旁人勾搭上了。

罗崇转过头问罗煊:“上次明明已经放你走了,你一再撩拨我,现在你又怂恿人来喊我放你走?你觉不觉得你真是可笑。”

罗煊笑了,说:“我可笑不也是你教导的吗?叔叔。说是放我走,可随时都控制着我,心里不高兴,找几个混混打我一顿是家常便饭。”

“那好,这次我真正不再管你,你死在外面,别喊我替你收尸。”罗崇说出这句话,又对严晰说,“你也看到了,那你也该停手了。”

严晰点点头:“一言九鼎。”

罗崇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两个保镖也跟着走了。

严晰等人走光了,才抱怨道:“不会叫我结账吧,你叔叔怎么这么小气。”

罗煊笑道:“刚才你不是说你不差钱吗?”

严晰翻个白眼:“你就知道替他说话。”

罗煊这才放松下来,弯着眼睛,看着严晰:“你真是太帅了,老板,我又忍不住爱上你了。”

严晰摆摆手:“你得了吧。”

罗煊说道:“我真的很少看见我叔叔这么狼狈。”

“哼,论起吵架我还少有输家。”严晰得意地说,他伸手去拨罗煊的头发,“据说头破了,有疤吗?”

“缝了几针,当时挺疼的。”罗煊说。

严晰又气了起来:“我是不是太便宜你叔叔了?”

罗煊低着头,任他在自己头上摸来摸去,低声说:“谢谢你老板,还有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第七章:罗煊(七点五)

严晰一巴掌拍在罗煊的脑袋上,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以为我不知道吗?”

严晰抓着罗煊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这点,我还是挺心甘情愿。”

罗煊笑着说:“所以说,老板你是个好人。”

心软讲义气,真的是个好人。

严晰松开手,罗煊顺顺自己的头发,半天才问出口:“酒吧……还好吧?”

严晰深深地望着他,说:“在重装修了。”

“嗯。”即使是罗煊也没想到,当时罗崇会把酒吧毁掉,自那日之后,他对罗崇的心又凉了一分。

“说起来,你跟你叔叔怎么回事?”严晰问,“我想不明白。”

对于严晰来说,罗崇简直一无可取,他不明白罗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罗煊讽刺地笑了笑,说:“小时候,觉得他就是天,又害怕又敬仰;后来长大了,懂了许多,知道了他做的许多事,然后无尽的厌恶,可是越厌恶越放不下。”

罗煊幽幽地说:“一边恨一边讨厌,可是还一边喜欢,我被他养成变态了。那次我实在受不了了,跑到他面前,跟他说我喜欢他。”

罗煊眼里闪过的东西让严晰心头一紧:“然后呢?”

“然后啊……”罗煊还是那么笑着,可让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然后他就把我关起来了啊,他觉得我有病吧。”

严晰被那句“我有病”击中了心脏。

他慢慢地弯下腰,趴在茶桌上。

“所以我才说我们是一类人啊,我们都被别人认为是不正常,都希望能从束缚自己的地方逃出去,而且……”罗煊揪揪严晰的头发,说,“我们都是看着别人幸福才能感觉到温度的人。”

就像罗煊看到别人幸福会嫉妒,也像严晰从别人的幸福里汲取温暖。

罗煊握住严晰的手,说:“但是你还是跟我不一样,我只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可你不是。你热心正直,无比勇敢,你一定要幸福,一次比一次地幸福,让我嫉妒得发狂。”

严晰趴在桌子上,无比脆弱的样子,跟刚才那个无比犀利跟罗崇叫板的人完全不一样。

即使外表再怎么强悍,总有弱点,一击必中,挣不脱逃不开,那是他永远的软肋,总以为让自己再强大些就没事了,可是还是一样。

他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

严晰趴了一会,才直起身体,脸上的表情再也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是说:“不管怎么样,现在你自由了,虽然我觉得你叔叔不会这么好心。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罗煊想了想,说:“怎么办啊,大概是发愤图强吧。”

“啊?”严晰疑惑地问,“发愤图强干什么呢?”

“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把叔叔关起来。”罗煊笑眯眯。

“……”

“这是我毕生的目标啊。”罗煊的眼眸终于有了光彩,而不是那般漆黑不见底。

严晰有点无法理解这样的爱情,但是他也无法评价这样的爱是对还是错。

“所以,我要走啦,老板。”罗煊温柔地说。

严晰一愣:“去哪里?”

“去赚钱啊。”罗煊快活地说,“谢谢你让我自由,只要叔叔不再阻碍我,我就有信心赚很多的钱。”

严晰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可以祝福的事。

他也不知道罗煊最后和他的叔叔能不能happy ending。

就目前来说,他只知道,他又失去他的酒吧经理了。

严晰斗志昂扬地离开家,回来的时候却有些失落。

蒋云舟明显看出来了,但严晰不讲,他也不会去问。

严晰这次却主动交代:“我见到了罗煊。”

“哦?是吗。”蒋云舟淡淡地说,看不出喜怒,“酒吧正在装修,他回来帮忙正好。”

“他没想回来……”严晰喃喃地说,掩不住的失望。

蒋云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安慰他,他看着严晰,几番反复,最后他才下定决心般的说:“我不是很认同他。”

结果严晰说:“你太委婉了,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讨厌他。”

蒋云舟顿了顿,说:“基本就是这样吧。”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有时候我也觉得他心机太过深沉,可是他要离开,我还是觉得不开心。”严晰说,“不,也不是不开心,他能跨出一步,我替他高兴,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堵在心口一样。”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蒋云舟突兀地问。

严晰笑了,说:“大概是因为我想从你那里得到安慰。”

蒋云舟叹了口气,冲他招招手,说:“过来。”

严晰依言过去,偎进蒋云舟怀里。

罗煊说,他是那种只能从别人幸福里得到温度的动物。

只有看着别人幸福,自己才会幸福。

如果这么说的话……为什么现在他抱着蒋云舟,也可以觉得如此温暖。

第八章:蒋云舟(一)

严晰把所有的精力完全放在鸟语花香的装修上了,本来他想还是按照以前的格局完全翻新,但是他综合考虑还是决定这次以他的喜好重新设计。

说实在的,认识他的人对这点很担心,生怕最后鸟语花香会变成外星建筑,但好在严晰看起来不靠谱,但这次请了个靠谱的设计师,虽然有时候严晰的要求非常诡异,人家还是尽量把设计图纸画得看起来正常。

有一点很好玩,鸟语花香作为一个开了不少年的老酒吧,有着许多铁杆顾客,他们居然自发地为鸟语花香募捐。

虽然在严晰眼里钱不算多,但他还是挺感动的。

总之,在各方支援下,鸟语花香终于要重新开业了。重开的日子严晰专门请专业人士算过,选了个黄道吉日。

严晰终于又觉得开心起来,高兴地坐在家里打电话,通知朋友们到时候捧场。他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大家都很爽快的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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